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几次事件之后，我自认为和樱木亲近了很多，下次试试看叫花道吧。

        我喜滋滋地走到樱木所在的七班，却发现门口围着一大堆人，全都在盯着樱木窃窃私语。

        ——变成这样更可怕啊。

        ——没看过红色的大光头，简直跟怪物一样。

        戴着墨镜的高宫、夜间和大楠胸前挂着个木箱正在门口收钱：“看一次50元，来来来，请大家排好队。”

        我有时候不由得怀疑他们真的是樱木的朋友吗。

        樱木恼怒地冲出教室：“够了没有，我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唔啊啊啊，好可怕。”人群一哄而散。

        “可恶。”樱木低咒了一句这才看到我，“哎，千鹤你也在。”

        我还没来得说话，洋平就跟着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哈哈哈，花道的脑袋可变成了学校的观光景点。”

        “就算是名人没有隐私可言，这种狗仔队的行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些凡夫俗子吃饱了撑着吗？”樱木抱怨完又看着我问，“千鹤你也觉得我的光头很奇怪吗？”

        我摇头，真诚地说：“不，我觉得很可爱啊。”

        红红的小毛刺，真想亲手摸一摸。

        “还是千鹤人好啊。”

        “都说不要给我发好人卡了！”

        “千鹤真是个好人。”

        “喂喂，洋平你怎么也跟着学。”

        说话间不时冒出几个高年级的学长来挑衅，还有柔道部的试图挖墙脚，不过统统被樱木无视了。

        接下来的时间樱木都过着白天被人围观，晚上拼命练球的生活。彩子学姐特意在体育馆挂了一副写着“背水一战”的字联以激励大家，毕竟若是输给陵南，湘北的全国之梦也就至此终结了。

        比赛的前夕仙道再一次找上了我。

        “如果我们赢了的话，就陪我约会一次怎么样。”仙道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当然不会答应：“我又不是奖品。”

        “说的也是呢，抱歉了。”仙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不管输赢都跟我约会一次吧。”

        我有点佩服他的逻辑了。

        “我不……”

        “陵南上一场输给了海南你知道吧。”仙道忽然说。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跟前面有什么联系，只能愣愣地点头。

        “和湘北一样，陵南将无缘全国，所以无论对湘北还是陵南来说，明天的比赛都是最后一张入场券。”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见识过了樱木他们的努力，我明白仙道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是多大的期望与付出。回想起自己当初无所谓地说“比赛就是有输有赢”在仙道听来是幼稚的吧，哪有那么容易的呢，赢的喜悦和输的哀伤都是巨大的。

        怪不得当初仙道会说我没有看比赛才能轻易出口，没有经历过，是不会懂得这其中的艰辛的。

        思及至此，我不禁道歉。

        “对不起，说过那样的蠢话。”

        “什么？”

        “无论输赢我都会为你们加油的！”

        “你们……吗？千鹤酱也会给我加油咯。”

        “是的，”我认真地说，“仙道前辈请务必努力，湘北是你想象不到的强劲对手，不要轻敌了。”想了想我又补充道，“因此……输了的话也不算丢人。”

        仙道扣扣脸颊：“唔，本来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听你这么一说，反而不想输了，一定要赢才行。”

        “哈？”我纳闷。

        “就这么说定了，比赛结束后去约会。”仙道自顾自地说。

        “都说啦，前辈我不可能跟你约会的！”

        “这样啊，既然千鹤酱不高兴那就不约会了。”

        我长舒一口气，仙道到底还是同情……

        “改为钓鱼吧！”

        ……达理的……才怪！

        完全不给我继续反驳的机会，仙道单方面定下了比赛后一起去钓鱼的约定，我只有无力叹气的份。

        到了比赛当天，还未进场，体育馆外就已弥漫着硝烟，前来应援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体育新闻的记者前来报道，最后一天的决赛就是不一样。

        晴子牵着我的手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突然紧张了起来。”

        “还没开始呢，不要紧张。”我嘴上这么说着，手心也开始冒汗，在这样的氛围下心脏很难不砰砰直跳。

        然而这种心情又被骑着粉色电瓶车的四人军团给缓解了。

        “哈喽，晴子和千鹤！”

        还真的是四个人挤在一个车上，我看向电瓶车的目光带上了怜悯，这景象简直就跟四头野兽□□一个小姑娘似的。

        晴子觉得很滑稽地问他们：“载四个人跑得动吗？”

