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我无法确认你话里的真实性。”江昭回答。
这是一个江晚预料之中的回答，她并没有泄气，继续道：“可能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但我就是你，十年后的你。”
“还有，不要向外面那个人表现出你是人类，会被干扰失去记忆。”
虽然最后还是失去了在系统里的记忆，但江晚此时仍然提醒了她一句。
江昭怀疑的目光变成了提防，“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八岁那年，你偷偷玩坏了妈妈的口红，为了不挨骂，把那支口红藏了起来，让妈妈以为是丢了。”
江晚又紧接着说了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一来是试探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十年前的自己，如果是，那么第二个目的就是让她相信自己。
如果不是，那也算是解决了心头上的一块疑问。
江昭听完眼底一片晦涩。
江晚也不指望她能瞬间接受，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对面就是自己，如果自己十年前被卷入了一个可以复制人类意识的系统，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说是十年后的自己。
仔细想一下，自己也会觉得是阴谋吧
“你在这之前就转入了我们高中见到过我，为什么之前没有来找我？”
果然。
江晚照实说：“我无法解释，因为你后来失去了系统里的记忆，我以为我是第一次进入这个系统。”
江昭又打量了她许久。
直到医生和左修又再次进入病房，没有再给两人交谈的机会，医生观察着仪器上的数据，有护士给江晚拿了热敷袋来，递到了她手里。
“谢谢。”江晚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握着热敷袋放到了脸侧。
医生开始例行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左修侧目看过来，江晚也把目光放在了江昭身上。
后者嘴角弯了一下，“有。”
江晚松了口气，把热敷袋完全贴在了脸上，被烫的吸了一口气又赶紧拿开。
左修：“哪里不舒服？”
江昭依旧是挂着无害的笑容，道：“胸闷、头痛。”
她先是说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毛病，然后她掀开被子，指着自己膝盖上的纱布：“还有这里，很疼，医生，我会因为这个残废吗？”
“不会的。”医生安慰道：“你只是磕破了皮，现在的医疗手段很发达，不出三天就会好起来的。”
江昭还是有些担心：“我想留在医院，等伤口好了再回学校。”
医生：“你的担心是应该的，需要通知你的家人来吗？”
江昭摇了摇头，道：“可以，我的弟弟是青禾高中高二一班的陆知语。”
旁边的护士诧异的开口，“是邻床的弟弟吗？”
左修挑了一下眉。
护士接到他疑惑的目光，紧接着补充道：“昨晚有个人跟江同学一起来医院看望，说邻床的陆知言是他哥哥，我便猜测的。”
护士说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头，道：“咦？他人怎么不见了？他的情况很特殊，需要留院继续观察的。”
左修敷衍道：“因为过于特殊，我帮他转院去了更适合他的医院，不必过于担忧。”
护士点点头，把江昭入院时带在身上的智能机还给了她，而后又想起了一件事，“这位不才是你的妹妹吗？你们的关系好奇怪。”
江昭笑着道：“表妹，我妈妈和她妈妈是亲姐妹，所以是妹妹没错的。陆知语是邻居家的弟弟，平时父母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所以也很亲密。”
“哦。”护士点点头，“那你父母现在在家吗？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他们？”
江昭：“不在，膝盖有伤有时候行动上需要一个比较有力气的人来帮助我，也需要一个同性来照顾我这几天的日常生活，所以我需要陆知语和江晚陪着我，还要麻烦护士姐姐给我开一个病历单，交到学校那边用来请假。”
江昭显然比她更懂在系统里怎么生活，一切行为都会给自己找逻辑支撑，让人听的心服口服。
护士果然如她所料，道：“稍等。”
护士走了之后，江昭对着左修笑了一下，“我能问一下您把昨天和我一起进医院的人转院到哪里去了吗？他把我的东西带走了，我需要找他要回来。”
左修看着她的一系列行为，心中疑云渐生，但碍于还有别人在场，只能道：“我只能给你他的通讯号码。”
江昭并没有强求，“这就足够了，谢谢你。”
护士很快便开完病历单回来了，医生也开始制定下一步治疗计划，左修盯着江昭看了一会儿，带着自己的ai走出了房间。
“拿着这个去请假，你们的老师应该会同意的，不过这样不会耽误学习吗？”护士多嘴关切了一句。
江晚笑了笑，道：“没关系的，亲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江昭坐在床上，“看来十年后的我智商倒退了。”
