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白家

白启琳趁机道：“三殿下真是好人呢。”
“我知道，你一直夸奖三哥。”白安瑶道，“他确实不错。可是他是堂堂三皇子，又怎么肯娶我？”
“三哥不是那种肤浅的人。我听说他对你也很满意。”白启琳道，“我们白家，虽然不是皇族，但是在朝廷也有根基，三殿下是聪慧的，他会想通的。”
白安瑶低头，继续吃着。
她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喜欢白启琛，但白启琛对她是极好的。她也曾经憧憬过，自己长大以后，能找个像三哥那样儒雅温柔的夫君。
如果她真的能嫁给白启琛，倒也算幸运。
她不愿意做妾。
她不想失去清白，所以她要拒绝白启琛的提议。
可白启琛的态度很坚决，不会轻易改变。他是长辈，又有威严，白安瑶只得暂时委曲求全。
她暗暗下了决定，将来寻个机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母亲，由母亲决定。
白安泽坐在一旁，看着这兄妹俩说话。
他目光幽幽，似笑非笑。
白启贤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安瑶，既然你想拖延，就慢慢拖吧。总有一日，你会乖乖听我和爹娘的话，进宫做皇帝的妻子！”白启贤丢下这话，拂袖而去。
白安瑶看着他愤怒离去的背影，心头惴。
***
白启泽送走了兄弟俩，转身就去找了白安宁。
白安宁在房间里绣鞋垫。
她在做冬衣，准备拿到街上卖掉。
“安宁，大伯母给你挑选了几位公子，都不错。大伯母说你还没有定亲，要给你留几个。”白启泽进屋，对白安宁道，“我刚刚去了趟祖父那里，他老人家也催我，让我赶紧娶妻纳妾。
我瞧着那个张家少爷不错，我打听了一圈，他的父亲是吏部侍郎，官职比大哥还高。你要不要见见？”
白安宁闻言，放下了针线。
“哥哥不是讨厌他？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白安宁诧异问。
“因为他是三哥看中的人。”白启泽道，“三哥是咱们府里的顶梁柱。他说，三哥对你一片诚心，你若是不嫁他，岂不是辜负了三哥？”
白安瑶心里咯噔了下。
“那就见见吧。”白安瑶道，“我先收拾一番。”
白启泽颔首，道：“那我在客栈外面等你。”
白安瑶嗯了声。
白启泽退了出去。
白安宁则起身，梳妆打扮。
她今天梳了飞云髻，插上金步摇，耳朵上戴了赤金镶嵌珍珠耳环。
“安宁姐，咱们要去哪里见三叔？”白启安问，“我跟着你一块儿。”
白安宁笑道：“你还是个学生，去什么地方都行，跟着我做什么？”
白启安挠挠头。
“我去逛街买糖葫芦。”白启安笑嘻嘻道。
白安宁就同意了。
她们俩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白启弘。
他一副闲散模样，靠在墙壁上抽烟。
白安宁福了福礼。
“三叔。”她道。
白启弘瞥了眼她的装束，问：“要出门？”
“嗯。”白安宁答道，“大伯母叫我过去，商量我的亲事。”
她没有称呼“三嫂”，避免惹恼了白启弘。
白启弘的眸光微敛，似乎有点不悦。
白安宁垂头立在一旁。
她的表情有点局促不安，不知该不该跟白启弘请罪。
白启弘道：“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不用特意来问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
白安宁松了口气。
她心里也略微舒坦。
她跟着丫鬟，去见了宋盼儿。
白启泽也在场。
见到白安宁，白启泽的表情更加阴郁。
宋盼儿和颜氏、白安晴都很热情招待她。
白安静不在。
宋盼儿说，白安静昨夜受伤了，在卧病休养。
“……你三婶也是好心办坏事。”宋盼儿解释道，“她太急于让安静当太子侧妃了。她怕安静抢了她的风头。”
白安宁心里哂笑。
她才懒得管白安静的死活。
只是她不明白，白启泽为何要把白安娜塞到白启琛怀里，又把白安娜往火坑里推。
白安静是庶出的，即使成了太子侧妃，将来太子登基，她也是无权的，白安娜就不同了。
“大嫂，你别怪你三婶。”白安宁劝宋盼儿，“我三婶不是故意的。”
白安晴也劝：“是啊，三婶她是担心我们家的利益。”
白启泽就冷哼了声。
宋盼儿也没再提。
白启泽又陪着她们聊了会儿，才告辞。
白安静的房间里，她躺在床上，哭得泪流满面。
丫鬟进来，替她擦泪：“姑奶奶，您别生气了……”
白安静抹了抹泪，骂丫鬟道：“没脑子，连累了我！“
丫鬟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白启泽去找白启琛，说他想娶白安静的事。
白启琛道：“二哥，你的婚姻大事，我不便多嘴。我只想和你谈谈，关于安宁的亲事。”
