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九
“……所以说到底，想让她见到我们，就是让姐姐接收人眼可接受范围以外的波长……小阵平你在听吗？”萩原研二咔哧咔哧嚼着薯条，拈起一根戳戳幼驯染的脸颊。
“听着呢，你在讨论怎么让你姐见鬼。”松田阵平一口一个烤蛤蜊，咀嚼咀嚼咀嚼……
“真是的，”萩原把薯条丢进嘴里，新拈了一根接着骚扰他，
“不要说那么难听嘛，我们只是在想办法和姐姐取得联系。你神经不要崩得那么紧，谁说的来着？‘心浮气躁乃是大忌’，冷静下来，总归有办法的。”
松田阵平咀嚼咀嚼咀嚼，吞：“我们现在就是鬼。”
松田阵平推崇冷静，‘心浮气躁乃是大忌’——但那是在他还有“心浮气躁”这个身体机能的前提下！
直到昨天为之，一切都很正常。东京某个地标建筑又双叒叕被哪个想不开的装了炸’弹or投了毒，松田和萩原所属的sit特殊搜查班照常加班。
之前住的公寓因为某次炸’弹袭击不能住了，两人找了朋友里工作时间弹性的善子，替抽不出时间的二人跟房屋中介接洽，挑选新住处。
“……这间采光很棒，吊顶天窗，空间宽敞，仅仅发生过一起毒杀，而且离警视厅步行只有15分钟。”
“这间里警视厅有些远，不过开车的话也不是大问题，2ldk还附赠一个洗手间及天台，房租不到两万，唯一的缺点是前任租客被弟弟勒死在客厅……”
社畜本能刻进dna的二人组忙里偷闲吃午饭，视频那头，善子耐心对照资料页，一间一间介绍看房成果。
萩原：“这种事不着急啦，小善子先找个地方吃午饭比较重要。”
松田：“你还在那栋商业楼的话，三楼有家据说‘好吃得要死’的拉面店，试试不亏…你那边水声好大，附近新开了什么人工瀑布吗？”
“没有人工瀑布哟，”视频那头善子慢条斯理，“顶楼的水族馆炸缸，这里被淹了而已。”
松田一口可乐喷到幼驯染脸上：“不要紧吧你那边？”
“小场面，救援发消息说最多5分钟到…比起这个，萩原看起来更心水最开始那套？死过三个人了哦？”
“啊…因为各方面都合适…小善子你真的安全吗不要逞强…”
“安心安心~啊，那边漂过来的小鬼跟新一好像，先去捞人咯，等下聊~~”
平凡的日常，一如既往，直到今天早上。
昨天傍晚和善子约好了，上午一起实地考察hagi看中的2ldk，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hagi变幽灵了！
是的，幽灵！被所有活人无视，下馆子点个单都没人鸟，脑中还被塞进一段“死于摩天轮爆炸”记忆的幽灵！
“呐呐，小阵平…我脑中流入的新记忆说，我老早就在某次任务中殉职了…骗人的吧？”
松田阵平很想说“你先回去，我坚定一下自己的唯物主义”，但考虑到自己也是同样的状态，松田最终表示：“先吃饭吧。”
懵逼而饥饿的两人还保有“不能仗着是幽灵吃霸王餐”的道德底线，选了家带无人售卖服务的自助餐，先吃个十盘冷静……冷静是不可能冷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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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深夜波本私人安全屋
“现存的区役档案里，没有善子桑的相关信息。”跟风见裕也通完话的降谷零，靠着门框，注视着你自来熟地使用流理台，“暂时没有去处的话，先在这里落脚如何？”
作为枕头下不藏把枪都睡不踏实，把怀疑一切作为本能的卧底，居然莫名放心把相遇没有两小时的女人和幼驯染一起藏在自己的隐蔽所。
降谷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先是莫名打心底相信她不会骗hiro和自己，此刻旁观她将切好的魔芋倒入炖煮中的味增汤，莫名感觉分外亲切，就好像已见过无数次。
打下手的诸伏景光把切过菜的案板洗干净，碰碰你：“剩下的交给我吧……你的胳膊……”
“hiro见面就仔细检查过了吧，”你自如晃了晃胳膊，故作开朗地冲这个世界的丈夫眨眨眼，“左臂脱臼后能自己接复位，是我的特技。刚熟络起来那会儿，我家的hiro对此可是吓了一跳呢！”
“……抱歉啊。”从刚才起就很有眼力见儿地贴墙根站，尽量淡化存在感的赤井秀一，接上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降谷零：这人还在啊jpg
诸伏景光：微笑（0度版）jpg
