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走走走，快走。”大头见状，赶紧拉着二毛开溜。

        绝命走到那间裁缝铺，老板见他带着面具，有些奇怪，一身威严气势，看着就不好惹。绝命打量扫视一圈裁缝铺，问道：“老板，有没有粉色的荷包？”

        “有有有。”店老板木讷地点头，马上指着架子上说，“荷包都在这儿。”

        绝命看了一眼，并没有云苓那款，又道：“粉色的，上面绣着桃花，有两条粉色带子，大约这么大。”他用手比划着大小。

        老板摇了摇头，“没，没有。”

        “那什么时候会有？”

        “没有，咱店里没有那样的荷包。”

        “从来不卖？”

        “不，不卖。”老板心里捏着汗，仍是摇头，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看起来随时会打人。

        没有？绝命回想起大头的眼神，立即意识到他在说谎，便立即转身出门。

        大头二毛一口气跑出芙蓉镇，往家里跑，确定戴面具的人没有追上来后才放慢脚步。

        二毛不明所以地跟着跑了一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头，你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

        “那人看着就不好惹，万一被他发现我们的钱包是偷来的就完蛋了。还不赶紧跑，还等着他盘问？”

        “对对对，那样的人咱惹不起。”二毛不住地点头。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又路过了昨晚捡到钱的地方。

        回想起姑娘的美貌，二毛有些惋惜地道：“大头，我觉得，昨晚就应该把那小娘子带回去，你看她早上就不在了，肯定被别人捡走了。长那么好看，便宜别人了。”

        大头咳一声道：“说不定死了，被人拉去埋喽。”

        正当此时，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看了，正是那戴面具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绝命冷声问道：“荷包哪里来的？什么小娘子？”方才一路跟来，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绝命有种强烈的感觉，他们口中的漂亮小娘子就是云苓，但又觉得绝不可能，难道这两个小混混是从葫芦镇来的，她在葫芦镇上被他们偷走了荷包？

        大头二毛忙磕头，一个劲儿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荷包是我们从一个小娘子身上捡来的。”

        绝命冷声问道：“哪里捡的，小娘子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一五一十，细细说来。”

        “就，就在那儿。”二毛指着不远处的路旁，那里有块大石头。

        “我们也不知道她在那儿，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昨晚我们路过这里，看到一个姑娘躺在路边，一动不动，就在她身上找到一袋银子和一个荷包。”大头忙把荷包拿出来，“都在这儿。”

        二毛也忙把钱袋子拿出来，“钱袋在这里。”

        绝命把荷包和钱袋都拿了过来。钱袋是黑色的布袋，跟云苓那个也很像。

        “我们没有杀人。”大头急忙补充。

        杀人？她遇到了危险？绝命的心陡然一紧，又问：“那姑娘长什么样？”

        二毛哆嗦着道：“挺好看的，穿红色裙子，头上胳膊手都是伤，脸色很白。”

        大头忙补充：“手上也有伤。”

        绝命立即想到那个雨夜全身是伤的她，追问道：“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东西了。”二毛细细回忆，“对了，还有张毯子。

        “还有些衣衫。”大头抢着说道，生怕说慢了会没命。

        二毛连忙附和：“对对对，她就背个竹篓。”

        竹篓？绝命的心再次猛地颤了一下，难道真是她？不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竹篓里有什么？”

        “有，有……”二毛极力回想，“还有两个盒子，一些瓶瓶罐罐，好像是药。”

        荷包，竹篓，药，这一切的线索都表明，那个晕倒在这里的姑娘真是云苓。绝命赶紧蹲下来，查看路边的足迹，确实是她的。看向上坡，有人从上面摔下来的痕迹，这么说，她是从上面摔下来的，撞到了路边这块大石头。

        绝命做梦都没想到，云苓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里距离素灵谷足有两千多里，她是怎么过来的，一路上遇到多少凶险。不敢往下想，只想快点找到她。

        绝命刀出鞘，指在大头二毛眼前，“那姑娘去了哪里？”

        刀光凛冽，两人吓得直哆嗦，直磕头，“啊，大侠饶命，我们真不知道，我们拿了钱之后就回家去了，昨天早上在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昨天你们什么时候经过这的？”

        “大，大概……”二毛双手十指紧扣，哭丧着脸，“大概辰时过半。”

        “你确定？”

        大头连连磕头，“确定确定，那时候太阳在半天挂着。”

        “你们当真不知道那姑娘去哪里了？”

