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六章：能打游戏为什么要上班
甄新的可乐愤怒没有持续多久，前方的话筒就凑了过来。
“那么，你为什么在发呆呢？”
甄新：……
这话筒好直白，这场景好眼熟，仿佛她刚到cend被记者们包围的时候。
甄新没打算回答，幸好领头人也没等她回答。
领头人表情激昂，收回话筒，自问自答：“是为了梦想吗？！”
甄新：……怎么可能。
她忍不住视线巡视这诡异的地方。
白墙白顶，并不宽敞，却容纳了近二十位年轻女性。
她们有的穿着优雅长裙，有的穿着紧身运动装，每一位都愿意随着领头人的问话跺脚、鼓掌，仿佛洗脑，诡异至极。
更诡异的是，她们盯着甄新的眼神，就好像——
一群勤劳的工蜂里面出现了一个堕落的叛徒。
没等甄新理清思绪，忽然就被领头人抓了上去。
她猛然面对一张张青春靓丽、略带困惑的脸庞，耳旁想起了领头人深情慈祥的声音。
“甄新，我知道你为什么彷徨，我也知道你为什么困惑。”
领头人伸手拍了拍甄新肩膀，安慰道：“毕竟你已经努力了整整三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没有观众、没有打赏，整天盯着直播寥寥无几的访问，你一定会想：我坚持直播有意义吗？我做为一名主播真的有天赋吗？”
“然后深深怀疑自己的才华，怀疑自己的目标，怀疑自己的未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对吧？”
啊这、啊这。
甄新怎么想不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居然是个主播，居然有这么惨！
她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什么坐班直播团队的晨会。
专门用来早上鼓舞士气，整活气氛的。
然而，这气氛根本不需要她来整活，领头人一个人就能讲遍全场。
“不对！都不对！”
领头人果断继续自己的演说，“你们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现在的无人问津，只是未来大放光彩的考验。只要你们坚持下去，一直一直向着这个方向努力，绝对绝对，会成为几十万粉丝大主播，会有无数人走进你的直播间，不断激动兴奋的敲打键盘告诉你：我喜欢你，如果哪天见不到你就会变得空虚。”
“甄新，到那个时候，到那个你沉默努力终于换来成功的时候，你的妈妈也会为你骄傲的！”
甄新终于出声，“我妈去世了。”
她面前顿时出现无数同情的目光。
领头人顿了一下，发出了低沉呼声，很快接上。
“不要难过，即使你的妈妈不在了，你的爸爸也会替她为你感到骄傲。
“我没爸。”甄新提醒她。
这下甄新面前出现的不止是同情目光，甚至还有闪闪泪花。
领头人没见过这么拆台的新人。
怎么连客套话都不懂应付。
但她依然深情劝说，致力于挖掘出甄新的泪点，坚持不懈。
领头人：“你的朋友亲戚，绝对会因为你的成功而惊讶，连带着你父母的份，一起为你送上祝福。”
甄新更惊讶的回她：“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
在场的新人主播都开始抹泪了。
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双亡、没有亲戚朋友的可怜人，果然是只要比惨就会有人比她们更惨的世界吗？
也太惨了。
这次领头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惨就好，她只怕甄新不够惨。
“我没想到，你这么孤独寂寞，那就更需要这份工作来实现自己的价值。来，甄新，来——”
领头人自信的递出了话筒，“大声说出你的梦想。”
甄新根本不想理会。
梦想这种东西，永远比不过当下的快乐生活。
不过身旁的领头人话筒都塞过来了，甄新也不会忸怩。
她拿过话筒，直接说道：“福彩中个五百万，存在银行吃利息。”
