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寻取仙草

二人飞到一处凉亭，脚刚着地，栩栩的衣袖中便悠悠地飘出几片梧桐叶。

        “姜公子，你何时在袖子里收藏了那么多梧桐叶。”南茵有些疑惑地问道。

        栩栩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说：“个人癖好。”随后将掉落的叶片拾起来，又扔到了一旁种着槐树的土地上。

        南茵点点头，拿起手中的酒葫芦，嘴里念了不知什么咒语，接着将酒塞一拨，便放出了白玉。她曾听姑姑说起过，如何催动酒葫芦一类法器的咒语。

        白玉因为被傅行止的法术伤害，出来后仍是真身白狐的形象，她垂头丧气地趴在地上，六只尾巴轻扫着地面，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南茵见到白玉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诶，姜公子，这就是你的朋友吗？”

        “是啊。”心虚的栩栩将袖子里掉出来的叶片扔到了一旁的树丛间，转过头来回应南茵。

        “真可爱，她叫什么名字啊？”南茵看着毛色润泽的白玉，心想这肯定不是她从苗疆追到中原的那个丑八怪。

        “它叫白玉。雪白的白，美玉的玉。对了，南茵姑娘是如何知晓这酒葫芦的用法的？”

        “以前无意听人说起过。”南茵站起身，又施了个法将手里的酒葫芦变回了主人傅行止的身边。

        法器上因带有主人的法力，南茵她们如果将这个酒葫芦带在身边，就像带着一个定位一样，傅行止始终会找到他们的，即使没有，也会让人掌控她们的行踪。

        栩栩发现白玉不仅变不了人身，而且连人话也说不了。她正发愁，另一边南茵又说这次自己帮了栩栩，也要栩栩帮她一回。

        “南茵姑娘是希望姜某帮你对付那头妖兽吧？”栩栩问道。

        “正是，公子法力高强，只是气息不稳，南茵可以帮助公子调息。凭公子的能力，降服那头妖……兽绰绰有余。”

        “南茵姑娘，你看我方才那个狼狈恐惧的模样，像是能捉妖卫道的吗？”栩栩抱起地上的六尾狐白玉，那面八角铜镜不知从哪里掉出来，她知道是白玉的东西，于是捡起来揣进怀中，对南茵说道：“我昔日救你，不过是一时恻隐。若是真要将那妖怪捉了，怕是无能为力。”

        南茵看着栩栩的背影向小巷深处走去，石墙边两三枝不知名的浅红色花朵，由风吹落。南茵的心里有如突然间下坠般的失落，仿佛无意投出的石子在湖面一打，泛开几圈涟漪。

        栩栩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低头瞥见白玉乖巧地蜷缩在怀里，心想自己并不是不想做一些事情，只是在那之前她需要有所准备，有所把握。

        栩栩带着白玉住到附近一个破庙里，她这白狐的形态实在不合适住在客栈里。秦烈似乎是在白玉的身上施了法似得，她们刚歇下来落脚，他便找上来了，囔囔着要把白玉带回他们家族疗伤。

        还是狐狸形态的白玉，虽然不能说话，也没什么法力，还是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揍了秦烈一顿。

        他们一起在庙里待了三天的光景，秦烈一直传送法力给白玉，助她疗养。白玉的法力是恢复了，也能说人话了，偏偏不能变换成人形了。

        “诶，我的镜子怎么不见了，我的镜子？”白玉使劲晃了晃身后的尾巴。

        “在这，小白。”栩栩掏出怀里的铜镜，递给了白玉。白玉接过后，小爪子抓起铜镜往尾巴那一丢，镜子便隐形了。

        “小白，你的尾巴还能藏东西啊？”栩栩问道。

        “嗯嗯，我这个有个隐形的随身袋，只有我们家族的狐狸才能看见。”白玉说道：“木羽哥哥，我得回一趟枯荣山。”

        “枯荣山是哪？去那干嘛？”

        “就是我们出来的那座山啊。我得去那里寻一株仙草，吃了我那个才能变成人形。”

        “你们狐狸不是有变幻人形，画皮画容的能力吗？”一旁的秦烈问道：“更何况你几百年修为变个人形很难吗？”

        “你以为像你一样靠害人增长功力啊？我又不干扒人皮的事。我们狐狸少说也得一千年才能靠法力维持人形。”白玉愤愤不平地回答道。

        此时的栩栩听了有些吃惊，狐狸居然也和她们树木一样，要一千年才能化成人形，她仅用了五百年，确实需要仰仗梦里那位老人家的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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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带着栩栩和秦烈来到了枯荣山上，枯荣山陡峭的石壁上生长着一株紫红色的仙草。

