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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因冯翻旧案,似有秘辛知


四月初九,到了大理寺,李正怡拿上那口供、凭证入紫宸殿,在殿上与江结一起禀报了此事,昨日圣上也只是听说冯康远残害良家女子,如今仔细看这些口供,十分动怒。

        “还有那冯康远砸了当日圣上赏臣的白玉浅浮雕石龙纹壁,这玉璧代替圣上陪伴臣六年,如今全砸在冯康远手里,臣实在是……”李正怡奉上碎裂的玉璧,由侍官呈至圣上面前。

        圣上本就生气,现下更是怒不可遏:“藐视天威!如此猖狂,简直不知死活!冯将军,你说!你是如何管教自己的儿子的!”

        “臣知错,臣求陛下饶臣不肖子一命——”冯从乐求情,还未称述完,只见江结出列,道:“臣弹奏左卫军冯从乐贿赂刑官、纵容包庇,以权谋财!”

        江结适时出言打断冯从乐的话,继续道:“臣昨日在刑部见了冯家的马车,听那家奴说冯君是从银肆来的,臣有心去查,听掌柜说冯君一出手就兑了一千两银子。”

        “敢问冯麾下这一千两银子是干什么去了?而左卫军麾下一年俸禄才有多少?这银钱来历去处皆有疑云,臣请陛下准许臣彻查此事!”

        江结连连质问,冯从乐溃不成军,有些结巴道:“这、这信口开河、一派胡言!陛下!就凭江御史几句猜想,您就要查臣吗?”

        “冯公若要证据,那就给你,来人!请周侍郎出列。”江结一指,那周冠兴闻言腿脚一软,爬出来,磕磕巴巴道:“臣、臣不知——”

        “周侍郎!”钟乔树也出列道:“昨日,冯君说有话同你讲,拉着你在内室说话,竟是这个缘由!”

        说完,钟乔树朝向圣上,指着周冠兴道:“陛下,周侍郎平日里就出手阔绰,原来全是因为收了贿赂!”

        周冠兴傻眼了:好你个钟乔树!明明你我各收了一半,如今你拿我出来顶罪!“陛下!臣确实有罪!不过钟尚书也脱不了——”

        孙德业身后门下省侍中卫雪堂出列拱手,道:“这周侍郎有了罪怎么还胡乱攀咬起上司了。”

        周冠兴看看孙德业,再看看钟乔树,心知只怕自己成了弃子了……

        卫雪堂又道:“陛下,江明公与大理卿这几日受累查了冯康远,不如冯从乐一事交给刑部,也好让江明公与大理卿歇一歇。”

        如今在中书令任职的薛自柳出列道:“陛下,御史台、大理寺与刑部共审重案是律法规矩,臣提议交冯麾下的案子交由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共审。”

        “陛下——”“陛下——”

        “好了,都闭嘴!此事由张太保负责,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随张太保差遣。”

        “是。”江结回到文臣队列。

        李正怡却跪下道:“圣上,冯康远三五年来残害女子十数,可那大理寺的状纸里却是本末倒置,臣恳请复查近十年案子,以正圣上清名。”

        圣上不厌其烦,被方才众臣吵得头疼,便道:“那就依你所言吧。”“是。”

        退了朝,李正怡往大理寺去,牢狱之中,那冯康远连手指都动不了,又受了冷水,已经起了热。

        李正怡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燕三便命众人不必理会冯康远。

        回到天法堂内,李正怡静心翻看诉状,燕三在旁取水煎茶。

        过了辰时,文天冬无声无息跳到屋里,抓了只茶碗牛饮一番。

        李正怡嫌他糟蹋好茶,皱着眉道:“你也好好尝尝,睁大眼睛看看,这茶是贡茶院新贡的明前茶,碗是御赐的越州五瓣葵口青瓷碗。”

        “你这么喝下去能品出什么?”李正怡瞪他,文天冬却开心了,歪着头扬眉笑道:“解渴啊!”

        “燕三,给他倒白水!”李正怡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皱着眉。“是。”燕三虽应了,却还是在另一只茶碗里添上茶水,以供文天冬喝。

        “哎!一口水也这么小气!”文天冬夺过另一只茶碗,咕咚灌了下去,只看得李正怡心口发紧。

        李正怡干脆转头看向窗外,眼不见为净,叮嘱道:“你好好跟着元玉台,若有风吹草动,都要告知我。”

        “知道了,小爷走了!”文天冬应下,喝完茶从窗口跳了出去,李正怡松了口气,端了茶碗叹气道:“又翻窗,明明能从正门出去的……”

        燕三只笑,劝道:“主子还不了解文七郎吗,燕四就是像的他。”

        李正怡摆摆手,“怎么不了解,在宋州还是多亏了文七郎,他活泼,没个定数的。”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去唤推丞罗才鹏四人来。”