一片欢呼！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果然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愿意中奖五百万，人类的梦想就是天上掉馅饼。
新人主播都在狂欢五百万，领头人气得大喊：“指望中奖拿到五百万，纯粹是白日做梦。我们来到这里，必须要靠努力，靠勤劳，靠奋斗才能获得成功，用自己双手赚来的五百万，攥在手里才踏实，才稳定，才不会坐吃山空！”
然而，脚踏实地的话语，在天降五百万的终极梦想面前，再激昂都变得苍白。
领头人发表一番言说，再次带领众人大喊“我们的目标是成功，我们一定可以赚钱”，试图挽回局面。
在场的新人主播很给面子，边笑边敷衍，跺脚拍手很卖力。
甄新站在一旁，只觉得耳朵好吵。
做梦都不让人梦想天降五百万啦？
这是什么级别的资本家，简直剥削入脑，连他们白日梦权力都要剥夺。
失败的晨会从成功开始，到赚钱结束。
领头人没能像平时一样，获得全场热烈的拥护，反而助长了甄新的嚣张。
等到散场，领头人亲切的拦住甄新，一脸笑容咬牙切齿。
“甄新，别以为胡总看好你，你就可以在我的团队里为所欲为。”
她话语尽是威胁，十分强硬，“你要是这个月kpi不达标，我一定会踢你出局，让你好好去做五百万的白日梦。”
说完就将甄新送进一间房子，狠厉关门，格外无情。
甄新独自待在这个陌生的直播样板间。
粉色装潢，超级梦幻，配套的床、衣柜、电脑桌一应俱全。
还有一些粉色蕾丝的可爱玩偶，摆放在直播镜头背后，作为主播们的背景。
这样地方，甄新在太多太多直播里见过。
但匪夷所思的是，这样宽敞的样板间，占据镜头绝佳位置的，竟然是一张画板和一堆绘画工具。
没等甄新仔细端详，她就听到小狗互殴一样的叫声。
“不许你把记忆给甄新！”白色小人抓着黑色小人在地板缠斗。
黑色小人哈哈大笑，“这个世界的甄新已经完蛋了。你以为不给记忆，她就能拯救世界了吗？”
“不许不许！”
白色小人骑在黑色小人身上爆锤，“你这个大坏蛋，快让甄新回家！”
真是够了。
甄新伸手，逮着两个罪魁祸首，强行把他们分开。
“我要回家。”她放下白色小人，向黑色小人提出要求。
黑色小人被她拎着，一脸得意，“放心吧，你的世界线是静止的，就算在这里渡过惨痛又悲伤的一生，回家去也能赶上电竞直播哦。”
甄新忽然放心，至少有一件好事。
白色小人抬手扑腾，气得要死。
“大坏蛋，你放甄新回去。”
黑色小人仗着安全距离，双手环抱，“放她回去？那我把记忆给她再放她回去，怎么样？嘿嘿。”
“不许给！”白色小人暴跳如雷。
难得白色小人这么反对，甚至愿意劝说小黑送她回家，以至于甄新都有点好奇了。
“既然是我的记忆，为什么不能给我？”
甄新一手一只小崽，仿佛在训话自家叛逆宠物。
她盯着小白，“不是我一到这个世界，就该获得全部记忆吗？”
白色小人忍住眼眶泪水，不吭声，攥紧了拳头。
黑色小人笑得阴险，嘿嘿说道：“因为这个世界的你，比上一个世界更惨。没钱、没朋友、没父母、没才华，却做着凭借才华闻名世界的美梦，一无所有哦。”
“还行。”
甄新也经常白日做梦，“这个世界跟我原来的情况也差不多，给我记忆吧，然后送我回家看比赛。”
“甄新，不要啊……”
白色小人眼泪花花，伸手抓着甄新衣摆，超级可怜。
“你不该接受这么痛苦的记忆……”
可惜，他还没能说什么，甄新果断拎起他。
甄新笑道：“少在这种时候装好人。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也不用在这里听励志传销。要么你送我回去，要么就闭嘴。”
白色小人捂着脸，为自己的无能哀嚎。
黑色小人愉快抖肩。
“对嘛、对嘛。都是你的错，还装什么好人。”
他说着，黑色光芒渐渐绽放。
甄新眼前一片黑暗之中，终于涌上了属于这个世界的独特记忆。
她六岁画画，又因为小舅舅和美术老师离婚，在十二岁放弃。
但是，这个世界的“甄新”，并没有放弃。
她深深迷恋上了绘画这门艺术，跳出了素描、水彩、国画范畴，走上了冷门偏僻的田园派绘画道路。
