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Shenan14:有仇？

沈衍也觉得奇了怪了，刚回府的妹妹就被谢逸轩给盯上了。

        下意识道：“她怕是在忙。”

        “有什么可忙的？”谢逸轩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昨日跟她说好了来喝酒的，这可是我刚从宫里拿出来的好酒，专门请她喝，叫出来一起呗！”

        “不必了。”沈衍直接拒绝，“她还小。”

        谢逸轩：“……”

        他还真没有看出来沈安哪里小了。

        沈安身量高挑，虽然才十二岁，但看上去跟十四五岁一样，委实不小了。

        “沈衍，你可知道以上瞒下是何罪？”

        “小侯爷，其实我家小妹不在家。”

        “不在家？不在家去哪里了？”

        “她去……”

        沈衍刚开了个头，沈安就来了。

        沈衍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

        见谢逸轩和大哥盯着自己看，两人之间气氛怪异，沈安默了半响，问道：“哥哥，可是我来的不巧。”

        “五姑……”

        “你不是沈府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沈衍打断韩湛的话，连忙说道。

        沈安先是诧异，尔后明白沈衍的意思，顺着他的话道：“我本来要去的，结果长姐有点事就又回来了，正巧来找你，只是没想到小侯爷也在，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沈安说完就走，被谢逸轩拦住。

        “五姑娘别急着走啊，我今日来就是找你喝酒的。”

        “这……”

        “小侯爷，安儿还小。”

        “你小吗？”谢逸轩嗤笑。

        沈安：“……”

        谢逸轩誓不罢休，楚沈安没有法子，只能跟着一起去。

        再说府中其他人都去了海棠春宴，沈安就叫上沈晴一块去了。

        谢逸轩最会玩，恰逢春日正好，就带着几人上了望江楼，找了临水的位子坐下，楼下大厅有说书人正在说书，远处江上是游玩的船只。

        “这可是望江楼最佳观景位置，今日就请你好好开开眼界。”

        阖府就沈晴和沈衍合得来，沈衍又和韩湛走的近，一来二去，楚晴就和韩湛熟识了。

        听闻谢逸轩这样说，便浅笑道：“可不是沾了小侯爷的光了。”

        “行了，你也少打趣我，说的好像你没来过一样。”谢逸轩道，“据我所知，你那未婚夫傅泽明可没少带你来这里！”

        永兴侯府有意和沈家结亲，沈家又存心高攀，再加上两家老祖宗的情分，以及长公主这层关系在里面，而如今民风开放，男女同游数不胜数，傅泽明便约沈晴出来游玩过几次，没想到被谢逸轩竟知道了。

        见自家妹子被调侃了，沈衍道：“小侯爷果真不同凡响，旁人出门是为了散心，你是专门跟在旁人后面看乐子。”

        就差说谢逸轩听墙角了。

        谢逸轩也不以为意：“才子佳人本就是一段佳话！”

        正说着，楼下一阵喧闹。

        谢逸轩探头去瞧，乐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瞧傅泽明这不来了么！顾尘也在。”

        沈安顺着他的视线去看，果然，顾尘和傅泽明正往楼上走来。

        到门口有不少妙龄少女，一个劲往顾尘怀里扔花，他也不恼，但凡收到花，都微微颔首，温柔以笑，引得街上姑娘愈发激动，脸颊绯红。

        顾尘从来就是这样，遇到喜欢自己的女孩子，不主动不拒绝，又温柔以待，以至于他得了一个玉面公子的称号，成为京城八大才俊之首。

        “他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谢逸轩问沈衍，“该不会是知道我得了好酒，特地来的吧？”

        沈衍淡淡道：“小侯爷多虑了。”

        正说着，顾尘和傅泽明就上楼来，顾尘没想到谢逸轩和沈衍也在，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倒是巧，在这里碰到了小侯爷。”

        谢逸轩说：“可不就巧了！”

        沈衍和两个妹妹则起身对顾尘和傅泽明行了一个礼。

        “大家出来玩，不必如此多礼。”顾尘叫人起来，“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喝个酒。”

        谢逸轩嗤笑：“谁要和你喝酒了。”

        “我可是听说你刚从宫里得了两壶好酒。”说着视线落在桌子上，“就是这两壶吧？”

