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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以武服人


待杨广回到房间已是深夜,夏琉璃坐在房里拿着一把菜刀专心致志的削着一根小木棍。

        “你在做什么?”杨广好奇问道,但还是与她拉开一定距离。

        夏琉璃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想做一支笔。”

        “为什么?这么多笔不够你用吗?”杨广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那些笔,走到桌案前坐下,随手拿起昨日还没看完的卷宗继续看了起来。

        “那玩意我不会。”夏琉璃低着头继续削着,“我没用过软笔,阿越说有一种笔是用芦苇做的,里还能装墨汁,可是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哪里有芦苇。”

        “你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杨广抬起头来看着她,想起那日在地牢里的情景,似乎真的不会写。

        “要真会就不会被你骂了。”夏琉璃没好气的说道,其实她的字写的也不差,就是不会用那么细的毛笔而已。

        “过来。”杨广放下手中的卷宗,在面前铺了一张纸。

        “干嘛?”夏琉璃拿着刀和棍子一脸不情愿的走过去。

        “把你手上的东西拿远点。”杨广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噢,”夏琉璃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抖了抖身上的木屑,问道:“请问殿下有何吩咐?”

        “坐下。”杨广指着面前的空地说道。

        “好。”夏琉璃盘腿坐下来,十分乖巧的看着他。

        杨广看着她的坐姿,伸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菜刀拍拍桌子,“谁教你这么坐的?”

        “嗯?”夏琉璃好奇的望着他,不是这样坐的吗?难道他是想让她放轻松一点?行,小意思,随即换了一个十分洒脱的坐姿:一脚横在地上,另外一只脚立起来,十分有节奏的抖着,手还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往后仰,一脸惬意的看着他,“这样行吗?”

        看着夏琉璃那副轻浮甚至带有几分玩弄戏谑的表情,杨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手中的菜刀,笨重的金属与厚重的木头发生碰撞,在桌案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就像是他内心低吼般的咆哮,他现在有种十分强烈的欲望,杀人的欲望。

        夏琉璃见他情绪不对,急忙坐正身子,但双腿还是盘着的。

        “阿越没有教你坐要有坐像吗?”杨广低沉着声音问道,这个女人真的不是老天派来惩罚他的吗?

        夏琉璃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他,抿着嘴巴不敢说话,电视里不都是盘腿坐吗?难道还有别的坐姿?

        “看好了,孤只给你示范一遍,若是记不住,你就自刎谢罪吧!”杨广面无表情的从蒲团上起来,双腿屈膝跪地,夏琉璃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张大了嘴巴,她何德何能居然能受到杨广的跪拜,我的妈呀,这……这……这回去了不得够她吹一辈子!!!

        杨广见夏琉璃如此惊讶,定是在想什么不入流的事情,冰冷的扫了她一眼,夏琉璃急忙端正姿态,只见他两脚并拢,脚背伸直,将臀部轻轻落在脚掌上。

        嚯,原来不是拜她,是教她正确的坐姿啊…………害,白高兴一场。

        “痛!”就在夏琉璃想入非非的时候,杨广拿起一旁的卷宗重重的敲了敲她的脑袋,冷声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方才孤教你的可记住了?”

        夏琉璃揉揉脑袋,从地上起来,按照杨广的样子从新坐了下来,不得不说,这跪坐的确比她盘腿坐样子雅观不少。

        杨广把卷宗放好,拿了一只狼毫小笔给她,这种笔原产北方,不仅细而且携带极为方便,备受商旅之人喜爱。

        夏琉璃双手接过笔,两眼巴巴的望着他,难道这是要教她写字吗?

        杨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夏琉璃只觉得自己的心顿时紧成一团,老老实实地拿起笔准备写字。

        写什么好呢?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什么,于是抬头看向杨广,只见他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哎算了,随便写吧,不如写一首李白爸爸的诗吧。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夏琉璃边念边写,完了还不忘自我陶醉一番,瞧瞧这字,这般铁画银钩,这般龙飞凤舞,敢问世间能有几个人能写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来?