那些将眼前风景，化作纸面笔触的感悟，灌入脑海，也没能让甄新受到熏陶。
她回顾了这个世界枯燥的人生。
似乎除了手中画笔、纸上风景，再没有别的事物能够给“甄新”带来一丝情感触动。
这个世界的自己，竟然能够终日待在公园，一遍又一遍的描绘一尘不变的池水树影。
然而，遇见了一位面慈心善的胡总，笑着夸奖她——
“你很有天赋，想走上更为广阔的舞台吗？”
然后……
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主播。
甄新沉默了。
这个世界的“甄新”，这么容易被陌生人拐走就算了，怎么还认真的相信了“坚持梦想就会成为伟大画家”的可怕谣言。
而且，没有网络和手机的生活，她怎么熬下去的？！
“真傻啊。”
甄新躯体里充满了忧郁，带着为梦想痛苦的哭腔，依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她不知道资本家都擅长画饼，也不怕什么胡总是个满心算计的肮脏成年人吗？”
黑色小人举手解释。
“因为，你觉得包吃包住，直播画画，白给两千，太划算啦！”
“划算？”
甄新认真算了算，“每天早上八点播到晚上八点，一个月才给两千，这比进厂工资还低！”
这就是廉价的艺术吗？
她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果然可怕，艺术化“甄新”完全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她接受了记忆，黑色小人仍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并不打算兑现承诺。
“说，我要怎么才能回家？”
甄新伸手抓住得意的黑色小人，完全放弃了没用的小白。
小黑一点儿也不介意被抓，还有闲情逸致撑着下巴，用手敲了敲甄新手指。
“很简单哒，只要让这个世界的你，彻彻底底放弃画画就行。”
白色小人忍不住了，突然哇哇大哭，扑腾着短腿过来。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想画画，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
“……什么都没有了还想画画，才是真正的残忍吧。”
甄新看了看房间里空白的画板，也许它原本的主人，有一些她无法理解的天赋。
可惜，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去赌上宝贵的生命，实在是没有意义。
维米尔、常玉、梵高，许多世界级画家，生前寂寂无名。
还有更多死后依然无名无姓的艺术家，都奔着“梦想”而去，真实残忍的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了名为艺术的火坑，烧得体无完肤。
心怀远大梦想的人值得尊敬，但肯定不是她甄新。
她稍作思考，没有多看画板一眼，主动坐在了电脑前，开机。
“咦，你要做什么？”
黑色小人饶有兴致，飞过来看。
“做我最擅长的事情。”
甄新点开网页，搜索一下，开心的发现这个世界拥有她熟悉的竞技游戏。
“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她点击下载，准备就绪，“我也曾想成为世界一流画家，可惜打游戏没空。”
每一位新人主播，都配了炒热度小助理。
安娜则专门负责颜值区的主播们。
她每天开着几十个账号，实时在弹幕发送消息，和主播互动聊天，炒炒直播间热度。
但是今天，她负责的小主播，少了一位。
都九点了，甄新的直播间居然没开。
安娜有些无奈。
虽然甄新刚来三天，安娜已经深深记住了这个浑身艺术气息的忧郁女子。
她不分昼夜的沉浸在绘画之中，早上忘记开播，晚上忘记关播。
昨天还熬夜画到凌晨三四点，连动员晨会也怪怪的，无精打采，没有斗志……
安娜担心的敲开甄新的房门。
