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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派去跟踪易常宁的小将是两个月后才回来的,他每隔十日便会用飞鹰传一次密信,萧云羡每次看了都得蹙眉,信上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今日易将军带兵走到了哪里,在何处休息,没有什么值得琢磨的。

        萧云羡想:难道这小子真的是来找他祖父遗骨的?

        一直到两个月后,小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男人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只盯着那信,沉沉道:“这是他让你送来的?”

        虽然没有发火,可这风雨欲来的架势更吊着人,小将的头越低了:“确实是……是易将军让我送给世子的。”

        他满脸愧疚,瞧这样子,说不准等出了营帐便要提刀自刎了。跟踪不成,反被识破,最后还要送封信来,让人家羞辱自家主子,小将恨不得自己被易常宁抓走也好过在这让主子受辱。

        萧云羡看了好久,才把信拿来过来,慢慢拆开。

        信上没有写字,唯有寥寥几笔,画了一个男子在嬉耍一只猴子,猴子颈上带着枷锁,枷锁另一头在男子手里,没有写谁是易谁是萧,可萧云羡一看就知易常宁在讽刺他呢,他就像那只猴子被人耍弄。

        男人盯着这画已经气笑了,若这是寻常人画的,他定要提着刀去打个认罪,可一想到这笔墨出自那个如清风明月般的少年时,男人气笑后也只是把信收了回去,等以后找到机会,他定要那人亲自在画上写清谁是萧,谁是易。

        也不知木炎是不是受了此战打击,竟不复出,带着自己的部队退到古离原西边,没有再来过。

        萧云羡将此地的情况上书父王,漠北王传信,告知他只需派兵守在小崇山即可,要萧云羡速速回王府,免得惹天家不满。

        萧云羡自然不甘心,明明可以趁此机会追击而上的,木炎势弱,他想往西追去。

        毕竟是父子,萧连去早猜到儿子所想,与信一起来的还有萧连去的亲信齐鸣,由齐鸣亲自带着世子回来,男人无奈,只得收拾行装,灰溜溜地回去了。

        易常宁早就知道自己队伍后面跟了一只眼睛,副将问他可要把他除了,常宁摇摇头,道了一声随他吧。

        一直到大军到了奉贤城城外,易常宁才让人把了那将抓了过来,并让他送了一封信给自己的主子。

        晚上,少年回了将军府,管家迎他下马,将他的爱马牵到马厩里。他将众人挥退而下,偌大的院子只留易常宁一人在。

        少年静静坐在桌前,一把黄铜镜就在面前,长时间没有人擦拭,上头落了一层灰尘。

        他把铜镜拿来,用袖子轻轻擦拭干净,再放回去时,已能看见镜子中的人影了。

        易常宁就这样对着镜子,久久没有动。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把头上的红木簪取下,解开发髻,浓黑顺滑的头发全部散开,长至腰间。

        若是细细打量镜子中的人,便知这哪里是个男人,明明是个女子嘛!

        易常宁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的人,他轻轻抚着自己的脸,竟也有些分不清这张脸到底是她的还是另一个人的。

        父亲说过,他们出生时十分相像,有时连亲生父母也分不清,唯一不同的便是额心一颗红痣,有红痣的是妹妹,没红痣的是哥哥,他们都是这样区别她和哥哥的。

        镜子面前的人又把自己的头发束了起来,她脱下军装,换了身黑色的便服。

        天黑时,一辆马车到了奉贤城最大的花楼月生辉。

        便是花楼,可月生辉也不同其他俗气的地方。

        门前无庸脂俗粉甩着手绢迎客,亦无醉汉互相搀扶倒于长街,三层小楼里,主人单单在面向最热闹的银屏街的二楼辟出一间来。

        一到晚上,那二楼房间里便会显现出几个女子的倒影来,她们有站有坐,有静有动,要么翩翩起舞,要么吟诗唱歌,一至奉贤点灯时,这处就开始上演风雅与风流兼顾的故事。

        路过的人不分男女老少,若是听到丝竹声,都得停下来瞧瞧那几个女子的倒影。

        美兮丽兮,风华佳兮。

        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隐约之美更让人生出遐想之意来。

        可虽然风雅,却也是一座花楼,进出的兼是男子,良家妇女都不愿朝这里过去。

        将军府的马车停在了花楼后门,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华装妇人出来,恭敬地将人迎到了花楼中。

        少年进了一间厢房,此处有香炉缭绕,精致的梳妆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不知几何,香纱轻飞翻滚,搔弄人心。

