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诞节

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哈利和罗恩留在霍格沃茨继续查尼可勒梅，在知道了他究竟是谁后，这项工作的难度似乎大幅度降低了。伽里卡和赫敏自然是回家了，为了新邦德街11号不在圣诞节当天被猫头鹰和包裹淹没，伽里卡干脆留了阿蒂亚的地址。

        至于今天，伽里卡没在新邦德街，也没在阿蒂亚的家，甚至不在伦敦。雅辛托斯一家集体去拜访了艾茵曾经最好的闺蜜兼工作伙伴。这是他们每年的固有行程，或者对方一家来伦敦，总之两位女士一定是要见面亲热一番的。

        “婉达，好久不见。”艾茵率先迎上去，笑着和一位看上去雷厉风行的夫人贴面。她的丈夫提摩西福尔摩斯先生笑眯眯地和伊恩握手，福尔摩斯两兄弟也站在花园里，哥哥麦考夫彬彬有礼地向伽里卡他们打招呼，平淡又不失热情。伽里卡抬头，果不其然看见阿蒂亚也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两个最年轻的成年人唇枪舌剑，又开始一套表面工夫的官场交际。

        伽里卡和梅尔特默默移开视线，看见对面比她大不上几岁的夏洛克向他哥哥露出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

        两家，九口人，五个孩子中，只有梅尔特勉强称得上一句活泼。阿蒂亚和麦考夫向来不对付，两边对互相的称呼从同学变成同事，连夏洛克在阿蒂亚嘴里也只能讨上一个‘那个同事的弟弟’的名头。

        他们不知从何而起、为何而起的比拼经过成绩、奖项，到了这几年你来我往、明里暗里夸自己的弟弟妹妹，惹得三个未成年人反抗之心诞生久矣。

        但弟弟妹妹们在非一致对外时，也把互损作为聊天习惯。

        “听听你拉的曲子，伽里卡，私人教学把你的练琴时间都给挥霍光了是吗，好好擦干净你两年前拿到的奖杯吧，那是你在这个领域能取得的最高成就了。”夏洛克缩在沙发上冷嘲热讽。他们当然没法说伽里卡在什么魔法学校学习，伊恩干脆宣称她接受家庭教育了。

        伽里卡放下小提琴，以同样的姿势钻进沙发，熟练地呛声回去：“比不上你，夏洛克，尽情享受你单调的校园生活吧，恐怕小提琴是你难得的慰藉了。”

        “我看你们都差不多。”梅尔特在一旁研究着棋局，顺嘴说。

        “得了吧，中提琴。”夏洛克懒洋洋道。

        “赞同。”伽里卡说。

        “我真为你们这些浅薄的人感到悲哀！”

        可怜的梅尔特，哪怕在这里他也还是被两个人欺负。

        两家女主人在厨房里一边做菜一边探讨高深的数学问题—烤箱里都充斥着无趣的味道了，梅尔特评价。男主人们和表面保持着友好关系的‘同事’坐在餐桌边，拿着报纸交谈。这些人哪怕只是闲聊也要暗忖琢磨，听着就让人觉得辛苦。

        饭后是惯例的钢琴和弦乐四重奏的固定节目，再之后是交换礼物。夏洛克很敷衍地丢给伽里卡一盒松香，伽里卡丢回去一盒被她重新包装过的怪味豆，里面的味道经过她的精挑细选，尽是些什么鼻屎味臭袜子味，夏洛克掀着眼皮似乎还挺感兴趣。

        除此之外，伽里卡也没闲着，她在假期里收集了近十年的预言家日报，一有空就翻看。梅尔特总是拿错，然后对伽里卡抱怨：“你的报纸。”他甩了甩，主版面上一个罪犯正如野兽一般，面目狰狞地吼嘶吼。

        圣诞节当天，包装精美的礼物满满当当堆在圣诞树底下。会寄到这里的都是来自巫师们的善意。哈利和罗恩都给了她一盒糖，赫敏除了自己做的饼干，还送了一套她父母推荐的护牙套装。“很贴心。”伽里卡在回信里写到，赫敏一如既往操着一颗淳淳的父母心。弗雷德和乔治也一并送来了一个包裹，里面装着佐科的产品，但他们希望伽里卡能够记录下用后感，就像她之前做的那样。

        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纸包，风格独特，伽里卡猜测这是韦斯莱家寄来的。她之前通过罗恩帮韦斯莱先生解决了一些有关麻瓜的问题，韦斯莱先生几乎像遇到了忘年交一样。这次圣诞节韦斯莱夫人就寄来了回礼，里面是一件厚厚的浅咖色手织毛衣，以及一盒奶酪糖果，伽里卡拆了一个放进嘴里，只有淡淡的奶味，很好吃。

        开学前几天家里就只有伽里卡一个人了，她干脆提前三天回到了霍格沃茨。哈利和罗恩兴奋不已，罗恩是因为终于有人可以陪他下巫师棋了，哈利则是因为圣诞节期间的晚间活动，他迫切地想和伽里卡分享。

