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个落脚点

一年后，一场名为龙头战争的斗争开始了，横滨的一切组织加入了这场暴风，一时间连绵不绝的枪声笼罩着这里。

        不论哪里都是成堆的尸体，一位身着沙色风衣的男子赶到了刚刚经历过一场枪战的街道，他是一个叫做织田作的港口黑手党底层人员。

        充斥着死亡的街道忽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织田作一愣，随着声音找到了沾染上污浊和血迹的男孩正抱着啼哭的婴儿蜷缩在的墙角。

        织田作检查了一下发现男孩只是大腿中弹导致的流血过多昏迷，不赶快救治过不了多久也会是一具死尸，而他怀里的女婴毫发无损。

        他撕开了衣服充当绷带为小男孩止血，耳麦这时想起了一位少年的声音，“织田作，我大概能猜到你在做什么，不过快点逃吧，那里很快也会危险起来。”

        紧接着另一道少年的声音挤了进来，“闪开。”

        远处传来摩托咆哮的声音，几乎是听到车声的瞬间，一道身影就从织田作的身旁飞驰而过，造成的风扬起灰尘和男人的衣摆。

        织田作一手抱着男孩一手抱着婴儿离开了这里。而就在他离开后的不久，巨大的爆炸声摧毁了几栋建筑。

        意识沉沉浮浮，晓司以为自己又要死了，可是那个房间一直没出现，他的眼睛感受到了光，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起皮的嘴唇正在被一根湿润的棉签擦拭。

        苍白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浅紫色的瞳孔暴露在了空气中，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一股困倦再次袭来，他再次昏睡过去。

        “织田作，新哥哥还要睡多久啊。”小男孩踮起脚，凑在织田作耳边小声的说话，怕自己的声音会吵到床上的病人。

        “可能是太累了，睡着了，他现在情况不错，该醒的时候会醒的。”说完这句话的织田作看着一众小孩迷茫的样子，就像是一群猫崽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男人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带着柔和:“好像你们还听不懂，不过放心他没事的。”

        得到回复的孩子们围在床边正在观察着床上的晓司。织田作摸了摸白发男孩发热的额头，给他换上了新的毛巾，叮嘱小孩们不要碰他，也尽量小声点不要吵到他。

        站起身向抱着婴孩喂奶的老板说麻烦他照顾一下这些孩子们。

        “你确定要养这么多孩子吗？他们越大越费钱。”身材有些微胖老板放下奶瓶，用纸巾细细的将孩子溢出的奶擦干净。

        “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既然我碰到了他们，把他们带了回来，就会负责的。”名叫织田作男人表情没有任何动摇起伏，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平淡。他关上了房门将幼童隔在了房内。

        “现在哪里都不好过，孤儿院也不景气，可能会被遗弃在街头，他们幸运的在战争里活了下来。”言下之意是下定决心了。

        “钱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只是要劳烦您照顾了。”

        老板低着头看这怀中挥舞着小手的幼儿正对着他笑，感受着柔软的好像一碰就碎的女婴，憨笑着对织田作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安心去工作。”

        龙头战争刚结束，港口黑手党获得庞大的遗产成为最后的赢家，但持续了八十八天的战争要做的后续收尾工作可不少。

        作为组织底层的织田作他要做的东西多又杂，不过能令人欣慰的是只要过了这段日子就会好过点，至少现在不用每天都看到尸体。

        晓司这一觉睡到了夜晚，双手撑起身体好像没感受到大腿的疼痛，月光透进窗户，让他看清其他床铺上正在酣睡的孩子。

        是被人救了吗？晓司又安静的躺了下来，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想要找人问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没有恐惧，只是想不要吵到他人。

        房间的床铺是分上下的款式，为了在有限的空间能容纳这些在龙头战争中捡回的孩童。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蒙蒙亮就被小孩的哭声吵醒，是和晓司一起捡回来还不会说话的女孩，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一旦一个孩子开始哭其他孩子被哭声感染，全都哭泣了起来。

        “爸爸，妈妈……”

        “呜呜呜呜……”

