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太子有请

夏琉璃刚走出没有多远，便被两个壮汉拦住了，夏琉璃摇着扇子笑道：“看来小爷还挺有名呐。”

        那人上前行了一礼，道：“夏长史，太子有请。”

        夏琉璃依旧面不改色，上前一步道：“请。”

        夏琉璃坐在马车之中，夕阳将马车的影子拉的细长。此时的她倒是不慌，横竖不过一死，死了不就自由了么。一想到这里，心情变得舒朗起来，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说起来，还从未好好欣赏过这大兴城的景色呢。

        进了东宫，夏琉璃又换了小轿，一路抬到了清苑，看着这么大的阵势，夏琉璃心里也明白了不少。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杨勇念着小厮刚刚送进来的小诗，频频点头，好个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浪子。

        “夏流拜见太子。”夏琉璃对主位上的那个人行礼道，这杨勇容貌长得不错，身形也高大，但和杨广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哎，为什么她总拿别人来跟杨广比？真是煞风景。

        “你是夏流？”杨勇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夏琉璃身边，围着她转了个圈，赞道：“早闻爱卿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个风流人物。”

        夏琉璃道：“殿下过谦了，草民不过是个俗人而已。”

        “俗人？”杨勇看着他问道。

        夏琉璃道：“喝酒吃肉，贪财好色，愿做这世间第一俗人。”

        “哈哈哈，”杨勇笑道：“我见你倒像是个狂人，不过孤很欣赏你，能将自己的俗念拿到明面上来说，比起一般人要爽快豁达许多。”

        “不知殿下今日找草民来何事？”夏琉璃看了他一眼，欣赏个鬼，欣赏她是个内监吗？

        “早闻爱卿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杨勇道：“今日又听说你离开了晋王府，不如来我东宫，做我东宫太子舍人如何？”

        夏琉璃心中咂舌，这消息传得可真快，不到半天时间，太子就知道了。道：“承蒙殿下垂爱，只是草民好不容易摆脱这繁杂的枷锁，只愿做个逍遥俗人，还望殿下成全。”

        杨勇见他不愿意，也没有强求的意思，道：“既是如此，孤便不强求。既然你来了宫中，不如小住几日如何？更可况孤听说你武镇群雄，也想找你切磋切磋。”

        夏琉璃谢道：“那草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随后，杨勇设宴款待夏琉璃，宴席上只谈风月，不谈政事，倒也是马马虎虎应对过去了。

        晋王府，杨广看着空荡荡的小房间，一股失落之感油然而生，晕黄的烛光照在夏琉璃平日练字的书本上，伸手去碰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上面残留的余温，似乎夏琉璃还像往常那般坐在桌前练字一般。

        杨广翻开了夏琉璃的习字本，只见上面写着：“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难道在我这里，真的使你这般不快乐么？

        “许诺可在？”杨广朝外面喊道。

        许诺从外面进来，问道：“何事？”

        杨广合上习字本，问道：“她上哪儿去了？”

        许诺抬头看了一眼杨广，小心翼翼道：“东宫。”

        杨广一听就怒了，道：“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这才刚从这里出去，便攀上了太子这根高枝，真是好啊，好得很呐！”

        许诺没想到杨广会这么生气，急忙道：“暗卫说，是太子请她去的。”

        “哼，”杨广气得又翻了翻夏琉璃的习字本，看着上面写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更怒了，直接把那习字本甩了出去，“写得倒是冠冕堂皇，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还信她了的鬼话！”

        许诺捡起地上的习字本看了看，急忙将那习字本放好，道：“她就是小孩心性，爷您别气，万一明天就回来了呢？”

        “她不会回来了。”杨广平复了一下心绪，道：“继续派人盯着，倘若她做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就地伏诛。切莫听她花言巧语、鬼话连篇。”

        “是。”许诺退了下去，他还能说什么，只要夏琉璃一开口，您还不是照样信了，所以，还是不开口为好。只是到那时，您还舍得杀她么？

        夏琉璃在东宫住了三日，每日都是喝酒、应酬，夏琉璃都觉得自己变成一个酒坛了，于是向杨勇辞行。

        杨勇听说夏琉璃要走，道：“这么快就要走了，是住不惯吗？”

        夏琉璃道：“这里很好，只是草民更喜欢宫外的生活。”

        杨勇笑笑，让下人拿了一些银两过来，道：“既然你住不惯，那孤也不便留你，这些盘缠送你，如有不够，可来东宫取。”

