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无计可施
第一百四十章 无计可施
看到宇文深的表情，竹玄之便已经明白了，只好说道：“逼迫就逼迫了吧，假如公子没有逼的太紧，说不定还试探不出冢宰的态度呢。”
“先生不必宽慰我，刚才……的确是有点着急了。”宇文深有点懊悔。
“不管怎样，还是那句话：大局为重！还有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管公子再怎么冒进，只要不要让冢宰觉得您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还没有对冢宰的权威造成损害，那公子您的所作所为都是合理的。”竹玄之说道。
宇文深点点头，说道：“接下来韩直和独孤罗的案子或许会交给司寇府来审理，不知道会如何定罪呢？”
“只要他们肯配合，司寇府会根据冢宰的意思来了结，他们的罪行或许不会太重，毕竟他们……都是冢宰亲自选拔出来的，”竹玄之犹豫了一下，因为这两人都是他们赵家满门覆灭的帮凶，都是宇文护的“同路人”。
“那司马一职？还有虎威营，可都是重中之重啊。”宇文深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贪婪。
“这两个职位，太重要了！重要到都涉及到军权，重要到如果公子您一旦染指，冢宰立马会对您起防范戒备之心、”竹玄之毫不客气的泼了一头冷水。
“这……”宇文深一时语塞。
“公子不明白？”竹玄之反问道。“韩直为什么能做到司马的位子上？不是因为他的能，恰好是因为他的庸。庸到只会听冢宰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主见和威望，更没有上阵杀敌的本领和谋略。就这样冢宰还是派世子去再任司马去把大司马的权力分开！可见司马是多重要，公子您想染指，就是要染指冢宰的军权啊。”
宇文深失望的低下了头，说道：“为人子，并不想染指父亲调动千军万马的权力，只是想多积蓄一份力量罢了。”
“习武之人，皆是内外兼修，向外苦练身法、招式，向内求索体悟、武德。眼下冢宰更希望公子您向内求、”竹玄之打个比方说道。
“那……就算本公子不染指，司马一职，总得有人去接，先生以为何人胜算更大。”宇文深很不死心。
竹玄之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叹道：“天意自古难测，不过眼下冢宰也应该在为此事深思熟虑吧。此次造成的影响非常坏，冢宰必须要给长安的百姓一个交代。所以在下妄断，韩直有可能会被处斩以平民愤。因为他既不是皇亲国戚，又不是名门望族，杀了他是最好的人选。至于世子，现在已经是半废了，所以眼下需要一个人，一个可靠但不是太能干的人，出来帮冢宰署理和分担司马府的政务。至于虎威营，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掌管着长安内部的布防和各个城门的守卫，至关重要啊，因此，很可能会选择一个很是信赖的人吧。”
“那这个可靠但是又不是太能干的人……”宇文深在思索着。
竹玄之笑了一下说道：“公子还是不要猜了，在下说过，天意自古高难测，不是在下泼您的冷水，不管这个人是谁，绝对不能是公子您的人，这对您有利无害。”
听到竹玄之还是不肯帮自己夺取司马的位子，宇文深也很是无奈，因为竹玄之虽然现在是他的谋士，但自己还真不能强行要求这位谋士来为他做什么，况且他说的似乎还真有点道理。只好无奈的说了一句：“但愿来的人再不要和本公子作对吧。”
“这点公子应该有自信，世子的党羽已经被我们全数拿下，再来一个，恐怕没什么立场与您作对吧。”竹玄之宽慰道。
“但愿如先生所言吧！总之此次收获不小，再次谢过先生了。”宇文深施礼。
“公子又言重了。”竹玄之不得不回礼。
“那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本公子告辞。”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竹玄之也起身相送。
看到宇文深离开了，外面的田叔很快进来扶着疲惫的竹玄之坐下，嘴里抱怨着：“这二公子每次来都像是拜佛的一样，絮絮叨叨不说，眼里全都是贪婪和欲望。”
“就是，而且我发现他现在越来越不听帮主您的话了。”送走宇文深的江风和江雷进来了。
“重新帮我沏一壶茶吧。”竹玄之靠在软塌山，说道。
江雷一边收拾茶具一边说道：“这家伙每次来，都得用这套茶具喝茶，用其他的帮主您嫌他脏，我们也嫌脏。”
“脏活累活你们不干，难道要我这个帮主来干？陪着他喝茶就已经很痛苦了好吧。”竹玄之说道。
“幸亏这套茶具颜色特别，不然还真就和秦大将军、文若他们的弄混了。”江雷一边换着茶具，一边说道。
