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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七宝蜜饯


“你到底是怎么让一个拿□□的打骨折呢?”蔻美人插着腰,居高临下审视荆琛。

        “下这么大雨,又湿又滑,不打闪还看不见路,太背了,”荆琛怅然叹了口气,又喜滋滋说,“不过也不算很废物吧,谢三让我气得够呛,你是没看见,一提谢朓楼他脸都绿了。”

        蔻美人冷笑一声:“那你呢,腿都废了。”

        “这有什么,又不是下啊啊啊啊啊疼疼,疼,不说了,不说了——”

        高亢嘹亮的惨叫声久久回荡。

        伤筋动骨一百天,蔻美人把荆琛接回花朝楼,每日同吃同住,同起同眠,彻底让他体验了一把笼中金雀的生活。

        荆琛本人十分受用,喝药?不行,你得喂我。睡觉?不行,你得哄我。

        滋补的汤罐流水般往里涌,荆琛睁眼望着镶金嵌玉的纱幔,兴致盎然地问她:“你这算不算金屋藏娇啊。”

        蔻美人坐在床边翻书页,闻言就着书脊拍了拍他结实的臂膀:“照照镜子,人家江师姐能叫金丝雀,你只能叫大尾巴鹰。”

        一听这话,荆琛侧过身,警觉地支起身子:“你不会另找了处宅子养着江师姐吧?”

        “确实有一处,但算不上。”

        “江师姐十六岁刚下山那会儿没有地方住,我在湘水有处私宅,本想给她,但是离花朝楼太远,还不如就住在我这里。那时候花朝楼很乱,我出钱雇江师姐做贴身护卫,江师姐出力守着我别被别人弄死,两全其美。后来花朝楼内斗结束,我在楼里站稳脚跟,她在擂台打出名气,各自有各自的营生,除了出远门,她便不来了。”蔻美人慨然追忆似水年华:“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们长剑门武功挺不错的,一个人,唰唰两下,都看不清剑,就能干趴下一群。你说这要是长剑门弟子一起下山,那还得了,走到哪灭到哪,别说黑街,连池阁主一直头疼的魔教都能灭了。”

        荆琛思量再三,试探着开口:“你说的不就是妙玄分舵吗?”

        空气凝滞了一秒。

        “哎——哎我没说错怎么又打我——”

        这场腻腻歪歪哼哼唧唧的养伤,以荆琛赖床不起被蔻美人拧着耳朵薅起来告终。

        罗刹门胜过黑街之后,放眼江湖再无作对的势力,所有人绷紧的弦总算放下来,各回各的地盘,皆休整了一段时日。其间只出了一个岔子,那就是谢朓楼死灰复燃,在永章总跟孟垂青对着干。

        谢家兄弟的关系也挺奇怪的,老大和老三谁也不服谁,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又能助长对方威风。这不是谢三打赢荆琛扳回一局吗,谢朓楼像被一阵风燎起的野火,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旧伤也痊愈了。每天只干一件事,找孟垂青的茬。

        你看人家老二,让池悲风端了地盘也没说什么,技不如人自己认栽,平平淡淡经营自己的商铺,从此金盆洗手不涉江湖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林英豪榜就那么些个位置,大部分习武之人的结局都如谢二一般,再无叱咤风云,却也没有腥风血雨,安安稳稳了此余生,不失为一种幸事。但排行第二的谢朓楼显然不会轻易退出江湖,没完没了的骚扰,孟垂青不胜其烦,给沈幼菱连写了十八封信。

        如何对付一个难以相处的人?

        找一个比他更难相处的人。

        沈幼菱淡淡吩咐下去:“花朝楼最近忙不忙?要是不忙,请蔻美人来一趟吧。”

        孟垂青武功略逊一筹,不会打嘴炮。江浸月武功卓绝,脾气却软了些。荆琛不分四六,有勇无谋。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事交给蔻美人最合适。

        蔻美人大驾,不负众望的将谢朓楼骂了个狗血淋头。

        谢朓楼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迎着骂竟然来了一句:“可否做谢家的主母?”

