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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舞姬宴娘


“等等,”夏琉璃突然喊住他。

        “怎么了?”小孩急忙问道。

        夏琉璃看着那戏文皱眉:“这戏文不对。”

        小孩疑惑道:“怎么不对?”

        “应该这样改,”夏琉璃再次支楞起皮影,捏着嗓子唱道:“奴家一心为君,君却只肯收奴为妾?难道奴家在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重要吗?”

        “这,不行么?”小孩满脸疑惑,陈大块头也是一头雾水,而帐内的两个人此时已经松开,竖起耳朵还想听夏琉璃能说出些什么来。

        夏琉璃一脸娇嗔:“好你个薄情郎,想我貂蝉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怎能屈身为妾?”

        “这……”小孩一脸懵,心想:这人莫不是个疯子吧。

        夏琉璃又问道:“君是不想娶奴家么?”

        听了夏琉璃这话,帐内的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杨广,似乎在等杨广的回答。

        杨广见她这样的盯着他看,正欲说话,耳边却响起陈大块头的声音:“绝无此事。”

        “那为何不肯娶奴家为妻?”夏琉璃看了一眼陈大块头。

        “你且听我道来,家中发妻贤良淑德无过,不能休……”

        “君曾言:妻不如妾……君把妾骗的好苦……”

        “不是,不是这样滴……”

        “那是怎样?君口口声声说爱奴家,当初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今却不肯娶奴家为妻,好你个薄情郎啊负心汉,当真是好狠的心。”说着便停下来酝酿感情。

        陈大块头也停下来歪着头看着她问道:“你这是啥玩意?”

        夏琉璃眉头一挑,露出洋洋得意之色,“我跟你讲,故事要这么改才有人看。”

        “我不信。”陈大块头摇头,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崇拜英雄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我也不信。”小孩也摇头,虽然他不懂,但凭着他多年听戏的经验,这戏文若是唱出来绝对没人看。

        夏琉璃歪头撅嘴:“所以这就是男人的思想,既想着家中红旗不倒,又期待着外面彩旗飘飘,我跟你们讲,不论男女,对待感情就要一心一意,三心二意、始乱终弃的就该浸猪笼。”

        帐内的女子听了夏琉璃这话,忍不住掩面笑道:“这女子的话听起来倒是挺有趣的。”

        “功课做完了吗?”杨广脸色突然沉下来,目光之中泛起一丝清冷的杀意,夏琉璃在军中那么久都没有人识破她的身份,且她还未变声,话音也还带着几分奶气,怎么她一听便听出来是个女子的声音。

        夏琉璃听周围响起杨广的声音,一时之间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想起最近被杨广罚的次数,也没敢多看周围,吓得扔下皮影拔腿就跑。

        “大哥等等我!”陈大块头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奴家还有事,晚点再来见殿下。”女子看了一眼杨广脸上恢复了原本的神情,转身退下,方才见他所言之色,语气虽然冰冷,却毫无责备之意,想来那人必是他看重之人,只是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不惜违反军令都要在军中。

        杨广掸掸身上被她碰过的地方,也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余庆带着一些宫人过来拜见杨广。

        “奴婢拜见殿下,恭喜殿下立下不朽战功。因此,太子特命奴婢送来宫中御酒,赠予殿下。”

        杨广看了一眼身后宫人捧着的那坛子酒,微笑道:“大哥有心了。”

        “这些都是应该的,奴婢东西送来了,还望殿下尽兴。”余庆微笑应着,抬头见杨广依旧是那一副平易近人之色,心中不免有所失望,倘若他能趾高气扬点,跋扈一点,他也能借着这个由头回去参他一本。

        “诸位远道而来幸苦了,去隔壁帐中歇息吧。”杨广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也没有跟他寒暄。

        “这边请。”许诺上前将余庆等人带了出去。

        夏琉璃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他面前的那个雕着牡丹的酒坛子,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帘子门,问道:“那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送一坛酒?”

        “有些事情,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杨广扫了一眼那酒坛,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之色。

        夏琉璃疑惑的看着他:“听说太子仁善,不仅兄弟之间兄友弟恭,还爱民如子,如此看来,也都是表面功夫了?”