        “你的消息倒地灵通，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还说不是预谋？”

        顾尘轻笑：“整个京城就你聪明睿智！”

        因沈衍刚同六皇子回京，几人便聊了些政事，沈安和沈晴插不上话，就安静坐在一旁。

        酒过三巡，谢逸轩提议这样喝酒没意思，要挨个喝。

        谢逸轩第一个喝的，他倒的酒没人敢不喝，沈安接下。

        傅泽明和沈晴有婚约在身，沈安自然要喝的。

        轮到顾尘时，沈安却道：“承蒙顾世子看得起，只是臣女今日喝了太多，委实不敢再喝，还望世子见谅。”

        顾尘笑容温柔，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他两的酒你喝的津津有味，到我这里就酒量不好，五姑娘莫非看不上本世子？”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沈晴脸色微变，正要替沈安说话，就听谢逸轩嗤笑：“你这人真没意思，人家姑娘都说了酒量不好，你非要灌人家酒，人家不说还说人家看不起你，你这不存心为难人么！”

        顾尘正要开口，谢逸轩又道：“你都十八了，人家小姑娘才十二岁，年长人家六岁，竟也好意思欺负人家！”

        顾尘被谢逸轩说的挂不住面子，不禁黑了脸：“就你多话！”

        因为谢逸轩的打岔，沈安终于没喝顾长宴的酒。

        回府的路上，沈晴担忧道：“妹妹你今日得罪了顾世子，我怕他为难你。”

        “不会。”沈安笑着安慰她，“顾尘人中龙凤，又温润如玉，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只有沈安心里清楚，顾尘看似洒脱，实则最为记仇。

        恐怕这一次，他已经记住了沈安。

        沈晴感叹：“以前总觉得小侯爷行事没有章法，今日还多亏他，要不是他帮忙，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沈安摆明了不想喝顾世子的酒，顾世子又坚持，何况顾世子说的全然在理，谁的酒沈安都喝，唯独不喝顾世子的，连沈晴都看出来沈安故意跟顾世子拉开距离，更不用说顾世子了，他肯定能看出来。

        回府后，沈衍还特地叫住沈安问话。

        “你先前可是跟世子有什么过节？”

        “没有。”沈安问，“大哥为何这样问？”

        沈衍沉吟少倾，说道：“你对谢小侯爷很是热络，对傅小侯爷也是异常尊敬，唯独对顾世子冷冷淡淡，恰巧顾世子也去过海棠春宴，我猜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什么误会。”沈安淡淡道，“有些人天生合眼缘，有些人天生合不来，仅此而已。”

        沈衍更加诧异，他还是不相信沈安的说辞：“顾世子待人最为温和，且翩翩有礼，全京城没有不喜欢她的，怎么你就……”

        “顾世子确实很好，只是别人喜欢并不一样就代表我喜欢，用我们乡下的话来说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罢了。”沈安顿了顿，“若真的要说有什么，大抵是因为平阳郡主和郑小姐吧！”

        于是沈安将海棠春宴上发生的两件事，如实说给沈衍听。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只能和顾世子保持距离。”

        沈衍没想到海棠春宴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便说道：“你这样做很好，确实应该如此。”

        两日后，海棠春宴散去，沈府的女眷悉数归府。

        沈安回府那天，楚枝正和沈晴在院子里面打络子。

        远远就瞧着沈西带着众多丫鬟，神清气爽趾高气扬的从九曲回廊走来。

        沈安眼尖瞧见沈西身后多了一命宫女。

        便道：“六妹妹后面怎么还多了一名宫人？”

        沈晴顺着沈安的视线瞧去，可不正是，便说道：“这宫人……”

        “姐姐不必担忧，想必是什么好事。”沈阳安慰道。

        “你怎知是好事？”

        “瞧六妹妹的神态便懂。”

        沈晴再瞧，正好见沈西笑的张扬肆意。

        沈晴稍微定心，差了一个丫鬟过去：“你去打听打听，看六小姐遇到了什么事，那名宫人又是什么状况。”

        沈晴看向沈安：“既然西儿回来了，那母亲自然也回来了，你可要去请安？”

        “母亲那里等晚点再说。”沈安道，“我先去给祖母请安。”

