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南茵相助

“木羽哥哥，木羽哥哥！”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栩栩整了整衣衫，打开门看见白玉端着一个木盘，盘中装着两块甜香的枣泥糕和几个表皮微黄的小米饼，边上还盛放了一碗豆浆，气味清新怡人。

        “木羽哥哥，吃些早点吧！”白玉微笑着说道。

        “小白，你知道我没有吃东西的习惯的。”

        “多少吃一点嘛。”白玉突然注意到栩栩微微鼓起的袖子，一提起来发现她的手臂上缠着一圈圈麻布：“你受伤了吗？”

        “哦，没事。”栩栩回想起昨夜那位少年告诫她的话，说：“我自己不留神磕到了。”

        “磕到，也太严重了吧？”白玉瞪大了眼睛，感觉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你连这点法力都没了吗？”

        栩栩摇摇头。

        “那更要吃些东西补充元气了，不然会现原形的。”

        “我又不是你们飞禽走兽一类，需要食物进补。晒晒阳光，喝点儿雨露便好。”

        “啊，好吧。”白玉转身，正打算将早点端回自己的房间。楼道中忽然跑上来一大批捕快，将她围住。

        “你们，你们要干嘛？”白玉惊慌失色，栩栩也愣在了原地。

        一时间，可口的早点被打翻在了地上，两个捕快将白玉压制，扣上了手铐。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又没干坏事。”

        “是啊，几位官爷。我妹妹犯了什么事？”栩栩问道。

        歪嘴的捕头走了过来，咧着一口黄牙，回答道：“你妹妹？看清楚，这是害人性命的狐妖。”他手里亮出一副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正是白玉。

        栩栩心中一惊，不知作何回答。那日害人的狐妖她曾见过，还当头给了它一掌。白玉性情纯良，断不可能做这种这样的事。但这画像上画的，的的确确便是白玉。

        “会不会是认错了……”栩栩小声说道。

        捕头挥手示意，让手下的人将白玉带下走。临走前还退回两步，对栩栩说：“小后生，我看你已经被这狐妖迷了心智。赶紧找个道士看看吧！”

        白玉看了看周身的几个捕快，眉头一皱，一道粉色的光芒闪过，几个捕快仿佛醉酒了一般左摇右晃。白玉挣脱手铐，飞出了客栈，却没想到客栈外等待她的是一个巨大的捕妖网。金色的绳网将白玉牢牢困住，一个留着长长胡子的老人在一旁念咒施法。他头发灰白，眉间皱出的“八”字上有一颗肉色的痣，面色红润，神情似笑非笑，身佩宝剑，负手而立。

        “木羽哥哥，救我!”白玉大声喊道。

        在老人的咒语声中，现出了原型。那一只浑身雪白的六尾狐狸，只有胸前一撮三角形的火红毛发。老人从腰间取出一个挂着红绳，系着铜板的酒葫芦，将白玉收进了葫芦中带走。

        栩栩本以为白玉已经逃了出去，在客栈楼上听到动静，才匆忙赶到客栈门口。看了看没发现白玉，于是向周边的摊贩询问刚刚的状况。这才得知白玉被捉妖的法师收走了，而那人正是丞相府的常驻法师——傅行止，也就是晋安元的师傅。这戊原城里出现过的厉害妖怪，都是被他捉去下酒了的。

        栩栩用昨日到手的银钱雇了辆马车，去往摊贩说的傅行止常去的酒馆，到酒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道士模样打扮的老人，于是便一路往丞相府赶。

        路上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妇突然冲出来，惊停了马车，人还倒在马车前哀嚎。

        “哎哟，撞人啦，撞人啦……。”

        马车夫骂她自己走路不长眼睛，老妇人抹着眼泪和马车夫吵了起来。

        栩栩从马车里出来，看到妇人的小芹菜和胡萝卜散了一地，下车给她捡到了篮子里，温柔地安抚：“不好意思，这位大姐，我们着急赶路，我一位朋友出了事，我得去救她……”

        “谁是你大姐？着急赶路就能撞人了？你小子眼里还有王法吗？穿得人五人六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还没等栩栩说完，老妇人就骂道。

        “你这娘们，要点脸吗？”马车夫指着她的鼻子回骂道。

        “没事没事。”栩栩跟马车夫说道，又转头告诉老妇：“对不起，您哪里伤到了，我带您去医馆吧？”

        “谁知道跟你去了，你给我丢到哪里。我头疼得厉害，胆都给吓破了！”老妇人插着腰说道，还嘀咕了一句：不长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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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栩栩不得已给了妇人一些银两，随后坐回了马车上。等她反应过来忽然发现，南茵坐在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南茵姑娘……你怎么在这？”