“无妨，”你耸耸肩，“被卸手肘，真的很疼…但易地而处，我家两个的做法也未必比赤井先生温和，虽然很疼就是了。”
赤井秀一：“……”
你：“真的很疼哦。”
赤井秀一默默拿起围裙，顶着公安们的眼刀，接手你和hiro的剩余工作。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苏格兰和波本看垃圾的眼神，莫名感觉分外亲切，就好像已见过无数次。
你替他系好围裙：“我明白赤井先生不擅长做菜，但在汤锅第一次煮沸时开小火，应该还不至于炸厨房。”
“我从刚才就很在意了，”莱伊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在你的世界，除了苏格兰和波本，你该不会跟我也……”
“这么说吧，”你抬头看他，笑容慈祥：“我是你陶艺教室的老师，玛丽桑的饭友，跟朱蒂也挺熟。”
提到朱蒂，你想起另一茬了：“赤井先生你该不会，正在跟明美交往吧？”
看了眼莱伊的脸色，你感慨万千。
“在我的教室，只要听说赤井先生来，明美即使玩儿得正起劲儿也会利索跑路。”
最近连真纯也开始喜欢鞭尸这个梗了。
“毕竟曾为了潜入组织对自己用桃色陷阱，即使是表兄，面对起来多少有点尴尬。”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fbi被自己都不清楚的家族伦理劈个外焦里嫩的名表情，你从刚才起就很期待了！
“玛丽桑的假日乐趣，就是拉着赤井先生的姐妹，表姐妹和藕断丝连的前女友，吐槽你有多狗。”
降谷零天降大瓜，激动得手都在抖。
“不过，你有个很好的前女友，朱蒂她从来没有说过你的坏话。”你安慰道，等下还要他洗碗，这么快玩儿坏了太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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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和猪肉味增汤很配。就着味增汤，四大一小围坐在桌边，一边垫肚子一边交流情报。
朝辉在很多方面都算敏感，即使不能完全理解平行世界的概念，小脑袋瓜也隐隐察觉到这里的爸爸、零和渣滓叔叔跟平时不一样。
今天的情形有些超纲，卧底们消化你带来的情报时，朝辉低头小口吮着味增汤，陌生的环境，紧张的小家伙餐桌礼节错了位。
诸伏景光不假思索地扶上孩子后背，把着手示范：“小朝，左手要扶着碗……”
话音未落，诸伏已暗自心惊。自己应该并没有教导幼童的经历，这样的举动却理所当然，驾轻就熟，就好像…已做过无数次一样。
朝辉抬头，猫眼惊喜地睁大。眼看着诸伏景光的耳根泛上一层红，你心情稍微舒畅了些。
苏格兰人间消失，波本和莱伊深更半夜出门处理残局，留下你带着孩子，和这个世界的hiro留在安全屋休养生息。
空了些的屋子，剩下你和毫无关联的丈夫四目相对。该怎么说有点怪怪的。
这个hiro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可以理解，横空掉下一对老婆孩子，搁谁谁不懵？即使是这个时间线年长几岁的你，也不过是强撑着不那么方。
“用铝箔团削牛蒡……还以为只有我喜欢那么做。”隔着两个手掌的距离，诸伏在你身边坐下。
他指的是料理味噌汤时，你用铝箔纸团成团给牛蒡削皮。
你靠在沙发里，看着他的侧颜：“这个窍门，是hiro教给我的。”我的hiro。
“这样啊，”诸伏景光笑起来，“zero说，安全屋里的猪肉放了大概有两天了，今天吃起来却还是很鲜嫩，之前看你倒了功能饮料，是因为那个吗？”
你点头：“猪肉在腌制时加入功能饮料，即使有些老的肉也能变得软嫩。”
诸伏由衷赞叹：“好厉害，可惜，zero这里只有白味增。”
“做味增汤，还是用赤味增更好。”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抱歉，”眼见气氛松快了些，诸伏轻声道，“委屈你和这孩子跟我躲藏些时日，等风头过去，绝对会帮你们找到回去的办法。”
你张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到头来只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善子桑，有什么不便的话，我和zero来想办法。”
“没有，”你摇摇头，“只是感慨，不管在哪个世界，hiro都是hiro。”