        黑色的衣服被脱在了一旁,女人闭眼,掬一捧清水浇上肩头,几片玫瑰花的花瓣也顺势沾在上面,她轻轻一笑,慢慢蜷缩在浴桶里,直到清水淹没了头,整个人都藏在了花水里。

        两个小丫鬟站在女人后面,用棉巾裹着青丝,一层一层吸着水,借着窗前送来的清风才慢慢把青丝上的水弄干。

        她们给她梳着发髻,可也知她不喜繁杂,唯在头上戴上一只珍珠簪后,便是用红绸绑住发尾,长长耷在了腰间。

        原本就如凝脂的皮肤再添些水粉就是锦上添花了,女人重重抿了一口红脂,弯弯的嘴角可以看出她心情甚好。

        再找出一只花笔来,她轻轻点了点眉间那颗红痣,几笔而过,红痣便成了一朵彼岸花。

        生在阴阳交界的花,和她一样,代替着一个死人活着,她是生长在阴阳交界处的一个人。

        女人换上了一身青色的长裙,亦算雅致。

        南齐尚雅,无论男女,都喜欢穿些清淡的颜色,可偏偏这条裙子穿得甚不正经,女人白嫩的肩膀露出一大半来,更不用说那细细的锁骨更是清晰可见。

        不过一想,此乃花楼,太过正经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个穿着华丽的夫人又进来了,瞧见已梳妆打扮好的女人,她笑道:“沈公子已经等候姑娘多时了。”

        妇人弯下腰来,小声道:“厢房三人,沈余二人是熟客,这第三人可就脸生了。”

        女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她满意地看了一眼镜中风华绝代的佳人,起身跟着妇人出了暖阁。

        沈天语正和自己带来的客人吹捧着即将露脸的美人,旁边的余行喝着酒笑而不语。

        傅洵看看余行,再看看沈天语已激动地满脸赤红,他晃着酒杯,也好奇道:“果真有那么美?”

        沈天语受不得他人质疑,拉着傅洵的袖子,说等会儿亲自见到人就知晓了,说完,他又喊着小厮去催人去了。

        余行凑了上去,悄声说道:“色美还是其次,这易将军亦是她的入幕之宾呐!”

        “哦?”

        男人正色:“可是真的?”

        余行点点头:“奉贤城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做不了假。”

        傅洵不信:“既是易将军的人,如何肯让她出来接客?”

        余行做风流样,一摆手中折扇,却是靠在小榻上笑而不语,还是沈天语补充说道:“美人美是美,可却是个哑巴,说不了话。易常宁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色,用过一两回便放她自由了。”

        他说得有模有样,傅洵装作赞同地点了点头,可易常宁的样子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那般俊美的男子还会臣服于一个女人的美色?不可思议。

        不过他也甚是好奇,能让易常宁看上的女人,又是什么模样?

        傅洵正期待时,厢房门开了,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走来,她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体态丰腴,不像老鸨,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这妇人长袖善舞,方进来,便给几个客人倒了酒,说是来迟了,要自罚三杯,她性情爽朗,三杯全饮而下,一旁的沈天语拍掌喊好,再无怨气。

        “麟儿病了好些日子,这两日才好些,还望沈公子莫怪。”

        “不怪不怪,芳姨且将她请来就成!”

        那叫做芳姨的妇人唉了一声,退出房外,她才走出去,就有脚步声响起,又轻又慢,像猫儿一样,傅洵转头看去,便见一个女子莲步轻盈,缓缓而来。

        先把傅洵眼神吸引过去的是女子眉心中间那朵彼岸花,不大,却动人心魄。

        南齐女多爱花,常在额上、眉心画些花的纹饰,可却无人画这不详之花,它长于阴阳两界交界处,黄泉路上才能见得到。

        这女子能以此花为饰,便已看出不凡。

        女人走来,对沈余二人屈膝行礼,原本浪荡的沈天语都直起身子,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襟,余行也收去了方才的故作高深之样,也朝女人点了点头。

        女子又看向傅洵,眼有疑惑,却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也只是轻轻一笑,她朝后退了一步,朝傅洵屈膝行礼。

        他也微微低头回礼,正巧女子抬头看他,傅洵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何易常宁也会折服于这个女子的美色了。

        山鬼隐现人间,终露云花香容,眼有清潭把人心吸去,眉上生情,一姿一态俱是叫人神魂颠倒。

        傅洵心中惊艳,却也不显露出来,女子沉沉看了他一眼,唯见男人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叩击桌面,而后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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