        杨广抬眼看着她,目光之中带有几分瘆人的寒意,“此话在我面前说得,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你有几颗脑袋可以掉的。”

        “那这酒我能喝吗?”夏琉璃耸耸肩,既然都在做表面功夫,那就只好继续做个假面人了。

        “喝吧,如果你不怕死的话。”杨广面无表情的说道,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

        “能为王爷试毒,为王爷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夏琉璃笑着抱起酒坛闻了闻,浓郁的酒香从坛子里飘出来,夹杂着一股令人十分愉悦的酱香,仿佛让人置身于酒的海洋。

        杨广挑起眼皮看这着,烛光下,那张俊俏的脸倒是越发英气明艳,肤白细腻如脂,一双漆黑大眼甚是灵动,神情自若,色彩飞扬,一扫陈宫之中的颓败之气,加上身姿高挑挺拔,线条流畅,看不出半分女子形态,若再细细看下去,只觉她眉眼之间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媚气,脸上总有一种超乎同龄人的从容,真是好奇,这种面相,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

        “你盯着我看做甚?”夏琉璃被杨广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出去喝,莫要打扰孤看书。”杨广收回目光,假装看书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夏琉璃看着他一脸看书的认真模样,放下酒坛双手撑在桌案上,上下打量着他的脸,只觉得他这模样很像那种视频里的,又帅又坏的大反派,不禁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斯文败类?”

        杨广面色突然沉下来,放下书冷冷的看着她,“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这不是贬义,这个词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夏琉璃急忙摆手,想跟他解释她没有骂他的意思。

        杨广似乎并不想听,夏琉璃嘴里太多稀奇古怪的词了,甚至有些东西与其本意根本就是截然相反。

        夏琉璃解释道:“这个词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斯文,很帅气,但实际上内心很腹黑,心机很深,这是一种畸形美学。”

        杨广目光森然:“那与原意有何不同?同样是败类,扯上斯文二字竟成了美学了?你读了那么多书,全部都喂狗了吗?”

        夏琉璃被杨广怼得无言以对,但是仔细想想,他说的没毛病啊,难道是我脑子有问题?不,我只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罢了。

        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殿下,宴席准备好了。”

        “知道了。”杨广向外应道,起身对夏琉璃说道:“把里面收拾干净,孤不想回来的时候还闻到酒味。”

        夏琉璃朝着杨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脸不服气,自己不是要出去喝酒么?怎么还不准房里有酒气了?

        夏琉璃抱着的酒坛去找许诺,刚出营帐,便见着一个身着红衣蒙着面纱的年轻娘子带着一些舞姬往这边来,那娘子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夏琉璃,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大哥,过来喝酒!”陈大块头在对面招呼着。

        “来了。”夏琉璃也没有多看,端着坛子朝陈大块头走了过去。

        女子听着那声音耳熟,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长史,竟然是个男人?

        “大哥坐。”陈大块头起身给夏琉璃腾个位置,恰好许诺回来,夏琉璃急忙招呼他过来。

        许诺看着桌上的那坛酒问道:“这不是御酒吗?你怎么拿到这里来了?”

        “殿下赏的。”夏琉璃嬉皮笑脸的他倒酒,问道:“刚才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娘子,不像是军中人。头儿你知道她是哪来的吗?”

        “许是城中教坊司的舞姬。太子派人送了御酒过来,又怎能少了歌舞助兴?”许诺盯着眼前的那碗御酒,馋得他肚子里的蛔虫都要出来了。

        “教坊司里来的?那是头牌吗?”夏琉璃听了两眼发光,你说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古代最感兴趣的是什么?那必须得是青楼啊!!!!

        “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么感兴趣,不如自己去看看?”许诺看她兴奋成这样,不禁有些纳闷,这女儿家家的,怎么会对那些风尘女子如此感兴趣?不应该是嗤之以鼻吗?

