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手工作
简单洗漱完，在食堂用完早餐后。林婧便将所里配备的企鹅护工必备的工具装好，准备跟随着赵宇去往企鹅基地。
出了房门，天气正好，暖洋洋的阳光洒在林婧身上，令她心情明媚，眼前的世界也顿时有了生机。
“上车吧”一道明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婧转头看去，是驾驶一辆车停在她身旁的陆宇。这车的外表有些奇特，上层是红色的驾驶舱，驾驶舱的形状有些像船，车头插着两面鲜艳的国旗，下层则是裹在厚厚履带里的一排车轮。
“把背包给我”陆宇停下车，打开车门，朝她伸出宽厚的手掌。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习惯了不去麻烦任何人，林婧摇了摇头，抱紧自己硕大的背包，艰难的爬上了车。
“这车样子好奇怪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上了车林婧不禁感叹。
“这是中国自主研发的水陆两栖全地形车，可以爬雪山，过冰河。”见她安稳坐好，陆宇缓缓启动了车辆。
车辆在辽阔的冰原上缓缓行驶，玻璃窗外的世界古老而祥和，林婧看着窗外的世界，仿佛自己的心也变得雪白而纯净了。
“kadza-li-"ho-nossanendei-i:leun-dei”
陆宇突然哼起了一首歌，歌词十分独特，不像中文却很好听，给人一种辽远，沉静的感觉。
林婧静静的听着，出了神……
“这是什么歌？”
“这是一首图瓦族的民歌，歌词的意思是在那风吹的草原上，有我心上的人……”
“你也什么会唱图瓦族的民歌？”林婧敏锐的察觉道这背后似乎有一段故事。
“这是我父亲教我唱的，他曾经游历过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真好，那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他还会唱其他民族的歌吗？”林婧好奇的问，事实上她十分羡慕双亲健在的人。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地方……”陆宇喃喃。
林婧端详着他的侧脸，不知怎么回事，在那一瞬间，她仿佛在陆宇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悲伤。
“到了。”陆宇干净利落的停下了车，指向前方一片粉色的雪地，那上面正站着密密麻麻的企鹅，这里正是阿德利企鹅的栖息地。
“哇，这么多企鹅！”林婧第一次在除了动物园的地方看到企鹅，而且还是如此多只。并且它们所站的粉色雪地也是如此梦幻，她从未见过雪会有这种颜色。
她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准备下车，陆宇却拉住了她。
“你最好把这个戴上”陆宇递给她一个棉布口罩。
“为什么”林婧狐疑。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陆宇朝她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戴上口罩先一步下了车。
林婧也跟着下了车，一下车一股刺鼻的腥臭气味扑鼻而来，即使隔着厚厚的棉布口罩仍然会令人身体不适。
她这才发现，为什么雪面会呈现如此梦幻的粉色，因为那正是企鹅粪便造成的。
“阿德利企鹅最爱吃的东西叫磷虾，这虾的身体里含有一种天然的色素—虾青素，正是这东西染粉了企鹅的粪便。”
陆宇在一旁见怪不怪的笑着解说。
林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终于知道他那贱兮兮的笑容背后是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平时在动物园看到这东西明明还挺爱干净的，在自己老家居然这么不讲究！”林婧狠狠吐槽道。
“哈哈哈哈”陆宇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你还有反悔的机会，企鹅护工的工作职责，就是在这堆企鹅的排泄物中，记录企鹅的生长情况，数量。”
“必要的时候还要清理它们过多的排泄物，一天最多要清理100公斤粪便。”
“而且有些时候，还要负责拍照，以帮助邮局发行企鹅邮票，来获得阿德利企鹅的保护资金。”
“流程是挺多的，不过这也没什么难的，不过脏了点，我干过很多比这累的活，一定可以的！”
林婧握紧拳头，斗志昂扬。
在向陆宇学习完流程后，正式上岗的林婧。便拿着小册子，走到了阿德利企鹅群中，认认真真的记录了起来该填的表格。
“喏，这几张表格都完成了”不一会儿，林婧就将几张急需统计的数据表交到了她手里。
看着这工工整整，数据缜密的调查表。陆宇的眼中多了几分赞许，她的效率确实不错。
“接下来就是铲雪了……”林婧拿起重重的铲子，一步步像目的地走去。