        洋平一脚把高宫给踢了下去：“跟乌龟一样！死胖子一个抵两个！”

        我跟晴子噗嗤直笑。

        “好了好了，赶快走吧，免得占不到位置。”

        走进市综合体育馆里面更是不得了，偌大的观众席坐的满满当当，栏杆上挂满了应援旗。

        其中最瞩目的当属流川和仙道的了。

        “这些人到底是来看球还是来追星的啊。”我说完立马发现自己也是为了樱木而来，吐吐舌头，自己打脸了。

        介绍球员的时候仙道的欢呼声最大，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心情再度紧张起来，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由衷的祈望湘北能顺利拿到通向全国的门票。

        比赛没多久就演变成了一对一，仙道对流川，赤木对鱼住，樱木由一个没见过的新人防守。

        仙道一扫往日的漫不经心，作为陵南的核心人物控制全场，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堪称完美，连流川都没能识出他的假动作，很快他就用的几个连续秒传点燃了全场也让陵南的比分领先。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迷恋他了。

        和流川的冰冷不同，仙道只要触碰到篮球就能展现出非凡的魅力，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沉浸其中，享受着篮球带来的乐趣，于是，连带着观看的我们也仿佛被吸引进了他所创造的天空下。

        湘北的节奏不由的被仙道带走，席上的观众几乎是一边倒的开始为陵南加油。

        我大感不妙，焦急地看向场上的队员们，三井、赤木、宫城倍感压力挥汗如雨，流川的眼中只剩下了仙道打定主意要和他对决，倒是樱木是唯一不受影响的，可能是因为他之前的几个低级失误让陵南的队友放松警惕，竟无人专门去防守他了。

        正是这一个失误，让湘北重燃生机。

        球传到樱木手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灌篮，他却起跳投篮！

        不仅是陵南，湘北的队友也是满脸惊讶。

        湘北的第一分，由被轻视的菜鸟以往日最不擅长的投篮取得！

        樱木高高举起右手，响应着全场的惊叹——

        “这就是轻视天才的下场！”

        我用袖子擦掉溢出眼角的泪水，接下来的时间不管多么惊险我都坚信胜利最终会属于湘北。

        毕竟我们有天才樱木花道呢！

        全国大赛的参赛权由连续17年冠军的海南大附属高校，以及去年在第一轮就被淘汰的湘北高校共同囊括。

        “这次真是爆冷门呢。”成海翻着报纸说。

        “什么冷门，是实至名归。”我说，“毕竟有樱木在嘛。”

        “没救了，没救了。”成海摇头。

        我笑嘻嘻的拉住她的胳膊：“走吧，陪我去看樱木练球。”

        “敬谢不敏，和某人不一样，我可是要参加社团活动的。”

        “小气鬼。”

        “什么？”

        成海拉住我的脸颊往外扯，我立刻哇哇大叫。

        去体育馆的路上，我碰到了晴子小姐，于是自然地就变成了同行。

        “你也是去看篮球队练球的吧。”我走到她旁边。

        “对，我是看流川……不对是替篮球队加油。”

        “晴子小姐果然喜欢流川枫啊。”我小声地说。

        晴子的脸倏地变红了：“被你发现了吗，什么时候。”

        “大家都知道吧。”就像我喜欢樱木一样。

        “可是流川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些运动男孩神经迟钝的跟牛一样，眼里只有篮球。”

        我和晴子一同叹气。

        晴子打气说：“全国大赛在即，我们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面。”

        “是、是啊。”

        我没底气地附和，然后又是一声叹气。

        仔细想来，我和晴子的境遇其实是非常相似的，都在苦逼的暗恋中还是看不见希望的那种。不，准确来说，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暗恋野崎君的姐姐，暗恋树里先生的成海，暗恋成海的宏嵩……

        青春啊，果然是由汗水和烦恼编织出来的。

        一走进体育馆我们就被篮球队训练的气势吓了一跳，不管是首发还是预备球员都卯足了劲，拿出十二分的力气在练习。

        我看着他们活力十足的样子，才恍然时间过得那么快，高中的第一个学期转瞬即逝，而湘北也在一步步的走向全国的舞台。

        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在改变着。

        “樱木成长了很多啊。”我不由地感叹。

        晴子点头：“是啊，一开始连怎么打篮球都不知道，现在个个都说他是湘北不可缺少的一员。”然后又顿了一下，“不过之前期末考试他好像挂了7科，学校规定4科红字以上不能参加全国大赛。”

