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八
零，对不起了。
诸伏景光在逃命。
被组织得知了真实身份，倘若落到他们手里，便只有逃向黄泉一条路了。
至少，任务不能砸在我手里；至少，要保住幼驯染。
带着使命的诸伏景光，逃亡路线的选择很有限。任何无关的路人，目击到组织成员对自己的围猎，都有可能被灭口，不愿把危险带给他人的诸伏，在人烟稀少的废旧厂区间穿梭。
身后的几路追兵在步步紧逼，大半个晚上险险甩掉几次，体力逐渐不支的诸伏景光决定转逃为守，快速环视了圈路况——前方的废弃楼群，东面那栋的俯瞰视野，很方便侦测来兵。楼顶间距离很近，也不至于困死……
手机来件音响了。
不认识的邮箱，见到的第一眼却莫名冲动，身’体先于理智判断，不想让对方等似的动手点开——诸伏景光将此归结于，逃命的压力带来的强迫性转移。
tohiro:
发生了很奇怪的事（笑）我和小朝似乎一起梦游了，一觉醒来到了现在定位的地方——似乎是某栋楼的天台。
附近没什么人的样子，能来接我们一趟吗？
ps．总感觉今晚很冷啊，副驾驶前抽屉的羊毛开衫记得套上。车里记得开暖风，小朝已经在打喷嚏了。
pps．商店街家庭餐厅的优惠券应该还有，我这里没找到，在你那儿吗？这个点还来得及拐去吃个夜宵（笑）
怎么看，都是某个主妇发来的，普通温馨到自带咖喱香的邮件。发给大街上随便哪个上班族都再平常不过，发给命悬一线的卧底，只会让收件方异常惶恐。
对方发错人了。这是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
在沦落黄泉之前，误收到如此邮件，窥见自己所守护的世界里幸福一隅，算临终福利吗？
那老天还真有点儿黑色幽默。
诸伏景光点开随邮件附上的地址定位，血液瞬间凝固——正是自己要逃往的楼宇。
本打算先逃到楼顶，占据狙击有利位置……按邮件里的说法，发件人已经在楼顶等候。
如果这是己方支援的通告——暧昧的家常絮语，应该是暗语——需要用暗语与自己联络，对方的处境也安全不到哪儿去，公安不可能派没有余裕的同事增援。
陷阱。只剩这种可能性。
诸伏景光果断改变路线，冲进街对面的写字楼，一路向上——这一层，很方便侦测原定天台，以及狙击。
那里等着的，大概率是奉命追杀自己的猎手，或者更糟——为了引诱自己，被蒙蔽着从哪儿诓骗来的无辜民众，即人质。
哪种情况都不允许放着不管。
借着窗户的掩护，诸伏景光半掩着身子，透过瞄准镜看向对面的楼顶。
女人和孩子。
身形大概4、5岁左右的小孩子，对着手机点点戳戳，时不时兴奋地对着女人手舞足蹈。两栋楼隔得不远，隐隐约约能听到这孩子喊妈妈。
低低绾着丸子头的女人，看着孩子笑，一笑起来，圆圆的小狗眼弯成温柔的月牙。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今晚状态很不妙。
盯着瞄准镜里女人的笑眼，心底鬼使神差，淌出一阵温泉般的热流；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对上孩子肉嘟嘟的小圆脸，又再次无法移开视线。
冬夜的晚风算不上温柔，女人用毛绒绒的风衣把自己和孩子裹成一团，像袋鼠妈妈和口袋幼崽。
夜晚降温，他们穿得也太少了。惊觉到自己理所当然的责怪和担忧，诸伏景光倒抽了口气。
作为职业性用怀疑审视一切的卧底，他没来由地确信这对母子绝不是组织派来的猎手。只远远看一眼，疲惫的精神便陷入了某个温暖的泥沼，诡异的安定和幸福感让逃命中的卧底惶恐不已。
不能完全排除是杀手障眼法的可能性，诸伏景光姑且暂时将这两人归为人质。
正考虑如何将两人救离现场，对边旧楼内一阵急促的楼梯踩踏声让诸伏景光警报拉满。
莱伊。
十成十是被派来来追杀自己的，那么人质……
诸伏景光看到，莱伊现身天台那一刻，女人熟络地迎上去……然后被掀翻按倒，惊恐痛苦的悲鸣，诸伏听得真切。
扔下一切权衡和思度，诸伏景光毫不犹豫，本能一般架起狙击，对着莱伊来了一木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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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旧大楼没灯，孤儿寡母走进楼里别说儿子，你都有点儿怂，天台上好歹能蹭点儿外街光亮，真有点儿啥也来得及向对面的写字楼巡夜的安保人员求救。