        当目中无人遇到更加目中无人的存在,这位对孟垂青趾高气昂的谢家家主,终究被蔻美人挑起眉峰的答复重重摧毁。

        “你们谢府不是家大业大吗,怎么着,缺钱了,知道傍财神奶奶了?”蔻美人投去鄙夷的目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主母?凭你谢家也配?和你弟弟过去吧。”

        蔻美人转身而去,长长的乌罗松红的水袖冷然抽在他脸上,这一击下去,谢朓楼再也没有起来,为内心深处的意图被当面戳穿,更为自己输给一个被逐出师门的恶人。

        谢三痛击荆琛,蔻美人痛击谢大,世事无常却有序,恰似一个合乎情理的轮回。

        霜天红叶,秋高气肃,安逸祥和的气氛里,慢慢就入了冬。去年太匆忙,罗刹门谁也没好好过个年,今时不同往日,罗刹门筹备着好好庆祝一番。

        要说繁华,还得论湘水,蔻美人早早在闹市买了处院落。位置选得好,出门不远就是琼安街——地上天宫,全湘水最靡丽的存在。院里栽着棵巨大的一品红,树比屋舍还值钱,过冬也开不败,在一排民居里冒着尖儿,红彤彤的,看着怪喜庆。

        “最近我老在花朝楼外面看见个人,瞧着像老石,不是小磊。”

        蔻美人坐在床边,顺着窗户能看见院里的花树。事后他们了解清楚了,老石孪生胞弟叫小磊,就是那天拿弯刀的。

        “本来就个高,又顶着个比什么都亮的光头,想不注意都难。他站的地方正对着我们楼姑娘的后窗户,准是看上谁了,天天雷打不动的,再这么着脖子都得抻长了。”

        以老石的身份是进不去花朝楼的,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沈幼菱随口一问:“你们楼的姑娘,哪一个?”

        “阮芷,他倒会挑,喜欢底下这波小姑娘里身价最高的。”

        沈幼菱听个热闹:“那阮芷怎么想的?”

        “不好说,这孩子清心寡欲的,我感觉她谁也不喜欢,再说了,就算喜欢……也难。”

        就算喜欢,她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放了,不拦着老石就已经是蔻美人最大的仁慈了。这事本来和蔻美人没什么关系,但罗刹门拿到了黑字令,要真算起来,这老石也算半个自己人。

        “要不给老石捎个信儿,让他别瞎折腾了。”蔻美人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往孟垂青嘴里塞糖花生。

        “有机会碰上老石再说吧,情分玄妙,不是随随便便能干预的。”

        孟垂青本来躺在床上玩黑字令,这会儿突然出声:“那老石是怎么认识阮姑娘的?”

        她对那枚黑字令颇有兴趣,左看看右看看,已经玩了好几天。

        “我也觉得新鲜呢,一个进不来,一个出不去。”蔻美人神情复杂地望着院中情形,“比起这个,要不……就把陈尧收了吧。”

        五位龙首陆续到了湘水,其中也混进了其他人,比如陈尧。那棵最大的花树下面,两颗脑袋正凑在一起写字,江浸月写一个,陈尧学一个。两个人都很认真,对外界的一切喧闹充耳不闻,这场单方面的教学已经持续了半个月,陈尧竿头日上,已经从写笔画进步到了写整个字。

        沈幼菱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有这个想法,但除非江师姐开口,不然谁说也不管用。”

        从始至终,江浸月什么也没干,一没诱拐二没哄骗,陈尧自己就跟到了罗刹门,所以说缘分这种事,妙不可言。

        蔻美人摇摇头:“出卖色相啊……她不会同意的。别看江师姐天天和颜悦色,其实心里门儿清,她从来没和陈尧单独待过,要么扯上分舵的师门后辈,要么像现在这样带着我们好几双眼睛。但凡有点别的意思,也不会对陈尧客气得像招待远方表姑的二儿子,要我说,江师姐看陈尧和看她那些师弟没差,明明郎才女貌的,可惜了。”

        “难办。”

        沈幼菱微微抬头,看着石桌前熟悉的侧影。江浸月的字极具风骨,笔法劲瘦,屈铁断金,却不失脱俗飘逸。这种字很难驾驭,放眼江湖找不出三两相似,好到连她这个楼兰人都能看出来妙处,是以陈尧若真有心学,只怕要下一番苦功夫。

        “垂青过完年要回师门贺岁,江师姐呢?”

        “她不回。”蔻美人往嘴里塞了个蜜饯,她知道江浸月从来不把沈幼菱当外人,其忠心程度仅次于池大阁主,便说:“江师姐不一样。”

        沈幼菱扭过头。

        “她发过誓,此生不回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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