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她试探着道：“我很感激你的同情心与责任感……”

        陆燃打断了她，不满地摇着头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我是同情心与责任感使然？这三个月来，我见过不少孤儿寡母或者失去家人身世凄惨的女性，我对她们有同情心，但白小姐，那种心情，和我面对你的时候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敢保证，即使是同情心与责任感作祟让我产生了保护你和孩子的想法，这份同情心与责任感也是从爱情里萌发出来的！”

        顾小白不想聊爱情，更想聊怪物：“我离开之后，基地里出现的怪物，还是那么可怕吗？”

        这个话题让陆燃神色迅速黯淡下来：“是的。现在怪物出现得比较少了，但还是一样丑陋、残忍、嗜杀。柏曼杀死的怪物都送去给褚教授做研究了，但对于怪物的来历，褚教授还没有什么头绪。”

        褚教授又是谁？顾小白在心里默念：037，可以给我一份详细的前情提要吗？我看动画片和网络小说里，主角清一色自动继承原主的记忆，怎么到我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客服依然不回应。

        好吧，看来这部分也属于“自行探索”内容。

        顾小白站起来：“我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去日常事务处吧。”

        “好吧，我送你过去。”陆燃心有不甘地站起来：“刚才我说的话，白小姐，请你再好好想想。”

        顾小白低头看看婴儿背带里的小麦，依然在熟睡。顾小白没有养过孩子，更没养过异形孩子，这个睡眠时长和睡眠质量正常吗？她一头雾水。

        回到刚才的那栋白色建筑物，陆燃带着顾小白走楼梯上了五楼。柏曼正在走廊里等着，见到他们提前到来，毫不意外，笑了一下，道：“陆燃，你的真心又被拒绝了吗？”

        陆燃垂头丧气地道：“是的。”

        “身处末世，没有哪个头脑正常的女人，会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爱情告白。”柏曼笑道。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陆燃对自己很有信心。

        “时间当然会证明一切。白小姐，你说是吗？”

        难得粗线条的陆燃也听出来柏曼话里有话，皱着眉头问道：“柏曼，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等白小姐吃光自己别墅里的存粮的时候，再向她告白的成功几率会更大。”

        陆燃很平静：“白小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即使她真的这么做了，我也不会觉得她做错了——在末世里，为了活下去所做的事情，99都是可原谅的。”

        顾小白不想聊这个话题。不管陆燃的真心到底有几分，这份真心都不给她的，而是给小白的——她不清楚小白对陆燃的想法，不愿意越殂代疱处理小白的感情生活。

        她看向柏曼：“请带我去见基地委员会吧。我要陈述自己的想法。”

        陆燃下楼离开了。柏曼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小白和他一起并肩向前走。

        小白个子不矮，大约有170，但柏曼实在太高了，走在他身旁，压迫感十足。

        他们一起进入了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有一张大长桌，长桌远离门的一边有五个座位，靠门口一边留了一把椅子。

        顾小白在单独的椅子上坐下。对面的一排座位原本坐了四个人，柏曼走到最末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下。顾小白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这家伙明明也是基地委员会的成员，在山上却要装模作样地说什么必须亲自到基地向委员会陈述自己的主张，要不这事儿完结不了。

        长桌后最中间的位置，坐着一个六十上下，头发花白，面容刚毅，穿一身和柏曼类似款式服装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基地的首领。

        首领右侧是一个四十余岁，金发碧眼，身材丰满，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穿着一件白大褂的中年女性；她右侧坐着的人，也穿一件白大褂，年纪也是四十余岁，头顶已经半秃，外表看起来像亚洲人的矮胖男性。

        首领左侧是一个二十来岁，黑发黑眸，个子娇小的年轻女性，她的一只手用绷带缠起来固定在胸前，应该受伤不轻。这个女生旁边坐着的则是柏曼。

        “白小姐，您好。我是9427号基地的司令官，陆新哲。”说话的是坐在五人正中间的最高首领。“柏曼告诉我，基地多次上山看望您，并要求您下山，您一直坚持独自生活。我认为，您的决定是错误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语气也不严厉，却有一种莫名的说服力，让顾小白想在不知不觉中顺从他的意思。顾小白唯有不断提醒自己说，不能怂，怂就完了——无论如何不能留在基地，万一异形宝宝被发现，任务就失败了。

