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左修嘴上是这么说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他打了个响指，病房外的ai就全部走了进来，靠近了三人。
人对上ai，尤其是没有经受过训练的人类，几乎没有胜算。
可能是瞬间，也可能是挣扎了几秒钟，江晚与陆知言的手又被扣上了，只不过这次是贴着身体绑起来的，完全避免了再次利用智能机逃跑的可能性。
三个人齐齐被ai钳制着回到了左修的研究室，留守的ai全都闭着眼睛站在走廊里，左修看了一眼，对陆知言道：“你做的？”
不等陆知言回答，他又自顾自道：“有意思，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走廊里的ai突然动了起来，围住陆知言，把他按在了研究室的实验台上。
有几根线顶着小铁片从旁边延伸出来，自动扣在陆知言头上，铁片中心有一根极短的刺，大概只有零点几毫米，也跟着刺了进去。
与实验台相连的仪器显示屏亮起，跳出一个进度条，同时仪器发出一道声音：“连接成功，正在复制脑部意识。”
“复制成功，是否进行分析？”
仅仅一秒，陆知言头上的铁片就断开了，旁边的仪器上又跳出来一个进度条，以缓慢的速度爬行着。
今天见到的进度条有点多，江晚抬眼扫了一眼不远处更大的屏幕里的搜索进度条，才刚刚进行到10。
也不知道左修在多大的数据库里搜索，才会这么慢。
陆知言被ai从实验台上推下来，站在偌大的研究室里，左修设下分析的程序，“先休息一会儿吧，辛苦你了。”
左修把他们一一按进墙下的椅子里，先是陆知言，然后是江晚，最后才是陆知语。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陆知语的眼睛，仿佛在观察什么，道：“你说，制作一个以你为原型的ai怎么样？”
陆知语身上带着少年人常有的桀骜不驯，冷哼了一声，把脸扭向了一旁。
左修支着下巴，“我还没制作过以人类意识为原型的ai，听起来似乎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江晚看着左修的一系列行为，好像明白了第一个世界的“陆知言”是怎么来的了。
陆知言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着眉头，似乎并没有因为真相大白而觉得轻松。
因为这个结论如果成立的话，只能说明左修今天一定会做一些什么，并且成功了。
接下来的事情如同料想一般，仪器里复制的陆知言的意识还在分析着，左修已经打开了另一个仪器。
“你叫什么名字？”左修自问自答，“哦对，想起来了，医院病例单上写的是陆知言。”
他轻轻敲了几下键盘，把“陆知言”三个字输入进去。红外感应线亮起，扫向陆知语，从上往下，显示屏里自动输入他身高和长相的信息。
一个有着陆知言的意识、陆知语的身体数据的ai似乎就要成型了。
但左修到这一步突然停下了，他看着陆知言：“还是等我改一些数据吧，我觉得你对我有些攻击倾向。”
他不想制作出来一个对自己有攻击倾向的ai。
陆知言与陆知语闻言，齐齐冷笑了一声。
在某个方面，两个不同时空的人似乎达成了一致。
左修似乎有某种把握，对于他们的不屑不以为然，兀自等着紫的进度条以缓慢的速度往前爬行。
突然，空中响了一声：“请遵循世界规则，在没有合理的理由前，把学生送回学校，以免造成系统bug。”
新任务？
江晚刚想应声，余光里左修却开了口：“我能修复bug。”
系统：“一个bug的修复，需要一个或者以上的补丁，程序不自洽很容易再次造成更多的bug，请避免初始bug的发生。”
江晚这才明白，系统并不是在和她说话。
但为什么她能听到？
她侧目看了一眼陆知言的神色，后者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莫非十年前的系统也出现了吗？那与十年后的有什么区别？
左修似乎有些不耐烦，走到某台设备的旁边，盯着莹蓝的屏幕：“你是我创造出来的。”
系统：“但你也知道，计算机的运行与人类不同，我们的行为模式需要规则与逻辑的支撑，所以请你遵守。”
左修又盯了一会儿，做了让步：“我可以把学生送回去，但医院里那个来路不明的人类，我要留下来。”
系统：“不可以伤害人类。”
“知道了。”
话音落地，陆知言与江晚身上的镣铐应声而开落在地上，左修背对着他们，“你们可以回去了。”
江晚与陆知言被ai推着走出了研究室，留下陆知语一个人。
月亮已经往西边移了一半，两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江晚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道：“现在怎么办？”
陆知言看着她眼角困出来的泪花，道：“回去睡一觉，然后想办法把陆知语换出来。”
江晚：“也行，这个时间学校应该是回不去了，还去我家？”
陆知言：“嗯。”
十几分钟后，两人又回到了江家两室一厅的小屋，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半，江晚唯二的卧室陷入沉思。