        “大侠，我们当真不知，我们就拿了她的钱，其他的什么都没干，饶命啊，饶命。”两人哭喊着不住地磕头，等再抬起头时，面具人已经不见了。

        绝命紧紧握着手中的钱包和钱袋，一颗心揪着。

        真是她，她找了过来，从两千多里外来到这里，是来找他的吗？那她现在有去了哪里？

        绝命再次检查了地面的足迹，经过一天一夜人来人往，足迹早已凌乱，再往前，也没有看到她的足迹，她受伤了，那么很有可能是坐车走的，路面上有车辙。

        绝命心想着，最有可能是在芙蓉镇上，因此追过去，刚才来到时候，看到路边有个茶棚，便过去打听。

        “店家，昨天早上，有没有一个头部受伤的姑娘来这里喝过茶？”

        那店家想了想，道：“有，昨儿上午，有对夫妇带着个受伤的姑娘，坐牛车来的。他对那个漂亮的姑娘印象颇为深刻。

        绝命把一锭银子递给了店家，“那姑娘如何？”

        店家见到钱，眉开眼笑，更加乐意分享信息，“那姑娘蛮漂亮的，头上，手上都包着纱布，对了，她还背了个竹篓，拿出好多瓶药来。”

        “那对夫妇你可认得？”

        “不认得。”店家立即摇头。

        “他们长什么样？黄牛还是水牛？”

        “那女的黑黑胖胖，那男的高高瘦瘦，大黄牛。”

        “他们往哪里去了？”

        “没说去哪儿，不过往那边去了。”店家指着南边的方向。

        绝命连忙往店家所指方向而去，那边就是芙蓉镇。一路查探，追踪到了芙蓉镇上，就算把镇子翻过来，都要把云苓找到。

        万花楼后院柴房。一个老婆子端着一盘鸡腿，站在门内。

        阳光照在地上的少女脸色，本就惨白的肌肤，看起来近乎透明，病态中散发出一种破碎之美，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小美人真是楚楚可怜啊，客人见了肯定很舍得花钱。老鸨喜忧参半，皱了下眉头，双手抱在胸前，悠悠地开口，“怎么，饿了一天，想清楚了吗？”

        云苓再次被开门声吵醒，张开干裂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小样，看你能撑多久。老鸨得意地笑着，说道：“想喝水，可以，你乖乖听话接客就行。”

        另一个老婆子立刻端了一碗水进来，放到云苓眼前。

        云苓觉得很冷，又觉得很热，隐约感知到，自己生病了，病得很重，喉咙像火烧一般，眼前的水于她就是救命的良药。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像那些姑娘那样，更不能跟那些男人搂搂抱抱。她抿抿干裂的嘴唇，倔强地摇摇头。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这么倔。老鸨看着来了脾气，厉声道：“硬骨头，继续关着，一天不听话，一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看她能熬多久。”

        一个婆子摸了摸云苓额头，惊讶地道：“呀，烫得厉害，像是病了。”

        另一个婆子也摸摸她的手，“是病了，可能是冷到了。”

        老鸨还指望着云苓赚大钱，三十两银子，可不能打水漂，又舍不得请大夫，平时姑娘头疼脑热有剩的药，便道：“去，把小红上次吃的要熬给她吃。”

        两个婆子领命，立即去熬药。云苓感到全身发冷，头痛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睁不开眼。

        半个时辰后，两个婆子端了一碗要进来。

        “姑娘吃药了。”一个婆子把药放到了她嘴边。

        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但是没有经过诊治，怎么能胡乱吃药，药汤里面的草药根本不是医治她现在症状的，不能喝。若是乱吃药，只会病得更重。她闭着嘴边，摇了摇头。

        两个婆子互看一眼，心想着老鸨的命令，务必要她把药喝了。一个婆子把云苓抱住，强硬捏开她的嘴，另一个婆子把药灌进去。

        “呜呜……”云苓挣扎着，但是她现在虚弱得很，在两个强壮婆子面前，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姑娘，乖，把药喝了！”

        “是呀，喝了就好了！”

        两个婆子合力，把一碗药硬往云苓口中灌下。

        “咕噜噜！”云苓拼命摇头，奋力挣扎，婆子越是抱得紧，另一个越发用力捏开她的嘴，咬着牙，说什么都要她喝药，经过一番力气，终于把药灌完了，一半被灌进了云苓肚里，一半洒到地上。

        一个婆子长舒了口气，“好了，喝了药就好了。”

        另一个婆子擦了擦汗，“走吧，咱吃饭去，等会儿再来看看。”

        柴草凌乱，洒上了许多药水，潮湿冰冷。云苓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蜷缩在地上，捂着小腹，胃里火烧一般，透不过气，全身都痛，摸了摸自己的脉搏，虚浮无力，这样下去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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