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江垣上山之后，轻易地就找到了溥瑶她们，江娢为了跟上他的脚步，跑得气喘吁吁的。

        溥瑶也是最先发现江垣的，阳光穿过枫叶投射在江垣身上，如梦如幻，溥瑶以为是自己想他想疯了，等江垣走近才相信这是真的。

        溥瑶惊喜地说：“你怎么来了？”

        江垣把妹妹拉出来当挡箭牌，“娢儿告诉我你们今天会上山，所以约我一起来。”

        其他人都善意地笑了，溥瑶看着江娢，感激地说：“怪不得娢儿来得这么晚，刚才也是去接你吧。”

        江娢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兄长。

        江娢离开没多久，她们的诗都还没有写完，江垣见了也要凑热闹。

        溥瑶在一旁为江垣磨墨，江垣的心砰砰直跳，溥瑶是他见过的除妹妹以外最美的女子，出去了几年，他以为溥瑶已经嫁做人妇，但是溥瑶却和江娢一样强撑着，所以在父皇问他喜欢哪家淑女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溥瑶的名字。

        写完之后，溥瑶最先看了，她笑着说：“你和娢儿真是两个极端，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娢儿也写了？”江垣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让我看看。”

        溥瑶将江娢的词拿出来，江垣看过便笑了，江娢还说自己没有心上人，这不就是证据吗。可是她脸皮那么薄，得找个时间问问重台先生的意思，若是由他先表明心意那是再好不过了。

        江娢坐得离他们俩远远的，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与空间，不去打扰小两口相处，江垣和溥瑶就脱离她们，单独去山中约会。

        午后，太阳还挂在半空中，他们就准备回去了，好多未婚女子家中都有门禁，过了那个点回家是要被罚跪的。

        江娢准备去找溥瑶坦白，便把自己的马让给了江垣。

        江垣说：“要是你还是骑马，我和瑶瑶同乘一辆马车就好了。”

        “想什么呢你。”江娢瞪了江垣一眼。

        那头所有人都准备好，上马车了，就剩溥瑶和潘奕珑还在车外。

        “公主不会介意的，”溥瑶站在马儿旁边，低声跟她旁边的潘奕珑说着，然后冲江娢说，“娢儿，还等什么呢，快上马车了。”

        潘奕珑想去其他的马车，溥瑶不让，江娢说：“奕珑，我有话想和瑶瑶单独说。”

        潘奕珑福了福身，像是早就想到了，答了声是，就去了李斐莹和张小玲马车中。

        张小玲说：“瑶姐姐也真是的，和长公主一起就一起嘛，怎么还把珑姐姐赶出来。”

        李斐莹心梗得不想再说话了，长公主和太子妃她们得罪不起，难道相爷府未来的儿媳他们就得罪得起了吗。

        “瑶瑶刚见了太子，肯定有很多话想问公主，有我在估计就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潘奕珑并没有解释让她离开的不是溥瑶而是江娢。

        张小玲说：“她们之前不是去江淮玩了那么久吗，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的。”

        潘奕珑笑笑，并不说话。

        江娢上了马车之后，掀开帘子就看见江垣骑着马跟在她们的马车边，一件傻笑，再看看溥瑶，也是不太正常，从脸颊到耳根都都红成了一片。

        “瑶瑶，你和我皇兄，刚刚在林子里，都干嘛了？”江娢问。

        溥瑶低着头，害羞地说：“太子殿下他……牵了我的手。”

        江娢：“……”

        不就牵了个手，至于吗，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干什么了，不愧是相爷府礼教严明的大小姐，牵个手都能激动成这个样子。

        溥瑶见江娢迟迟不说话，羞恼地说：“我是不是太孟浪了？”

        她想起母亲的教导，也觉得有失端庄，可是当江垣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感受到他的温度，也不想放手了。

        “没有的事，”江娢觉得溥瑶纯粹是杞人忧天，同时在感情上好像单纯过头了，不忍心再瞒着她，“前几天父皇给皇兄送了四个教习宫女，你们马上成亲了，这在宫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你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天真。”

        溥瑶从小就是被当成太子妃培养长大的，所以在这方面格外心胸宽大，她知道江垣倾心于她，却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四个……他都收下了吗？”

        “收是收了，不过现在在给红霜当普通丫鬟，”看到溥瑶迷惑的眼神，江娢才解释道，“红霜就是我在江淮买的那个丫鬟，我送给皇兄了。”

        丫鬟哪用得着四个人伺候，与普通丫鬟相对的，不就是不普通的通房丫鬟吗，溥瑶一下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握住了江娢的手，柔声说：“娢儿，你想得真周到。”

