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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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罗恩回到寝室，哈利躺在床上说，他看起来似乎想把自己闷死在枕头上。

        “也许有点。”罗恩诚恳地说，哈利闻言松开捂住脸的枕头，沮丧地看着床帷，“…但我觉得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兄弟。确实有些时候，莉卡比较容易，呃…太执着于让她感兴趣的东西了。

        “但她肯定是在乎我们的，是不是？你没看到，之前魁地奇比赛，你的扫帚出问题时，她从来没看上去那么紧张过。”罗恩说，宽慰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她有时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哈利说，“别说帮上她什么忙了，甚至连她遇到危险了都不会说。”

        罗恩绞尽脑汁：“她只是怕我们担心，想想看，如果你受了伤，也不会总想让我们知道的。”

        哈利想了想，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他坐起来深深吸气：“或许她只是没觉得这很严重。”然后越想就越觉得烦躁了。

        “你们可以好好聊聊，”罗恩松了口气，“不过得等会。她刚刚回寝室了，你现在可没办法进去。”

        “…刚刚你听到了吗，居然是奇洛想要偷取魔法石。”罗恩试图转移话题，哈利听出来了，但他正需要有什么转换一下脑子，所以很快投入到这个很重要的大事中。

        “还有伏…好吧，神秘人的事。”哈利看了眼罗恩的脸色，改口道。

        他们窝在哈利的床上，不知不觉就用气音交谈起了这件事。窗外雪下得很大，但寝室里依旧温热，来自格兰芬多的暖红色，还有他的朋友，好让哈利不在谈及伏地魔和魔法石的时候冷得发抖，于是落地窗就把他们和外界的银白，连同那种刺骨的寒冷给隔开了。

        另一边，伽里卡先是趴在窗台上给赫敏和阿蒂亚写信，写完后就叠在一边放好，坐起来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她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打着节奏，目光跟着雪花落下。雪花一会儿变成胆怯瑟缩的奇洛，转眼他又在恶意地冷笑；一会儿变成哈利，懊恼地看着自己。之后的一片雪花又变成伏地魔，伽里卡没见过伏地魔，所以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控制着奇洛，缓缓举起魔杖，魔杖尖闪着刺眼的绿光，画面一转，绿色的闪电直指坐在血泊里的、无力的黑发男孩，那是哈利。

        伽里卡甩甩脑袋换了个姿势，用魔杖把屋子里的灯全部点亮，然后转头依旧盯着窗外，神色平淡。这次她好像什么也没想。静悄悄的，随着她带回来的手表在床头滴答滴答地走，天色暗了。

        晚餐时间伽里卡也呆在寝室里，她攥着报纸在床上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不愿意就这么下去和休息室里的哈利碰面。

        反正是他先跑掉的，伽里卡理所当然地想，却始终没办法把心思集中在手里的预言家日报上。

        她整个下午都在翻阅这些，尽是些十几二十年前的报纸，试图从中分析出有关伏地魔的线索。但这个效率不可谓不低，真是个蠢方法，伽里卡轻声嗤笑自己。何况官方报纸，对他的直接描写都带着当局的导向性，可信度甚至没有从边角料里找到的高。

        伽里卡把报纸丢到一边，抱着枕头思索。

        伏地魔是个人，他总不会是无性繁殖出来的什么奇怪东西。他有童年，有过去，他或许也曾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想到这里伽里卡不禁撇嘴——不论怎么说，他的确魔力强大，他的傲慢也不会允许自己伪装成泯然众人，也许还是个校园风云人物，总会还有人对他留有印象。

        伽里卡根据报道中的字眼往前推算，伏地魔至少在四十到五十年前还是个学生，她马上想到一个人，邓布利多。这位被周围人挂在嘴边的如今‘最伟大的校长’和‘最厉害的白巫师’，他们发自内心地尊重、敬仰他，伽里卡当然没机会接触他，但从各种书刊中，她总是不断能看到这个名字被正面提及。