“呀！”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下挥出了第一铲，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变得热乎乎了，在寒冷的冰原上做事确实要比在正常土地上累很多。
“你可以吗？”陆宇见她动作有些艰难。
“可以！”林婧斩钉截铁的回答。铲雪确实不简单，也很消耗体力，但一样可以找到动作要领，而她相信只要自己熟练了便一定会找到要领的。
陆宇静静的看着她像陀螺一样不停转动，心里既为她能适应这份工作感到高兴，又莫名的多了一丝心疼。
这份工作，对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说都未必吃得消，何况她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子呢。
但林婧干活的速度却在半小时后肉眼可见的逐步加快了，很显然她掌握了动作要领。看来是自己小瞧她了，陆宇不禁笑话自己。
突然，正利落的干着活的林婧在运雪的过程中没注意脚下的路，被一片光溜溜的绿海藻滑倒，扑通一声，狠狠地摔在了雪地上。
目睹这一幕陆宇忙向她的方向走去，想扶她起来。然而，不过才几秒钟，林婧就讯速从地上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始了工作。
“喂，你没事吧？”
“没什么，小事情”林婧神色淡然。
陆宇怀疑的看着她，他亲眼看着她摔倒的，力度的有多重他全看在眼里。
“真的没事，除了有点臭”林婧闻了闻手上的味道，嫌弃的摇了摇头。
“好了，我要继续工作了，你别碍事。”
陆宇只得作罢，放她继续工作。
只是他能敏锐的观察到，林婧手总是会无意识的揉着自己的膝盖处。很显然，那里定然摔的不轻。
她的这份坚强，他看在眼里。但他尊重，也不想流露出任何同情。
陆宇拿起另一把铲子，默默加入到了林婧身旁。
一直到中午所有的活才被忙完，科考站顾虑到到企鹅护工的工作量巨大，因此企鹅护工每天只需要工作四到五个小时。
将所有的工具收好，陆宇拿出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是仍然保持着温度的热水。
林婧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看向远方。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一座又一座巨型冰山，如果不是到了南极，林婧永远不会知道人类在这些巨大而又古老的冰川面前到底有多渺小。
“现在南冰洋上脱离冰架漂流的冰川越来越多了，如果它们运气好一点，不漂往更远的地方，那么它们的寿命能有十多年。如果遇上季风和洋流，就不妙了，它们的寿命就只有几年。”
“但无论哪种情况，等待冰川的只有融化这一个结果。”
陆宇望向林婧凝望的冰川。
“就像人脱离了群体，就一定不会有好结果吗？”
她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她不也像一个脱离了冰架，在南极大陆上独自漂流的冰川吗？
“石头缝里长出的指甲花，只要有种子，来年就能生长。被虫咬了的向日葵，长满杂草，也会向阳。看上去不可能的地方，也会生出希望。”
陆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陆宇，你的年龄明明比我小。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经历的也许比我还多呢？”
林婧禁不住问。她觉得陆宇的身上有一股神奇的，能治愈她人的力量，那力量会不会来源于他自身的经历呢？
“你想多了，走吧，回基地！”
陆宇却变了脸色，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拎起背包，径直往车前走去。
回程的路上，一路无言，到达科考站后，陆宇下车后，便自行径直离开了。
这人脾气真是反复无常，至于这么生气吗？难道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林婧百思不得其解，正要从车上将硕大的背包拉下来。
“小美女，现在才回来啊。”
一个口哨声在背后响起，是一头五颜六色的朱凌宇。
“后悔了吧？企鹅护工这个活可是非常苦的。”朱凌宇戏谑的朝灰头土脸的林婧问。
“不仅不后悔，老娘我还满意的很！”林婧白了他一眼，将硕大的背包往身上背去。
“唉，你慢点……”朱凌宇忙走了过来。替她扶住比她人还高半个头的背包。
“老大呢？竟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就走了，这可不人道啊！”朱凌宇哪壶不开提哪壶。
“用不着你们管，我自己能背。”林婧推开他，拒绝他的帮助，一步步往宿舍艰难的走去。
“唉，我可没说不帮你背！”朱凌宇像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一般追上了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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