        “很满意是吗?”杨广见她不仅字写得一塌糊涂,而且还自我陶醉,又忍不住拿起放在一旁的菜刀。

        夏琉璃眼角余光扫到那把蠢蠢欲动的菜刀上,急忙收起脸上的小表情,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看着他,“殿下,您看,小人这诗写得如何?”

        “居然还有脸问?”杨广冷冷的看着她,“好好一首诗被你糟蹋成这样,孤都替你感到羞耻。”

        “可是人家本来就不会呀,”夏琉璃一脸委屈可怜的看着他,“阿越自己都大字不识一个,又怎么能教我写字呢。”

        “好好说话,不然孤现在就杀了你。”杨广拿起手中的菜刀抵在她脖子上,这个女人不仅矫揉造作,甚至心中毫无礼义廉耻,简直就是不要脸!

        “好的。”夏琉璃答应倒是十分爽快利落,脸变得也是飞快。

        杨广看着她这样,忍不住叹了口大气,伸手揉揉太阳穴,向她挥手道:“罢了,今日孤累了,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

        “得嘞!”夏琉璃就在等他的这句话,得到命令后起身似一阵风的跑了。

        杨广看着那还没落稳的笔一脸茫然,抽抽嘴角,欲骂又止。

        夏琉璃一溜烟跑回房,“蹭蹭蹭”踢掉脚上的鞋子,掀起被子就往身上一盖,嗯,还是躺平最舒服。

        次日一早,许诺来给杨广执勤,见杨广眼下发青,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

        杨广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昨晚被夏琉璃气得一晚没睡,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既卑劣又做作还不要脸的人留在身边?

        不行,他一定要尽快将天书拿到手,到时候再杀了这个女人以泄他心头之恨。

        “哎,她昨晚上不在这里?”许诺在房里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夏琉璃的踪影,看到桌案上的写的字,不禁拿起来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什么什么望明月,低什么思故……乡?”

        “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杨广扫了一眼那张纸,不得不说,这人虽然写字不行,但诗写的不错。

        “您怎么知道?”许诺好奇的看着他,又回头仔细看那字,跟他说的完全不像啊。

        杨广没搭话,只是坐在镜前梳头整理碎发,问道:“昨日喝了药的那人怎么样了?”

        许诺上前回道:“卑职来之前去看过了,病情比昨日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不少,看来这药没问题。”

        杨广听了没有作声,如此看来,这个人确实没存什么坏心思,但她的行为和性格着实让人喜欢不来,算了,先不杀她。

        “阿嚏!”夏琉璃刚从房里出来,就打了一个喷嚏,谁大清早的就想她。

        来到杨广房里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夏琉璃也懒得去问,拿着昨晚上的那把菜刀和没削完的木头做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继续削了起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杨广和许诺从外面进来,许诺看了一眼趴在桌案上睡觉的夏琉璃,转身出去了。

        杨广走到她面前,伸腿踢了踢她,看着眼前撒了一地的纸,心道:这人挺聪明的,还知道用烧焦的木炭来写字,且不说别的,就这硬笔写出来的小字似乎还像那么回事。

        夏琉璃醒来揉揉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急忙从桌子上爬起来,老实的在一旁站好。

        “把这里收拾干净。”杨广看也没看她一眼,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了回去准备一下自己的东西,明日随军出征。”

        “诺。”夏琉璃应了一声,早把试药的事情给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想着随军出征是个体力活,可要早点休息才行。

        收拾完房里的东西,夏琉璃回到自己的房间,此时阿越正在帮她收拾行装。

        “您回来了?”阿越上前迎到。

        “昂。”夏琉璃扶着门进来,见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来了,问道:“你也要走么?”

        阿越摇头:“听说你们明日出发,奴婢在给您收拾行礼。”

        “我又没有东西,收拾什么?”夏琉璃好奇的问道。

        阿越扶着夏琉璃坐在床上,指着衣架上的铠甲说道:“长史派人送来了铠甲,说是让您明日穿的,您看看,倒是威风得很。”

        “这是什么兵穿的?”夏琉璃看了一眼旁边的铠甲,并不觉得威风,倒是觉得丑,与她印象中的不一样,起码也要有护肩护颈什么的,再看这个,只有胸前胸后两片甲,也太寒酸了。

        阿越摇头:“这奴婢可看不出来,瞧着倒像是和长史的着装一样。”

        夏琉璃又问:“可还有其他东西?”

