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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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酒楼离基地不远，别看这些棋手平时正襟危坐，其实放下围棋，和普通人无异，说说比赛趣事、天南地北神吹胡侃，好不热闹，虽然每次聚餐都备下白酒，但棋手们大多自觉地只喝啤酒。
程子弈未发一言，自顾自地打开白酒，把面前的杯子斟满。
其他人并未在意，只有周汗青拿过那瓶白酒，笑道，“我陪你喝。”
酒过三巡，大家意犹未尽，谈性更浓。只有程子弈，平时本就话少，今日更见沉默，只是一杯接一杯地闷头喝酒，而周汗青，大有舍命陪君子的架势，那瓶酒早已倒光，第二瓶也喝得只剩一半了。
桌上的阮教练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夺过剩下的半瓶酒。
“子弈，今天怎么回事啊？”他扭着眉毛，一副看不懂的神情。“怎么有些像失恋的样子，问题是也没见你爱过谁呀？”
“晓菲，是不是……子弈昨晚向你表白……你狠心拒绝了？”旁边的赵奎五段停下筷子，半真半假地看着袁晓菲，“我早就发现你们俩有些不正常。”
所有眼光都转向袁晓菲，她不自在地红了脸，未置可否。
“晓菲啊，子弈是我看着长大的，还不错，你就别再挑来挑去了！看他今天都醉成什么样子了？小心被别的女人抢走你后悔都来不及！”阮教练如父亲般及时地开劝。
在众人的戏谑中，晓菲窘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好容易等到结束，她逃也似的离开了。
酒店门口，她看见脚步踉跄的程子弈，被几个人搀进一辆轿车。
清楚地记得，三年前，他也曾这样醉得人事不知，那天是10月25日，他二十五岁的生日，。
因为顺路，那晚是她开车送他回家的。
其实即使醉倒，他也很安静，只是步伐踉跄，当她费尽艰辛好容易把他扶进他位于滨江大道锦江之都那个22楼的房间时，已是凌晨时分，那晚他们一行五人，除她之外，已经喝光了三斤白酒。
一挨到主卧那张宽大的床上，他就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她已经被折腾得快散架，第一次知道一个醉酒的男人有多么沉重！
帮他脱掉鞋袜，费力地把双腿移到床上，然后颇费周折地脱去外套。
他一直乖乖地任她摆布！
终于大功告成！
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地看看他，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
就着昏黄的台灯凝视着面前这个迷醉不醒的男人，即使他醉着，仍然紧紧地皱着双眉！
你……为何这样难过，这样放不下？
你是……一直都在等她吗？
内心一阵揪心的疼痛！
“别离开我……”正当她转身离开，即将合上房门时，她听到他的呢喃。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又一次清晰地入耳。
不禁停下脚步！
“别离开我……”是在叫她吗？
她终于转过身，坐在床边，他依然沉睡，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温柔地靠近他的俊颜，抚过宽阔隆起的额头、抚平因为焦虑而蹙紧的双眉、经过挺直的鼻梁、深深的人中，最后停留在他苍白而略薄的双唇上。
是不是因为她轻柔的抚摸，他的脸也渐渐地放松起来，现出难得的安宁。
望着梦中的他，她的泪不知何时一滴滴地落在他胸前。
子弈，难道你不明白吗？
一阵心酸不可遏制地在她胸间弥漫，她的唇靠近了他没有血色的、冰凉的唇上。
这样的他只让她感到心疼，只想能够给他一些温暖……
或许因为她的温暖传递给了他，他渐渐地开始回应，他的舌也慢慢霸道地侵入她的口中。
“抱紧我，别离开我……我爱你！”他的声音竟能如此温柔，让她如何拒绝！
酒精伴着呢喃，她在他的热吻中渐渐迷失、情不能已……
一直躺在床上的他突然张开双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贴在自己的心口，更狂热的吻像豹子一样掠过她的脸颊、耳廓，然后在她娇嫩的颈上辗转……
“别再离开我，我只爱你……”他的怀抱变得愈加滚烫，仿佛要把她融化，一阵阵情潮不可遏制地在身体里蔓延……
他更紧地搂着她，猛地转身，用力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嘴唇更贪婪地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方吻去，或许是感觉到阻碍，他猛地扯开她上衣胸前的扣子，搜寻那神秘的地带……
而她，浑身酸软无力，昏沉的大脑已不能思考……
是酒醉的无力还是内衣太紧，他的火热无处安放，迫不及待地向她剖白：
“雪晴！雪晴……你终于肯回来，终于肯原谅我了！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吗？我只爱你！只爱你……”
他的呢喃越来越热烈迷乱，她却在他的怀中渐渐冷静清醒！
睁开刚才因为羞涩一直闭着的双眼，看着因激情而满面通红的他，发现他的眼睛依然闭着……
原来，这只是一场春梦而已……
用尽全力，她终于挣脱他的怀抱，从一片狼藉的床上爬了起来。
站起身，整理好被他弄得凌乱的衣衫，匆匆地逃离了他。
背后是他隐约的呼喊：“雪晴，别离开我，求你……”
当她终于站在夜色阑珊的街头，只感到秋寒刺骨。
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一片冰凉。
不知道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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