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家
这碗鱼粥煮的很好，软糯香鲜，一点多余的腥味儿都没有，江肆坐在书桌上喝的时候，祁萱就坐在地毯上，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看。
江肆喝粥喝得很快，一是确实胃里缺点东西，二是想赶紧把这位妹妹送走。
他喝完最后一口，把勺子放回空碗里，往前推了一下给祁萱看，大概意思是：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但是祁萱不懂，她看着那碗粥，歪着脑袋，说："哥哥，你不一样了。"
一句话吓得江肆呼吸一滞，差点心脏骤停。
"你以前都不让我进你房间，也不爱跟我说话。"祁萱见他没吭声，像习惯了那样，叹了口气说："你还不喜欢妈妈吗？她其实真的很关心你。"
"……"
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江肆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祁萱对赵阿姨的称呼是"妈妈"，而祁朝应该是叫"赵阿姨"，听她刚才这话的意思，祁萱应该是祁爸爸和赵阿姨的女儿。
所以祁朝和祁萱是同父异母，祁朝平时对祁萱很冷淡？
之前祁朝告诉他"祁萱做什么你都别管"，他当时以为是宠溺妹妹，实际上却是"不理会"和"无所谓"，所以才会随她干什么都不管。
那晚上打电话他问他要不要回家看看的时候，他还答应？
江肆的眉毛都皱成了中国结，搞不明白祁朝到底在想什么。
祁萱见他皱眉，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他们今天一下飞机，妈妈就去超市买食材了，她其实知道你不吃胡萝卜，但是可能没休息好，所以才忙忘了的。"
"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
好不好的，江肆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也不能多说，也不敢应。
他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的撵人，"困了，明天再说。"
小姑娘临走时还没忘记把托盘和空碗拿走，在门口依依不舍的回了下头，又叹了口气，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江肆看着那背影，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江肆把门反锁，跳到床上拿手机给祁朝发消息。
他想问：你和你妹妹关系到底怎么……
但是江肆总觉得这样直白的刺探人家隐私的行为不太好，于是把打出来的一行字删了，决定来个曲线救国。
「江：睡了没」
那边回得很快，「在做作业。」
「江：哦，那个…你妹妹刚刚来给你送鱼粥了，你们关系还挺好的啊」
「祁朝：还好。」
「江：……她这么粘你，是不是因为你平时对她特好」
「祁朝：没有，我很少管她。」
「……」
"……"
坦诚的让人没话说，江肆挠了挠头，在他抓耳挠腮纠结的时候，祁朝又发了消息过来。
「祁朝：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我没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江肆看了屏幕两秒，也不客气了。
「江：是这样的，我今天和你妹妹说话了，还让她进房间了，但是你妹妹说我…也就是你，以前都不爱和她说话。」
「江：她是你…亲妹妹吗？」
「祁朝：不是。」
「祁朝：我妈去世的早，她是我爸和赵阿姨的女儿，平时很少回家，只有周末和假期才会碰面。」
所以祁朝对祁萱淡漠一点也可以理解，毕竟见得少，那祁萱又是因为啥？
「江：那她怎么那么粘你？我和她说话没关系吗？会不会露馅？」
「祁朝：不知道，没关系，不会。不要太紧张。」
一问一回，顺带安慰，江肆觉得祁朝这人有时候确实还挺细心的。
「江：行」
「祁朝：还有什么好奇想了解的？」
「祁朝：知无不言。」
啧。
江肆看到这句话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
「江：谁稀罕」
他回完消息把手机往床上一扣，搓了搓脸，再问就过界了。
现在十点出头，熬了几天大夜的江肆一时间还有点睡不着，于是也翻下床，准备写会儿作业，上次月考祁朝第一都在学习，他总不能被人比下去。
江肆做完了化学和物理作业，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发现半个小时前祁朝还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祁朝：情书看了吗？」
"……"
江肆额角一抽，又把手机扔了回去。
但是也不知道是好奇心作祟，还是潜意识驱使，江肆的视线在各科练习册上扫了两圈，最后还是停在了一侧的抽屉拉手上。
没带锁的那个抽屉，里面装着他洗澡前扔进去的情书。
江肆抿了下唇，手指在桌面上抓了两下，拉开抽屉把那团情书拿了出来。
既然祁朝都送他了，看一眼也是理所应当的。