左边的是她妈妈的，疑似已经锁上了，右边的是她的，一米五的床铺着浅绿色的床单，陆知言睡哪？
“怎么了？”
陆知言靠了过来。
江晚看了看他的侧脸。
眼尾微微上扬，鼻梁挺拔，薄唇弯着，整体线条十分干净。再往下看，因为年龄的缘故，肩背虽然还不是很宽阔，但已经隐约可见成年之后的力量感
她咳了一声，道：“你要睡这个房间吗？”
陆知言看着她开始呈现出浅粉色的耳尖，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我睡这里你就没地方睡了吧？我睡沙发。”
江晚目光微闪，“我也可以睡在这里啊。”
陆知言笑出声，呼出的气息扫在她耳畔，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不合适，给我条被子，你睡床，我睡沙发。”
江晚有些迟疑。
陆知言挑了一下眉，“你想看我在沙发上冻死？”
春天的晚上还是比较冷的，江晚忙不迭地给他拿了一条被子。
陆知言接过，放在沙发上的时候顺便整理了一下，“再给我一个你的枕头？”
江晚回到房间，犹豫了几秒，又拿了另外一个玩偶给他。
陆知言接过，表情有些诧异，“给我？”
江晚点了一下头，道：“我最喜欢的，你可以放在枕边。”
陆知言依言照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晚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江晚醒来，沙发上的被子已经叠好，枕头摞在上面，白猫玩偶乖巧的被摆在被子前面。
桌子上有一张便签纸，是陆知言留下来的，字迹苍劲有力。
“我去研究所，你先回学校，记得带上智能机，我会联系你的。”
抛下她独自行动了。
江晚凝眉，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把计划放在了医院，准备去看看江昭醒了没有。
她吃过早饭，到达病房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钟了，江昭已经醒过来了，坐在床上，不过除了医生，左修也在那里。
她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左修却已经看到她了，从病房里走出来，站在她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江晚视线和他对上：“我想看看她。”
左修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昨晚那两个小子长得一样，其中有一个就是人类，你们长得也一样，该不会有一个也是人类吧？”
江晚微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很快我就能知道了。”左修突然伸手捏住江晚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对，左修道：“看着我的眼睛。”
江晚怕有诈，直接闭上了眼睛。
这个举动成功让左修开始怀疑，他看着眼前人紧闭的长睫，“人类？”
江晚默不作声，把木讷的角色扮演到底。
左修笑了一声：“怕什么？你昨天不是听到了吗？不可以伤害人类。”
江晚从来不相信这个系统。
她依旧是闭着眼睛，不管左修怎么说都不肯睁开，病房里有医生走了出来，看到左修的动作惊了一瞬，“左研究员？”
那些“人”并不知道他是ai。
左修缓慢放开手。
江晚脸侧出现了几道红痕，暗自吐了一口气，躲在了一旁，“左研究员，你的行为似乎在违背你的规则。”
初代世界，所有的意识人物都还比较刻板，医生与护士的设定就是见不得别人有伤，有人连忙把江晚扶进江昭的病房里，“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冰袋来。”
江晚得以搬了椅子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江昭对她似乎有些防备心，但迫于礼貌又不得不开口，“有事？”
江晚开门见山，道：“等会儿医生进来检查的时候，你就说你不舒服需要留院观察，等医生走之后，我们互换，我留在这里，你回学校做江晚。”
江昭神色我微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晚：“知道，陆知语马上回学校，但他被外面那个男人洗去了一部分记忆，我想他需要你去做些什么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江晚想过了，这个世界过于奇怪，和左修似乎有撇不开的关系，而她回学校后就不能再出来，眼下是唯一的机会，她需要和江昭互换身份留在外面，这样才能去探查真相。
而失忆的陆知语，也很需要江昭。
左修和医生谈着，目光时不时的往这边扫几眼，江晚催促道：“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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