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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开堂发签捉恶人,银针极刑虞美人


用了膳,江结发签拿人,拢共去了三次才把冯康远捉到大理寺。

        第一次大理寺少卿侯路竹和燕三一起,连冯府的门都没碰到就被打了出来,幸好有燕三,不然那铁棍就要砸到侯路竹的头上了。

        第二次,许春客自告奋勇去了,进了冯府,但冯夫人推说冯康远不在,要冯从乐回来再说。

        第三次,江结拿着御史大夫的官印,带着狱卒闯入冯府。命人将冯康远以及一众家仆拿下,看押冯府众女眷,找到那几名女子,硬翻出了冯府的记档。

        冯夫人气得不行:“这是做什么?要抄我的家吗?”江结没理会她,径直拿了冯康远回大理寺。

        冯康远口中也一直骂骂咧咧,嚷道:“我家大人可是左卫麾下!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被燕三拿破布堵了嘴,还不老实发出声响。

        收押了人,许春客留在大理寺看管犯人,江结带着侯路竹入两仪殿禀报此事。

        圣上正在看奏折,新晋秘书省校书郎的元玉台在一旁伺候笔墨。

        侍官通传,宣人进入,圣上见到江结便放下手中毛笔,问道,“爱卿,匆忙进宫所为何事?”

        江结与侯路竹一同跪下,回道:“陛下,微臣在大理寺,接手一桩重案,宿卫军左卫麾下冯公的儿子草菅人命,谋害一十三人。”说着呈上一沓诉状。

        圣上闻言颦眉,接过诉状略翻了翻,沉声道:“世上竟有如此作恶多端的人,应当立即查处此事。”

        江结正要称是,圣上却话锋一转,另道:“不过此等重案理应由御史台、大理寺和刑部一起判决,御史台和大理寺的人在,那刑部呢?”

        “陛下,前几日刑部尚书钟乔树与孙太师暗中勾结一事尚未查清,而孙太师与冯公私交颇深,臣恳请刑部回避此事。”江结答道。

        前些时日孙太师上呈奏折,递交的却是钟乔树的刑部有关文书,朝堂之内引起轩然大波,唐郑两家都盯着此事。

        虽说本不至于如此,可自私盐一事后,圣上便对党羽纠结十分在意,众人察言观色,都死咬住此事不放。

        圣上看向一旁的元玉台:“元爱卿以为呢?”

        元玉台拱手行礼,盯着脚下一块青石砖,道:“微臣以为,三司会审乃律法规定。勾结一事虽尚未查明,可在其位谋其政,三司会审绝不会是刑部的一言堂。”

        言外之意,也绝对不会是御史台一言堂。

        圣上闻言笑着转向江结:“江爱卿以为元爱卿说得如何?”江结跪下叩首道:“微臣知错,应按律法做事,望陛下恕罪。”

        “无妨,爱卿还是等刑部一起审理此案后再禀明吧。”“是,微臣告退。”江结带着侯路竹退出两仪殿。

        圣上目送江结出殿,叹口气朝向元玉台道:“如今江爱卿年纪大了,做事也越发糊涂了。”

        元玉台垂首却道:“但江明公所言不假,臣虽年轻,但也知道钟尚书是孙太师的学生。同时孙太师的长子在冯公手下任职,所以江明公想让刑部避让也情有可原。”

        “那伯律方才还与江卿呛声?”圣上放低声音,似有怪罪之意。

        元玉台连忙跪下,道:“臣知错,只是臣方才所言皆依照律法,规矩绳墨自在人心,非口舌能改。”

        “罢了,起来吧,”圣上状似随意问道:“伯律科考时先生是谁?”“臣是二十四年考常科的。”只见圣上点点头,不再多问,命元玉台退下。

        元玉台的科考先生是黄朝垣,一个月前被处死了,人走茶凉,生前的一切过失不必再多言说。

        另一边,因江结不愿去刑部见钟乔树,所以侯路竹请了刑部侍郎周冠兴。

        冯家冯从乐正在当值,听家中仆人匆匆来报说江结带走了冯康远,便连忙告假,封了一千两银子去了孙府。

        孙行止扫一眼盒子,说:“冯公不如去刑部,看钟尚书的意思。”冯从乐顾不得猜测他的意思,带着盒子去了刑部。

        元玉台才从那银线绣流石纹的屏风后走出来,恳切道:“明公,这样弃卒保帅方为上策,圣上在书房发了好大的气,一定要严惩冯郎呢。”

        孙德业不自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元玉台,问道:“倘若把这冯家小子做过的恶事都告到御前,那冯家确实要出事,不过你敢保证江结能把所有事情查出来?”

        “明公,伯律不敢欺瞒您,樱桃宴上若无明公举荐,伯律怎会被圣上注意到呢?伯律若不肝脑涂地,如何回报您的恩情啊。”元玉台答得诚恳。

        孙德业不甚在意,摆摆手道:“好了,你为我效力,我自然记着你的好,你也快些回去吧。记得还从侧门出去。”

        “是,伯律告退。”元玉台心中暗暗咬牙,若非二郎吩咐,谁要同你这目中无人的斯文败类打交道,只盼圣上早些查明孙家营结党羽、私收贿赂,早早将这一窝硕鼠打入天牢!