        江娢：……

        不用说，溥瑶一定是搞错了父皇送人和她送人的先后顺序和因果关系。

        “如果是你的人，以后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果然，溥瑶畅言道，“有人帮忙，总比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好。”

        江娢：红霜不仅不会帮你的忙，甚至已经把你当成了头号对手。

        溥瑶以为江娢的沉默是生气了，连忙说：“我不是想算计别人，只是我不害人，也不想别人害我，你在宫里，应该最懂我的顾虑吧？”

        江娢身为说一不二的长公主，还真不太懂，但她知道每个人为自己打算是应该的，安慰道：“我皇兄会保护你的，你可是太子妃呀，东宫的女主人，谁敢冒犯你。”

        溥瑶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以后她在宫中，家世显赫如当今皇后，受偏爱如丽昭仪，有长公主相助如莲昭容，她一定会是江国最尊贵的皇后。

        马车把江娢送到王府门口，江垣恋恋不舍地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江娢说：“人都走远了，你还装什么深情？”

        “谁说我是装的了，”江垣不服气道，想不通江娢为什么对自己突然这么刻薄，“我对瑶瑶的真心天地可鉴。”

        他以为这么说江娢应该会安心了，但是江娢脸色更差了，她说：“既然你知道真心可贵，为什么还要这么践踏红霜的真心。”

        “红霜？”江垣理直气壮说，“红霜不是你怕我宠爱其他的妾室，所以才送过来的吗？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心里一直只有瑶瑶。”

        江娢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一个这么贴心的小姑子和妹妹，偏偏他们的想法还真都正常，不正常的似乎只有自己——恐怕连红霜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红霜是个人，不是固宠的工具，如果你还这么想，就把她还给我。”

        江娢说完就走了，留江垣自己反省，江垣进王府，拉过侍卫问：“红夫人今天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夫人回府之后，遇到了重台先生，说了两句话就回房间了。”

        “行了，下去吧。”

        “是。”

        想起红霜离开前，乖乖地说“我听话的”，心里就有点难受，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了宫里送来的四个宫女一齐站在门外聊天，他问：“红夫人呢？”

        四人中吉祥是心气最高的，她原本想着不能留在宫中，跟着太子殿下也不错，谁知现在要服侍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所以每次干活都偷奸耍滑，在江垣面前倒是积极，“回殿下，红夫人进屋之后就没出来过，也没传我们进去，可能是睡着了吧。”

        江垣推开门，桌上放着的菜肴还没被动过，而红霜已经趴在桌子的边缘睡着了，皱着眉，像是不太舒服，他拍了拍红霜的手臂。

        红霜睁开眼直起身，慌乱地说：“殿下你回来啦，用过午膳了吗，我怎么睡着了，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是傍晚了，”江垣让吉祥她们把饭菜撤下去，换宵夜过来，握住红霜的手，一片冰凉，“怎么连饭都忘了吃。”

        “本来想等殿下你回来一起吃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江垣这才想起，他们不仅说好去爬山，还说要回来一起尝厨房的新菜色，而他在山上吃饭把这件事忘了，红霜还傻傻地等他，“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红霜说：“妾身知道殿下和溥姑娘两情相悦，虽然已经订亲，但是碍于礼数，难得有机会相处，我不会介意的。”

        打仗江垣在行，男女之情他就抓瞎了，不知道红霜这话到底是以退为进还是真心实意，只是觉得，今天的红霜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好像更加温柔了？

        红霜确实不太一样，她已经改变了策略，从想成为江垣刻骨铭心的初恋，到了想成为他离不开的红颜知己，给人的感觉自然不太相同。

        江娢回宫，就看到白露拿着花绷子在发呆，悄悄问梁兆喜：“小喜子，白露今天出过宫吗？”

        梁兆喜说：“白露今天别说出宫了，揽月阁都没出去过。”

        江娢点点头，一走进去白露就回过神了，问道：“公主用过晚膳了吗，我去传膳。”

        “不着急，”江娢试图和白露闲话家常，“我都说过你今天不用留在揽月阁干活了，怎么不出宫去逛逛。”

        “奴婢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白露看着自己的脚尖，公主可真奇怪，别人都怕奴才偷懒，她却嫌自己太勤快。

        江娢循循善诱：“是真的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白露一愣，很快点了点头，脑海中却不可抑制地浮现了郑肆的模样，他还会在宫门口等着吗？

        那一点迟疑被江娢捕捉到了，她不知白露是害羞了，还是和那个郑肆感情不深，试探道：“你是我带进宫的，也不必遵循宫女到了年纪才能出宫的规矩，我想在长安城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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