        阿越道:“还有两套春衫鞋袜,奴婢都给您收在包袱里了。”

        “谢谢。”夏琉璃看了看那包袱,也没打开看,就在一旁坐下捶腿,阿越上前替她捶腿,一脸羡慕:“恭喜娘子明日出宫,日后跟了晋王,就能飞黄腾达了。”

        “此话怎说?”夏琉璃看了一眼她,飞黄腾达不敢说,但确实要比老死宫中强。

        阿越娓娓道:“听说这晋王是隋帝众多儿子中最喜欢的一个,您跟了他那还不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是啊,衣食无忧。”夏琉璃抬头看了一眼屋顶,衣食无忧有什么用?只不过是从这个坟墓爬到另外一个坟墓罢了。

        阿越又道:“之前长史来过话了,说是娘子今天晚上不用过去值班,让娘子好生休息一晚。”

        夏琉璃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声音渐渐变弱:“知道了……”

        阿越见她睡着了,起身将她身子摆正,盖上被子继续收拾。

        次日天刚亮夏琉璃便醒了,浑身酸痛半天起不来,只得借住外力才勉强爬起来。简单梳洗过后,阿越将她把铠甲穿上,穿上铠甲的那一刻差点没让她摔下来,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感慨:“生活就是要负重前行啊。”

        “还好吗?”阿越端着水盆进来,关心的问道。

        “还行。”夏琉璃慢慢的移动着步子,不得不佩服这些人,这么重的铠甲穿在身上,还能上阵杀敌,真是厉害,只不过真的好累啊,同样是穿越,为什么别人高床软枕金枝玉叶,凭什么她一来就是阶下囚,受尽刑罚不说,还要给别人当牛做马?

        “娘子果然不是一般人,”阿越感慨道:“奴婢若是娘子,定是吃不了这些苦,一身的伤还要出门打仗,这才几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了。”

        夏琉璃洗了把脸,对她说道:“常言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今日我承受的苦难,他日定会换来富贵繁华,如此来说,我现在吃的这番苦便是值得。”

        阿越笑道:“娘子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奴婢也说不过您,那先就祝娘子早日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了。”

        “一定会的。”夏琉璃握紧了拳头,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摆脱困境。

        收拾好东西后,夏琉璃拿着包袱来到杨广院子里,许诺急忙喊住她,“你来的正好。”

        “长史。”夏琉璃上前一步,见他身上的军装和自己的还真是一模一样,问道:“有什么事吗?”

        “还不错,”许诺见夏琉璃头带平头幞,身着两当甲,腰系活舌带,倒有几分阳刚之气,完全看不出半分女人的样子,不禁点头,“你先把东西放着,然后带几个人,把殿下房中的物件都搬到车上去。”

        夏琉璃伸头看了看里屋的几个大箱子,问道:“车在哪里?”

        许诺道:“就在外面,记得麻利点,别耽误了出行。”

        “好。”夏琉璃应得爽快,将东西放进去,便出门找人帮忙抬箱子。

        夏琉璃找了几个人,可院子里的几个侍卫谁也没正眼瞧她,杵在一旁看戏,气得她直跺脚,最后,她还是耐着性子和那几个人说道:“兄弟们,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不帮忙,那受罚的可不止我一个。”

        其中一个侍卫道:“许头儿叫你搬东西,又没叫我们?关我们甚事?”

        夏琉璃两手一摊:“确实不关你们的事,但你们别忘了,就我身上这身军服,可是与许头儿一个等级,若是王爷怪罪下来,我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你们身上。你们若是让我挨了打,那谁都别想好过,再者更严重一点,大家一起受罚,反正我一孤寡之人,无亲无故的死了就是一了百了,而你们,你们的家人不会伤心吗?你们甘心吗?”