“新新……”
她视线一扫，顿时震惊。
甄新居然没有端坐在画板前发呆，而是坐在了电脑前——
玩游戏？
当下流行的5v5竞技游戏，安娜也是它的忠实玩家。
累得要死的时候，打开电脑、拿起手机来一局，就能快乐的放松紧绷精神。
或者打开直播间，看一局高玩惊险刺激的对决，也能洗去一身疲惫。
安娜眼前一亮，走了过去。
“你会玩这个？”
“等一下。”
甄新眼手不停，哪怕只是新账号的对决，也绝不坑队友，直冲目的地，双杀结束战斗。
水平之高，速度之快。
安娜这个游戏小达人，都被她速战速决的风格，惊出声来。
“新新，你好强！”
“定级赛而已。”
甄新的账号全新，刚刚注册。
好不容易刷了十几把，才进入定级赛。
大家都是萌新账号，菜鸡互啄罢了，哪有什么强不强的。
安娜仔细看了看甄新等级，确实还没段位。
她放下心中惊讶，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来这里。
“新新，你忘记开直播了，这样不算时长的。而且……”
安娜看了看室内空白画架，“你是颜值区主播，苏珊给你安排的内容是画画啊。”
“今天不画。”
甄新可以打一整天的游戏，但绝对不会拿起忧郁的画笔。
既然黑色小人要她彻底放弃画画，那就从游戏腐蚀心灵开始，玩玩游戏，放松身心，皆大欢喜。
“安娜，有可乐吗？”甄新期待的看向助理，第二次向安娜要可乐，她已经轻车熟路。
这个世界的助理特好说话，安娜笑着说道：“有啊，但是你先开播。”
直播换可乐，实在非常值。
甄新抬手缩小游戏界面，看了看屏幕上根本不懂的各种软件。
“直播要怎么开？”
“能不要摄像头吗？”
“玩游戏也算时长的吧？”
安娜笑着帮忙，一边解释说道：“你是颜值区主播，怎么可能不开摄像头。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你刚直播三天，没什么观众，弹幕都是我发的，你偶尔回复就行，至于时长……”
她想了想，“颜值区也没有说不能玩游戏，你可以稍稍玩一玩。”
安娜亲切的“稍稍”，大约是画画之前、画画之后的余兴节目。
可惜传进甄新耳朵里，“稍稍”等于一整天二十四个小时，玩到累再休息。
虽然没有电竞比赛能看，但是能够带薪玩游戏，实在是太爽了。
甄新收回之前对画饼老胡的猜疑，自己果然没有选错工作！
快乐的游戏直播，在无人问津的颜值区出现。
甄新一点也不关心后台的关注度，她只关心一件事——
“安娜，我开播了，有可乐的吧，我想喝可乐，谢谢！”
有可乐有游戏的地方，简直是甄新的天堂。
她愉快的渡过定级赛，进入了全新的快乐对决，匹配的队友十分优秀，一直在赢。
白色小人没精打采的坐在屏幕旁，看着屏幕金灿灿的击杀数据飙升。
他低声问道：“甄新，你不休息的吗？打游戏难道不累吗？”
“怎么会累？”
甄新不理解这位勤劳小白，是不是看不起游戏。
“玩游戏对我来说就是放松，队友又不拖后腿，还能补两刀，继续打下去，我能升上宗师段位。”
“哇！宗师耶！”
黑色小人显然比白色小人更懂游戏，双手握紧，超级崇拜。
“我听说宗师段位超级难升上去，好多职业选手也不过是宗师段位！甄新，你好厉害，你居然和职业选手一样厉害~”
“那是、那是。”
甄新一点也不谦虚，黑色小人实在是太会夸人了，简直让她迷失自我，不由自主的开始下一局。
“队友要是给力一点，别说宗师，我进入全国五百强也不是难事哦。”
甄新闭眼乱吹，黑色小人捧场欢呼。
只有白色小人哭哭啼啼，看着游戏狂魔就此堕落，放弃了伟大的艺术家绘画梦想。
连直播间帮忙炒热气氛的安娜都惊呆了。
怎么甄新刚刚通过定级赛，这才几把？就稳居大师段位，直奔宗师段位去了？
安娜的惊讶变成了手里弹幕。
“新新，你真的能升到宗师？真的假的？太厉害了吧？”
翻来覆去有人夸她厉害，甄新特别开心。
“嗨呀，很简单啦，赢了这局就行。”
说着，匹配界面出现。
在一片快乐的气氛之中，甄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id：lion。
好巧，还在对面。
是对手。
