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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眼洞穿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眼洞穿

  宇文护很不耐烦的挥挥手,他现在对宇文深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听说他囤积粮草只是为了中饱私囊、制造假象、掩盖事实后,便不由得大怒道:“好一个光耀门楣,现在把你韩家祖宗八辈的人都丢尽了,你给本公继续说!你是这么和夜煞的那些人勾结的?”

  看到宇文护根本不理宇文深的攀扯,韩直心里有数了,他便继续说道:“罪臣只是和他们商量。让他们先行垫付将粮食收购,然后罪臣以军粮的名义将他们收购的粮食存放到柳林寨等地,等这一阵过去,朝廷采购军粮时,罪臣再将这些粮食正式当做军粮,以司马府的名义拨付银两给他们,这样……”

  “平价囤积,监守自盗,然后高价售出,同一批粮食,被你们这么一倒腾,连车马钱都省了,韩直啊韩直,你不去做生意简直可惜了,把买卖都做到我大周的司马府了!敢打军粮的主意?贼胆包天!贼胆包天!”宇文护气的团团转。

  韩直现在倒是没刚才的那战战兢兢了,只是爬着不说话,任凭宇文护在上面气的转圈圈。

  “韩司马,你似乎忘了一位重要的伙伴吧,你别忘了本公子的那位舅舅,虎威营的主将独孤罗啊,来!请继续说说你和他是怎么勾结的。”宇文深奸笑着凑到了韩直面前,问道。

  韩直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看了宇文护一眼,宇文护怒道:“问你话呢?从实招来!”

  “是!”韩直说道:“罪臣是和独孤罗合谋,只要他叫虎威营的人抬抬手,街上巡逻的虎威营的士兵就会稍加松懈,那些往柳林寨倒腾粮食的人就不会被发现。”韩直说道。

  “只有这些吗?你可别说独孤家和你一样缺钱花,堂堂大周的大司马,独孤信老将军当年纵横疆场的时候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将领,现在官居九命,敕封公侯,会和你一样缺钱花?”宇文深嘲讽道。

  “当然了!”韩直不假思索的回道:“独孤信老将军洁身自好,一身清廉,从来就不收受下面的钱财,也不置办田产,只靠朝廷的封赏过活。可合府上下,吃穿用度、人情往来,哪个不要钱啊?现在老将军足不出户,只有独孤罗将军在朝廷当差,所以独孤罗也和罪臣一样,需要银子……”

  “住口!”宇文护吼道:“丢不丢人?一个司马,一个御林军的将军,口口声声说缺钱花?传出去我大周的颜面还要不要!”

  “你们只是缺钱花吗?既然缺钱花老老实实种种桃树、贪贪军粮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在夜煞身上花费那么多的钱,一次又一次的在本公子调粮的途中捣鬼?”宇文深问道。

  “住口!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宇文护对着儿子骂道。宇文深自知失言,便不再多说。

  “不审了,也不问了。押下去!关入天牢,和那个独孤罗一起,都关进去,找人好好审!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吐出来!”宇文护一下子将案几上的东西扫到地下。

  来人很快将韩直带了下去,宇文深没了审问的人,望了望一言不发的父亲,不敢多说话,只好干站着。此时的肖公公递来一个眼神,宇文深会意,也就悄悄的退下了。

  宇文深离开后,便直奔新竹里。

  “父亲简直太偏心了!明明就是故意的!”来到新竹里,刚进入内厅,看到竹玄之,宇文深便气愤愤的骂道。

  “公子说什么?”因为竹玄之刚刚死里逃生出来,又被浓烟呛着了,现在正躺着休息呢,看见宇文深气冲冲的进来,又说了大不敬的话,只好起身,故意反问道。

  宇文深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只好略加掩饰的问道:“先生身体如何了?”

  “没什么大事,被烟呛的头晕罢了。”竹玄之坐起来摆摆手说道。

  “先生以身入险境,逼的独孤罗痛下杀手,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顺带掀开柳林寨的惊天大幕,一举将世子的左膀右臂砍尽,如此计谋,本公子五体投地!”说罢,宇文深俯身下拜。

  竹玄之赶忙扶起,说道:“公子快快请起,公子言重了,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

  宇文深有点激动的抓住竹玄之的手臂说道:“  我与世子相争多年,今日终于得见世子一干人全部倒下,能有今日之形势,先生当居首功啊!”