        “谢殿下。”夏琉璃一一笑纳了，这杨勇什么心思她可清楚得很。

        送走了夏琉璃，余庆问道：“为什么要放他离开？”

        杨勇道：“这种人是留不住的，既然留不住不如给他点好处，留点好印象，说不定将来还能派上点用场。”

        夏琉璃刚出了东宫，便见李渊骑着马从宫里出来，李渊朝他打招呼：“夏兄。”

        “李兄。”夏琉璃回礼。

        李渊从马上下来，道：“不知夏兄要去往何处？”

        夏琉璃冲他笑笑：“饮月楼喝酒去不去？”

        李渊看了他一眼，道：“请。”

        两人一路来了饮月楼，李渊问道：“听说夏兄去了东宫，我还以为会长住于此呢。”

        “东宫规矩多，住不惯。”夏琉璃一手抱着歌姬，一手搭在椅子栏杆上，悠闲的听着曲儿。

        李渊看他神情潇洒，态度懒散，似乎根本没把东宫放在眼里，又见他怀抱歌姬犹如常态，没有丝毫忸怩之态。一个内监，放任潇洒不是什么足以说道之事，但他如今这番作为，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咦，这不是被晋王赶出门的丧家之犬夏流么？怎么在这里？”一个纨绔子弟抱着一个歌姬满身酒气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他怀中的歌姬，不禁笑得更欢了，“一个阉人，竟然来酒楼玩女人，奇闻，真是奇闻呐，哈哈哈哈！”

        “楚三爷，请你自重。”李渊看了一眼这个纨绔，一脸严肃。

        那楚三爷看了一眼李渊急忙不做声了，拥着人走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夏兄不必介怀。”李渊本以为夏流会因此动怒，却不曾想他依旧是一脸淡然，悠闲的喝着自己的小酒，仿佛刚才被人嘲讽的人不是他。

        夏琉璃笑笑，道：“他说的没错，我本是无根之人。”

        “来，喝酒。”李渊给他满上了一杯，早知夏流有豪情，却不知还如此豁达。“这里的曲子还不错，可以听听。”

        “李兄常出来喝酒吗？”夏琉璃问道。

        “偶尔。”李渊道。“但若能与像夏兄这般投缘之人，即便是天天饮酒，也是无妨。”

        夏琉璃看着他笑了笑，道：“既是投缘，那夏某送一首曲子给李兄。”说罢，对身边的歌姬道：“劳驾娘子取把琴过来。”

        李渊问道：“夏兄也擅音律么？”

        夏琉璃道：“略懂一二而已。”

        歌姬很快取了琴过来，夏琉璃调了一下琴弦，便弹了起来，起初并不觉得弹的又有多好，可慢慢地开始引人入胜，渐入佳境，到高潮部分的时候，便完全把人吸引进去了，只觉得自己身临其境，并不像是在听琴。

        一曲终了，耳边突然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夏琉璃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前围上来的人，又这么夸张么？她都觉得她没怎么弹好，这琴也还不怎么会用。

        “没想到夏兄竟有这般高超的琴艺，真是令人佩服！”李渊惊叹道。

        “过奖了。”夏琉璃把琴交给身边的歌姬，对李渊道：“今日我有些乏了，改日再聚。”说罢，便起身告辞。

        李渊一起下了楼，道：“夏兄不介意可以一同到府上去。”

        夏琉璃笑笑：“李兄好意夏某心领了，只是现在时候还早，我还想在外面走走，欣赏一下大兴的景色。”

        李兄见他还是拒绝，略有失望，只道：“好吧，那在下先行一步了。”

        夏琉璃走在平康坊的街道上，本来想去玉楼春，但没找到，只好去了另外一家大青楼。

        “千娇阁！”

        平康坊是大兴城里最大的红灯区，而千娇阁是这里最大的青楼之一，里面的歌姬自然也是大兴城数一数二的。

        “哇塞，好漂亮啊！”夏琉璃一进门便忍不住惊叹。这青楼与酒楼就是不一样，酒楼不过是男人喝酒的地方，多少显得俗气粗鄙。而青楼就多了几分文人的雅韵与女子的柔情，当这脂粉味遇上书香气，便成就了“红袖添香”。

        夏琉璃前脚刚踏进千娇阁的大门，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便迎了上来，“这位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夏琉璃朝着这位老鸨谄媚一笑，用扇子勾起老鸨的下巴，道：“当然是您这道春风把小爷吹来了。”

        老板赛金花笑嘻嘻用手推开夏琉璃的扇子，道：“爷真会说笑，说说，看上了阁里哪位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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