        7科？！！！

        我瞠目结舌，明明之前的补考才辅导过他的。

        “不止是樱木，”晴子忧虑地说，“流川，三井和宫城学长也挂了，新队员里只有若松表现良好，个个头都大了。”

        “那怎么办。”我问。

        “还能怎么办，他们从今晚开始就要到我家里参加补考集训。”晴子叹气。

        樱木去晴子家里啊……这可不行。

        我连忙说我也想去帮忙。

        晴子立刻毫无戒心的满口答应，我心虚地移开视线，不忍说出心中的龌龊思想。

        这天晚上，赤木队长家本来还算宽敞的客厅挤的满满当当。

        四个高大篮球的篮球队员再加上我和彩子两个主动请缨帮忙的，围着长桌坐成一圈。

        我特意带了点和便当给樱木当宵夜，但是赤木队长说不能对他们太好，又全部收起来了。

        宫城学长由彩子辅导，他一会儿写写试卷一会儿看看彩子，脸色通红，效率倒是出奇的高第一个交卷。

        彩子扫了眼答案笑着说：“不简单哦，全部答对了呢。考试的时候怎么都不会写呢？”

        宫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如果彩子当老师的话，我铁定考一百分。”

        这句话遭到了众人的鄙视。

        我侧头瞧瞧樱木，看着他对白卷抓耳挠腮忍不住想给点提示，赤木队长在旁边直摇头，说我这样是教不好他的。我也觉得赤木说的有道理，摸底的补考我坐在樱木附近可以给他传答案，期末补考就无能为力的，还是要樱木自己努力才行。于是，我和赤木队长换了个地子，由他辅导樱木而我去盯着流川。

        樱木的脸瞬间塌了下来，我尽管万分不舍，在心里默念一百遍这是为了他好，还是挪到了流川的左边。

        流川学习能力很强，一个类型的题目讲解一遍就会，只是他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打瞌睡，不出十分钟就能睡着，我必须时时刻刻的把他摇醒，又是冲咖啡给他提神又是扒着脑门让他抬头。这和我来的初衷完全不一样嘛，不过算了，樱木不和晴子单独在一起念书，我也算任务达成吧。

        瞥了眼晴子，她和三井学长进行的很顺利，然而晴子时不时会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

        如果可以我很愿意跟她交换，可是赤木队长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到了后半夜大家都累了，彩子和宫城先行离开，三井就着沙发睡着了，樱木在赤木的监督下苦兮兮的继续奋战，而最嗜睡的流川已经不省人事。

        晴子托着下巴痴望流川的睡颜：“搞不好他会在全国大赛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从此一炮而红。”

        我知道晴子在担心什么，她怕流川会离他越来越远。

        我对她说：“他们在这个夏天都会备受瞩目的。”

        毕竟他们那么努力的付出过，流下了那么多青春的汗水，挥洒了那么多的热血，这个夏天终究是属于他们的。

        我伸伸懒腰舒展四肢看向樱木，我呢，我能在这个夏天留下点什么吗，能在樱木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吗。

        樱木感受到我的视线，转头看过来，捂着肚子，泪流满面。

        “千鹤我肚子好饿。”

        我噗嗤一笑，刚才的伤感一扫而光，趁着赤木队长回房间休息的间隙，把便当和甜点重新拿出来。

        “真是人间美味！”

        “你吃东西哭什么？”

        “本天才又有动力到天亮了，哈哈哈，请叫我补考达人。”

        我提醒道：“嘘，小声点。别吵到流川睡觉。”

        来不及了……

        “混蛋，闭嘴！”

        辛苦的一夜便在热闹中落幕。

        补考结束，四人全都平安无事地通过，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可喜可贺。

        同时，全国大赛也一天天近了。湘北终于能以最强阵容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劲敌！

        作为准备的第一步，为了迎接10天后的全国大赛，湘北篮球队准备展开为期1周的集训，大家将在安西教练的学弟任职的敬冈县代表常诚高校，与该校队的篮球队展开一场友谊赛。

        就在我以为要和樱木暂别的时候，晴子却告诉我樱木不参加集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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