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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M


作者有话要说:</br>佣空2020520活动文,有亨空

        【佣空】m(完结)

        2020519

        贝坦菲尔的手扶在书房的门窗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里闪闪发光。她的丈夫亨利·里舍在楼下巡视,而她则负责在二楼闲逛。亨利非常的体贴,知道她喜欢阅读,便让她先去书房里转转。这栋房子是奈布·萨贝达送给贝坦菲尔的新婚礼物。

        “我用不着。”他在信里写到,“请务必收下,作为我最诚挚的祝福。”

        贝坦菲尔的手指抚过一排排书脊,它们或老或新,或轻轻地□□或散发着旺盛的活力。她突然愣了一下,从中抽出一本书来——《欧利蒂丝诗歌集》。它有些年头了,封面却仍是干净的样子,摸起来舒服极了。贝坦菲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翻开来,思绪却不由自主地漂回从前。

        贝坦菲尔感到几分棘手,平时总是舒展得像细涓的河流一般的长眉在此时也忍不住皱起来。她所在的第五军师刚结束一场与敌军的战斗,雅典娜亲自为他们戴上皇冠,此时正在修整之中。他们军队的士兵们英勇善战,称得上以一敌十,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以上皆为客套话。事实上,配得上这些赞誉的人是第五军队的统帅花了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觉得刻薄的价钱请来的廓尔喀士兵,他们矫健灵活的身影像草原上的狼群。至于本土招来的人?抱歉——称他们为是软蛋子都是抬举了他们。

        软蛋子——不好意思——贝坦菲尔作战的搭档德利尔举着杯威士忌过来了,想要把手搭在贝坦菲尔的肩上。她灵巧地躲开了,问道:

        “有什么事吗?”

        “噢,贝坦菲尔,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滴酒不沾……身材单薄瘦小……来来来,喝点酒庆祝庆祝我们取得……嗝儿!取得……取得胜利!”

        贝坦菲尔有些啼笑皆非。她礼貌地回答:“谢谢您的好意,不必了。”

        “为、为、为——什么?”

        “我受了点伤,还是不碰酒比较好。”

        “哪、哪里?什么——时候?”

        为了保护你那装着如草履虫一般愚钝的脑袋时受到的。贝坦菲尔暗想,嘴上说到,“我看到您被偷袭了,便替您挡了一箭。”

        “啊、啊这样吗……让、让我看看……”

        “不必了。”贝坦菲尔又一次说,往后慢慢退去,“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那怎么行?”德利尔不知怎么的,脾气突然上来了。“必须给我看!”

        贝坦菲尔皱起眉来——这便是她皱眉的原因。她看着发起酒疯的德利尔,开始思索如何将他糊弄过去。可周围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能完美解决。德利尔瞧着越来越多的人,底气越发的足了,又一次喊到:“给我看!”他开始不耐烦了,“快点!”

        “不行。”一个身影突然插到了她和德利尔的中间。贝坦菲尔抬起头,是一个瘦削、戴着墨绿色兜帽的人。廓尔喀士兵。她立刻下了判断。

        “谁、谁敢来阻止我?”德利尔骂骂咧咧的,可当他抬起头看清面前的人的时候不由得一个激灵,身体抖了抖,“廓、廓尔喀士兵?”

        男人没吭声。贝坦菲尔只能从背后所看到的判断他举起什么东西——可能是刀?毕竟德利尔被吓得瘫倒在地,然后手脚并用爬走了。谁都知道,廓尔喀士兵不好惹。

        “还不走?”他又一次出声。贝坦菲尔这次终于能听清他的声音了。暗哑、低沉,带着年轻而又沉重的气息。人群一哄而散。他转过身来,说到:“没事了。”

        贝坦菲尔眨眨眼,打量他。“非常感谢。”她略作停顿,“不过——您为什么要帮助我?”

