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两只龙舟
“混账！你要去哪里？”
褚奉已经归来，齐丞相竟然也跟了上来，一来便制止了齐远晴。
白鹤山虽大，常来游玩之处却只有那么些，齐闻章先是呵责了齐远晴，随后看向丞相府的其他人：“你们是如何看人的？”
相府里出来的除了丞相夫人沈氏，便是齐闻章的弟媳和齐乐，沈氏端庄，额间已经有了几丝白发，看着自己的女儿也颇有怨怼，齐乐和母亲皆低头不言。
见到自家爹爹生气，齐远晴眨巴着眼睛，软软唤了一声：“爹爹”
齐闻章这才稍平和些：“快回来。”
终究是心头肉，舍不得太过苛责，但是他一看到那个站在一侧仿佛事不关己的小侍卫，又忍不住握起拳头。
齐远晴摇了摇袖子：“我不，我想和十五殿下一起玩。”
齐闻章正欲发作，褚奉已经先开口了：“抱歉了四小姐，本侯也要与十五殿下一起玩。”
“啊？”
见到褚奉都开口了，齐远晴不敢再坚持，叹了口气，缓缓朝自家爹爹走去。
子书十五也站起身来，他见齐远晴实在是不情愿，不由得看向褚奉，眼中有些乞求之意。
褚奉突然轻咳一声，颇有些不自在道：“说来本侯与齐相本是多年同僚，今日既然有缘，不如一起观景休憩？听闻工部特意在白鹤山为游人备了竹筏与龙舟，来者皆可乘竹筏泛舟。”
齐闻章眉头紧皱，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又人模人样，但是毕竟在人前，他总不能直接拒绝。
见自己老爹犹豫不定，齐远晴已经开心得跳起来：“太好啦爹爹！既然这样，那我们去找竹筏去啦！”
子书十五也带了笑意，一脸期待看着褚奉，褚奉叹了口气，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两人兴高采烈沿着溪边往前走，褚适安自然也听到了，迈着小腿跟在两人后头：“我，我也想，小舅舅，你等等我！”
柳万三从溪边站起身，正在揉着腰：“儿子，你自己注意安全！”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比他还不会照顾孩子，要让他们照看着褚适安，那真是想多了。
褚奉突然吩咐：“卫宁，你去看好他们。”
卫宁不知道在玩什么，闻言突然回神：“哦，好的主子！”
看到卫宁也去了，齐闻章拧眉看他：“你这是做什么？”
褚奉如实道：“难道相爷放心他们就这样去了？”
“那自然是要再带两个家丁才行，”齐闻章说着，已经看着相府的两个青年男人，“你们两个，照看好小姐。”
褚莹莹看着自家儿子跟在后头，微微撇了撇嘴，也有些担心，只希望褚适安自求多福。
既然褚奉已经开口，褚莹莹自然不能下他的面子，立即招呼相府几人过来：“沈夫人，二嫂，要不要来吃甜粽？”
沈夫人也不客气，很快到了矮案前，带着一脸慈笑：“褚小姐看着，怎么还是和多年前一样年轻？”
夫人们在聊天，镇边侯破天荒的在和齐丞相对弈，柳万三在一侧观棋，总是又哼又唉，被两人瞪了多眼，终于闭了嘴。
结果他一转眼注意到了待在角落的齐乐，于是非要拉着他下赌注，看谁押的人能赢。褚奉和齐闻章无奈至极，只能由着他去。
子书十五和齐远晴走了有一炷香功夫，终于看到了岸上的竹筏，两个人方才在花丛里捉了几只蝴蝶，现在手上都沾了粉。
卫宁一个人在后头抱着褚适安，丝毫不敢落后，说是抱，其实只是用一个胳膊圈住他，让人不至于掉下来。没办法，褚适安的屁股才痊愈不久，走了没多远便走不动了。
“那我们这么多人，一个竹筏够吗？”
眼前的竹筏只有不到半丈宽，龙舟也很小，看样子两个人乘着刚好，齐远晴皱起眉头。
子书十五道：“那就要两个吧？我带着褚适安，就算掉了，我们也能游回去。”
“”
褚适安也蹬了蹬腿：“好诶，我要和小舅舅一起！”
齐远晴无奈，她还不会游泳呢似乎还不会划船呢。
在岸上看守的是两个工部的侍卫，一个人专做文书登记，凡来借竹筏与龙舟的，需要有一个人填写姓名，还要写府衙的地籍编号。
这下把两个人为难住了，齐远晴灵机一动，写了子书十五的名字，又随便写了皇宫的一个宫殿。
如此还不够，借船还需要押金。
齐远晴摸了摸身上，今日似乎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而子书十五呢，从来都是两袖空空，于是他们将目光投向了卫宁和褚适安身上。
卫宁摇了摇头：“这个月的月钱已经在上个月花光了。”
褚适安捂了捂自己腰间的小口袋，有些不安：“我娘亲，不让我乱花钱。”
“”
随后褚适安便被掏空了家底，几人成功借到了两只竹筏。
竹筏太难驾驭，需要极长的竹竿，众人试了几下便放弃了，换成了摇桨的小龙舟。
于是褚奉和齐闻章一局和棋之后，便看到两个带着龙头的小舟歪歪扭扭从下游向他们划过来。
褚适安和子书十五在一个小舟上，他们一个人划着一边，于是龙舟老是向褚适安歪斜，有时甚至能转一个圈。
卫宁和齐远晴也好不到哪里去，齐远晴很快便没了力气，只有卫宁力气大，甚至一个人划着两边的木浆。
“爹爹！看我！”
等到离众人近一些，齐远晴迫不及待朝岸上挥手。
齐闻章忍不住站起身来，满脸担忧看着他们。
其实水流不急，就算掉下去也能拉上来，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些不放心。
齐远晴在前头毫不费力，后头卫宁却承担了所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用力，手里的木桨突然就断了一个
断了一根桨的龙舟便有些不安稳了，总是朝着一侧歪，卫宁就算再划，也只能一直转圈圈。
于是就成了两只龙舟转圈圈的局面。
“晴儿！”
齐远晴紧紧抓着龙舟边沿，突然听到爹爹喊了她一声，于是回头朝他们笑着：“我没事！”
她话音刚落，龙舟突然朝一侧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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