“田叔和江风说的对，这人每次来，眼中都是欲望，而且越来越不受摆布了，不过我可不是有求必应的佛。江雷你也不必烦恼了，这人既然以后不听话了，那他就应该来的少了。”竹玄之说道。
“既然他要得到那个司马的位置，帮主帮一下他，让他上位引起宇文护的不满，自作孽不可活不就完了嘛，为什么还要保护他呢。”田叔不解。
“我们的对手又不是他，我们只是利用它搅局而已。就算他以后不受我们摆布，但至少我们还可以对付，让他当上司马，翅膀硬了，变数太大，而且此人双目深陷，颧骨高耸，两腮无肉，可见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薄情寡义之人，将来说不定真的会造他老子的反。” 竹玄之说到这里，看向看了江风：“茶呢？”
江风端来一杯茶，竹玄之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看众人，笑着说道：“还有，你们真的不会以为我无所不能吧，能干预宇文护的想法和决策，尤其是司马这么重要的位置？”
江家兄弟点点头，江风说道：“自打跟了您，我们还真就觉得您无所不能。”
竹玄之把被子递给他，说道：“少拍马屁，快去打听荆州的粮食到哪了？”
“是！”江风接过茶杯，领命而去。
“ 柳林寨一翻出来，长安的粮食供应应该会趋向于正常，帮主为什么还要让纪信他们建议齐国公大老远的从荆州送粮食过来呢？”田叔问道。
“投石问路罢了。”竹玄之说。
田叔更加不解：“投什么石？问什么路？”
竹玄之望着外面，说道：“问一下通往司马府的路。”
田叔一下子恍然大悟：“您是说，齐国公宇文宪……”
“现在一切都不好说，不过站在宇文护的角度看，齐国公目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陛下来说，齐国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竹玄之说道。
“那……您打算怎么让这位齐国公坐上司马的宝座呢？”田叔问道。
“除了投石问路，让齐国公进入到宇文护的视线当中，再无他法，我亦无计可施啊。”竹玄之叹气。
“刚才还和我们说还说无计可施呢，这不是有办法了么。”江雷在一旁嘟囔。
“快去！看看独孤老将军府上是个什么情况，太夫人和独孤老将军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一折腾，恐怕会吃不消。”竹玄之有点担心，把江雷赶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卫国公、大司马独孤信，在其子独孤震的照料下，跌跌撞撞来到了府里。
因为现在独孤罗已经犯下罪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所以宇文深只得命令侯莫陈锐带兵守在卫国公府的外面，不敢擅闯。
刚来到前厅的独孤信，看见一大家子正围着他的母亲，焦急地望着外面，他们看到外面的兵，也似乎听说了什么，都战战兢兢的。
看到独孤震搀扶着父亲进来，大家都迎上去，独孤信跑到其老母亲前面，跪下抱着母亲的膝盖，说道：“母亲，儿教子无方，教出罗儿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来，连累了您，连累了这一大家子……”
老夫人年事已高，颤颤巍巍的，抓着儿子的肩膀问道：“你慢慢说，罗儿犯下什么事了？”
“这个逆子，串通贼人私藏粮食不说，刚才居然要烧死震儿！现在已经被朝廷抓起来了。”独孤信咬着牙关说道。
老夫人听完此话，宛如晴天霹雳，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家人手忙脚乱地赶紧将老夫人抬到里面躺下……
待她再次醒来时，屋里屋外都围着一群人，焦急的等待着。
独孤信喂了几口水后，老夫人很费力的说道：“让他们都出去吧，我有话与你说。”
独孤信点点头，看了看屋里的人，然后大家都退出去了。
“为娘的知道，年少时你也算是放荡不羁，恣意纵横……可这十年来，垂首低眉。苟延残喘，过的并不舒坦……你是在后悔，也是在隐忍，为了给我尽孝，为了保护这一大家子……”老夫人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着。
独孤信含着泪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停了一会，老夫人接着说道：“你后悔，当初没有和赵贵一起，杀了那宇文护，放任他做大，为害朝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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