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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他的声音仿佛天生就有镇定人心的力量,卢允知现在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屋内骤然一黑。几只羽箭齐齐射出,划破寒风,嗖嗖而入,直挺挺穿透窗户纸,狄谦拉着卢允知往一侧闪避,羽箭便悉数钉在墙上。

        吓得桃芝惊叫连连,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过了片刻,才记起来卢允知,忍着惧意喊了几声娘子。狄谦却让她躲紧点,别出来也别出声。

        “看来某要连累娘子了。”狄谦眼底划过幽光,摩挲着袖中的短剑。

        看外头的阵仗,恐怕不只是匪徒那么简单,饶是卢允知再怎么心思单纯,都应该看出狄谦应该瞒了她不少东西。

        难不成还真是畏罪出逃的重犯?

        “卢娘子,你要是不想惹上麻烦,烦请藏好。”狄谦道,把她推到一边去。

        下一刻,他就同破门而入的武士交起手来,招式凛然,短刀划破对方喉管,血水喷溅。他抬腿一扫,撂倒身后扑来偷袭之人,有意带着对方向着远离卢允知的地方移动。

        狄谦一招一式,身手敏捷多变,柔中带刚,带着巧劲儿和狠劲儿,和他平时温言细语、文弱苍白的模样大相径庭。

        只可惜光线太暗,卢允知没法看到他的敏捷身手,还暗自担心狄谦的状况,怕他不敌来者。

        不行,她得帮帮他。不管他是不是都督府所谓的犯人,相处的这些天足以让人看清他不是凶恶之徒,私心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卢允知年少时曾跟舅舅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

        躲在一旁的她,见有人提刀过来,瞅准时机,一个花瓶砸过去,那人两眼一黑,当场晕过去。又有人拔刀刺来,她揪着他的脑袋往墙上撞,又打晕一个。

        眼前一片漆黑,唯有远处雪色折射的微光和对方点燃的火折子照亮,即便狄谦功夫高,但也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还是不慎在背部挨了一刀。

        秦尧在一旁袖手而立,冷眼观看狄谦和手下过招,“别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

        恰好此时卢允知朝这头跑过来。

        “狄郎君,你没事吧?”一脚踹开拦在前面的武士,卢允知小跑到狄谦身边,才记起自己的淑女人设,努力挤出几滴不存在的眼泪,委屈道,“他们好凶啊,我好怕。”

        被她踹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武士:“……”你有事吗?

        对方人数太多,狄谦寡不敌众,渐渐有些吃力,再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若叫幽州都督府的人知道是卢允知救了他,恐怕会给卢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得罪了。”卢允知还没反应过来狄谦之言是什么意思,就被他一把拖到跟前,松松地掐住了脖子。

        而秦尧只知道这座住宅是卢氏的,却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名下的。以至卢允知的声音传入耳畔,才恍然惊觉,原来是卢允知。

        可恶,居然敢胁迫卢娘子以求活命,他真是活腻了。

        “大胆贼子,别负隅顽抗,还不快把娘子给放了。”秦尧恨不得立马冲过去一刀解决了他。

        现在卢允知隐隐明白狄谦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了,所以乖乖配合他,大喊救命。

        他们二人离得太近,后背都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体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她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腿脚,也会不小心挨到他。

        她脸微热,也不敢乱动了。

        “带着你的人往后退。”狄谦冷声道,他能感受到后背伤口火辣辣地疼,渗出的热血缓缓流下。

        双方对峙,僵持不下。

        长随劝秦尧三思,秦尧思忖片刻,仍是选择退后。

        就在这时,狄谦凑到卢允知耳边轻声道:“闭眼。”

        卢允知闻言照做,下一刻,他往半空中扬了一把粉末。

        “小心!”秦尧大呼,连忙往后退。

        只是为时已晚,有人的眼睛已经遭了秧,捂着双泪眼喊疼。众人不敢乱动,生怕手上的兵器会误伤自己人。秦尧不慎也中了招,一旦强睁着眼就能感受到眼眸灼烧般地疼。

        狄谦不过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罢了,当初他们暗算毒瞎了他的眼,他就让他们自食恶果,也尝一尝目不能视的滋味。

        趁此时机,狄谦带着卢允知离开。

        清涟湖附近人烟稀少,凛冽的寒风卷着飘絮般的大雪,吹得脸生疼,风灌进衣领里,冷得人直打寒战。脚下的积雪一脚深一脚浅,移动艰难。未几,狂风暴雪就掩埋了他们的足迹。

        为了躲开追兵,他们专门挑人少的地方走。

        狄谦忽然呕出一口污血来,吓得卢允知面如金纸,赶紧扶住他,“郎君,你再坚持一下。”

        还好不远处就有一间被大雪压塌的瓦屋,勉强能暂时躲避一下风雪。

        瓦屋内或许是许久未住人,甫一进去,鼻尖萦绕着呛人的灰尘,让卢允知直皱眉。

        卢允知接过狄谦递过来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点光环视四周,确定这座塌了的瓦房勉强还能撑一晚上,而后发现了意外之喜,她在破旧的桌案上发现点燃剩下的半截蜡烛。