        秦烈是狼族，摘取仙草更为方便，他恢复真身的模样，变成一头灰狼，去采悬崖上的仙草。

        忽然一道红色的光将秦烈猛地推上了山崖。一个满头竖着红发，看上去十三四岁模样的男孩，现身在了他们面前。

        “小狐狸，你又来采仙草？”

        “对不起，茗烟大人。”白玉缩着脖子，轻声回答道：“我……我实在不小心……”

        茗烟是这座山的守护灵。他生前善良纯真，却被亲生母亲杀害抛尸荒野，为山中恶灵所食，死后灵魂依然纯真无邪，不被邪灵污染，吸取山中灵气，成为了正义的守护灵。

        山川的守护灵会守护山川，保佑山上的所有生灵，必要时施以援手。而山间灵怪的修仙练道之事宜原本由山神掌管秩序，但因枯荣山尚未有山神，便分于了茗烟。

        茗烟看白玉心思纯良，悟性极高，便在她与同伴玩耍之际，施了点小法术让她跌下山崖，生死徘徊之中，白玉的神识才能进入无名幻境，历经考验，修悟仙道。

        “我跟你说了，你的福德只有拿一次仙草的机会。你再修行个几百年也便是小狐仙了，自能变幻人身，何必急于一时。”茗烟不等白玉讲完，便不耐烦地说道。

        变回人身的秦烈在一旁捂着嘴笑，他觉得茗烟这个名字实在太像个女子，不大符合这个炸毛的小顽童。

        “笑什么笑，小狼妖。之前这小狐狸救你的时候，还不是我给她施的药。”茗烟大声呵斥道。

        “我救他？怎么可能？”

        “你忘了，几百年前你跌下山崖，神识通过无名幻境后，看到这家伙血淋淋地躺在你身边，便央求我救的他。”

        “啊？”白玉心里犯嘀咕，当时她醒来的时候，秦烈离她很近，误以为是自己跌下山崖把秦烈给砸死的，怕造杀孽影响修仙，故而求茗烟救的他。

        “可是茗烟大人，您说过我的缘在山下，需了结尘缘方可成仙，我若是以狐狸模样示人，定会被凡人抓起来的。”白玉说到最后，耷拉着耳朵，满脸窘迫。

        一旁的栩栩听到白玉的话，突然觉得她与自己好像，都是要了结尘缘，可是那位老师傅也没有给出具体的指示，莫不会，是凡人们说的姻缘吧。可是那种复杂的东西，她怎么弄得明白。

        茗烟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站在白玉身边陷入沉思的栩栩，对白玉说道：“若是不能成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怨不得旁人。”

        “既如此……便得罪了。”秦烈露出锋利的爪子，向茗烟抓去。而茗烟只是一个灵魂，没有实体，秦烈于是扑了空。

        茗烟轻蔑一笑，召唤出山中恶灵，随即消失在空中。无数的像黑色雾团的恶灵发出恐怖怪异的尖叫声，咿呀咿呀地扑向他们三人。

        秦烈奋力抵抗，白玉也施展法术在恶灵中跳来跳去，唯有栩栩不知怎的竟然没有受到恶灵的袭击。

        “秦烈，你干嘛挑衅茗烟大人。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好你个小白痴，我还不是为了你。不就是一个鬼魂，你怕他做什么？”

        “我……”白玉感觉跟秦烈这个直性子说不明白，他不相信别人说什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认为的。

        “诶，姓姜的，你怎么没事？”秦烈扭头看见栩栩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一个个恶灵像要扑过来，又瞬间消散。

        栩栩想了想，拿出了怀里藏着的几道晋安元送她的黄符咒，说:“难道是这个？”

        “你有这东西，拿过来在各个边上晃一晃，别挨到我和小白。”

        栩栩走过去在他们四周晃了一晃，恶灵果然消散了许多。可秦烈是狼妖，身上不能贴符咒，于是栩栩贴了一张在白玉身上。

        黄色的符纸刚触碰到白玉的狐狸毛，她突然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栩栩吓得立马揭掉白玉身上的符咒，秦烈回过身来就打了栩栩胸口一掌。

        栩栩捂着胸口，连连后退，风吹落了她手里的符咒，她脚下一空，跌下悬崖，急忙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悬崖边的一寸土地。

        秦烈看到白玉身上被烧焦的皮毛，裸露出血红的伤口。心里还烦躁地想着姓姜的多么多么不靠谱，抱着白玉抵挡了一会儿周围恶灵的进攻，便支撑不住，施法离开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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