给hiro发了邮件，边等边陪儿子在手机上下人机将棋。
等来了赤井先生。打了个招呼就被赤井秀一抓着后脑反剪右手狠狠压在地上时，你是懵逼的。
“赤井先生你干什……”话没问完，就变调成剧痛引发的惨叫——赤井把你的胳膊肘卸了。
“你是谁？”无视刚刚石化解除，扑到身上又咬又砸的朝辉，fbi声音冷得能用来冰可乐。
什么鬼？这货失忆了？被别人易容顶替了？这货把你当假货了？
一秒脑内十几种可能性，不等你挑个最妥帖的答复，一声木仓响，压在身上的男人一声闷哼，热热的鲜血滴在你脸上。
卧槽！
你艰难别过脸——都中木仓了麻烦别死按着我后脑壳了亲，要被你抓秃了——莱伊惯用左臂中了一木仓。
敌袭吗？本能地把儿子护在怀里，急促的脚步踏着铁锈楼梯接近，两人一秒被赤井推到墙下作为掩体。
“……莱伊？”
哦豁，你死鱼眼看着十万火急冲上来的zero，今天真热闹吼，这家伙今早还说晚上有工作来着。
还有zero你身上那件v领套高领是抢谁的穿了？这么土的行头我怎么没印象？
肉眼可见方寸大乱精神破碎的降谷零，对着天台上预料外的出场人员，一秒石化，身’体还是出于自卫本能地举起木仓。
应该瞄准谁呢？莱伊受了伤，那么更危险的是……
跑上来的是波本，和这女人一伙儿的吗？波本下意识把木仓口移向女人，是打算灭口吗？
赤井秀一护在你们身前，果断把木仓口对准了一路奔来不在状态的同僚。
急促的楼梯脚步梅开三度，观测到幼驯染单木仓匹马直面莱伊的诸伏景光杀了回来，人未站稳，木仓口已经架了起来。
“都把木仓放下！”妈呀总算完整说完一句话了。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你身上，不等进一步反应，短短5分钟内，见识了暴’力木仓支一串儿少儿不宜场面的朝辉终于“哇”一声哭出来。
连滚带爬冲过去，一把抱紧hiro的大腿：“爸爸！不要打架！”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历来心大好脾气的儿子吓坏了，你的口气也严厉起来：“都是自己人，有口角就动家伙是想怎样？”
你不会认错自家的两个，赤井先前的反应也证明其还是本尊。你感觉今晚耗掉了一年份的卧槽。这都什么玩意儿？
你扶起脱臼的胳膊：“赤井先生，不想我向玛丽桑告状，就先放下木仓，你的肩上也要马上处理。”
从你口中听到亲人的名字，赤井秀一面色陡然铁青，僵持片刻终于不情愿地照做。
那边厢诸伏景光立马同时收回左轮，抱起哭个不停的朝辉，轻声哄劝。
最后……
“降谷零你长本事了是吧！”
波本条件反射秒收木仓。也不是害怕啦……就…被她吼全名的那一刻，莫名虎躯一震，不知哪儿冒出的求生欲驱使他遵守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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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私藏安全屋内
用手术镊掏出子弹，你用螺旋+8字包扎法一圈圈替赤井秀一的伤口缠上绷带。
理清现状，彼此掉马的四人，陷入诡异尴尬的静默。
降谷零有些僵硬地抚摸下朝辉的头顶，扫了眼仍锁死在宕机状态的幼驯染：“整理下情况，善子桑…自4年后……作为hiro的妻子……生下来…”
“该怎么说…”你组织语言，“在我的世界里，咱们当下所处的这个时间点，小朝已经两个月大了。”
降谷零定定看着眼泪汪汪仰视自己的湛蓝猫眼，似是终于接受了现实：“共同养育了这孩子啊……”
“不止。”你扯扯嘴角，你个不肖子也是我们养大的。
“在你那边，松田和萩原，还活得好好的？”
用看的比较快。
你直接从包里抽出房产中介提供的资料单页递过去：“今天白天，我还在替他们看凶宅。”
日本哥谭米花町，凶宅遍地推高了正常公寓行情。反过来，这种事如果精神上不介意，选择上瞬间海阔天空。
松田和萩原想要的交通方便采光充足面积宽敞家具齐全拎包入住2ldk，礼金押金全免，接受公’务员折扣两万日元一个月。
两万元，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除了客厅捅死过一个卧室里上吊过一个马桶上心梗送走过一个，其他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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