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老鸨一把抓住云苓胳膊，龇牙瞪眼道：“姑娘，你要去哪儿？”

        “我做不来，我不要这样，我要走。”

        “进来这里，哪有你说不做就不做的，想走就走的。”老鸨露出了凶恶的嘴里，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云苓被抓得生疼，皱着眉头，“我要去找后福哥，不要留在这里。”

        老鸨眼露出凶光，“姑娘，进来我万花楼，就是我万花楼的人，别想着什么哥，老老实实给老娘接客赚钱。”

        “放开我。”云苓被抓得蹙起眉头，奋力挣扎。

        老鸨一边拽着胳膊，一边拖着她往回走，恶狠狠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不然要你好看。”

        “求你放我走，我是大夫，会看病，我可以看病赚钱还你。”

        “哼，大夫？你看病，老老实实给老娘接客。”老鸨向旁边婆子命令，“去，把她拖下去，看好了，别让她跑喽。

        “是，大姑。”两个婆子身强力壮，架着云苓，把她拖将下去。

        刚开始来不愿意接客，闹着要走的，这样的姑娘老鸨见多了，自然有的是办法整治，到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接客，等接了第一个客人之后便好了。

        云苓拼命哭喊，无奈力气不够，挣脱不了，被推进一间柴房，随即关上了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哭喊着想打开门，但已反锁，根本打不开。

        阿贵和翠花得了银子，欢欢喜喜地从万花楼出来。翠花掂量着沉甸甸的银子，眉开眼笑，“死鬼，真有你的，是说这个数，果然不错。”

        “哈哈，听我的没错吧。”老婆的夸赞，阿贵很是受用，非常得意。

        方才，翠花看到老鸨衣着华丽，满头珠翠，十分羡慕，现今有了钱，也想买点物品犒劳自己，因说道：“死鬼，我不管，我要是买衣裳，买首饰，吃好吃的。”

        “成，都依你，等于白捡三十两，要是每天能有这样的好事，就发啦。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都给你买。”

        两人便去买衣裳，看了许多家，生怕吃亏，多花了一文钱，挑挑拣拣，终于给翠花做了一套新衣。然后，又去买了珠钗，货比三家，挑三拣四，买了一个发钗。

        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斜，他们拉着牛车回家，发现城门已关，打听之后才知道，最近匪患严重，城中频频发生命案，才要日落时关闭城门的。

        无法，他们只能花一笔银子住店，又是货比三家，找了间便宜的客栈住下，打算明天在城中再逛逛，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又赚了银子，玩尽兴再回家。

        万花楼，后院柴房。不大的房子，随意堆着一些干柴，屋顶有个天窗，高处一个狭窄窗户，结着蜘蛛网。云苓打量四周，尝试着想爬到窗户上，无奈不够高。

        “放我出去。”云苓喊得嗓子干哑。

        这种场景，门外两个婆子已是司空见惯。那些刚来的不听话的姑娘，扔进去，饿几天就乖乖听话了。

        一个婆子劝道：“姑娘，省点力气把，别想着逃跑，你是逃不出去的。”

        另一个婆子道：“听大姑的，保准你吃香的喝辣，吃好穿好，我劝你啊，乖乖认命吧。”

        云苓拍打着破门，恳请道：“大娘，求你们放我出去，我真是大夫，会看病，我给你们诊脉看病，不要钱，真的。”

        两个婆子根本不以为意，送进这里的姑娘都有一万种理由让放出去，第一次听说是大夫的，更不相信。

        “姑娘，扯谎也要扯个可信的，你一天不接客，我们是一天不会放你出去的。”一个婆子道。

        “是啊，我们又没病，用不着你看病。”另一个婆子附和。

        任凭云苓说破嘴皮子，如何苦苦哀求，两个婆子坐在门槛上，不为所动。

        入夜，柴房四面透风，黑暗阴冷，老鼠横行。云苓冷得瑟瑟发抖，一天一夜未吃东西，饿得全身无力，极度恐慌，加之饥寒交迫折磨，晕死过去。

        柴房门打开，两个婆子打着灯笼立在两旁，老鸨走进来，命令道：“去，把她叫醒。”

        一个婆子过来，拍了拍云苓的脸，喊道：“姑娘，醒醒，醒醒。”

        云苓迷迷糊糊转醒，呢喃地道：“大娘，求你放我走，我会报答你的。”

        老鸨冷哼一声，“姑娘，你饿不饿？”

        云苓虚弱地点点头。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饿得胃抽筋，阵阵地痛。

        老鸨得意笑着，“饿就对了，想不想吃东西？”

        “想。”云苓无力地点头。

        有个婆子端了一只烧鸡进来，在云苓眼前晃悠。老鸨道：“只要你答应乖乖听话，乖乖接客，我马上给东西你吃。”

        云苓看着烧鸡，咽了咽口水，有气无力地摇头，但态度很坚决，“不要。”

