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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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丢了，在公交车上的夫妇俩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女人猛地冲上前，往司机身上扑去，刚走上前两步，就被程扬的“假肢”绊倒了。
“阿姨您小心点，怎么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走路不看路呢。”
女人抬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打算重新起身抢夺司机的方向盘。
“阿姨我劝你不要这么干噢，”程扬打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女人的脸拍，“犯法的。”
女人只好作罢，转身又打算争夺程扬的手机，“拿过来！”
“刹－”紧急制停车辆的惯性让女人摔倒在地，一旁的男人赶忙把她扶了起来。
“够了！别丢人了！”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爆发，“小兔崽子自己跑下车的，又不是别人把你的儿子推下车的，你能不能消停一会!”
女人被他这一吼愣在了当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啊，是我无理取闹了！不想跟我过来是吧!要抛妻弃子了是吧！你够大义！我要是丢了孩子，我跟你同归于尽！”
“下一站是……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仿佛也在催促着夫妇俩下车。
车在公交车站旁稳稳停住，夫妇俩下了车，但争吵声并未因此停止。
司机也没有马上把车开走的意思，程扬隔着一层玻璃看着两个人，心头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公交车内重新陷入寂静，每个人各自玩着手机。
/神鲸：到哪了到哪了？我的雪糕都化完了。
/程扬：马上。
“下一站是东亭湖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程扬：到了，过来接朕。
/神鲸：好的陛下，小的这就来。
程扬慢条斯理地走着，东亭湖公园占地面积很大，景色优美，确实是个好地方。
公园里有小卖部，程扬拉开玻璃门走进去，迎面吹来的空调冷风将少年身上带着的炽热吹散不少。
他拉开冰柜，拿了好几瓶可乐。
这里不像学校小卖部一样可乐每天限时供应，这让程扬十分欣慰。
在走过货架时他的脚步顿了顿，从货架上拿下一整条橙子味的棒棒糖。
“一共三十。”
“给。”
/程扬：在西门的小卖部。
/神鲸：来了来了。
小卖部内设有凳子桌子之类，还能提供热水给顾客泡泡面。
程扬随便挑了个凳子坐下，双目放空地发着呆，脑子里却又不自觉地跑出小鱼的脸。
太阳晒得空气都凝固起来，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跑来，程扬不自觉地将小鱼的脸与面前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他眨巴眨巴眼睛，眼睛重新聚焦，面前的是额头上还冒着汗的宁鲸。
他起身拉开玻璃门，把手里的袋子扔到宁鲸手上。
“拿着。”
宁鲸也不恼，嬉皮笑脸的接了过来提着。
两人并肩走着，此时宁鲸正在给班长发着信息，程扬却突然停步，盯着宁鲸的背影。
意识到不太对劲的宁鲸猛得回过头来，看见程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在想着些什么。
“怎么……”
“你别笑。”
宁鲸刚要扬起的嘴角硬生生压了回去。
“你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朋友。”
“谁？”
“没什么，以前的朋友。”
“谁？我认识吗？”
程扬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吧？”
宁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打字时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其主人的好心情。
甚至在程扬翻他白眼时都没有一丝丝难过的意思。
班长选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排练，正好就在湖边的亭子里。
亭子两边都被树木挡住，跟刚进公园时的那股没有遮蔽物的炎热相比，格外凉快。
大概是心理作用，还有风吹过，在平静的湖面上酿出层层波澜。
还没有走进，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亭子里飘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亦然跑腿坐在长凳上，两只手抓着凳子的靠背，仰着脖子扯出奇怪的叫声。
“你出门吃药了吗？”
江亦然停止怪叫，扭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大爷你可算来了。”
“你今早怎么不叫我？”
“叫你？不知道谁，我刚喊了一声，就一声，就有个枕头直直地飞了下来，拍在了我的脸上。”
“我眼睛聋了说不了话。”程扬淡定瞎扯，“噢对了…你钱包上次落在我这了。”
“噢。”江亦然接过程扬手里的钱包，打开来翻了翻，一脸不解地问了句：
“为什么我的钱包里少了三十五块钱？”
“可能你什么时候花了忘记了吧。”
“我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
在艰难的等待后，排练终于开始了。
江亦然收起了平日里无所谓的表情，低着头调试着吉他。
风略过少年的发梢，显得有些乱。
江亦然半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为眼睑盖上一层朦胧的阴影，红润的嘴抿着，精致的五官相互衬映。
身上的普通的白色短袖带出他这个年纪独有的感觉，就像盛夏里的橘子味香水，美好的初恋总是过分短暂。
班长和文娱委员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
这是她们学校的年级第三。
听到快门闪过的声音，江亦然猛的抬起来，对着镜头笑着比了个耶。
笑起来也倒是好看，小小的虎牙衬着可爱的酒窝，江亦然平时握笔习惯很好，手上没有长茧子，此时修长的手幼稚地比着耶。
“江亦然……”班长忍不住再次按下了手机快门。
“干嘛？男明星签名收费。”
“……”班长呼之欲出的夸赞被生生噎了回去，“我求你别说话。”
“男明星要工作了，不要打扰。”
江亦然拨动琴弦，简单的弹了一段曲子。
两个女生兴奋起来，一直举着手机围在江亦然旁边。
程扬趁她们光顾着拍江某的时候溜了出来，这时距离开始彩排已经过去了很久。
“程扬。”
“嗯？”
宁鲸发现程扬不见，出来找他。
“我想问……我长得像你以前的朋友，是真的吗？”
“嗯。”
“那你……还记得他吗？”
“我不会忘的。”程扬说，“他对我有特殊的含义。”
小鱼是他跨越时间和人海都想要找到的人。
想到小鱼，程扬的脸上重新挂上笑意，“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极了他，我甚至一度认为是他回来找我了。”
“你就没想过把我当成他吗万一他真的不回来了呢？”
“可你就是你啊，不能那么自私的。”
宁鲸有些失落，还是重新挂起笑容问着，“那他叫什么……”
“小鱼。”
听到程扬的回答，宁鲸的脸上也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去面对才好了。
“其实我”
程扬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打断了宁鲸的话。
刚拨通就听到电话那边江某气急败坏的声音：
“程扬宁鲸你们两个狗东西！丢下我一个人在这排练！”
“这就回。”
然后不等对方再说些什么，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
“走吧，回去。”
宁鲸不自觉地拉上程扬的手就往前走。
这一幕似曾相识，小鱼也喜欢这么拉着他的手走。
尽管宁鲸和小鱼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他清楚地知道，他不会是他。
不知道小鱼怎么样了，现在过得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程扬：……
又是熟悉的场景。
“你们回来啦，”班长头也不抬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程扬还没开过口，宁鲸你到底靠不靠谱。”
“歌我会备好的，内容待会发到群里。”
“那就行。宁鲸说你会自己写歌我是不太信的，至于江亦然，我也从来没信过他会弹吉他。”
“但经过对江亦然同学的考察，完全没问题。”
“希望你不要掉链子，尽管你没开过口，但是你那脸摆上台就行，唱什么都行，就算你唱个国歌也能嗨起来的。”
“那今天就到这，解散！”
……
三人组再次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为什么我不知道程扬会写歌？”
“你不配知道。”
“那为什么宁鲸他会知道？你俩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吗？”
“他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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