纸团刚在手里打开的时候，江肆还没什么感觉，等到一张纸全展开时，他看到了第一段话，就开始莫名的紧张。
"——致亲爱的江肆同学的一封情书。"
"我喜欢你，从高一开学典礼点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对你一见钟情。
虽然你当时拒绝了我的表白，但我依旧很高兴，因为那天开始，你记住了我的名字，并且我们有了第一次肢体接触。"
江肆看到这里，板着一张脸想：神他妈肢体接触。
就是他差点扯着领子揍了祁朝一顿。
而且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表白的？？还都是男人。
这不有病么。
江肆撇了撇嘴，继续往下看。
"我深知行动代表一切，所以一年来对你的追求从未停止，唯独在考试成绩上没有对你让步，因为我知道你的骄傲，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之前考过我的两次确实是你的实力，我没有因为喜欢你而放水。"
江肆："……"
我谢谢你啊？
"也许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注意很早就已经开始，你逃课打球，我向老师请求带你回班；你和人争执，我向主任请求带你和解；你生气了，我想哄你但没敢。"
江肆冷笑，他就说怎么以前哪次他要干点啥，老师和主任都来的这么及时。原来都是这个狗东西干的好事。
还没敢哄我，你他妈也知道你不敢。
"我很幸运有这次互换，也知道你不喜欢，但是我依旧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或许你可以尝试多了解我一点，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对你的真心。"
落款是祁朝。
名字写得极大，龙飞凤舞的大字占了三行，生怕江肆是个瞎子看不见。
江肆看完全部内容，就看出来一件事：祁朝确实是狗。
短短一篇不到五百字的"犯罪证明"，江肆硬是看的心口疼，他气急败坏的把纸重新团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这叫情书？
除了第一句和最后一段，中间哪句话、哪个字像情书？
上午还奋笔疾书、一脸正经的说什么研究情书的写法，都研究到狗肚子里去了？
写的什么东西，他明天非得扯着祁朝的领子揍他一顿。
这一晚上江肆睡的极不踏实，快十点才算勉强清醒过来，睡醒后太阳穴还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昨天那封情书气出后遗症了。
林姨出去买菜前告诉江肆说，祁先生他们早上赶飞机走了，祁萱在书房上家教，要十二点才结束。江肆顿感轻松许多，太好了，三个人他一个都不用面对。
厨房温着早餐，江肆又亲自给自己煎了个鸡蛋，美滋滋的吃完早餐，心情都好了许多。
等到十一点，祁朝到了门口，江肆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情：祁朝爸爸他们人都走了，家里就剩个关系冷淡的祁萱，他回来是看谁？
江肆站在门口，看看对面的祁朝，面上有点尴尬，把林姨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爸他们走了，祁萱在书房补课呢。"
"嗯。"祁朝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说："回房间说吧。"
江肆"哦"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祁朝后面走，到底还是祁朝的家，他走的可以说是闲庭信步，江肆跟着走到房门口才感觉不对劲，他为啥这么听祁朝的？
他纳闷的功夫，祁朝已经把门打开了，侧着身子示意让他先进，江肆也没客气。
门关上后，房间内鸦雀无声，江肆才感觉到漫天的尴尬包围着他，所幸祁朝在房间转了一圈，先开口了。
"你在这里住的习惯吗？我房间色调有些暗，有机会我给张叔说改一下。"
"……"
江肆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你是觉得咱俩这辈子都得这样了么？"
"我不知道。"祁朝说："但我无法排除这种可能。"
江肆舔了下唇，"来都来了，试一下吧。"
祁朝轻轻"嗯"了吧一声表示疑问。
江肆从角落的箱子里翻了个篮球出来，丢给祁朝，"来，接着。"
"……"祁朝抱着球愣在原地，看见江肆又翻了个球出来，放在手里掂了两下。
"我数三个数，一起砸，记得砸准点啊。"江肆指着祁朝强调。
"……"
三分钟后，江肆和祁朝分别坐在床的两侧，背对着，江肆揉了揉阵阵发疼的脑袋，"我觉得这招不太行得通。"
祁朝："……"
是有点疼。
但是试验一旦开始，江肆觉得就得坚持到底，他打开百度搜索：灵魂互换如何换回去？
百度相关回答不多，他零零散散整理出来几条。
一、按照互换的原因受相同刺激，如撞击。
二、若因昏迷互换，可想办法两人在同一环境同一时间进入昏迷状态。
三、催眠或去医院。
四、接吻。
江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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