        她又开始重新考虑该不该把奇洛和伏地魔的事情直接告诉邓布利多。但如果他真的像大家所说的那样神通广大，他会真的没察觉到奇洛的动向吗？如果他发现了却还任由伏地魔行动，又是为了什么呢…一百多岁，伽里卡用她还没完全跳进巫师思维的脑子想，都该是颐享天年的岁数了，还要折腾他吗。

        时针又走了几格，到宵禁时间了。伽里卡穿上外袍，拿上信件，准备前往猫头鹰棚屋。费尔奇在圣诞节期间也不休息，坚持希望自己能逮到几个不好好睡觉的小崽子，针对性很强地经常在八楼附近转悠，但伽里卡一点不慌，她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到达。

        伽里卡走下楼梯，休息室里居然在这个时间还有人。

        “莉卡…”哈利看到她，触电般站起来，翡翠一样的眸子一眨不眨。

        “晚上好，哈利。”伽里卡说，没人注意到她的语速比平时要快上一些，“我准备去寄信。”

        “哦…”哈利干巴巴地说，用手捻着衣服。

        “……”

        沉默。哈利左看右瞧就是不说话，伽里卡无奈地眨眨眼。

        “嗯…我记得海德薇很喜欢我妈妈做的饼干，这次回来我也带了很多。”伽里卡歪了歪头，“如果我给她一些，她会愿意在帮我送信吗？”

        “她愿意！”哈利一个激灵，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又拿出早就放在旁边的东西，手忙脚乱地展开。

        那是一件流光溢彩的斗篷，伽里卡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衣服，她立刻惊叹着凑近。

        “这是隐形衣。”哈利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去找海德薇。”

        伽里卡弯起眼睛：“我本来想速战速决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哈利，你愿意顺便到处走走吗。”

        哈利很高兴地答应了。

        “所以你们和好了？”等哈利打开房门，罗恩躺在床上看到他的表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是的。”哈利说，语气雀跃。

        “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终于可以去问莉卡要作业了，赶在赫敏回来之前。”罗恩欣慰地说。

        赫敏在假期结束前一天也回来了，她听到哈利和罗恩已经完成了全部作业后先是大吃一惊，然后转而用眼神压迫伽里卡。

        你又给他们抄作业，她的眼神说。

        伽里卡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

        “…尼可勒梅原来是魔法石的创造者。干得好，莉卡。”赫敏轻柔地拍了拍伽里卡的脑袋，又面露担忧，“可我实在没想到是奇洛想要偷魔法石，还有神秘人…”

        她一边暴躁地尝试治好伽里卡手臂上的伤，一边絮絮叨叨。

        “你们别忘了，奇洛想要害死哈利。”伽里卡冷静地说，她一直在看弗雷德和乔治作弄珀西，他们把珀西的级长徽章当作球抛来抛去，珀西很生气地训斥他们，但那一点用也没有。

        “圣诞节期间珀西几乎没好好地拿到过他的徽章。”罗恩事不关己地评价，双胞胎哥哥没来对自己恶作剧，这让他很轻松。

        “我们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或者别的教授。”赫敏说。

        “可是教授们不一定会把我们的话当真，甚至有可能让奇洛警觉。”伽里卡说，“至于邓布利多…总之，我们得见机行事。”

        “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赫敏说，眯起眼严肃地看着其他乖巧坐好的三人。

        话虽如此，一旦“奇洛被伏地魔控制着要偷走魔法石”这一概念占据了他们的想法，就很难不去注意他。伽里卡早就怀疑他平时的胆小也是伪装，奇洛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幸好哈利有隐形衣，赫敏几乎想把隐形衣摁在他们身上，因此没被奇洛发现，但这无疑让他想要夺走魔法石的心情更急迫了一些。