        几人听夏琉璃这么说,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

        “这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呢。”其中一个侍卫说道。

        “是啊,那可是亲卫,不能跟咱们比呀。”身边的人附和着。

        “我还听说,这个人似乎特别能打,要不咱们还是不要惹他?”

        夏琉璃见他们有所动摇,继续道:“反正我是不怕死的,若是你们也不怕,那大家就这么杵着。”说着,往台阶上一座,索性破罐子破摔,谁怕谁。

        没一会儿,一个侍卫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俺才不想死,俺还没讨媳妇呢。”

        另一个也嘟囔跟着:“我都好几年没见着我儿子了。”

        还有几个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他们先走,也纷纷跟了上去,搬起东西来。唯独一人走到夏琉璃面前,面色凶狠的看着她:“我不服。”

        夏琉璃抬头看去,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生得高大威猛,皮肤黝黑、五官分明,给人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感觉,便问道:“你不服什么?”

        那侍卫一脸不满:“凭什么你一来就是亲卫,凭什么你能和许头儿平起平坐?”

        夏琉璃起身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侍卫,“因为我比你聪明。”

        “哼,”侍卫道:“聪明有什么用?行军打仗,能光靠脑子吗?”

        夏琉璃笑了:“当然不能全靠脑子,可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有。”

        侍卫握拳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打架吗?”

        夏琉璃摆摆手:“真正的武士不逞武勇,倘若你真想和我打,请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说着,进屋去和侍卫们一起搬东西了。

        侍卫一个侧身闪到夏琉璃面前,伸手拦住她,“你是不是怕打不赢我,这才不敢与我打?”

        夏琉璃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分明是在挑衅,可是若是不把他解决掉等下就真的来不及了,既没多想,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调整气息,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脚步一个后退下沉,眨眼间便将这个侍卫给摔了出去。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把正在抬箱子的侍卫吓了一跳,还有两个吓得箱子都打翻了,里面的物件散了一地。各个直愣愣的看着夏琉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侍卫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被眩晕的脑袋,也是一脸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夏琉璃看了他一眼,“还打吗?”

        “不,不打了,我认输。”侍卫回过神来,不敢去看夏琉璃,这小子太可怕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若耽误行程,可有你们好果子吃。”夏琉璃瞟了一眼惊呆了的众人,抬脚往打翻了的箱子走去。

        许诺刚好过来看进度,便瞧见这一幕,同样也是张大了嘴巴,好在那天夏琉璃没对殿下使上这招,不然那四两拨千斤的气势和摔在地上的那道闷声,可有得她受的。

        “惹不起,惹不起。”许诺打了个冷颤,嘟囔着走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两个侍卫急忙道歉,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触了这个小霸王的逆鳞。

        “没事儿。”夏琉璃俯身帮忙捡东西。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不过是些书籍罢了,倒是有个老旧的盒子被摔开了口,露出一丝红线来。

        夏琉璃好奇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用手帕包起来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枚光秃秃啥都没有的玉块。她虽然不是行家,但是看这色泽和润度手感,绝对比陈子舒给她的那块要好。

        “赶紧点,麻溜的。”许诺去而又返,站在门口催促,夏琉璃急忙把玉牌包好,还没等她放进盒子里,却发现盒子不见了,只得揣在手里,问道:“那个木盒呢?”

        侍卫们只顾着抬箱子,也没注意夏琉璃的手,只道:“在箱子里封起来了。”

        夏琉璃将手放到后背,问道:“仔细看了没,可遗漏了什么?”

        那人回道:“都清点过了,没有遗漏之物。”

        “没有就好,快点搬吧。”夏琉璃收回手,若无其事的将玉牌放进了胸前的衣襟里。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总之觉得就应该这么做。

        等箱子都搬上马车,许诺和夏琉璃一起跟在后面,许诺一脸笑嘻嘻的向她问道:“你那一招有空也教教我呗?”

        夏琉璃抬头问道:“哪一招?”