        “是,我这就去。”燕三离开,燕四扁着嘴从房梁上下来,气得腮帮子都鼓了:“主子!您偏心,单听燕三他说我,也不为我辩白两句,我都二十了,您还这样说我!真让人没脸……”

        “怎么了?担心以后娶不上夫人了?”李正怡打趣他,笑着说:“别担心,你们现在也大了,要是有合适的,就只管跟我提,我给你们安排,你、燕一、燕三都该说亲了。”

        李正怡细细算着,又道:“燕五也快了,燕六和剩下几个倒是不很急……等到你们都成了婚,就不让你们过这般日子了,给你们在京中找个好营生,也算咱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燕四却不吭声了,扣着手指闷闷道:“主子,我们这些暗卫算不得人,哪里敢奢望离开主子娶亲过日子的……燕四不娶!甘愿终身伺候您!”

        说着话竟是直接跪下了,李正怡失笑,连忙伸手拉他起来,“好了好了,说什么傻话,哪里算不得人了?”

        “再者,你不想娶亲,也不能替他们作了主应了我的话,往后啊没得定数呢。”李正怡说着抬手拍了拍燕四的手臂。

        燕四却斩钉截铁道:“不说我,燕一、燕二、燕三他们肯定不会离开主子的!燕五燕六也是忠心可鉴,主子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不会离开的。”

        “您对燕一好,对燕二也好,对我们都好,我们都不会忘的!”燕四只恨自己不会说漂亮话逗主子,平常伶俐一张嘴,现下只会说这些了。

        他们跟着李正怡时才十三四岁,正是混不吝,打架拌嘴从早到晚,主子每日调停处理,从不偏私,对每个人都多有照拂,耐心对待。

        谁要是有害李正怡的心,就天打五雷轰、死后也不得安生,魂魄落入阿鼻地狱,尸骨无存,死了也没人收尸祭拜。

        李正怡心中叹气,暗道我这一生有这几个人愿意为我肝脑涂地也算值了,于是笑道:“好了,我知道的,快擦擦眼泪,一会人来了看见你不好。”

        燕四揩去泪,听得燕三和一群人的脚步声,连忙躲回梁上。

        “大理卿安,”为首的罗才鹏拱手行礼,问道:“不知大理卿找咱们几个有何吩咐?”

        “诸位请坐,”李正怡笑着示意燕三上茶,同几人道:“今日早朝,圣上命我重审大理寺十年内收录案件,不知各位推丞近几年审案时可有印象深刻的案子?”

        罗才鹏与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自己说对某某案子影响深刻,只怕大理卿会呵责为何不向上禀报此事,平白让侯少卿与段少卿难办;若是不说,只怕大理卿面上不显,心里却嘀咕自己白食俸禄,等到大理卿日后查案,总以为自己昏了脑壳不干事。

        其实他们的确想多了,李正怡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也好省些时间少费些力。

        因而李正怡见四人迟迟不开口,微微皱眉道:“诸位推丞,这个问题很难答吗?有什么便说就好。”

        吕恭打定主意,谄媚的笑着拱手道:“大理卿,小的记着去年有一个案子,是处置一个盗贼的。”

        吕恭开口,李正怡便看向他,示意继续,“是这样的,去年三月里,有一个贼人夜里偷了十多户人家,当时的大理卿常晓楼派人缉拿归案,但后来却又把人放了,此事再没个下文了。”

        李正怡点点头,心里默默计算着,去年十月段先生弹劾常晓楼中饱私囊,常因此被革了职,依照这个人的秉性,还真能做出与匪勾结之事。

        “此事我会重查,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李正怡继续扫视四人,四人彼此想看,谁也不再开口。

        李正怡叹口气,心道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为君分忧,当下摆摆手道:“你们都不说也就算了,我一直在这,谁若又想起了点什么,便过来说,都退下吧。”

        他方才倒是忘了,说不准有些人知道的不便拿到人前诉说,原以为这四个人不打紧,眼下怕是他浅薄了。

        四人起身鱼贯而出,高昌亚落在后面,出门前悄悄看了一眼李正怡,燕三尽收眼底,待人出去后,笑着同李正怡道:“主子,属下打赌,稍后就会有人来同主子说事。”

        李正怡也是笑,“你定是看见什么了,否则啊,你不会这样说的。好!你说,若是你说中了想要什么?”

        “属下什么也不要,就是想知道方才您与燕四说什么了?”燕三弯腰倒茶,凑在李正怡身边笑嘻嘻的开口问道。

        李正怡本想让燕四告诉他,转念一想,燕三既然都与自己打赌说这件事了,还是自己告诉他比较好,于是道:“那等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属下谢主子赏!”燕三话音刚落,张路桥的声音从外响起:“大理卿,断丞高昌亚求见。”

        “人来了!”燕三压低声音欣喜提醒,李正怡扬眉,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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