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转折
清水寺野转开果汁，慢悠悠喝了一口。
随后抬眼看着眼前人。
“拒绝了？”
“是啊。”
花宫小时靠着旋转椅子转来转去，随后又定住，看着清水寺野不说话。
她眼前的这个人就连喝个果汁都能喝地风情万种，魅力无限。
对上清水寺野向她挑眉的动作，花宫扶额。
“所以你的魅力不管用了吗，你可是清水寺野诶。”
“嘛，”
清水把果汁放在手里晃来晃去，散漫极了。
“也许吧。”
花宫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头发梳成了利落的高马尾，额头也因此完整地露了出来，这个人，无论何时，整张脸都在散发着诱人靠近的因子。
还是这么漂亮啊。
“鉴定过了，”
你的魅力还在持续发散啊。”
清水不理她的插科打诨。
“为什么非要跟网球部合作。”
从一开始花宫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清水寺野就颇有些微词，提出了反对意见。
花宫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大姐，颜值啊颜值。”
“全校哪个社团，还能有网球部那样的颜值啊拜托。”
演话剧不就是需要颜值嘛，演技什么的倒是其次，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的。
但只要有一张足够碾压一切又吸引人的脸，那就一切都好说。
清水寺野只是眯起一双妙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花宫。
“咳，我错了。”
被直面而来的美色冲击到的花宫开始熟练道歉。
“是清水小姐，小姐，行了吧。”
“哼……”
清水寺野不置可否。
“早就说过了，他们没有这么容易就能搞定。”
“为什么啊，你怎么知道。”
清水寺野回以一个我就是知道的嚣张眼神，让花宫闭嘴。
可恶。
到底谁才是社长。
清水寺野自动忽略她幽怨的小眼神，一锤定音。
“音乐社吧。”
花宫还想再挣扎一下。
“音乐社帅哥也多啦，但是……”
哪比得上网球部啊。
而且——
“音乐社的那位社长是不是喜欢你。”
花宫都没察觉到她自己的语气里带了一点点酸意。
“是啊。”
“那又怎么样。”
清水寺野回答的理所当然，且没带任何感情，仿佛她评价的不是那位对自己如此痴情的音乐才子，而是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啧。
花宫咂舌。
对异性的轻视、忽略和偶尔的嗤笑——这种事情，清水寺野在她面前似乎都懒得遮掩……
但出了门，她又是那个完美无缺的立海公主。
“不怎么样，但是……”
清水寺野不客气地打断了花宫。
“想要网球部，那你自己去搞定，别再来找我。”
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打网球的能是一群正常人吗，清水寺野冷漠无情地想。
她脑海里倒是闪过一撮飘逸的卷毛。
清水寺野从皮质沙发上站了起来，身高迫人，修长的腿被包臀制服裙包裹，小腿上黑色的袜子勾勒出曼妙的线条。
啧。
花宫遵从本心，很想伸手摸一摸，又被清水寺野一个眼神吓了回来。
清水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耐。
公主这样少见的表情……
似乎只会在花宫小时面前暴露几分。
这样的朦胧认知和事实，让花宫忍不住勾起嘴角，内心也止不住波动的厉害。
见清水寺野拎起包，看似要走了，花宫停下遐思，立马伸出长腿拦住了她。
对上清水寺野愈发不耐的眼神，花宫的心情反而愈发愉悦。
“别生气嘛。”
花宫看着眼前这个俯视着她的人，少女的眉眼精致昳丽，又疏离冷淡，像个人偶，又像洋娃娃。
只有那皱起来的眉头和她脸上这不耐的表情，才让花宫感觉到了一点点面前人的真实感。
“知道我生气，”
少女俯身，对上花宫的视线，勾起嘴角。
感觉到椅子上的少女忽然屏息的动作和纷乱的眼神，清水寺野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
“那你还要那样做？”
“你是不是故意的，部长？”
“咳。”
花宫躲开她逼人又勾眼的视线，脸色泛红。
“听……听你的。”
行了吧。
高兴了吧。
她这个部长当的啊……
花宫小时总觉得自己在清水寺野那里是不一样的。
清水寺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完美无缺的女神，除却外貌，她为人称道的，还是那平易近人又七窍玲珑的性格。
几乎没有人看过她生气不耐的样子，她总是隐藏的很好。
但是花宫就看过。
比如现在。
她偶尔能在花宫面前露出这样一些生动的模样，暴露她性格的恶劣，因此花宫时常也会感到恍惚。
分不清。
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魔女那又一层魅惑的、恶意的伪装。
迷朦之中，花宫看见那人走到门口，又摇曳地停下，对她回眸，莫名一笑。
笑容很美。
但那嘴里吐出的话却并不客气。
“还有，”
“下次再自作主张地喝我的水，手给你打掉哦_。”
她何曾对其他人这样过。
花宫忍不住想，
“我对她是特别的……对吧。”
这感觉如此美妙。
至于是真是假，她也不是很想去在意了。
＊
等黄昏时分那热火朝天的网球场逐渐归于寂静时，切原赤也仍然在绕着场地跑圈。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跑到现在，人散尽，日坠落，晚霞满天。