江晚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江昭道：“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做什么，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做什么？如果我就是你，你觉得我能安心在学校呆着吗？”
江晚怔了一瞬，突然笑出声。
是啊，根据陆知言所说，她可是为了救西科联盟那些人，自己跑过去的。
她朝江昭点了一下头，“好，我会把这个交到学校那边，有什么事情，我们商量着来。”
同一时刻，第三研究所左修的研究室内。
陆知言从前台顺了一台光脑，休眠了走廊的所有ai，成功进入左修的研究室，陆知语被绑在他昨天待过的实验台上，头部被固定着，有几个一样的铁片贴在他额头两侧，旁边仪器的显示屏里，数据线条上下起伏着。
陆知言放下光脑，快步走过去帮他拔了。
“连接失败，数据更新暂停。”
陆知语从实验台上下来，扶着桌子，看起来很疲惫，问道：“有没有水？”
陆知言“啧”了一声：“还真没带。”
他话音落地，就开始熟练的把绑带往自己身上招呼。
陆知语看着他的一系列行为，皱着眉头道：“你干什么？”
陆知言动作不停，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歉疚感，道：“抱歉，害你卷入了这场风波还失去了记忆，我昨晚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做下去了，应该还你一份平静的生活，所以我来拿回自己的身份。”
陆知语闻言冷笑了一声，过去把绑带扯下来，“你到底是谁？我可不觉得你只是系统复制我的脑部意识做出来的。”
陆知言回眸，薄薄的眼皮掀起，眼神突然变得很冷，“那你觉得我是谁？”
陆知语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我。”
陆知言双手环胸，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反问道：“理由呢？”
“没有理由。”陆知语眼神明亮而坚定，“从人群中认出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陆知言怔了一瞬，没有想到十年前的自己就这么认出他来了，笑道：“不难，但很多人都做不到。”
陆知语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嗓子变得有些干涩，声音也很哑，“医院的敌意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在这里躺了一晚，一直在想，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它说完成任务才能放我们出去，否则就要交出自己的情感或者记忆来换出去的机会，我和江江在这里逗留了很多年吗？”
陆知言看着过去的自己，这次沉默了几秒才回答：“出去了。”
“我猜也是。”陆知语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但眉头又旋即皱了起来，“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陆知言诚实道：“又进来了。”
两人靠在实验台旁边，陆知言简要的和他说了一些有关系统的事情，自嘲道：“我之前还很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失去现实世界的记忆，现在一看原来是自作自受。”
陆知语冷哼一声：“是挺活该的。”
眼前一切迷茫，陆知言也只能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选择性的和陆知语说，最后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回学校吧，有空去照顾一下江昭，我继续在这里，我觉得左修和这个系统之间有些联系。”
在某一方面，陆知言与江晚几乎达成了一致——都想把过去的自己和对方保护起来。
“当然有联系。”陆知语在这里躺了一夜不是白躺的，已经摸清了很多事情，“只是我不能回学校，你想做什么我大概都知道，我觉得我们一起行动会更好一些。”
满室的光脑仪器闪烁着莹蓝的光芒，陆知语看着自己的手，道：“还有，你不是说江江忘记了这里吗？那你们这一次进入到系统里肯定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合作呢？不要想着一个人做大英雄，你又不是一个人。”
最大的莹蓝屏幕里，搜索的进度条过了一夜已经滚到了50，意味着再有一天，左修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陆知语示意陆知言看向那里，道：“而且，你不想知道系统和左修之间的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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