        这边孙德业思索如何能既防着冯从乐破罐破摔、连累自己,又可以在圣上面前得些功劳。那边钟乔树得了孙德业的字条,顺势打发周冠兴跟着侯路竹去大理寺。

        待江结等人回到大理寺,李正怡立刻开始审问冯康远和他的家仆。

        将那些家仆带到刑问室,把刑措用具拿出来一一展示,同时言明如何使用。

        僭指、腿夹、脑箍、脚夹、麻棍、箠楚、敲朴、剾刀。

        那些人平日哪里见过这等架势,有些胆小的或知道自己过错不大,想要自首减罪的人自然撑不住想揭发他人。

        一旦有人犹豫,江结和许春客就将人带去廉问室。

        有一就有二,剩下在咬牙不说话的,李正怡也按律法进行拷讯,用常行棍重打,受不住刑的又有招供,最终有九个家仆都开了口,还剩三个贴身侍奉冯康远的,知道用刑的规矩,挨了打也什么都不说。

        冯康远也是拒不开口,许春客知晓对他用刑不可取,也不准备怎样他。

        李正怡也是,至少不会在明面上如何他,只派人一遍遍问他是否承认元告的指认,冯康远两股战栗,还是什么也不说。

        周冠兴收了冯从乐的五百两银子,自觉为冯从乐出力。他跟在李正怡身后,对着冯康远说:“冯郎还是快些招了吧,你老老实实招了,也好早些回家同亲人团聚啊,冯公还在家中等您呢。”

        这话给了冯康远一个定心丸,更加打定主意拒不开口。

        李正怡听此人话中有话,按说冯康远的罪责就算不死,也要受流刑,怎么可能早日回家同亲人团聚呢?就是哄骗,也不该提起冯从乐,只会让冯康远更加有恃无恐。

        且周冠兴又是从刑部出来的,只怕是来添乱的,于是李正怡便笑吟吟引人去往自己的天法室,打发他抄写所有的元告状纸。

        周冠兴心里衡量一番:自己说了话,没白昧了这五百银子。就遵命了。

        一行人折腾到日落,还剩冯康远和三个家奴没审,李正怡请江结他们回去休息,由他拷问剩下三人。

        文天冬站在李正怡身后,低眉顺眼装侍卫,等到江结和那群人离开,立马站直身子活动筋骨。“可算是走了,小爷拘束这半天了,这四个人要怎么审?”

        他是今日午后到的京中,一路奔波,到了长安连个下榻的地都没找,直奔大理寺,任劳任怨跟在李正怡身后装侍卫。

        谁让文天冬当初脑子一热就欠了李正怡一辈子啊!结果呢,什么都没捞着,自己还待为李正怡鞍前马后,想想就亏大了。

        李正怡坐下,随意拿手指敲敲桌子:“都这般时刻还不开口,要么是自己也罪大恶极逃不了干系,要么是为虎作伥、不辨是非,文七郎不用手下留情。”

        “那就好,那我可不客气了,先说好啊李正怡,人扎坏了你别怪我啊。”文天冬从怀中掏出一套针,个个都泛着冷光,看的人牙发酸。

        “不怪你,七郎放手去吧,只要从外看不出来就行。”李正怡喝着茶,满不在乎。

        文天冬拍了拍手,从暗处走出来一个小孩,约莫十二三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喊主子。“美人,你来学学规矩。”

        这小孩子是文天冬从他家兄长手里抢过来的,实打实是他第一个带的暗卫。

        小孩本名叫黄豆,六岁卖到文家,改名叫夏九,因为是文天夏带的第九个暗卫。去扬州路上,文天冬一时兴起给他改了名字,叫虞美人。

        文天冬喊得顺口,一时忘了顾及李正怡,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李正怡皱眉重复一遍:“美人?”文天冬干笑着:“咳、对,他叫虞美人。”

        李正怡挑挑眉,冲那小孩道:“抬起头来。”那小孩乖乖仰起脸来,和李正怡正正对视,又连忙畏缩着垂下眼。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名字不好,他原先叫什么?”“咳、夏九,不、不对,该叫冬一。”

        李正怡皱皱眉:“……你家暗卫究竟怎么定的姓?燕三他们不是挺好的吗?”

        “这个燕字是赵叔定的,你当时不是给燕二取名叫云燕吗,赵叔说云字不好,飘渺不定,居无定所,不如燕字,年年能相见,日日常陪伴。”

        文天冬继续道:“其实燕三他们原先姓庄,因为他们是我大人带出来的。”文父单字一个庄,文家暗卫取名是以教习武功之人的名为姓。

        李正怡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姓冬了,沉默片刻才说:“虞美人不好听,以后就叫半夏吧。”

        “啊……哦,好。”文天冬收了心思,专心在火上烤针。

        这些针短的不过小指,长的足有半尺,又软又韧,从骨缝里钻进去,单挑人的软骨去扎,有伤也不明显,却能把人冷汗都疼下来;或者穿耳软骨,同时上些止血结痂的药。人若是疼晕过去,就一桶冷水从头到脚,如此反复,没有撬不开的嘴。

        只是这三人实在无趣,文天冬还没扎到第三根针,就都要交代罪行。

        冯康远更是个草包,只会挣扎着喊道:“我大人是大将军,你们不能动我!”被燕三、燕四按住了,受了一根针就晕了过去。

        半夏泼冷水把人浇醒,文天冬继续扎人,终于得了口供。

        李正怡吩咐燕四把人伤口处理好,自己去了审问室把所有状案、口供、旁证归置好。

        他有心想试试自己整理东西的本事,谁料十几份东西就搞得他头晕脑涨的。心想果然这些东西就该交给别人,比如赵观平。

        但此刻赵观平被李正忻绊住了脚,走不开身,谁知道李正忻从哪里听说了他去过边关,一直问他关于瓜州的事,直到入夜才放他离开。

        李正怡离了大理寺回府,去晨嗣院看了李知归,小娃娃早已睡熟,他也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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