        织田作推开门，在一众哭泣的孩子中安静的白发孩童显得格外安静，笨拙着抚摸比他小的孩子们，嘴上却吐不出安慰的话。

        看到门口的织田作对他眨了眨眼，好像在记住他长什么样子。其他孩子看见织田作都哭着围了过去，织田作把孩子们一一哄好，抱起了正在哭泣的女婴。

        给女婴换了纸尿裤冲泡了奶粉测了一下温度喂给她，所有哭声都停止了，织田作叹了一口气，再次认知到了养孩子有多累。

        他坐在了晓司的身旁，其他孩子就像一群鸭宝宝跟着鸭妈妈一样，跟着织田作在晓司的床边挤做一团。织田作让他们散开坐回自己床上，问他们要不要再睡一会。

        孩子们同意了，乖巧的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可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晓司。

        “你还记不记得其他亲人？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织田作看这个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模样，可能会认得家中的亲属和回家的路。

        晓司摇了摇头，“没有。”

        “是没有其他亲人了吗？”织作田之助对这个回答没什么意外。“那她是你妹妹吗？”

        男孩看着那个年龄过小还不会站起，不会说话，正在织田作怀里抱着奶瓶喝奶的女童开口:“不是……”

        当时织田作见晓司的保护姿态不假，推测出了大致情况，摸着白发儿童的头夸赞了一句“那很棒，既然没有地方可以去的话就和我们一起生活吧，我叫织田作之助，你叫什么名字？”

        “您是想收留我吗？”晓司没有回答织田作的问题，而是反问到:“我听话那还会把我关起来吗？我需要做什么吗？”

        “我是想收养你，我不会因为你听不听话把你关起来的，如果说想要你做什么的话……”面对孩子的问题，织田作在认真答复，好像和他交流的不是一个流浪的孩童而是一个平等的人:“我希望你和希望他们是一样的。”

        织田作看着这些在龙头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小家伙们说“你们只要做好每天好好活着，认真对待所能触及到的事物，就一直这样幸运下去就好了。”

        看着他们不理解自己话语中的意思织田作也不在意，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等你们长大应该就懂了。”

        白发的孩子看着他，好像认可了他的回答，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告诉了织田作自己的名字。“我叫晓司。”

        “我叫幸助!”

        “我叫克己”

        “真……真嗣”

        “我是优。”

        听到晓司名字幸助举起了小手交换了自己的名字，其他孩子也被带动起来，他们看起来才两三岁有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看起来最大的就是晓司了。

        “晓司今年几岁了？”

        “不知道。”

        “不知道啊…”孩童的声音稍微有些细小，虽然看起来像普通人五六岁的样子，但一般流浪的孩子应该更加瘦小，晓司不一样。

        他的头发柔顺，脸上带着婴儿肥，身体也并不瘦弱骨感，乖巧的样子让织田作觉得可爱。

        “那还记得生日吗？”

        织田作看着孩童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生日，织田作站起身观察了一下正躺在床上上大腿受伤无法站立的男孩身高，大概有一米一了吧。

        “那就算你五岁怎么样，晓司以后你就是哥哥，他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

        晓司听到织田作的话看向了那些都在看他的孩子们，认真的把他们全都记住了最后看着织田作回答:“我明白了……爸爸？”

        “啊，不用勉强自己这样叫的，叫我织田作就行，他们都喜欢这样叫我。”织田作看着他，意识到了这个孩子可能之前就是个孤儿。

        他方才以为这个孩子父母在战争中离世没有其他亲人。但他不哭不闹，也没有悲伤，更是轻易接受自己换上所谓父亲的称呼。要知道其他孩子每一个被带回来时都在哭泣，而战争都需要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明白父母的死亡，并且加入一个新家庭。

        晓司点点头。“织田作。”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真是一个安静的孩子，织田作看着他稚嫩的脸庞突然想到了高定橱窗里的娃娃，就这样坐着橱窗里隔着玻璃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直到有人将他买走。

        不过就算在孤儿院这样漂亮应该会很受欢迎吧，织田作叹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虽然刚捡回来看起来脏乱，但身体皮肤没有丝毫能称得上孤儿的地方这很奇怪。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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