“哦？”
“你觉得张家的二少爷怎么样？”白启琛笑着问，“他是张侍郎的嫡长孙。年纪也合适。”
“他比我小一岁。”白启泽沉吟了半晌，道，“我不喜欢小孩子。”
白启琛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说你不喜欢小孩子。而是安宁，她还没有及笈。况且，她现在也没有相看的心思，还是缓一缓。”
白启泽就没吭声。
两兄弟谈了谈，最终没能达成共识。
——*——*——
白安宁和白安静去了张家赴约。
宋盼儿和颜氏陪同。
张家的马车早已等在了巷子口。
白安静下车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巷子。
她认出了那匹枣红宝石马。
这匹马是白安静的。
白安宁从小到大，骑了四五年。
“你喜欢吗？”白安静悄声问白安宁。
白安宁笑笑。
马是挺漂亮的，但是她并不喜欢。
“我们进去吧。”宋盼儿对两位女眷道。
众人进去，落座后，白安宁低声和宋盼儿说话。
宋盼儿就笑道：“你是不是嫌弃马？我以前也不喜欢。可是你爹爹喜欢啊。他说，你骑马跑起来的时候很威武。”
白安宁脸颊绯红。
白安静则羡慕极了。
她偷偷瞄着那匹枣红马，心里很渴望它能够停在自己脚边，让自己骑骑看。
“大夫人，我们家二姑娘呢？”张家的管事询问宋盼儿，“她不是说今天要过来吃饭的吗？怎么还不见她？”
宋盼儿笑了笑：“她有点头疼，我让她歇息，不必过来了。”
白安静心中暗恨。
“安静不舒服啊？”张家的管事道，“真不凑巧，二少爷不在府上。不如，三姑娘去我家吃饭？”
白安宁摇头。
白安静不肯去，宋盼儿又不好拒绝。
“我还是带她去张家吧。”宋盼儿道，“毕竟我们不熟悉张家的规矩，怕怠慢了你们。”
张家的管事露出些许遗憾之色。
宋盼儿和颜氏，就领着白安宁出门了。
宋盼儿和颜氏的马车上，颜氏笑着和白安宁说话：“安宁，今年十八了吧？”
“嗯。”白安宁轻轻应声。
“快定亲了吧？”颜氏又问。
“还不知道。”白安宁道。
她的婚事，自然由父亲和祖父说了算。
她不会操心。
她是个庶女，将来也轮不到她说话。
宋盼儿听得此言，却突然蹙眉。
她没有阻止颜氏。
颜氏就继续问白安宁：“你觉得张家二少爷如何？”
白安宁愣了愣，不知道颜氏为何问起了这个。
她迟疑片刻，道：“二表哥很好，只是我尚幼，怕耽误了他。”
宋盼儿就看向了她。
白安宁忙补充道：“母亲，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怕耽误他的前程。”
宋盼儿就笑了笑。
“我们家安宁是好姑娘！”宋盼儿夸赞，“不管什么人，娶了你都有福气。”
宋盼儿和颜氏说话的语气，就像哄自己闺女那样宠溺。
白安宁不好意思笑。
“我们安宁是个实诚的。”宋盼儿又对白安静道，“我们家安宁，虽然是庶女，却很懂事。”
白安静就冲宋盼儿挤出个笑容：“是啊，我很乖巧懂事。”
宋盼儿和颜氏坐马车，带着白安宁去了张家。
张老爷是个六旬老者。
他身体硬朗，精神矍铄。
“这是舍妹，安宁。”宋盼儿介绍白安宁。
白安静给张老爷行礼。
张老爷笑眯眯打量白安宁。
他很欣赏宋盼儿，对这个女儿也颇为纵容。
“我叫安宁，给您添麻烦了。”白安宁怯懦柔顺说道。
张老爷哈哈大笑：“瞧瞧，这才多久，我们安宁就学会了客套话。好，很好。”
“安宁性格内敛，您多包涵。”宋盼儿笑盈盈道。
张老爷摆摆手，让丫鬟们端茶水糕点。
白安静则和张老爷的次子张云阳坐在一块儿。
张云阳今年十七岁，和白安静年龄相仿。
白安宁和他打了招呼。
张老爷就笑呵呵问她：“安宁，你可有看中的人选？”
白安静顿时脸色涨红。
宋盼儿和颜氏交换了一下眼神。
张老爷的意图，很明显。
“还没呢。”白安宁支吾道，“等挑中了合适的再说吧。”
宋盼儿道：“张大人，你别逼迫安宁了，她还小呢。”
张老爷就笑了笑。
宋盼儿又问张老爷，他们家的儿媳妇，有没有人选？
张家二少爷还没有定亲。
张老爷笑道：“我倒是提议了两家。一家是李大人家的，另外一家是……”
他把目光投向了白安静，含蓄说：“这两家我都很满意。”
“哪两家？”宋盼儿问。
白安静微怔。
她不解。
张老爷看了眼白安静，就把目光移到了宋盼儿身上。
他笑着对宋盼儿道：“我听闻，白二姑娘在太原府读书？”
宋盼儿道是。
“我们家云阳，也在太原城，他和令千金年纪相当，若是二姑娘有兴趣，不妨考虑他。”张老爷道。
宋盼儿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安宁年纪还小，怕委屈了张公子。”宋盼儿婉拒，“等她及笈，再说这件事吧。”
张云阳脸上闪过失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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