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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宫中


蠢傻的闺女儿,有心计却太重情义。

        没法子,方照杏明了此下不宜多分神,只得清清嗓子上了阵。

        一来便开门见山指着絮锦吼叫道:“你休想进宫,也别想去看那陆晚芸!”

        絮锦不敢置信的望向方照杏,眼中含泪不禁颤声叫道:“姨……姨母……”

        听着絮锦唤嬷嬷姨母,钰漱微微垂头眼珠子看向黄卿辞,得了眼神便不再多想多言,仿佛是个听不见秘密的木头。

        “今日,你便是请了王母仙娘娘下凡来劝说,也不成!”方照杏痛心于自己甥女儿在宫中有个人德败尽的至交,继而说道:“她既能从万婕的宫里爬上来,你以为她是何等的纯善之人!全身上下的骨头连三两重都未必有!”

        “姨母!”絮锦不甘心。为何他人都识不得芸儿的善,出口欲驳却被打断。

        方照杏明了,如今手段若不硬些,再说何与她也不会听。干脆狠下心开口道:“住口!钰梅今日定会去市上买回个丫头,你便在此处守着,改日嫁个良善的人家美满一生,若再多着些幺蛾子就休怪姨母无情!”

        “姨母……”

        “出去!”

        絮锦委屈的垂头施礼,步子愈走愈快,近乎跑着出了门。

        钰漱想上前跟着伺候,却也看得出眼下形式,接下方照杏一记瞪眼又被黄卿辞拉住,只得禁步伸耳朵聆听。

        方照杏看着絮锦离去,心中亦是悲戚,却不再多言,收敛情绪叫二人坐下便开口言说道:“若是市井上卖奴婢的不得力,只你二人入宫也未尝不可,记住,别窝儿里斗。”

        “谨记嬷嬷教诲!”

        看着二人同声回道,方照杏缓回神儿自个也坐下,说起宫中盛事:“当今的皇后娘娘是先帝爷遗诏中钦定的先国师之嫡女,自然身份不同。故元年册立皇后之时圣上赐其无言之诏,欲诺其非逝而不废。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皆有监之工。”

        说罢便端起茶碗轻啄,放下后起身开口道:“至于诏书从何而来,便不得知。”

        “元年初秋圣上便破例选秀,亦可从中知东宫旧人不多。只当今皇后、徐贵妃、安嫔姝嫔婉嫔及位才人。直至仲冬,宫里才添置了些美人儿:两位才人两位贵人及三位答应。可这小几位妃嫔对着先帝爷的后宫一对便是小菜一碟,故而次载仲夏太后欲提再选被圣上婉拒后则延到今载。”言至如此,方照杏看一眼黄卿辞,无奈的叹口气道:“也是你命数不怎地,若再长那么一两载便可躲了去。”

        见黄卿辞垂眸不语,方照杏撇嘴继而言道:“当今皇后娘娘温婉德敏宽仁大度,得圣上亲赐入主凤仪宫,可谓是占尽了嫡系尊荣。叫那徐贵妃眼红的不得了。”

        又见着了二人交眼神,方照杏端起桌上的糕点放置到二人间隔开后说道:“说起这徐贵妃啊,也是福薄。本着太子府里不曾有过正室,自个儿啊又是个太子侧妃,且出身一品武将嫡次女,谁知直至先帝遗诏中方才指定太子妃。唾手可得的嫡妻尊位与母家无上的荣耀没了,谁能不恨。便是元年之后侍寝亦不过个手掌数儿,听着似是人自个儿叫宫人拦下来的。那心思,也只留得你二人自个儿去打探了。记住,这个是个不好惹的。”

        “和亲的……”方照杏走着走着又端坐回去,说起此话来竟是不由嗤笑一声,道:“二年西北异族更王,送来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无姓名妗月。入宫既为妃位,恩宠风光无限好。我既与叫交好,是因妗妃入宫这些年载当真是不争不抢有目共睹,连皇上承诺之言,也只道位不下嫔。性子活泼心思清浅,亦是个绝色仙姿之人。”

        “再言起便到嫔了。”说至此处,黄卿辞抬起头正巧跟着方照杏碰上,遂不慌不忙地垂下,引出方照杏下一番话:“太子府里的侍妾大多皆是登基前夕少些大臣家里送来的。有想荣华富贵又心疼自个儿闺女儿,塞婢女义女;其丧心病狂想吃权利的疯了真送来了令千金。不论如何,这次看上太子的当真不多,皆是些小门小户被五皇子派逼无路之辈。谁又知势头正微的太子会私养精兵力排众议登基称帝。故而嫔位之,多为如此。如安嫔万嫔静嫔几位娘娘。余,兰嫔为选秀后不久便身怀皇嗣引得龙颜大悦晋封,便是你那蠢阿姊。姝嫔为东宫旧人又得宠,有眼劲儿的去往兰嫔那儿送了几回补品,圣上打听着了便念她贤惠,不多时便晋了嫔位。当真可谓傻人自有傻福啊!”