        “我还真没见过教坊司里的娘子,得去开开眼。”夏琉璃听了立刻站起来,也顾不得喝酒,扔下酒坛急忙朝主将营帐跑去。

        陈大块头见夏琉璃跑了,也急忙跟了上去,能来军中献舞的,不是官妓就是头牌,他还没见过那些大红灯笼下面的大头牌呢。

        许诺见人都走了,一个人喝着酒也觉得有些无趣,便也跟了上去,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将坛子一并抱走,这可是御酒,可不能被别人喝了去。

        三个人偷偷躲在帐门外偷看,只见帐内歌舞升平,那个红衣娘子在堂中翩翩起舞,婉若游龙翩若惊鸿,起舞之时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舞姿曼妙美轮美奂,犹如九天之上三千繁星在一瞬间坠落红尘,让人为之惊艳又震撼。

        “妙,妙哉。”杨素一边喝着酒,一边赞道。

        韩擒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舞姬赞道:“还是这教坊司的舞好看啊。”

        杨广坐在主位上,看着这舞姬脸色倒是十分平静,仿佛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对在场的人道:“今日太子赏赐宫中御酒,得与诸公同乐,共享美酒佳肴,还望诸公尽兴。”

        众人齐齐举杯道:“多谢太子,多谢晋王。”

        杨广又道:“诸公都是大隋的功臣,不必拘礼。晚辈敬各位一杯,还望各位日后能同心协力,继续为大隋开疆扩土,守百姓平安。”

        看着那舞姬跳完一支舞,几个人又回到酒桌上,夏琉璃问道:“那人是谁啊。”

        “宴娘,教坊司头牌。”许诺端起海碗轻呷一口,一时间酒香入喉,流淌全身,渗入肌肤的每一个毛孔,甚至全身都为之雀跃,果然是御酒!

        “哪个燕?”夏琉璃再次问道。

        “言笑晏晏的宴,这名字当初还是爷取的呢。”许诺沉浸在那酒香之中,无意间说漏嘴,便急忙看向夏琉璃,以为她又会嘲讽一番,但发现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和一旁的陈大块头推杯换盏,这才放心下来。

        言笑晏晏,这个名字还真是有点意思。夏琉璃轻笑一声,她对杨广的情史不感兴趣,这些东西,那些野史小说早就写臭写烂了,说他什么: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甚至还有些小说还说他连男童都不放过,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令人发指,堪称禽兽!

        不过,若是能看到这宴娘的真容就好了,教坊司头牌,听着就让人觉得很厉害。

        “大哥,来,喝!”陈大块头一手搭在了夏琉璃肩上,丝毫没在意这些细节。

        “不喝了,喝多了尿多。”夏琉璃推开陈大块头的手,起身往帐篷里走,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那个叫做宴娘的女人刚才看她的眼神不善,让她有点不舒服。

        陈大块头见她走了,在后面喊道:“就不喝了?”

        夏琉璃头也没回:“有些醉了,你们尽兴。”不得不说,这会儿她可是真有些醉了,才喝了两碗就有些头晕,到底是御酒!

        三杯两盏下肚,杨广越发觉得眼前有些模糊,看人也看叠影重重,他对自己的酒量心中有数,但还不至于醉成这样,唯有一点,这酒被人下了药。

        杨素离杨广近,见杨广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便道:“来人!”

        “国公有何吩咐!”一个侍卫从外面进来。

        杨素道:“殿下醉了,带殿下回去歇息。”

        杨俊一手抱着美人,看着杨广这醉态,笑道:“没想到二哥酒量这么差,哈哈哈。”

        “诸位尽兴。”杨广起身对众人说了一句,便在侍卫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杨广被侍卫扶着回来的时候,夏琉璃正趴在桌案上打盹,见人回来,急忙上前去扶着,“你怎么了?”

        “殿下喝醉了。”侍卫把人交给夏琉璃。

        “给我吧。”夏琉璃扶过杨广。

        “那就交给你了。”侍卫放下人便走了,他还要急着去喝酒呢。

        夏琉璃把杨广扶到床上,把他鞋袜褪下,伸手去给他拿被子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这暴君素来自我管理能力强,从来不会喝得如此大醉,可此时的他面色潮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热气,难道真是美人执盏酒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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