比起自己更优先他人。暴露身份、处境危险、前途未卜的卧底比起自己，更担心误入平行时空的母子，一心安抚你们的情绪，替你们想办法。
熟悉感回升，不知不觉安心了些。
朝辉困倦地揉揉眼睛，这一天实在太过刺激，超出了小孩子的精力范围。
你带朝辉洗澡的功夫，诸伏景光替孩子铺好床，从幼驯染的衣柜里扒拉出件t恤，充作孩子的睡衣。
等你抱着儿子，任他用吸水毛巾，替昏昏欲睡的小鬼揩头发，最初那点尴尬就像跌入春泓的冰，悄然消融。
1ldk的安全屋，带一张单人床和一条长沙发，安置两个成年人一个幼童问题不大。
“当下并不是完全安全了，善子桑不介意的话，方便开着卧室的门吗？”这人理所当然地把你们安排在相对安全舒适的卧房，看架势他打算在沙发上守夜。
明明这家伙自己也很疲惫了。
刚刚死里逃生，接下来收拾残局，千头万绪需要考虑，兴奋过头的神经一时无法安歇，你理解。
朝辉睡熟了，你走进客厅，在他身边坐下。即使不是你的hiro，你也不想他一人面对长夜。
安全屋不方便引人注目，夜深人静，窗外的月光充作孤灯。你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无名而来的诡异默契，即使一时都不说话，也并不觉得尴尬；聊到兴起处，也总能飞快get到彼此的点。
像两只从没有分开过的旧鞋子。
“……结果你猜怎么着？zero就这么睡到了终点站，我们心急火燎找到他时，他还在电车上迷迷瞪瞪。不忍心就这么叫醒他走回去，所以——”
诸伏景光心领神会接上话：“你守着他在回程上睡了一路。”
你激动地拍拍他：不愧是这里的hiro，不是超懂的嘛！
诸伏得意似的挑挑眉，整理下衣襟：“感觉是善子的话，就会这么做……”
诸伏景光被你突然接近的脸，惊得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然而你只是在看他脱线的领口。
跟着主人经过了尖峰时刻主题一日，诸伏景光衬衫领的外口线开了个小口，凭着几缕细缝线勉强接和着。
“等我下。”你没记错，医药箱下层有应急针线包。
为了缝好领口，你贴着诸伏景光坐下。
衬衫缝线是最大众的白色，好耶。你看准原本的缝线印记，用隐针法将领布缝合。剪掉多余的线头，对着与原装无异的领口，你长舒一口气。
爽了。手艺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氛围过于寂静。职业病下头，你后知后觉看到了诸伏的表情。
啊，糟了。
你若无其事坐回原位，与诸伏隔出一人距离。
啊啊啊啊啊蠢死了什么低级错误！气氛太过日常安心，一瞬间你忘了他不是hiro…不是你的hiro。
孩子他爸……对不起哦……
“……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朝辉。”气氛太过窒息，你表示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啊啊，早点睡吧…晚安。”诸伏景光就驴下坡。
卧室的夜灯在身后熄掉了。耳听着人掀开铺盖睡下，杰这沙发的掩护，诸伏景光双手捂脸，深深呼吸。
犯规了吧。
善子…桑，体温很高。贴过来低头做活时，手拈着缝衣针在他喉结附近翻飞，那点温暖若即若离。
有几次，下巴被她的手指蹭到了。温暖蹭过短硬的毛茬，一阵电流般的酥麻便沿着脊梁骨往全身乱窜。
不能想太多。诸伏景光提醒自己。看她的反应也知道，只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你在社死的懊悔中进入了梦境。
你：“……”
进入深度睡眠，滑跪到你面前土下座的兄弟，您哪位？
“非常抱歉！”眼前这位戴副眼镜，自称“世界意识”的大兄弟目光游移着给你爆了惊天大料。
你看着满满一书架《名侦探柯南》以及衍生漫画，陷入沉默。
按照世界意识的说法，你们所处世界的根基，就是这部尚未完结的长篇漫画。
嗯没错，核心主角就是你看着长大，你每次遇到犯罪都能在附近找到的工藤新一君。
得知此事，你首先喜大普奔：原来煞气缠身招惹事件的不是自己啊！随后陷入深深的忧虑：新一这孩子，事件体质是不是有点严重？走到哪儿都被安排案子，多数还是杀人案，嫌疑人三个起步，基本新一过处，累累尸骨。
世界意识：“知足吧亲，作为主角的亲友，你好歹苟命无忧。隔壁金田一那个片场，主角亲友一半在土里，一半在牢里。”
不过，托了如此猛料的福，不少你困惑的事总算有了解释。