        “在此之前，”伽里卡抢先说，“你们查到有关尼可勒梅的消息了吗？”

        哈利和罗恩立刻心虚地偏过脸。知道尼可勒梅的名字出现在巧克力蛙画片上后，一直压在心头的紧迫感也随之消失了，他们醉心于一个非常快乐的假期。

        “我们翻遍了《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也没有发现…”哈利揉了揉脑袋。

        “炼金术，或许你们的思维应该更发散些，比如再往前找找。邓布利多都一百多岁了是不是？”伽里卡说，“我和赫敏在假期前刚好借了一些旧书，里面或许会有提到。”

        说完她就跑上楼，再出现在楼梯口时抱着一堆比她头顶还高的书。

        “我去帮帮她。”哈利说。

        罗恩也跟上去，然而他们忘了男生试图进入女生寝室是怎样的下场。

        “啊…！”

        楼梯突然变成了一条弯曲的滑道，本就被书挡住视线的伽里卡更是猝不及防直接摔倒，三个人叠罗汉似的扑倒在地。

        “哦！…”哈利被一本书砸中肚子，痛苦地蜷缩起身子。

        “赫敏会杀了我们的…”缓过来后，罗恩看着一地狼藉，和几页零落的残章，深深地叹了口气。

        “或许我也会。”伽里卡说。她就着跪坐在地的姿势直接拿来身边的一本书开始翻看，她只看一眼目录就把这本放到一边，直接拿起下一本。

        “找到了。”

        伽里卡坐在散落的书本中央，摊开书，两个脑袋立刻凑过来。

        “六百六十五岁！”罗恩惊讶地张大嘴，像是生吞了一整个粪弹，“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他的资料！”

        “关键是魔法石，”伽里卡无意识抚摸着古旧的纸张，“谁会想要长生不老呢？一个擅长黑魔法，邪恶、傲慢的自我主义者…他擅长伪装、善于心计，消匿已久亟待卷土重来…”

        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但更多的是不解：“…还有独角兽的血液，稳固灵魂力量、延续生命…是啊，因为我不是从小生活在巫师世界所以没能马上想到他…”

        哈利与罗恩对视一眼，一般当伽里卡陷入自己的思绪时，外界一点都无法影响到她了，但这时的状态显然有些不妙，他们的心也跟着悬起来。

        哈利听到伽里卡轻声喊自己的名字，他定神看过去，对面的女孩眼神复杂，但无疑十分郑重。

        哈利，伏地魔可能还没有死。他控制了奇洛，想要得到魔法石。

        这是一句语调没什么起伏的话，直白而隐忍。他有些懵地听着，反倒是罗恩率先反应过来，跳起来发出巨大的声响：“你是说…？！别喊他的名字、呃不，这不可能！”

        “…奇洛？明明是斯内普…”哈利喃喃道，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似乎只能先处理其中的一个问题。罗恩本来想直白地说这不是重点，但看到哈利的脸色时就咽了下去，不比当着斯内普的面跳草裙舞更艰难了，他担忧地抿住嘴角，看着眼神发虚的哈利。

        “是的，奇洛。”伽里卡平缓地说，她用手握住了哈利的，“我曾在四楼走廊碰到过奇洛，他显然听令于另一个人，真正的幕后黑手。他用黑魔法攻击了我，并且杀害禁林里的独角兽，以此获得他们的血液。”

        说着她拿出一个瓶子，里面的银色液体仍散发着圣洁的莹莹微光。伽里卡一直随身带着这个瓶子，哈利和罗恩呆愣地看着，然后哈利急迫地问：“他用黑魔法攻击了你？伤到哪里了！”

        伽里卡卷起袖口，右手臂上的黑印狰狞纠缠，她冷静地说：“幸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很厚，没人注意到。哈利，你…”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哈利站起来，粗暴地打算了她，伽里卡瞪圆了眼怔愣。

        “…我们。”罗恩也被吓了一跳，但接着小声补充，金眸飘向他。

        哈利没理他，没理任何反应，他只是握拳气闷地深呼吸，红色迅速漫上他的脸。

        “因为你很聪明，所以觉得我们都帮不上你，连受伤了也不告诉我们是吗？我们甚至不知道你早就去危险的地方…哦，冒险过了。四楼走廊，甚至还有禁林，都没有叫上我们，甚至连事后也没有告诉我们，直到现在！”

        “我一开始没想到那可能是伏地魔。”伽里卡说，罗恩看上去哆嗦地要晕倒了。

        “我不是说这个！”哈利看上更生气了，“我是在说，你从来连一点自己的事都不愿意说，难道、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梗着脖子吼到。还在放假期间，休息室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人，静悄悄的，隐隐约约能听到哈利说话声音的回响。

        伽里卡微蹙起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哈利，看着他说完恼怒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寝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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