夏日来临，每天这个时候，天边的红霞都愈发明艳，不远处苍茫的暮色，古朴的钟楼，郁郁葱葱的林木，还有蒸腾的烟雾，都给这场夕阳添上了别样的韵味。
切原赤也他一直都不喜欢这种时刻，尤其是今天。
总觉得薄雾沉沉，空气里，有什么东西粘稠又苦涩。
苦涩。
他逐渐慢下跑步的动作，脚步也慢吞吞地踱着，抬手散漫又随意地揉了揉自己那一头乱发。
因为运动出汗，所以少年的思绪确实也在这场重复的一呼一吸之间不知不觉地飞走了很多，他浑身只剩下汗水和疲累。
没有心情再去想别的了。
是吗。
好像也不是。
为什么只要停下来，胸口就有一种酸涩感忍不住在发酵。
切原高高的身子弯下去，对着水池哗啦哗啦地冲水洗脸，他动作很无谓狂放，所以水珠飞溅。
“你这是……”
“又被罚了？”
切原听到声音，才关掉水龙头，他耷拉着满头的自来水，对上了身后一位有些眼熟的女生。
那女生看着切原一脸凉水的样子，表情有些噎住。
她刚想开口，就看见眼前这个冒失的后辈用手往后捋了捋他的头发，随意地露出白皙额头，发丝乱翘。
“那个……”
“你是？”
西园寺有些气噎。
不过，因为她这幅表情，切原赤也才能记起点什么。
“啊，你是，那个，昨天那个前辈？”
因为对方昨天一直都是这种，生气的，不好惹的表情，所以看到她现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切原才想起来对方是谁。
“哼，”
西园寺也才刚结束排球部部活，经过网球部，看到切原赤也又在围着场地跑步。
这个学弟经常被罚跑的，她本来见怪不怪。
只不过……
“你是被罚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被罚？
她怎么知道。
切原因为下午的开会一直都在走神，又不专心，所以被真田前辈捉来跑步。
他也愿意跑。
“前辈，你怎么知道啊？”
西园寺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疑惑和犹豫。
“可是，我没有把昨天的事告诉你家副部啊。”
“哦，我不是因为这种事被罚的……”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昨天的事，西园寺总觉得这个学弟似乎看起来有点萎靡。
她没有多想。
被罚跑步，应该很累吧。
“那就好，我真的没有告诉你家副部……”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
“毕竟，清水都跟我打了招呼了，说没必要。”
西园寺说完这句话，就发现眼前这个刚刚还有点莫名萎靡又闷闷的学弟，眼睛突然一亮。
？
她说什么了吗。
“前辈，你，你说什么？”
西园寺忍不住怀疑这个切原赤也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还是理解力不太好。
于是她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把事情给他说了个明白。
清水寺野或许是听到昨天西园寺对切原说的那句要把排球课上的事情告诉他部长的话了。
后面两个人聊起这个的时候——
“嘛，后来她特意叮嘱我，还是别告诉你家部长和副部，”
“我也确实就没有说。”
切原呆呆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谢谢前辈……”
西园寺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变幻莫测的后辈，爽快地摆了摆手。
“谢你清水前辈吧。”
不过看样子，她说不说其实也没什么所谓，毕竟切原赤也看起来，好像每天都会被罚来着……
西园寺早已走了，切原赤也还立在原地。
他那被水打湿的额发又垂了下来，风一吹，泛起阵阵凉意。
“前辈……”
切原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在想什么，懵懵的，又乱乱的。
但是他很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把脑海里的那串数字给输入到新增联系人里面去。
他想遵从这股冲动。
等等……
原本一脸莫名的切原赤也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慢慢睁大眼睛。
前辈的line号是多少来着？？？！！！！！
5713264……后面是什么？
不对，还是5713462……
不，好像是5723462来着……
啊啊啊啊啊
刚才的纠结早已荡然无存，他在原地开始抓耳挠腮，急得不行。
“不对……”
“不是这个……”
少年握着手机，坐在长椅上，暮色给他的侧脸渡上一层莫名的柔软，但这张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多么柔和。
那双绿眼里满是懊恼。
“都试过了啊……”
“怎么都不对……”
看着搜索出来的所有账号，他往下慢慢划拉，都不是那个人，切原赤也整个人焦躁的不行。
明明他就是按照仁王前辈手机上的那个联系方式偷偷记下来的，虽然后半截忘了……但只要前面的数字是对的，那就还是能用排除法找到。
难道他前面的也记错了嘛……
“啊……是57还是47，37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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