第3章 出差

会议结束后，接下来李征和王江要被派去y省出差办案。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平淡工作中度过，很快地，便到了和同事们一起出差办案的日子。

        此行的目的地是d市，跨马蒂河两岸，位于埔寨西侧，气候炎热。

        d市，寺庙星罗棋布地散落在这座衰败历史悠久的城市里，庙宇由古老的青色繁复花纹的岩石砌成，佛像宁静祥和地矗立了很久，风沙侵蚀的痕迹见证了无人问津的岁月。石灰白的圆柱支撑着朱砂红的檐顶，小门两侧被涂成了金黄色，上面三角形状的部分是绿色，如翡翠般纯粹的绿，红色的砖瓦平铺，再向上是耸立的尖顶，似传统的王冠。博物馆里陈列了10世纪的艺术品，博物馆外是绿树成荫。

        这次出差因为人数众多，单位包了好几辆大巴车，满满当当，清一色制服男人。一行人上了大巴，李征照样懒懒散散，懒得与他人交谈，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眯着眼打盹休息。王江正和同行的队友侃大山，聊到兴处，突然被李征踹了一脚，“声音给我小点，打扰本大爷休息了。”

        王江抬眼朝倚着窗户闭着眼的他看去，笑骂了一声，“大哥，这不是你家啊，你这睡觉非要鸦雀无声的习惯啧啧啧，说真的，也就浓妹妹能忍受的了，哎，你跟浓妹妹这是打算再续前缘的节奏？”

        “闭嘴，要你管。”李征烦的又踹了他一脚，拿了个耳塞，转过头去继续闭目养神了。

        王江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哎，我看浓妹妹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多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现在，冷冰冰的。”他摸摸鼻子，而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两人一路无话，其他队员也都在旅途的疲惫中，坐在座位上补眠，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养精蓄锐。

        经过一路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大巴经过了云贵川高原。一望无际的绿色大山，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独特的山地自然景观吸引了大家的眼光，大家纷纷打起精神来在山路十八弯中欣赏沿途的风景。

        出差其实是件苦差事，又不是五星级酒店旅游，李征在一望无际绵延的山峦风景中陷入了沉思。

        年少时，记得丝浓曾经跟他提过在大二时到贵州山区支教，天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她负责教二年级和四年级的孩子们美术、音乐，孩子们都很喜欢她，每次体育课玩游戏总是喊她。大山里的泉水都是可以直接喝的，清冽至极，走在山路上常常可见鸡蛋花，白净无暇。她们支教一个多月都没吃过肉，买菜都是翻过几座大山去赶集，带了钱却没地方花。印象最深的是丝浓教的四年级班上，那时有个小女孩，穿着脏旧的衣服，一双大眼睛却是乌黑，只是老是咳嗽，后来去家访，才发现孩子的父母和哥哥都出去打工了，留了小女孩和一只老狗在家。小孩生病咳嗽了很久，一直没好，却还是每天早上天蒙蒙亮，翻过几座山到学校，上课时笑着对她这个临时老师。她们支教的小伙伴们一起去探险，寻找未被开发的瀑布，光脚淌过凉爽的小溪，见到了大自然的杰作悬崖峭壁，条件虽艰苦却少年不识愁滋味。待支教回来，整个人背着小背篓坐火车回来，瘦成了黑猴子。年少时的她满腔热血、善良，有一颗奉献的心，这个傻丫头。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没想到现在又经过了她曾经在的地方，仿佛穿越了旧时光，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李征他们被派去出差的时候，丝浓正接到了上级院的培训通知，被单位派去了茂山培训。丝浓接到消息时，心里想的是：正好不用面对李征，去山里散散心也好。就这样带着轻松的心情，收拾好行囊和其他单位的小伙伴往镇江茂山出发了。

        培训学院坐落在4a级风景区茂山脚下，风景极好，大片静静的湖水，树木和花草遍布，有大片的牡丹园，五颜六色的鲜花，可以看到山上的道观，晚上下课后或者早上早点起来还可以去爬山，来回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长长的台阶上，一路上只有柏影竹深，微凉的晚饭吹拂绿叶，飒飒作响，清幽适意。

        丝浓跟着其他单位的车经过了三四个小时的旅程后，到达了学院。到了4号楼，她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向前台的服务员出示了学员证和工作证，顺利领到了房卡。这次安排的房间是在二楼最西侧，很安静，和隔壁单位的一个小姑娘相邻。