        “这宫里的女人许并非丧心病狂,”方照杏言至顿住,仔细看着两人似是要记住。好一会方才开口道:“只也需知,为何进宫为何得宠。母族家系兄弟姊妹,皆可背后大有文章。仅凭一双浑眼,当如何看透人心。”

        “罢了罢了,接来。”方照杏不愿再多谈,站起身来草草言语一番便走出门外:“才人贵人位上皆为初秋选秀中之。都是些温顺可怜人。答应……哼,出了个背主的陆晚芸。此人你们可得万万小心着。“

        留下屋内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去到何处。

        未几,黄卿辞便将钰漱打发去寻絮锦,自己顺着挽梅亭后去寻方照杏。

        走着没多时便见着了方照杏在梅树下仰头。

        黄卿辞不想多扰,欲转身轻步离去。可方照杏像是多长了只眼,出口叫住了她:“好了好了。如今你我这般时日自然不多,再不陪陪我,日后哪里会有?过来吧。”

        无碍,二人便前后漫步走着。

        “你甚聪慧,于我见之最。”

        “嬷嬷言重,卿辞实不敢当!”

        “哼哼,若手下伺候的没一个蠢笨的奴婢,你来言说言说,这主子能点儿没脑子?”

        “嬷嬷若实是多想,卿辞怎说便也无解。”

        “唉你这娃娃!钰梅出何我不多言,那钰漱自小养在了谁身边儿?”

        “自然是卿辞房中。”

        “哼,这一傻到底的装本事再练练吧。”

        “卿辞自是一切以嬷嬷的教诲实言实动作。”

        “哼……”

        不知何几,二人言语间尽是忠告。

        分明二几十日前,一个为身后人失了太多不值得而略带看不起;一个不信无弊无坑全化为利爪随备反抗。

        “您要去何处!”黄卿辞是不愿叫方照杏多扰心的,可打心底里愿意留下替她说好后活,与梅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只……

        谁知方照杏猛然转身抓着她的手低吼道:“经过这好些时日的相处,你当真不知我从前出自何处!不对吧,若以你的资质那便太愚笨了!如今,你竟要我与从前的身影日日相随,你是要我恶心死吗!滚去一边儿吧!”

        黄卿辞自知想法天真,也觉察到嬷嬷与梅姨间有些渊源。却不曾想过有如此之深重,不由得一时乱了心神,目光怔怔望着方照杏急匆离去。回神后只能转身对着亭后树下施礼,正欲赔罪却被扶起,只见钰梅脸颊是像方浸了水似的,泪珠子不断不绝地往下掉,颤着说道:“婢子多谢小姐肯出面帮言。多谢……”

        “梅姨……”黄卿辞扶着钰梅进亭坐下,不知如何开口。一时亭中一片静言。

        “方才,婢子在大门儿那儿见着了钰漱絮锦,婢子瞧着有些古怪。为免多生事端,小姐还是去看看的好。”

        “哎……梅姨可要看着自个儿,免得……”黄卿辞识趣欲退下,临前言说也只得被顿住。退下去了前院正门。只留钰梅一人独坐挽亭。

        “你究竟怎样才可以原谅我……怎样你我二人才可像从前那般……若我当日不曾带你上街采买……是否如今,帮着伺候小小姐的,便会多一位钰杏姑姑了……对不住……对不住……小杏仁……对不住……”

        不多时,天飘起了玉絮。

        天爷观之,垂泪化絮落人间。不知谁家叹今袄薄,多为咒。

        不免心生屈:为何垂悯故人情世苦,却得凡人数嘴言?莫非终是不可?

        那便至此看尽天下苦□□,决心不留多情泪。

        说,与之信手拈来。做,难尽顽性之心。

        今载立之,深冬不再紧清穷。次载方至,玉飘欲埋天下间。

        可知可知,顽童心性,顽童心性。

        一路踏着浅雪,黄卿辞来到大门后看着钰漱包着絮锦安慰,心中松下气儿来。转身缓步回了羽裳阁。不多时,作了首诗便拿着茶点大开门候着。

        这边方照杏去后院交代完回来路过梅亭,眼瞧着钰梅单薄的趴在亭中,心下明了。步子想径走却怎也迈不动。只得狠狠一甩手帕,解了棉披上前。

        正欲盖上却骤然收回来,叫钰梅伸出欲抓的手僵在空中。

        重新披上棉衣的方照杏嘲道:“呦,咱们钰梅大姑姑何时学会如此低劣无计的手段?当真叫咱开了眼,大严冬的寻了个好笑话儿听。怎么?还念着咱们情似从前呢?”

        “方嬷嬷……”钰梅无力地正身叫道。

        “你如此唤我,便是肯放我走了?”方照杏听到钰梅这般叫她,眯着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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