        哈利三人同样心有余而力不足，肉眼可见变得烦躁。幸好哈利还有魁地奇训练，和斯莱特林的决赛在即，他焦头烂额地准备着，不至于太过专注于奇洛和伏地魔。

        只有伽里卡一如既往，不紧不慢地学习、研究。

        这天，伽里卡从深夜的图书馆里走出来。自从她知道了书架间的一条密道，在规定时间外进出图书馆就变得没那么麻烦了。

        那是一个摆在书架上的谜题，需要通过书脊上的字母和图案推测正确的“钥匙”，然后把从左边或右边的书架上找到作为钥匙的那本书，再放进书架最底层的一个夹层里，就会出现一个能让人通过的门洞。那上面的线索每天都会变换，这条密道几乎算得上是伽里卡自己发现的第一条，几乎每天有空都会来这里打卡。

        在接近出口处伽里卡停下了。那是一幅很大的人像画，在画上的巫师交往熟悉后，那位蓄着小胡子的男巫很痛快地同意伽里卡把画中墙壁上的镜子变成一个真正的镜子，一面——单向玻璃镜。

        伽里卡站在镜子前，往密道外面望去，走廊拐角站着一个她绝对没想到的人。银白的胡子和头发，穿着考究的亮紫色长袍，那上面缀着伽里卡心动已久的小星星，一闪一闪，朝这个方向闲庭信步而来。

        那是邓布利多！

        周围没有其他人，随着他的接近，伽里卡看清了他手上正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封信件。

        “太早了…”邓布利多随手拿着信，缓缓地眨了眨眼，半月形眼镜遮挡下一部分敏锐的目光，但那双蓝色眼睛里透出的淡淡神情依旧那般让人捉摸不定。

        “虽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早，但也不乏是个好消息。”他喃喃低语，经过伽里卡后把羊皮纸收回袍子里，他悠悠地走远了。

        伽里卡不确定邓布利多是不是向这边看了一眼，她可不相信邓布利多在路过画像后才把东西收回去只是个巧合。

        伽里卡从密道里探出头来，走廊上早已连半点影子也见不着了。

        那是魔法部的来信，上面印着“加急”，伽里卡本来还想去趟天台，这两天赫敏进入期末考复习状态，拉着伽里卡就开始背书。伽里卡虽然很喜欢夜幕星空，但对他们各自叫什么名字一点也不感兴趣。

        伽里卡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八楼，走进胖夫人画像，休息室里倒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孩。

        纳威转动着他唯一可以活动的眼珠子，急切地看着伽里卡，他虽然对这个时间还有人回休息室很吃惊，但对他确实是柳暗花明的好消息。

        “咒立停。”伽里卡皱着眉果断地举起魔杖，“纳威，你还好吗？”

        “是赫敏…哈利他们在宵禁后跑出去了！我没能够阻止他们…”纳威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但很坚强地没有掉下来。

        “你做的很好了，纳威，你已经能让过去的自己骄傲了。”伽里卡说，话语带着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放心，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她动作迅速地重新钻出了画像，胖夫人的抱怨很快就把把纳威惊慌的喊叫关在里面了。

        纳威躺在地上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伽里卡立刻否决了四楼走廊的选项，她在路上准备好武器，一手拿魔杖一手揣着枪，径直走到八楼挂画对面。

        哈利波特在的地方…哈利波特在的地方…哈利波特在的地方…

        伽里卡默念走过三个来回，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出现了。这扇门是那样熟悉，伽里卡看一眼心就沉了下去。

        她在门上施了好几个无声无息，然后定了定神，旋开门把手。

        伽里卡屏住了呼吸。哈利正站在房间里，一面巨大的镜子前。与他对峙的是奇洛，和他后脑勺上汩汩缠绕的不祥黑影。

        奇洛如恶鬼一般死死抓住哈利，而哈利正捂着脑袋痛苦地喊叫、挣扎，他汗如雨下，几乎要脱力地跪倒在地。

        伽里卡见状直接举起枪，对准奇洛，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在哈利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奇洛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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