        “您的气息不稳定,走路稍微有些拖沓,背部的衣服被血渗透了。”他避而不谈。“您去换衣服吧。”他那双映着天空的眼睛迅速地瞅了她一眼,然后立刻移开,“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在门口守着。”

        “万分感谢。”贝坦菲尔笑笑。

        贝坦菲尔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被远处的山峦给硬生生地吞了,留下广阔的天地供繁星明月尽情闪耀。那个男人坐在不远处,低着头。贝坦菲尔注意到他的身体是紧绷着的,一柄弯刀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

        “您好。”贝坦菲尔在他旁边坐下。男人的身体好像突然变僵了,“实在是麻烦您了。今天的事真是太感谢了。我是玛尔汀·贝坦菲尔,您是……”

        “萨贝达。奈布·萨贝达。”

        “啊,萨贝达先生,不知我该怎么回报您呢?”

        “不必了,举手之劳。”萨贝达摇摇头,“您是……女性?”

        “何以见得?”贝坦菲尔笑眯眯地回答,手顺势放到身后。

        “一个猜测而已。”萨贝达平静的回答。“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说句实话,您非常得厉害,比军中的一些软蛋子好多了。”

        贝坦菲尔笑了一声。

        “他们不如您。”

        “看来我否认是没有用处的。”贝坦菲尔把手从枪上放下来,搭在膝盖上。“您大概已经知道很久了。想要向我发难的话早就可以说出来,让我名声扫地。可您为什么不但在今天为我解围,还让我知道您知道这件事呢?”

        “您比他们更优秀。”萨贝达理所当然地讲,“您有实力。作为男性的他们都比不过您,在我看来,甚至连您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不可否认,你的话让我听了很高兴。”贝坦菲尔笑着说,“可你要知道,世人都不这样认为。‘女性绝对没有男性能干’‘女性就应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多么可笑啊!”贝坦菲尔摇摇头。

        贝坦菲尔摇摇头。尽管已经嫁为人妇,她依旧坚持着这个想法。亨利也十分支持她。能与这样的人共度余生真是她的幸运。

        而与萨贝达进行这次交流以后,她和他之间的接触逐渐多了起来。当时的贝坦菲尔惊喜于萨贝达的想法总能与她不谋而合,只是……

        “萨贝达先生,你大概不太认识字吧——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没有关系。学过一年。”

        “那……你愿不愿意让我教你。我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也算做我报答你。”

        “不麻烦的话……好。”

        “当然不会。”

        当时的贝坦菲尔意识到,萨贝达是个很有天赋与悟性的学生。因为时间紧张,她只能在训练结束之后稍稍给他讲一下,用的是在来军队的路上买的《温斯顿诗歌集》。叫她惊讶的是他很快便能自主进行阅读,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只是偶尔需要她为他讲解其中的意境。萨贝达偶尔还会带点东西过来听她上课。比如说琥珀,比如说树叶。只是有一次,他带了束花来,就放在角落,以至于贝坦菲尔讲课讲到一半时才发现。

        “满天星?”她闻了一闻,“很美丽。怎么想着带花来了。”

        萨贝达含糊地应了一声,用手指着书页,问道:“抱歉……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让我看看……这首诗叫《密语》,是很美丽的一首诗呢,也是这本诗歌集里唯一的爱情诗。你指的这一句是‘我无数次徘徊在树林的阴影里,只为瞧见你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的渴求,却一步也不敢上前。’大概是意思是诗人愿意远远地看着,却不愿打扰倾慕之人的生活。非常浪漫,却让人感到遗憾。”

        萨贝达不知是赞同还是其他,点了点头。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贝坦菲尔坠入了爱河。即使是现在的贝坦菲尔想到这儿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为了应付家人的不满,她勉强答应去参加打小便厌恶至极的社交舞会。哪知遇到了亨利——她开头还为他奇怪糟糕的打扮感到不满,却又在下一秒为他的奇思妙想所倾倒。飞翔在蓝天!多么新奇!为此,她甚至愿意从军中退役(要知道,这可是她家人努力了好几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来支持与帮助亨利完成他的研究。他承诺,会让玛尔塔作为第一个翱翔于天际的人。当然,他也实现了他的诺言。

        “抱歉。”当时的贝坦菲尔在决定退役以后最后一次来到军中,对正在收拾东西的萨贝达说,“我以后都不能给你讲课了,你恐怕得自学。”

        “为什么?”萨贝达问道。声音镇定,一如既往。

        “噢……我订婚了。”贝坦菲尔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飞着几抹红云,“他是个很好的人。”

        萨贝达沉默了一会。“恭喜你。”

        “谢谢。等我结婚的时候,要我发张请柬给你吗?”