  竹玄之被眼前这个人抓住手臂,心里一阵恶心,但他还是强忍着,拘谨抽回了手臂,说道:“韩直和独孤罗这回算是倒下了,但是世子……”

  说道这里,宇文深也连连摇头,怅然说道:“大家都是父亲的儿子,他是嫡出不假,但本公子的母亲,也是前朝的皇族,地位并不见得就比他们差了,可父亲还是……”

  “冢宰知道后有什么态度呢?”竹玄之问道。

  “刚才父亲在山海堂审问韩直,哪里是审问,简直就差明着教韩直把所有的罪责都担下来了,本公子实在是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如此偏袒世子?”宇文深气愤地说着。

  竹玄之听罢,过去一边沏茶一边说道:“冢宰这并不是偏袒世子,而是在偏袒自己啊。”

  一句话说的宇文深摸不到头脑,“此话作何解释?”

  “长安缺粮,本应为天灾所致,但是目前呈现给冢宰的事实却是人祸,而这个祸,恰巧是自己的嫡长子,将来继承自己衣钵的世子,冢宰能接受吗?子不教父之过,寻常人家教子无方,顶多是家道中落,被邻里所嘲罢了。但冢宰若是教子无方,为父有过,为冢宰亦有过,父职臣职皆有损,怕是为天下人落下话柄了。所以,这个罪过,只能让韩直来背。  ”竹玄之说道。

  “难怪韩直如此的配合,原来如此啊。”宇文深自言自语。

  “韩直这样做,并不见得是对世子有多忠心,而是越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自己的罪责反而会越轻。”竹玄之补充道。

  “如此的大罪,韩直怕是开脱不了吧?”宇文深不信。

  “多大罪?说到底不就是个贪污嘛?难道他还招认了什么?”竹玄之不以为然。

  宇文深摇摇头,“韩直和独孤罗都说自己是为了钱,其他的一概不认!”

  竹玄之点点头,“这就是他们的狡猾之处,阻碍冢宰的东征大计,等同于篡权谋逆,这谋逆铁定是要诛九族的。就因为这些人的贪墨,导致了东征缺粮,但是这些人却只承认贪墨,对于是否阻碍了东征却丝毫不沾边,所以就算是定罪,也只能定个贪污,以权谋私罢了。”

  “如此巨贪,罪责也不小。”宇文深说道。

  竹玄之冷笑一声,“贪污,在大权在握的人眼中,从来就不是大罪,萧何自污,刘邦很开心,王翦一心为儿子要官做,始皇很放心。”

  宇文深没有说话,半晌才出言:“那先生为本公子筹谋许久,难道又是一场空?世子还是稳坐如山?”

  “此事并非在下筹谋,而是世子他们作茧自缚,在下只是顺势而为。经此一役,世子表面上或许安然无恙,因为假如给世子定罪的话,冢宰就会颜面无存。但实际上冢宰对这位世子爷可算是失望透顶。因为千不该万不该,世子不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鬼蜮伎俩来阻止冢宰的东征大计。”竹玄之否定了宇文深的说法。

  “那……就九这么吊着?把那个草包高高在上的供着?”宇文深问道。

  “当然!”竹玄之很肯定,但他看到宇文深满脸的不解时,便继续说道:“他像傀儡一样高高在上对公子来说,无疑是一种保护。世子就算是被踢开,也只能是冢宰觉得他难以担当大任后将他抛弃,而不是公子您步步紧逼将他挤下去,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望公子您能拿捏。”

  宇文深长叹一口气,说道:“有必要这么小心谨慎吗?”

  “很有必要!”竹玄之郑重的告诫:“假如世子是在公子您的强逼之下黯然离场的,那冢宰对公子您可就是忌惮了。您可以假想一下,假如您大权在握,有人却能逼迫到使您抛弃自己的继承人的地步,那您对这个人所拥有的势力,哪怕是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有所忌惮了,甚至……兴许会出手剪除呢?”

  宇文深听完,背后冒起一阵凉意,竹玄之说的没错,至高无上的权利不容染指,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决不能越雷池一步。

  “先生说的是,在下一定谨记!”

  “总之就是一句话:冢宰不给的,您不能要!冢宰是否要给,什么时候给,都取决于冢宰,您只要尽心尽力让他老人家看到您的能力和品行即可!”竹玄之补充道。

  “明白!在下明白!”宇文深想起了刚才在山海堂的表现,感觉到自己十分的冒失。

  “观公子的神情,刚才在审问韩直的时候,公子没少逼迫他把罪责引向世子吧?”竹玄之笑道。

  宇文深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竹玄之,因为他刚刚在心中为自己在山海堂的行为而刚到懊悔,现在竹玄之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内心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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