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权柄

“哈哈哈，陛下，您在开什么玩笑呢，这‘窃天者’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知道啊，这种事情不应该问钟燮吗……”卫白衣不自然地笑了笑，但他背在身后的手却已经渗出鲜血，血逐渐凝聚成一把匕首。

        “唉，我就知道，其实和你相处还挺久了，我真切地了解到一些你的性格，比如说……”秦曌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的时候，你永远不会绝望的，所以说呢，只有必要的条件下，才能真正认清你。”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在卫白衣的眼前浮现出了一片荒芜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环绕着他的是累累白骨，而秦曌坐在远处尸山血海堆砌着的尖刺王座上，眼眸无情而充斥着血丝。他的皮肤好似被针扎一般刺痛，扭曲的重力挤压着身体，排山倒海的杀意扑面而来。

        久经生死的卫白衣本能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于是他不再犹豫。

        皮肤下的毛细血管蓦地爆裂开来，血雾笼罩了他的整个身体，再次展现出他的面容时，每一处都被晶莹剔透的血膜覆盖，仿佛穿上了合身的盔甲。

        无数血色的丝线从盔甲表面延伸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宛如绝望的人伸出的手般舞动着飞向了端坐在王座上的秦曌。

        秦曌面对着这铺天盖地的攻势，却仍然无动于衷，反而眼神中增添了一抹笑意。她右手从扶手上离开，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那片战场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般消失了，钟府的书房内只留下卫白衣穿着血甲，血丝舞动的场景。

        见到现场目瞪口呆的沈无心和钟燮呆呆地看着他，秦曌又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卫白衣轻叹一声，将血液收入体内，脸色苍白了几分。

        “这下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吧，你为我所用将近5年，倒从来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谈过呢。”秦曌又恢复了女帝的威严，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卫白衣。

        “好吧，”卫白衣也将他的椅子转过来面对着女帝，“权柄：血神子，说到这份上应该足够了吧。”

        秦曌摇了摇头，说道：“权柄：神之威，具体表现为可以具现化杀意，对敌人造成威压，并附带统领军队的能力。至少要这样才够。”

        “唉，何必呢？”卫白衣又叹了口气，他今天叹气的次数可能比他过去几个月都要多，“能力为可以将自身血液转化成任何物品，消耗量与物品的强度成正比，并可以任意控制自身血液。”

        沈无心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咬紧了嘴唇，身体往后缩了缩。

        “不错，非常强大，不过，”秦曌突然转头看向沈无心：“那么，你应该听清楚我刚刚说过的话了吧，要分享秘密的，还包括你哦，沈家的小姐，不要天真地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轮到卫白衣在脑子里打上一个问号了。虽然在拜访沈家后知道沈无音也具有权柄，因此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他实在没有想到沈无心也……

        “等下，为什么秦曌要在这个时候挑明这件事情？如果，她接下来以此要挟的事情是关于沈家的，那就讲得通了，沈家的秘密，可能牵扯巨大……”卫白衣就在场的情况思考道。

        沈无心露出坚定的神色，鼓起勇气对秦曌说道：“见过陛下，在下沈氏二女沈无心，18岁那年通过族内‘仪式’获得了权柄，但是族内始终无法判断它的名讳，所以我也不知道……它的具体能力是支配周围人的情感，但是因为我不怎么使用它，也没有什么使用它的机会，就……也不知道它的范围。”

        “这样吧，无心小姐，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就是在你能力范围内尽可能的调查沈家家主一脉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有进展就向卫白衣汇报，必要时你可以命令他协助你。”秦曌嘴角上扬，看着沈无心。

        钟燮在旁劝阻道：“陛下，没必要让无心也卷进来吧，我们夫妻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请您开恩。”

        “呵，”秦曌嗤笑一声“你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瞒着沈无心的话进展会有多慢吗？要靠沈无梦那虚无缥缈而且不确定性极大的梦境要拖到什么时候，也许沈家已经完成他们的目标了你们还在原地踏步。”

        “朕意已决，先行一步，你们再商议具体步骤吧，等下那群侍女们见到朕不在寝宫又得着急寻我了。”女帝站起身，离开书房，向禁书库走去。

        钟燮正要开口，卫白衣却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先确认一下，不会沈家的所有人都具有权柄吧？”

        “理论上来说是的，”沈无心接过话，“在沈家族人18岁那年，族长会为他举行仪式……那是一个，嗯，怎么说呢……”她垂下眼眸，乌黑柔顺的睫毛轻触她的肌肤，微微闪动着。

        “等价交换的仪式。”

        卫白衣目光闪烁，想起了沈无音是聋哑人这一事实，于是他追问道：“无音用来交换的，是声音吧。获得了万籁俱寂的能力，但是代价却是自己失去了听和说的资格，何等残酷……”

        “是的，”钟燮抚额说道：“无梦失去的，是深度睡眠的能力，一旦有风吹草动，她就会从睡眠中醒来。而以此为代价的是，她能够潜入他人的梦境相互传递信息，无论相距多远，只要双方达成入梦的条件，就可以无限制的交流。还有，她能让方圆十米内的人产生强烈的倦意。”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钟燮正色道：“陛下和你似乎获得能力没有什么代价，白衣，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的能力是怎么获得的吗？我曾经问过陛下这个问题，但是她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哈哈哈哈哈”卫白衣突然笑了起来：“那我也附送你一句话好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在为你背负着相应的苦难。’”

        钟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沈无心，说道：“无心，无梦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能力以及你为之付出的代价，而且她总是避而不谈，显得很悲伤的样子，今天你可否为我解惑？”

        “我的确是沈氏族人没错，仪式需要等价交换也没有错，但是……”沈无心的眼中笼上一层悲伤，然而她继续缓缓说道：“你知道的吧，钟大哥，我、无梦姐、无音、无影是亲姐弟。”

        钟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卫白衣皱了皱眉，轻声安慰道：“没事的，这件事情没那么重要，钟燮他只是好奇而已，你不必勉强自己的。”

        沈无心摇了摇头，看向卫白衣，倔强地说道：“不，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不必在意我的感受。”

        她继续看向钟燮，说道：“钟大哥，你与无梦姐结婚的那天，可曾见到家父家母出席？”

        钟燮眼神凝重，挑了挑眉头，想起沈无梦先前对他说过的一些话，他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推测。

        “仪式成功了。”

        “我得到了属于我的权柄。”

        “但是，”

        “发生等价交换的，”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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