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章风云誓忠心林中遇女尸
东郊的一片密林中，古凌负手而立、衣带随着林风飘起，目光沿着层层叠叠的林木向远、向深，而后双目微闭口中念道：三、二、一……
话音刚落，二男一女飞掠而至。
刚落到地面，其中一个留着三寸碎发的八尺男儿，腰间别着一只竹笛，一把抱住古凌的胳膊，“古凌，阿颠好想你！”
另外一男一女约摸三十上下，身量颀长，眉间都点了一颗朱砂痣，齐齐抱了拳道：“云影”、“风影”，“参见主人！”
古凌伸手揉了揉阿颠的短发，后者便跟个孩子似的咧嘴笑起来。
古凌道：“几日不见阿颠，可学会煎茶了？”
“煎茶？茶房都差点被他一把火烧了。”自称云影的女子快言快语，脸上挂着盈盈笑意。
阿颠挠了挠头道：“茶炉翻了，炭火滚得到处都是，着火了。”
云影笑道一声呆子。
风影道：“主人，阿颠天生心智不全，也不必学着煎茶品茗，只消跟着收收茶叶跑跑腿就好。”
古凌点头应允。话锋一转道：“叫你们来，是为韩春的事情。”
风影听了一五一十报道：
“那日在清平乐得到主人之令，我和阿颠便扮作两个放牛郎。”
“韩春路过时，阿颠笛音不过响了数声，他便疯的不成样了，我们便收了手。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便跟住姓韩的。”
“天黑时分，属下看到辛府的世子来到韩春家中，然后屋内传来一阵乐曲。那韩春竟醒转过来了。属下看这疯症制不住他，便索性给他来了个痛快。”
风影交代事情经过，关切道，“自夜鹰集散后，主人从未下过任何指令，此次要我等制服韩春，可是在王府遇到什么麻烦了？”
古凌未答其言，只在心底暗自思付：辛隐世子的箫音破了阿颠的竹笛，王府的七音阁果非寻常乐府。
风影道：“咱们从前在夜鹰效命多年，无需属下多言，主人也知夜鹰所接任务多属作恶。”
云影道：“夜鹰的雇主清单上，金池平王位列首位。王府中人绝非善类，还请主人多加小心。”
古凌道：“此次陈春之事实属偶然，原与我无关。你们无需忧心，父亲在世时曾与平王义结金兰，王府对我母亲更是照顾有加。”
古凌又长叹一声道：“自夜鹰解散，你我都已恢复自由之身。如今却又使得你害人性命，实是不该。”
“主人折煞我也。若非主人斩杀那老狗，救我等于水深火热，我们还困在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受尽蚀心丸的苦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风影、云影，金池城乃是非之地，你们何不找个安稳的地方，过平安喜乐的日子。”
风影、云影彼此对视数秒，齐齐跪拜在地上。
“当日主人散尽财物遣散众杀手，我和风影誓死追随主人，主人今日却要我们另往他处，属下万不能从！”
阿颠也一脸倔强，攥住古凌衣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也不走，不走！”
古凌见此只得将风云二人扶起道：“当我没说，去留全凭你们心意罢了。
又拍了拍阿颠肩头：“放心，我答应过师傅护你一生一世。”
云影风影这才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正在此时，古凌耳畔忽地异动，西边似是有凄厉的呼救声传来。
古凌问向众人：“你们可有听到一阵惨叫？”
云影摇摇头道：“主人五识通灵，我只听到这林中鸟叫声，噪得很。”
阿颠嘟嘴道：“不、不知道。”
古凌运力腾身而起，循着惨叫声的方向，踏着一片竹林凌空而去。
约摸飞出十余里之地，古凌只闻得一阵血腥扑鼻，落地细看之下，只见一个女子趴倒在地上，身形竟有些眼熟。
阿颠和风云影也先后而至。
云影惊叹道：“果真有人落难？主人耳力是非凡人！”
古凌示意风影上前细看地上的女子。
云影好奇问道：“如何？”
风影道：“没气儿了”，末了又加一句：“刚死的，还热乎！”
还热乎？云影无语……风影冲她眨眨眼。
周边没有血迹，古凌淡淡道：“挑开她的衣领。”
云影自身后抽出一把青钢剑，沿着女子后颈到蝴蝶骨一划，嘶的一声衣料裂开，一个黑紫色的掌印赫然印在女子的后心位置。
“紫砂掌？”古凌脸色阴沉、眼中浮现恨意，一字一句像裹上了一层霜般冰冷，凝眸道：“当年我和母亲便是被这毒掌所害。三年寻他未果，不想在此遇上！”
又道：“我看此女眼熟，将她翻过来。”
风影闻言将女子翻过身来。
古凌大感意外：“陈芸？”
风影奇道：“主人认识此人？”
古凌沉吟道：“韩春之事便是因她而起。此女刚被救出虎口，谁知……今日便死于非难。”
陈芸的双眼还圆圆地睁着，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云影叹道：“死不瞑目啊，怪不得叫的如此凄惨。”
古凌平静地道：“这惨叫并非为这一掌。”
风影赞同道：“主人所言有理，这一掌一招毙命，挨上之后只怕再叫不出声了。”
古凌别开眼去，道：“先将尸首安置妥当。”
风云影携陈芸尸首而去后，古凌来到城南客栈。
刚进客栈，便看见辛晴，正眉飞色舞的与陈芸之母聊着。
只听陈母欢喜道：“郡主若真能送芸儿去七音阁，老身就算立刻死了，也心安了。”
古凌过来问道：“晴儿？你怎么来了？”
辛晴见是古凌，反问道：“韩春之事已了，我来将芸姑娘接入府中。到处寻你不到、去哪逍遥了？”
古凌几番思量，却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直接将陈芸惨死之事道出。
陈母乍闻噩耗，如遭雷击，旋即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古凌忙托住她身子，探了她鼻翼道：“无妨，晕倒了而已。”
二人将陈母送回房中。
辛晴忿忿不平道：“陈春已死，究竟是何人下此狠手？”
古凌双眸沉了又沉，散发着郁郁幽光，“此人被在江湖行走，绰号毒痴。”
“毒掌？芸姑娘怎会与江湖人扯上纠葛？”
“此事必有蹊跷，你来此处寻陈芸，可知她为何去南郊？”
辛晴摇头道，“我未曾见到陈芸。陈母只说她去去便回，也没说为了何事。”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陈母醒转过来，自是哀嚎不已。
二人只得不住地安抚，待她神色无恙，方问起陈芸行踪。
陈母道：“早上店小二来跟芸儿说了句话，芸儿便说有人将她旧日的琵琶送了来，她去取了便回。”
古凌去厅中寻到小二。
“客官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打听个事儿”，古凌放了二两银子到他面前，“让你给陈芸传的口信儿的人，是什么人？”
“陈芸？哦，您说的是住在静兰阁那位小姐吧？”，店小二犹犹豫豫地将银子往自己怀里扒拉，“两个时辰前，有一男子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要我到静兰阁传个口信。”
“什么口信？”
“说是有个物件在东郊竹林，要静兰阁那位主儿自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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