        她强打精神，道：“我认为基地并不安全。这里人更多，但怪物也更多。我在山上，还没有遇到怪物。”

        “山上还没有怪物，但并不等于没有别的危险。”陆新哲顿了顿，道：“我可以告诉您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现在外面秩序很乱，有一些心存恶意的人觉得为所欲为、不用考虑后果的时候来了，正在到处流窜，肆意伤害别人。附近仅存的居民，几乎已经全部来到基地生活，你独自一人在山上，实在危险。”

        这个消息并没有让顾小白感到惊讶。末世里礼崩乐坏是必然的。但别墅已经经过一定改造，再加上小麦这个防身利器，顾小白相信遇到一般的坏蛋，她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并不怎么害怕。

        顾小白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疲倦，很累，很想睡觉，她偷偷在自己大腿掐了一把，道：“我认为我可以自保。如果诸位强迫我留在基地，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希望诸位尊重我的选择。”

        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在自己面前的白纸上写着什么，传递给了基地首领陆新哲。

        顾小白看不见他们书写的内容。

        陆新哲翻阅着他们写下的文字，思考了片刻，揉着眉心道：“白小姐，既然您坚持自由比安全更重要，我们只能尊重您的选择。你可以回到山上生活，当然了，如果您感到山上不再安全，欢迎您随时来到基地。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基地愿意对每一个心有善念的人敞开大门。”他顿了顿，补充道：“——即使这个人不愿意对同伴敞开心扉。”

        什么意思？这老头发现我有情况，不是原装的小白？还是发现我带了一个，不对，两个异形宝宝？不不不，不太可能是后者，如果陆新哲发现了这个问题，肯定会当场发作。那他所谓的“敞开心扉”到底是什么呢？顾小白满腹狐疑，但却一句话也不敢问，勉强笑了笑：“您的话，我会记在心上。”

        “柏曼，你送白小姐回去吧。”

        柏曼领命站起来，带着一头雾水的顾小白离开了会议室。

        他们沉默着一起下楼。陆燃正在一楼等着他们，看了看柏曼的神色，他立刻明白了，看向顾小白，不赞成地道：“白小姐，你还是要回山上去吗？”

        顾小白笑了笑：“是的。我觉得住在山上没什么不好。”

        “好吧……我送你回去。”

        柏曼摇了摇头：“陆燃，如果不是你持续不断地给予白小姐压力，她未必会如此坚持离开基地。”

        “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你最好乖乖待在基地里。我会送白小姐回去。”柏曼拉开车门：“白小姐，我们走吧。”

        “不用去医务室了吗？”顾小白记得他答应过aiko的。

        “我看白小姐不太想去的样子，那这一趟就免了吧。毕竟，白小姐看起来，真的……”柏曼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字一顿地道：“很、健、康。”

        越野车驶离基地，一路上山。行到一处s形大弯，柏曼忽然把车开离了道路，停到了山崖边。

        眼前，群山苍苍，密林莽莽，山间雾霞腾腾，飞鸟相与，非常美。

        但顾小白相信他不会突然带自己来看风景。她决心以静制动，等柏曼开口挑明他的用意。

        确实等了很久。

        她估摸着至少过了十分钟，柏曼才开口。

        “白小姐，你觉醒的异能是什么？”

        原来如此……顾小白终于放下心来。看来，柏曼也发现了她的异状，但是他往异能觉醒的那个方向去思考了。

        “为什么会觉得我觉醒了异能呢？”

        “陆燃年轻不知世事，我好歹比他多活了十年，孕妇、产妇这辈子也曾近距离接触过几位，你当前的状态，已经不能用天生丽质来解释了。我想，这说明，你觉醒的异能，与体质有关？”

        “那你觉醒的异能与什么有关呢？”

        柏曼笑了笑：“如果你加入基地，通过考核，自然会知道。”

        “我不打算加入基地。”

        “白小姐是打算继续观望吗？”柏曼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想，白小姐有充分的自我保护能力，应该不需要我送你上山吧？”

        怎么？发现无法拉拢我，连顺风车都不让我搭了吗？顾小白转头望了望山上，还好，影帝的别墅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她刚一下车，柏曼立刻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一分钟后，柏曼又把车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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