        “不必了。”萨贝达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说到,“你……真的决定好了?”

        “是的。”贝坦菲尔点点头。

        “可以……把你真实的名字写给我看吗?”

        “当然。”

        萨贝达把笔递给她。她拿了张纸,在上面流畅地写下“martha·behamfil”。

        “玛尔塔·贝坦菲尔。”萨贝达小声地念了一遍,同样在下面又写了一遍。他的字稍稍有点大,却和他本人一般瘦削,站得笔直而挺立。

        “是的。”贝坦菲尔点点头。“我叫玛尔塔·贝坦菲尔。再见了,非常高兴能够认识你。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从包里抽出一本书,递给萨贝达。

        “《欧利蒂丝诗歌集》?”

        “是的。”贝坦菲尔笑着点点头,“送给你了。”

        那便是贝坦菲尔最后一次见到萨贝达了。之后她单能从报纸上看到他战功显赫,很快便深居高位。萨贝达对贝坦菲尔来说几乎成了一个模糊的符号或是概念,很快便会消失不见了。她摇摇头,终于将书打开,一页一页地往后翻。一首一首的诗歌挨个在她面前浮现,演奏,惹到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翻呀翻,在与一首叙述诗叙过旧以后,兴致勃勃地翻开下一页。

        贝坦菲尔愣住了。

        铺天盖地的m将她晃了眼。

        从最初的惊讶过后,贝坦菲尔勉强能从其中辨认出这首诗是《密语》,这本书中唯一一首爱情诗。光是这个题目旁便站立着几个m,瘦削,直立而挺拔。

        贝坦菲尔舔了舔嘴唇,不知出于什么心里,翻到了印着‘我无数次徘徊在树林的阴影里,只为瞧见你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的渴求,却一步也不敢上前。’的那一页。出乎她意料的是了,那一页夹着一朵满天星,并且只有一个m,就被写在‘渴求’的下面。

        m。m。m。

        满天星。

        贝坦菲尔就像碰到滚烫的铁块一样猛地将这本书扔到地上,下意识去看窗外,窗外的树随着清风起舞,投下绰绰约约的影子,好像有人站立在其中,却又好像没有。

        贝坦菲尔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当机立断,马上将《欧利蒂丝诗歌集》捡起来用力地塞到柜子的最深处,在用好几本书盖在上面,确保不会有任何人察觉这底下还藏着一本书。贝坦菲尔站起来,就要出去把房门锁上,却又顿了顿,退了回来,将书抽出。她思虑一番,然后将书房的镜子拿过来,将阳光折射到书上。现在的阳光极其热烈,不到一会儿便在书上燃起了火苗舔舐着脆弱的书页。贝坦菲尔眼睛眨也不眨,就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确保印着《密语》的那部分完完全全地被火焰吞噬了,才站起来,把它丢到书柜中。贝坦菲尔不转身,就盯着燃烧着的书本们,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直到挨到书房的门槛,才转身飞身下楼。

        “亨利!起火了!”

        贝坦菲尔和她的爱人亨利·里舍并肩站在书房前。火被灭掉了,幸好控制得当,其他房间并没有受到波及,只是书房里的书全部化为了灰烬。亨利颇为遗憾地讲到:“可惜了,这么多的书。”

        “一点也不可惜。”贝坦菲尔毫不犹豫地反驳到。末了,她又加上一句:

        “能被烧毁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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