        “公子忘了，南茵会法术？”方才栩栩与妇人起争执时，南茵恰巧路过看见了她们，便施法进入了马车内。

        南茵没有回答栩栩的问题，而是问道：“姜公子这是要去什么地方，救什么人？”

        栩栩叹了口气，说：“我们要去丞相府，救我一位朋友。她被丞相府的法师傅行止误认成妖怪，抓走了。”

        南茵略带轻蔑地一笑：“这戊原城内，无人不知傅道长的法力高强，捉妖无数。怎么会认错？”

        “你还记得那日清河路的狐头熊身的怪物吗？”栩栩说：“我这位朋友虽是狐狸，但修的是仙道，从不嗜血害人。更何况，真身也不一样……”

        “妖怪会变化之术，说不定它用幻术变成了公子的朋友，也未可知。”南茵说道。

        栩栩见南茵不相信她的话，便不再解释。顾自掀开了马车窗的帘子，欣赏窗外的风景。

        “公子莫怪，南茵是说笑的。”她怕栩栩真地生了气，于是连忙赔礼：“南茵此次就是为了来帮公子解救朋友的。”

        栩栩不想欠她的人情，却又觉得实在需要个帮衬，所以便没有拒绝，二人一起来到了丞相府门口。

        狼妖秦烈不知哪里得知了白玉被抓的消息，早早等在了丞相府外。丞相府外设有法术结界，修习正道的精怪生灵能进去，但害过人的妖怪身带邪气，无法进入府内。

        栩栩下马车时，正好看见他被结界弹出来，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下马车的南茵看见是丞相府的正大门，略感吃惊。她心想：姜公子虽失了法力，日常行事也规矩温吞了一些，遇到大事，到底是大气果敢。居然打算从正大门堂而皇之地进去，理直气壮地要人。

        秦烈这边还隐着身，凡人看不到。栩栩余光扫到他朝自己走过来，便假装没看见，快步走入了结界之内，南茵也跟了过去。秦烈连一句话都没和栩栩说上。不过他要是说上了，丞相府门口的两个守卫肯定得琢磨半天，前面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自言自语在讲什么。

        栩栩借着丞相府公子晋安元的朋友的身份，带着南茵进了丞相府，在客堂见到晋安元后，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晋安元随即命下人传来傅行止。

        老道来到客堂，面对栩栩，一眼看出了她的真身是一棵梧桐树，但周身一股正气，眉宇间还隐隐散着金光，于是知晓她应是有仙缘之人。

        转眼看到一身苗疆打扮的南茵，感受到她身上的灵力修为颇高，而且形容样貌上居然与十多年前的一位故人神似。

        “师父，我这位朋友说他有位故交，被您误当成是妖怪抓起来了。”晋安元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傅行止跟前说。

        “你是说那只六尾白狐？”傅行止问道。

        “正是。”栩栩回答：“道长，我那位朋友虽是狐族，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直潜心修行。”

        傅行止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他怎么说也捉了半辈子的妖怪，是正是邪他难道还分不清吗？

        几起命案发生时，有幸存者曾看见过狐妖现原形前的容貌，就是白玉的样子。衙门里早就画好了白玉的画像，只是碍于傅行止回乡探亲，戊原城里的其他捉妖师法力不够，所以才无人敢去抓捕。

        虽说妖怪会变化之术，但白玉身上的邪气是骗不了人的，即使不是前些日子作乱的那个，也一定干过害人的勾当。唯一让他疑虑的是以往的狐妖都吸人精气，这次的狐妖怎么嗜血吃人。

        “道长，您真的抓错人。而且凡事讲究证据，您怎么断定戊原城作乱的狐妖就是她呢？”栩栩心急地问道，她怕白玉在那道长的酒葫芦里待久了，真的化为一滩水了。

        南茵看到傅行止无动于衷，趁其不备，一伸手抢走了他腰间别着的酒葫芦，到手后，女子俏丽的面庞显出几分娇纵的神色，拉着栩栩就要飞出相府的围墙之内。

        傅行止倒也不慌，看着站在围墙上的栩栩和南茵，喊道：“小姑娘，你抢走了也没用啊！你又不知道这酒葫芦怎么用！”

        栩栩方才站定，脸色瞬间煞白，她第一次离开地面那么高，整个头皮都麻了。她皱着眉望向南茵，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南茵意气风发，好不潇洒的模样。南茵对着客堂前的老道长回复道：“如果我说，我知道的话呢。”

        说完，拉着栩栩的手臂，带她飞到了更高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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