        老鸨冷哼一声，“看你倔到什么时候。”她看着两个婆子，尖声吩咐，“看好了，别让她跑了，更别让她死了。”

        柴房门再次关上，云苓冻得全身发抖，饿得全身无力。所幸竹篓还在，她打开竹篓，找出两套衣衫，披在身上，蜷缩着身子，继续忍耐寒冷与饥饿。

        万花楼内，灯红酒绿，寻欢作乐之声充满整栋楼宇，姑娘们忙着伺候客人，男人们忙着与姑娘狎昵，老鸨忙着招呼重要客人。

        老鸨今天很高兴又很郁闷。买了个天仙似的姑娘，是潜力花魁，但那姑娘倔得很，不肯配合，还嚷嚷着要走。得想办法先把姑娘整治了，包装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把姑娘的第一次竞拍出去，准能卖个好价钱。如意算盘打好，老鸨便在客人里物色意向买主，并向他们透露竞拍消息。

        话说，大头二毛得了银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便去芙蓉镇赌坊挥霍，把昨日输的钱赢回来，在赌坊里面没日没夜豪赌，一百两银子就被输了个精光，从赌场出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两人是又渴又饿。

        二毛摸摸憋下去的肚皮，问道：“去哪儿？”

        大头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当然是吃东西。”

        “咱们没钱啊。”

        大头摸摸裤腰带的荷包，摸到硬硬的，“哎，有情况，有东西。”干瘦手指在荷包里使劲抠，掏出两枚铜钱，“看，这不就有钱了吗。”荷包里面有夹层，夹了两枚铜钱，是杜英奶奶特地放进去，给云苓驱邪挡煞、保平安用的。

        “嘻嘻，那小娘子还想留一手，还好你眼尖。”二毛看到铜钱，眼睛冒金星。

        “走，吃东西去。”

        两人晃晃荡荡走到街上，手拿两文钱，物色着可以买点什么充饥。

        芙蓉镇虽不大，但街市还算繁华，人来人往，沿街小贩热情叫卖。

        “包子，刚出锅的热包子，大肉包子，两文一个，不好吃不要钱。”

        “葱油饼，热乎乎的葱油饼，两文钱一张。”

        “茯苓糕，长寿糕，新鲜出炉的茯苓糕，一文钱一个。”

        二毛看着热气腾腾的茯苓糕直咽口水，“大头，茯苓糕，一文一个，刚好咱两一人一个。”

        大头豪爽地道：“老板，两块茯苓糕。”说着便把两个铜板递过去。

        二毛饿得慌催促，“老板快点。”

        老板娘手脚麻利，立即递过来两块糕，笑道：“给，您二位的。”

        两人猴急接过茯苓糕，站在摊位前，急不可耐地吃起来，狼吞虎咽，看起来非常美味。

        老板娘看到客人这么喜欢自己做的额茯苓糕，亦很高兴，再次吆喝招揽顾客，“茯苓糕，长寿糕，新鲜出炉的茯苓糕，一文钱一个。”

        人头攒动的街上，出现一个高大身影。那男人带着面具，背一把大刀，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之感，正是绝命。他被这一声叫卖声吸引了注意，走到小摊面前，声音低沉地道：“老板，三块茯苓糕。”

        “好咧。”小摊老板利索地掀开棉布，装了三个茯苓糕递给过来，“这是您的三个，三文钱。”

        绝命给了钱，接过茯苓糕，暖暖的，手感软糯，仿佛回到那个早晨，红衣少女端着茯苓糕从阳光中走来，笑靥如花，明艳动人，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

        大头二毛饿得慌，两口就把茯苓糕吃完，还没尝着味，意犹未尽。大头看看老板娘摊上的糕点，心想还能不能从荷包里再抠出两文钱来，便把荷包拿出来，翻了个底朝天，到底没有。

        “没用的劳什子，变不出钱来。”大头骂骂咧咧，生气地把荷包扔到地上，正好扔到了绝命的脚边。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绝命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头。

        大头看他高大威猛，就知是惹不起的，立即呵呵笑着，畏畏缩缩，“大侠，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捡起来。”他畏手畏脚，蹲下去，去捡起荷包。

        绝命看看脚边，瞳孔骤然一震，似曾相识的小物件。那是个粉底桃花双流苏荷包，上面沾了许多泥土，脏兮兮的。那个少女也有一个，不过比这个新许多，亦没有这么脏。她的东西，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嘻嘻，大侠不好意思，我不是的的，我捡起来。”大头捡起荷包，皱着眉头笑笑，后退着走了，拉着二毛，赶紧溜。

        “慢着。”绝命冷声叫住他们。

        在强大的威压下，两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大头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侠，还有啥事？”

        “荷包哪来的？”

        “买的。”大头随口扯了个谎，反正经常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就是绝对不能说偷人家姑娘的。

        “哪买的？”

        “那，那边裁缝铺。”大头的心提到嗓子眼，颤颤巍巍抬起手，随手指了下不远处的裁缝铺。

        绝命没有再问，转身往裁缝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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