        “那正好，我也要去祖母那里。”沈晴说着将手中的络子放在编花织篮里，伸出手去，“五妹妹，咱们过去吧！”

        沈安将手放在折晴手里，抿唇笑道：“走吧长姐。”

        她们二人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好回屋。

        见两人牵着手进来，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我还想着晴儿要回来了，没想到你们早就玩到一起去了，还处的这么好，我可是第一次见晴儿主动牵家里妹妹的手。”

        沈晴得了老夫人的教导，一举一动皆端庄贤淑，加之她是长姐，要以身作则，更是严于律己，从不和妹妹们嬉笑玩闹。

        因此也不怪老夫人诧异惊奇。

        沈晴被老夫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她看了一眼沈安：“五妹妹很好。”

        自从沈晴得知自己的妹妹被抱错之后，日夜担忧。

        西儿被母亲娇惯养大，平日就是稍微磕了碰了，都把母亲心疼的不得了，可安儿却在农家日夜受苦。

        沈晴并非不知事，她清楚农家日子清苦，安儿必定受了很多委屈。

        可这两日相处下来，安儿非但没有埋怨过，反而说了她养父母一家许多好话。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安儿是个心底醇厚善良，心思通透的好姑娘，并且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透，看问题的眼光独到老辣，沈晴自认远远不及。

        虽然才两日，她便和沈安关系亲厚。

        老夫人笑道：“看来果真是同样的血脉，否则怎么会这么亲！”

        沈晴同老夫人说过话后，就去给吴氏请安，沈安则被老夫人留下。

        “安儿，祖母有件事要同你说。”老夫人命曹嬷嬷取了一封茜红色烫金纹花的请柬过来，交到沈安手里，“这是长公主回宫前命祖母交给你的，长公主邀请你参加五日后的梨花宴，因你不在，特地叫祖母转交给你。”

        其实沈安是不想去的，可长公主请柬都送到了手里，怕是不去不行。

        见沈安沉默不语，老夫人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还在为海棠春宴上的事委屈，就道：“海棠春宴是你母亲做的不对，我自会敲打你母亲，只是你同西儿不要置气，她被你母亲娇惯坏了，就那个性子，心地不坏，这次去长公主府参加梨花宴，你们一块好有个照应，应谨慎小心才是。”

        沈安听到沈西也去，并未奇怪，毕竟连她都去了，沈西自然会去。

        结果等她出了荣宁堂，在路上碰到长姐，这才知晓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楚沈晴问：“你可知沈西身后为何跟了个宫人？”

        沈安摇头。

        “我去了母亲那里才知道，原来你从海棠春宴回来后，沈西不知道怎么入了长公主的眼，长公主亲自赐了一个宫人照顾她不说，还叫她去参加五日后的梨花宴。”沈晴笑了笑，“怪不得她会那般神气，这样的福气旁人可是没有的。”

        她话音一转：“对了，我也是才知道有梨花宴，你……”

        “请柬在这。”沈安晃了晃手中的请柬。

        沈晴这才松了口气：“你去就好，我还怕单单漏了你。”

        沈晴是永兴侯府的准儿媳妇，自然是收到请柬的，沈西也有了，那就剩下个沈安。

        现在见沈安也有，沈晴笑道：“既然长公主对你另眼相待，那你到时候好好表现，以你不骄不躁的稳重性子，必定比西儿还要入贵人的眼。”

        说道这里，沈晴眸光微暗，叹了口气：“我才知道原来你提早回府是因为郑家小姐的事，难怪那日我们一起喝酒，你对顾世子没有好脸色了，只是这事实在是母亲过分，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还不分青红皂白将你赶了回来。”

        沈晴对吴氏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记在吴氏名下而已。

        一直以来，她对嫡母都分外尊敬，可方才吴氏说的话，却叫沈晴心寒不已。

        她知道沈西在母亲身边长大，也知晓沈西比她们更会撒娇哄吴氏开心，可吴氏也太偏心，再如何安儿才是她的亲妹妹，要疼也是更疼安儿才是。

        况且安儿在农家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刚回府，不想着弥补安儿，竟然因为安儿比西儿更得长公主青睐，就寻了由头把安儿赶回府来，再把西儿推出去，饶是沈晴，都觉得吴氏这次太偏心，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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