        屋外的寒风咆哮着,顺着半扇门的缺口往屋内奔涌,卢允知颇费一番功夫,终于把倒地的木门给按了回去。

        点燃半截蜡烛后,屋内亮堂许多,卢允知后知后觉,忽然想起狄谦还在自己的身边。

        北风顺着缝隙吹入,火光摇曳,半明半昧,狄谦紧闭着双眸,几缕青丝垂落下来,贴着瓷白的肌肤,他背靠着龟裂的泥墙,纵使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他的举止依旧不失风度,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然而过了许久,狄谦仍然维持现在的姿势,卢允知才察觉出不对劲。她举着火烛走近一瞧,狄谦如玉的面庞上泛着薄红,便知道情况不妙,她伸手摸他的脑门,果不其然,手心一片滚烫。

        烧到这种程度也不吭声,该不会被烧傻了吧?

        焦急万分的卢允知推了推他的肩膀,试图叫醒他,“可不能再睡了,要再睡就醒不过来了。”

        狄谦忽地一睁眼,眼神幽深阴骘,卢允知尚未来得及高兴他醒了,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脖子上的手修长干净,力道不断收紧,肺里的空气稀薄,卢允知将要喘不过气来。此时此刻,她知道,他真的要让她死。

        她呼吸逐渐困难,喉头发痛,“狄郎君,我是卢允知啊。”

        他耳畔旋绕着男人和女人的恶毒之语。

        “你就是个野种,跟你的娘一样下贱!”

        “骨子越卑贱,命就越硬这句话说得果真不假,贱骨头还活着呢。”

        “这样都冻不死,骨头断了?”

        ……

        不论卢允知如何做,狄谦已经魔怔了,完全听不进去,只知道让“他们”去死。

        卢允知竭力掰开他禁锢的手,猛地推开他,惶然蹭蹭地向后退。

        她挣开的力气太大,狄谦猝不及防地磕在墙上,后脑的阵痛倒让他清醒了点,可又没有完全清醒。

        眼前重重幻影破灭,狄谦蓦然间发觉自己不是在幼时的那间小破屋里,而是在一间陌生的塌房内,眼前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如受惊小鹿般惊骇的她。

        卢允知正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一直在哆嗦,余光瞥见他朝自己看过来,仿佛更害怕了。

        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狄谦很是懊恼,他想跟卢允知好好说一声抱歉。

        可卢允知对他心生防备,一旦他靠近,她就闪开。于是就有了你追我跑诡异场面,两个人不停地绕着中间的木桌兜圈子。

        “卢娘子,你跑什么。”狄谦拖着病体,虚弱得几近透明的面容染着淡淡绯红,水润的眼眸中满是不解。

        “那你为何追着我?你若是不追我,我能跑吗?”卢允知依稀能感受到喉头传来的痛感,这家伙的确是差点要了她的小命,他万一再发起疯来她可经受不住。

        “好,我不逼你,你也别跑了。”狄谦停下脚步,这般说道。

        卢允知本来就累得慌,腿脚酸软,刚才一阵小跑,她现在更累了。鼻尖不由得一酸,她有些委屈,好想回家泡热汤,躺在小榻上看话本呀。

        她是不是脑袋闲的长草,不然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偏要捡个男人回来?

        在她失神之际,狄谦暗暗将内力凝聚于手上,兀自从中劈开了阻挡在二人面前的木桌。

        霎时间,木桌被剖成两半,木屑和尘土纷飞,卢允知瞠目结舌,惊讶不已,这样也行?

        肩膀上一重,她回过神,原来是他按住了她的肩膀。

        “抓到你了,”狄谦紧盯着她,话语间带着股几近疯魔的执拗,“不是让你别跑吗,怎么就是不听话?”

        他只想跟她道个歉而已,她为什么要跑?

        狄郎君莫不是烧糊涂了,现在的他简直跟平常温柔的样子判若两人,好凶呀。

        后颈汗毛竖起,卢允知挤出干巴巴的笑,“我们有话好说,伤到人就不好了。”随后她想挪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可他的手稳如泰山,半点没挪动。

        他轻轻抚过她脖子的红痕,又问:“还疼么?”

        听到这句话,卢允知委屈的泪花就在眼眶打圈圈,“疼呀。”

        “抱歉。”他说。

        他的声音太轻,加上外头北风呼啸而过,卢允知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泪花又憋了回去,迷惑地看着他:“啊?”

        狄谦本来就是重伤发高烧,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浑身脱力向前跌去,卢允知冷不丁被他当成倚靠,没防备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痛得她呲牙咧嘴。

        缓过神,卢允知才意识到自己尴尬的处境。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处,以此作为支撑,因为烧还没退下来,他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头一回和男子靠得这般近,卢允知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可他却牢牢地抱住她,她根本无法挣脱,试了两三次,仍是如此。

        卢允知撒气般戳了戳他的脸蛋,手感出奇的好,又嫩又弹,又多碰了两下。

        他似有感触,长密的睫毛颤了颤,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反应,可见真睡熟了,瞧着温良无害极了。

        卢允知现在真的又饿又累,眼皮一直在打架,不多时就跟着进入了梦乡。

        烛泪一股股流下,凝聚成花,火光跳跃着,随着时光的推移,慢慢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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