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得谈
徐亦殊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心情烦躁。
让秦子臻跟苏新成打交道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可最后生气的却是他。
他闷闷的坐在车里，看到秦子臻追了过来。
秦子臻拍了拍车窗。
徐亦殊透过玻璃看秦子臻，犹豫一会儿，摇了下来，“干什么？我还要回公司。”
秦子臻张了张嘴，最后开口却是，“你晚上想吃什么？”
见徐亦殊冷着脸，没回答，秦子臻便硬着头皮又说道，“或者你想在外面吃吗？”
但仍然没有回答，而是听到一声冷淡的问句，“你很闲吗？”
看起来是真的生气。
秦子臻不知道怎么办了，呆在原地，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后他听见徐亦殊叹了口气，说，“上车吧。”
然后他就上了车。
“去学校还是回家？”徐亦殊问他。
秦子臻下午是打算去学校整理一些资料的，但并不是很急，有些资料在家里就可以弄，他便跟徐亦殊说回家。
秦子臻忐忑不安的坐在车上，想找一些话题，但又不知道该说哪方面。
他完全不了解徐亦殊的喜好，无从开口。
因此一直到小区门口，他们两人也没说一句话。
“下去。”徐亦殊停好车，直接道。
秦子臻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徐亦殊并没有在看他，心里有些难受。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就听见徐亦殊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如果心有不甘，就不要犹豫不决，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我不想帮一个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胆小鬼。”
秦子臻呆呆的望着他。
徐亦殊说完也没等秦子臻说话，就催促他下了车。
秦子臻眼睁睁的看着徐亦殊开着车离开，一个人在银杏下发了很久的呆。
他觉得徐亦殊说的很有道理，他确实是胆小鬼。
回到公司，徐亦殊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想要让柏安随便帮他订个餐，但又看到柏安趴着桌子在午休。
他便又退回来，给前台打了电话。
他处理了一些文件，又看了一些末日之战以前的比赛视频，做了点笔记，翻开微信，往群里发了条消息。
千里不留行：今晚九点上线，排位练一下。
发出去没两秒，沈记粥铺立即就响应了。
快的让徐亦殊觉得这人是不是成天没事做。
过了会儿，沈记粥铺又来私聊他。
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徐亦殊没理解。
然后就看到他又发了几个游戏聊天框的截图。
【队伍】像风没有归期：粥铺，你在做什么？
【队伍】沈记粥铺：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放好了液化囊。
【队伍】诗和远方：算了，下一把。
……
【队伍】沈记粥铺：我的我的我的，对不起！
【队伍】大碗饭：粥粥，刚刚那个位置你不应该放烟雾球，对面有激光仪的。
【队伍】像风没有归期：要不今天我们就这样吧？等千里能上了我们再组？
【队伍】诗和远方：我找人pk去了。
【队伍】诗和远方退出队伍。
【队伍】像风没有归期：那我也退了哈。
【队伍】像风没有归期退出队伍。
徐亦殊看完后皱着眉，发文字问沈记粥铺，“你做什么了？你们没语音？”
沈记粥铺回复他：昨天我耳机出问题听不见，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无所谓，然后进去连跪了五把。
徐亦殊无语。
接着沈记粥铺大概是嫌打字麻烦，直接发了语音过来：他们也有发信号，像风是指挥，他一开始让我跟着诗和远方，但是你也知道嘛，诗和远方神出鬼没的，又不喜欢打团，没一会儿就没影了。我就没跟上他。
徐亦殊心想，确实也是这样，他一般指挥的时候要么让诗和远方跟自己组，要么让他自己单独打，没怎么让别人跟他组过。
沈记粥铺的语音还在继续：然后后面他就让诗和远方单人行动了，让我跟着大碗饭，我本来觉得大碗饭平时挺靠谱的，就是没想到那两局大碗饭都拿了辅助装，我一个拿弓箭的小脆皮……你也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徐亦殊听得无语，又看到微信群有新消息。
点开看了看。
诗和远方：好
大碗饭：我晚上有课，不过应该点了名就能溜，没问题
像风没有归期：我有空
然后徐亦殊就看到自己私聊又多了一条。
像风没有归期：千里你可算出现了……指挥可太难了，我都要自闭了。我以前乱打也没昨天那么崩溃过。
徐亦殊又一次无语了。
他完全没想到他们昨晚可以打的这么不顺利。
像风和大碗饭都是意识很好的玩家，远方也是那种能血c的输出，至于粥铺比他们都稍微弱一点，但绝对谈不上菜。
徐亦殊耐着心安慰了像风没有归期几句，然后问他：有没有录屏？
一般游戏结束都有保留录像的选项，徐亦殊自己是默认保留的，就是不知道像风没有归期有没有。
像风没有归期：有的
还没等徐亦殊再发消息，像风没有归期又发了一条过来：你不会想看吧？！别啊，真的一塌糊涂，我自己都不想看。