“嗯？这个lion是李利欧吗？”
甄新的提问，引得黑色小人凑过来看。
他说：“不知道诶，可能是哦。这个世界的你，还没有遇到李利欧，所以现在遇到也是很有可能的哒。”
“怎么可能。”白色小人跌坐在一旁泼冷水，“每一个世界的李利欧都会事业有成，为了自己的工作超级努力，废寝忘食，不可能有空玩游戏。”
黑色小人戳戳他，得意张狂的问：“咦，你就放弃鼓舞甄新，为了帅气的李利欧努力了？”
白色小人气到推他，“走开！”
甄新不管小朋友打闹。
不过，有眼熟的id就盯着去杀，是专业游戏玩家传统。
她看了一眼对方选择的英雄，毫不犹豫选出了克制的角色，开局就冲，绝不犹豫。
5v5游戏的英雄相克，十分玄妙。
lion选的英雄，恰好是冷门中的冷门，极需团队配合的那种。
然而，散排野队哪里来配合，纯属一群游侠单枪匹马，各自carry，秀一波自己爽了，不管别人死活的操作罢了。
“一杀！”
“双杀！”
“三杀！”
甄新眼里明晃晃的lion，成为了她踏入宗师段位的最佳血包，一路横扫。
lion是不是李利欧，甄新不知道。
但她感觉，lion是真的菜。
突进、定身、开大招。
回撤、闪现、补残血。
甄新一局单杀lion三次，虽然游戏拥有英雄克制，可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表现着实让她惊讶。
“这么菜，不会真的是李利欧吧？”
甄新一边开瓶新可乐庆祝，一边感慨的怀念手柄征服者。
她趁着空隙，进行一波战术分析。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顿卡，或者不会玩这个英雄。不然怎么能被我单杀三次，还不知道开防挡招的啊？”
黑白小人看不懂游戏，但他们看甄新的眼神充满震惊。
明明是一个普通死宅罢了，怎么玩起游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身上杀到超神的buff从来没消，还游刃有余的去回安娜暖场的弹幕。
简直像是天生的专业主播。
高玩那种。
黑色小人惊喜万分，“甄新，你玩游戏这么厉害，实在是太好啦！我还以为你天天只会抽卡，结果是真正的技术流，再杀几个，再杀几个～”
那还用说？
白色小人更加沮丧，“明明你可以用玩游戏的时间，做成许许多多的事情，难怪一直不成……果然都被游戏耽误了呜呜呜！”
哼，快乐就好，算什么耽误。
如果不是甄新忙着手中操作，一定要把哭哭啼啼的白色小人扔出去。
还是黑色小人嘴甜可爱，看着她击杀战绩，抖着翅膀欢呼、跳舞，简直是打call小人，连漆黑的蟑螂翅膀都变得顺眼起来。
一局结束，对面输得极惨。
甄新心情愉快，享受了英雄相克，追杀lion的快乐。
lion还算有进步，一开始比较菜鸡，死得越多越厉害，甄新都有些抓不住他的死角。
这样一想，确实有点像天赋流李利欧，从零开始学游戏的模样。
终于，甄新在结算散场之前，抬手密聊了过去——
“你是不是李利欧？”
弹幕爆炸。
当然，是李利欧的直播间弹幕。
冠军队伍x-6天才选手，id：oil，本名李利欧，今天心血来潮，搞了个小号。
专门拿了超冷门英雄去炸鱼……啊不是，是练习。
结果刚出定级赛，他还没用冷门席卷鱼塘，就被对面一条id为“zhen”的金龙鱼，扑腾得满脸是血。
李利欧杀人不成反被杀，报仇不成反被轮。
惨烈的死了一百次，还被zhen一眼看穿，密聊了一句：你是不是李利欧？
嚣张、傲慢、挑衅！
居然敢直呼其名！
弹幕疯了。
“他怎么知道你是李利欧？”
“是水哥吗？还是方哥？这么猛，专门抓你死角？”
“zhen肯定是职业选手，虽然你拿的冷门，但他单杀了你三次，补残血五次，我看得清清楚楚。”
李利欧觉得“单杀三次补刀五次”的弹幕十分刺眼。
“对方可能在看我的直播。”
他平静回答，抬手就问那个zhen——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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