        “还装,”许诺笑道:“我可都看见了。”

        “哦,”夏琉璃恍然大悟,“这个简单得很,等回了大兴,我教你。”

        “真的?”许诺没想到夏琉璃这般爽快。

        夏琉璃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不过你得教我剑术。”

        许诺道:“那就这么定了,等到了大兴,咱俩切磋切磋。”

        夏琉璃笑道:“一言为定!”白嫖一个师父,不错,不错。

        “哈哈哈,”许诺没想到夏琉璃会这么爽快的答应,甚至还能从她那笑声中听出几分爽朗之意,原本想着他对她用了刑,肯定会怀恨在心,没想到却从未提过此事,也没看出半分憎恨他的意思,想到这里,不禁问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你说。”夏琉璃应道。

        许诺试探性问道:“你好像不讨厌我?”

        夏琉璃回头看向许诺,道:“不知长史指的是哪件事?”

        许诺诧异的看着她:“你还记得我们相遇的第一天,我在牢中对你用刑一事?”

        夏琉璃想了想,笑道:“原是这事,你不说我都忘了。”

        “这种事情都可以忘记?”许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像这种酷刑,一般来说一辈子都忘不掉吧。

        夏琉璃抬头看了一眼青天,“一开始是恨的,可是后来就不恨了。”

        “怎么说?”

        “假设你被人误会从而被迫受刑,那心里会不会觉得委屈,从而滋生恨意?”

        “那定然会如此。”

        夏琉璃耸耸肩:“既是如此,那说不恨就是假的了,可当事情解释清楚了,那心里就不觉得委屈,且我入室行窃本就不对,挨上几鞭子,权当是教训了。”

        许诺见夏琉璃说的云淡风轻,心里也是真佩服,换做他不一定会想得开,又道:“可我见你不像是容易屈服之人。”

        夏琉璃冲他一笑:“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许诺见她如此率真又坦诚,心中打消了对她的偏见,或许她还真的是个奇女子呢。

        两人一路谈笑,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宫门口,杨广一身明光铠甲坐在高头大马上睥睨众生。

        夏琉璃抬头看了他一眼,果真是气派,有小说中的那种英气逼人的味道。

        “怎么去那么久?”杨广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脸上带着微微不悦。

        许诺上前解释道:“请殿下息怒,因中间出了点差错,耽误了时辰,现已无大碍。”

        杨广又看了一眼夏琉璃,这人换了一身皮,倒还真像那么回事,面无表情的扯住缰绳,回头对身后的将士高声道:“出发。”

        夏琉璃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站在马旁边没动,许诺急忙催她:“怎么还不上来?”

        夏琉璃耸耸肩,“不会。”

        许诺愣了一下,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大个人,又有一身好武艺,居然连上马都不会,捂着嘴笑道:“要给你找个墩子过来吗?”

        夏琉璃看了看他,一瘪嘴,学着许诺之前的样子一个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她只是说她不会,又没说她不行。

        许诺见她动作挺麻利的,不禁疑惑:刚刚不是还说不会吗?

        夏琉璃朝他挑眉,没办法,谁让人家优秀呢。

        夏琉璃坐在马背上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是她第一次骑马,不仅穿着厚重的铠甲极为不便,马鞍也不合适,颠得她腰酸背痛不说,更加上这路途颠簸,又没有时间吃早餐,此刻腹中酸水如浪潮一般翻滚,以前总羡慕古人可以一人一马仗剑天涯,现在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要什么一人一马仗剑天涯,高床软枕它不香吗?豪门大院它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受这罪?

        跟着大军行了一路可谓是苦不堪言,好在古代行军速度缓慢,也算是这长途跋涉的唯一安慰。

        许诺走在夏琉璃旁边,见夏琉璃一路都不说话,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焉巴巴的,问道:“你怎么了?”

        夏琉璃有气无力的摇摇头,道:“没什么。”

        许诺不信:“你这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夏琉璃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儿,习惯了就好了。”

        杨广听到身后两人在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夏琉璃,冷声道:“若是嫌坐着不舒服就下去,行军打仗不是叫你来享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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