这会门口响起敲门声。
徐亦殊抬头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是柏安拿了饭进来。
“放那边吧。”徐亦殊指了指茶几，然后又低头给像风没有归期发消息：我只是想看看问题在哪里。因为你们操作都不差，问题在配合。
像风没有归期似乎在纠结，过了一会儿才发：行吧。
然后就把账号密码都发了过来。
像风没有归期：这是我账号，异地登录要验证码，你登的跟我说一声，我发给你。
账号是手机号，密码有点像名字拼音加了几个数字，看这个排列，像是生日。
一下就透露了这么多个人隐私，徐亦殊忽然觉得他在游戏里的这些队友生活上似乎都不太靠谱。
他答了句“好”就起身打算吃饭。
“你怎么还在？”他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替他摆好餐盒的柏安，“有事？”
他坐到沙发上，拿了筷子准备吃，但扫了两眼，又觉得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一些，也没听到柏安说话。
他有点不耐烦，“到底什么事？”
“您是要重新选助理吗？”柏安问。
他的样子有些紧张和为难。
徐亦殊这才想起早上柏安似乎也在场，“那你是想留下？”
柏安点头。
他突然空降过来，外头风言风语早都传遍了，说他是如何讨好徐亦殊上位的，他要是这个时候被换……不知道要遭受多少白眼。
徐亦殊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是想到以后可能需要柏安的时间有很多，便说，“我不会换你。当然，”徐亦殊看着柏安，“对你也没那个意思，你只要做好助理的工作就够了。”
柏安愣了一下，但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听到徐亦殊这么说。
接着又听徐亦殊说，“我舅舅的话你随便听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
柏安点点头，心里突然轻松许多，“我知道了。”
面试的环节有一点枯燥，都是一些常规性的问题，徐亦殊听一句便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反而苏新成才是里面表现最佳的。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环。
说来奇怪，他第一次见俞欢的时候还能看见对方头上顶着一个光圈，但见苏新成的时候就没有这个提示。
大抵是有人交待过，所以人事部的人还问了徐亦殊有没有想问的。
徐亦殊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摆了摆手，说没有。
但是苏新成面试结束后，他也跟着离开了。
他在电梯口拦住了苏新成。
“你叫苏新成，是吗？”徐亦殊故意拖长了音调，显得随意散漫，“方便谈谈吗？”
苏新成看着眼前的人，五官冷峻，明明在笑却不达眼底，身上是那种上流社会的人所特有的傲慢与不屑。
要不是他刚刚看见这个人也坐在面试的房间里，他一定会拒绝对方。
“当然。”他说。
这里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只要能有他工作的机会，让他摆脱陆远章，他做什么都行。
徐亦殊让柏安把人带到他办公室，就看见苏新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柏安，给苏先生倒杯水过来。”徐亦殊朝柏安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苏新成，“坐吧。”
苏新成极为不安的坐在徐亦殊对面。
“我刚刚可没见你这么紧张。”徐亦殊打趣道。
苏新成勉强笑了笑，他看着对方这宽敞的办公室，想起他第一次跟陆远章见面也是差不多这样的情形。
但是这次不论如何他也是不会再答应做那种事了。
柏安接了水过来，徐亦殊便让他先出去了。
“好的，徐总。”柏安临走时多看了一眼苏新成，也向他透露了徐亦殊的身份。
他能看出苏新成在今天面试的人里面算不错的，希望是个聪明人吧。
徐亦殊倒是不在意这些，等柏安离开，他才看着苏新成，道，“我看过你的资料，有些设计还挺不错的，为什么要来我们这种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呢？”
面试的其实有问过类似的问题，但显然对方并不完全满意他的答案。
果然在他开口前，对方就看着他的眼睛，说，“那种模板一样的话就不必了，我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在这种压迫力下，苏新成觉得相当难受，他想，这还不如跟陆远章打交道，至少陆远章说两句漂亮话就打发过去了，而不是现在这位。
“真要说的话，我没什么想法，只是想找工作糊口而已。”苏新成打算说一部分的实话。
“缺钱？”徐亦殊问他。
苏新成轻轻点了点头，他想，如果对方提出过分的要求，他就找个理由委婉拒绝，或者大不了就直接跑，他去多打几份零工。
然而没想到，对方却是笑了，道，“你要这么说，我们可就没得谈。”
随后，他说出了陆远章的名字。
苏新成几乎下意识的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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