比如说，为什么你目击的案子，凶手们都非要混在案发现场。就不能学学琴酒吗？他进去前…啊不卖奶茶前，不是在灭口就是在灭口的路上，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或者迂回婉转地来一枪/八个蛋，然后立刻跑路，绝不会留在原地等着被人三选一。
比如说，为什么玛丽桑跟妹妹夫妇关系不错，赤井先生事先居然完全没听说过明美这个表妹，就很迷？
比如说，为什么你会稀里糊涂穿越。
你拿起“世界意识”身后书架左下角的《警察学校篇》。
按“世界意识”的说法，《柯南》的主线，是主角红方与组织黑方的斗争历程。你家的zero，正是《柯南》中人气极高的主线人物。
为了丰满“降谷零”这一角色的美强惨内涵，作者青山先生大笔一挥，降谷零亲友死完了。
嗯，包括但不限于松田、萩原、班长和你的hiro，死完了。
你拳头硬了。
对于作者和读者来说，他们是为了引出故事和丰满情结的角色，你理解的。
可是，对你来说，他们是你朝夕相处的亲人、朋友，是活生生的个体人生。
嘴笨心软的松田，体贴细致的萩原，可靠内秀的班长，有些脱线但勇敢义气的娜塔莉，明美志保本堂父女友成警官……还有hiro，独一无二的，你的hiro。
你低头看着封面上的降谷零。美强惨？你只看到了颗悲情无比小白菜。
你熟悉的zero，执拗又温柔，有小脾气，会无意识向亲友撒娇，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又意外地怕寂寞。你不太敢想象这样的zero一个一个失去重要的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去他\''妈\''的漫画情节，你只想让他们所有人好好活着。
按世界意识的说法，《名侦探柯南》的时间线开始于新一高二。
好吧，最近莫名增加的犯罪率，总感觉有解释了。
因为到了故事开始的时间，所有角色都要被名为“漫画情节”的命运强行归位。
你有点儿懂了：“所以，我今天遇到的hiro，就是我的hiro？”
世界意识点头：“没错，只不过按照他被安排好的命运，今晚他本该为了守护任务，在天台自尽。”
因为故事开始了，所以过着自己人生的大伙，被安排在了符合漫画原著情节的位置，并被强行输入了符合原著发展的记忆。
你下意识开始考虑破局方法：“所以……既然大家的命运早已定好，那直到昨天为止，我所熟悉的生活中大家的经历算怎么回事？”
漫画里这个时间点已经死亡的萩原和松田，你白天还帮他们看凶宅来着。
世界意识定定看着你：这人心里一点蜜蜂数都么有jpg
不会吧……
世界意识：“樋山邦寿，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呵呵。可太有印象了。你胳膊脱臼了能自主接上这个技能，就是拜他的拳头所赐。
你最初的名字叫樋山善子。樋山邦寿，正是被你幼年时一刀捅死的生父。
见你点头赞同，世界意识接着解释：“原本，樋山邦寿作为某起杀人案的死者，其留下线索的方式启发红方找到组织的幕后boss。”
“樋山邦寿作为柯南宇宙里被杀的众多社长之一，你懂，他很缺德。樋山善子和母亲原本只是为了丰满“樋山邦寿”，表现这人冷血畜生的注脚人物，本该早早死于樋山邦寿的家暴。但是——”
你接上世界意识的话：“我反杀了。”虽然是情急之下的举动，但你不会否定那时的杀意——没办法，什么都不做的话，妈妈会被打死。
世界意识：“你这一觉醒，剧情一路跑偏，按原作漫画应该死亡的角色，也被这样那样的蝴蝶效应保下来了。”
你头一次感觉如此骄傲。
“所以，请问如何让现在的世界恢复我原本熟悉的样子？”你熟悉的世界，大家还有无限未来。
世界意识“我们终于进重点jpg”：“这个简单，让组织覆灭，走完主线就成。”
你悬着的心一下落地了，这不是什么问题啊。
你无比信任亲友们的实力。
再不济，你带来的情报不算少。hiro目前需要蛰伏，那还有赤井先生，即使赤井先生后面暴露了，你相信诡计多端的零也有能耐大闹一场。
再再不济，天命之子本作主角新一君也不会让你失望，虽然让未成年掺和危险的大人混战，你不太情愿就是了。
大家愉快地推组织，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然而……
世界意识听了你的想法，笑得打嗝：“这部漫画可连载了近三十年了，从原作到周边一条产业链，你知道他是多少人的养老保险吗？主线要这么好推，青山拿什么支付离婚抚恤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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