        在房间里收拾好行李后，开了窗通风，隔壁的小姑娘来找她一起去食堂。这个姑娘很是年轻，性格也很活泼开朗，丝浓看着她就像看到了早几年前刚工作的自己，也是这样的不识愁滋味，无忧无虑，真好。

        可惜她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那样单纯快乐的时光，她常常问自己，是宁愿从没相识过，还是拥有过再失去，答案是后者，因为经历让人成长。

        和隔壁的小姑娘一路慢悠悠地晃到了食堂，沿途欣赏着竹林，湖水，食堂坐落在9号楼，待她两到了那边时，排队刷卡的人已经很多了。

        学院的自助餐很是不错，包括了传统锅盖面，上面洒了韭菜花，煎鸡蛋随自己添加，雪菜、豆芽、青菜都有，每天早上，她都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排队吃上一碗。还有鸭血粉丝汤，一般晚上有，辣油很辣，有豆腐果，鸭血鸭肝很新鲜。

        熟悉了之后，小姑娘带着她的零食酸辣粉晚上跑来她的房间和她玩，女孩子的话题总是那几个，会让人迅速熟悉起来。自然而然地夜聊，谈到了感情问题，小姑娘说自己相亲了一个小伙子，但是对方好像不是很来电，又问丝浓。她苦笑着摇摇头，自己以前谈过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后来分手后再也失去了谈恋爱的想法，很难再动心了。小姑娘追着问有多帅，丝浓笑着说，反正算得上是他们系统的局草了。两个人聊着聊着到了半夜，各自洗完澡睡觉了，毕竟第二天还要上课。来这边主要还是学习业务知识的，每堂课必点到，可不能迟到。

        在这样的山里学习上课了几日，远离城市的喧嚣，洗净铅华、回归自然，让丝浓因为遇到李征，起了波澜的心情变得特别的平静，在刻意的遗忘下，她差不多已经忘却了和他的前尘往事。也不管他去哪里了，反正不要来打扰她就行。

        结果有一天下课后的晚上，丝浓躺在房间里的床上刷手机，收到他的短讯：听说你去茂山培训了？我在外地出差。

        丝浓一看到他的消息就烦，当初就该直接拉黑，而不是留着他的微信放在朋友列表里躺尸，几百年不联系。

        她抿抿唇，删除了信息，他又发来一条：想你。我在外面出差。

        丝浓这回是真的觉得他脑袋抽了，忍不住回他：“你是傻缺吗？我到哪儿关你什么事。你去哪儿我毫不关心。”

        他看她回了，还来劲了，很快回了句：“我们复合吧？”

        丝浓在屏幕这头无语了，他的脸怎么这么大：“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对你毫无感情。”

        等了一会儿，又过了会儿，他回了：“那这样，我重新追你。”

        她心砰砰跳，打了几行字：“你别追我，我和你在一起不快乐。”

        这句话可把他惹恼了，他跟脑回路短了似的回了句：“你会后悔的。”

        他还是这样不可一世，凭什么觉得她会挥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已经不是年轻时被骗还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的她了，她果断地回他一句：“你是在威胁我吗？那我告诉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发完这句话后，懒得理他什么反应，快速地直接把他拉黑删除了，整个世界就此清静了。

        在收不到李征的消息后，丝浓整个人神清气爽，清静地过完了最后几天的学习生活，很快地到了培训结束回程的日子。

        丝浓为这次培训作出总结：除了李征那个不可一世自以为是的傻缺，打扰了自己，不然人生该是多么的快乐，整个山里的学习生活还是非常平静愉悦的。

        隔壁的小姑娘坐在座位上，听了她的这话，笑出了声：“姐，你可真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丝浓抬头瞥了她一眼，以过来人的语气对她语重心长地说：“对待人渣就要如秋风扫若叶般无情。及时止损才是王道。”

        小姑娘又问：“那你以后还谈不谈了，不结婚啦？”

        丝浓刷了刷手机看看新闻，抬头对她说道：“结婚幸不幸福我不知道，谁以后枕边睡个傻缺谁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这话一出，把车上的人都逗笑了。已婚的开始吐槽婚后的鸡零狗碎，怀念单身的时光，劝未婚的享受单身生活。一堆人叽叽喳喳，三个女人一台戏，从路上一直说到了终点。丝浓安安静静地听着，倒也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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