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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结发之妻


“卑职马上去办。”许诺是打心里替夏琉璃高兴,所以这事情也自然也乐意去做。

        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要停的样子,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淹没,夏琉璃躺在雨中,雨水拍打在身上,溅起无数水花。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不远处,一位书生冒着倾盆大雨往王府大门跑。原本他已经从夏琉璃身边跑了过去,跑到一半又折了回来,看那个倒在雨中的人。

        “这么大的雨怎么会有人倒在这里?”上官弘回头看向四周,这王府周围平时也不住什么闲杂人,难道也是跟他一样要去王府拜谒晋王的人吗?

        “醒醒,醒醒。”上官弘蹲下身来推了推倒在雨中的人,可面前的人却毫无反应,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的鼻息,一丝热气传到指尖,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也不顾地上的泥水轻轻的将她翻转过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晋王身边的书童夏老弟吗?怎么会倒在这里?”

        眼见着这人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周围的泥水还带着几分猩红,也没想那么多,背起他就往王府的大门跑。

        “来者何人,”王府门口的侍卫面无表情的拦住上官弘。

        “我叫上官弘,这是晋王书童,他好像受伤了。”上官弘抬头看着眼前的侍卫,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直流进他的眼里,整个人浑身湿透,腿上溅满了泥,看起来十分狼狈,还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侍卫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身边的同僚,在晋王府大名鼎鼎的夏流他怎么会不认识,只是王妃有令,夏流已被逐出王府,并不准他再踏入王府半步,违令者视为同罪,即便他是死在晋王府大门口,也不能让他进去,丢了自己的饭碗。“我们王爷没有书童,你找错地方了。”

        上官弘见他们不给他进去,有些急了,急忙解释道:“我明明见过他和晋王在一起的,晋王也亲口说了,你怎么不认呢?”

        侍卫有些不耐烦:“王爷身边有没有书童,难道你比我们更清楚?赶紧走,再不走我就要赶人了。”

        “人命关天,这可是要紧事,”上官弘有些生气,“你们王爷在不在?我要见你们王爷。”

        “王爷不在。”两个侍卫直接上来推人。

        上官弘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推到在地,回头看了看自己背上不省人事的夏琉璃,近乎乞求的看着那两个侍卫:“救人如救火,就算他不是你家王爷的书童,你也可以帮帮他啊。”

        “你跟他什么关系?”侍卫见他如此关心夏流,又一口一个王爷,如果真是王爷的熟人,那他现在拦着他不让进,以后保不准会被他穿小鞋。

        上官弘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那个侍卫再次打量着他,见他衣着不像是普通百姓,身着只有官家才能穿的素锦,可这人面生得很,就算是朋友,碍于王妃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让他进去,便挥手道:“去,去,去,有病找大夫去,我们王府不是医馆,做不了救死扶伤的事。”

        “求求你们帮帮他吧。”上官弘看着这两个侍卫如此不近人情,甚至还跟见了瘟神一样防着,心里头也是一团乱麻,他本是来投奔晋王的,没想到晋王没见着,反倒先捡了这个麻烦,不过麻烦虽麻烦,他却没想过要丢掉,到底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

        那侍卫多少有些恻隐之心,一脸为难的看着他:“你求我们也没用,这府上的事情还得王妃说了算。”

        上官弘见他终于松口,急忙趁热打铁:“那求求你们去找找王妃行吗?人命关天呐。”

        侍卫有些犹豫,内院的事情他们管不着,但这夏流毕竟是王爷身边的红人,虽不知为何被王妃赶出去,若真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们也担待不起,便道:“这样,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问问。”

        上官弘脸色的愁绪舒展开来,急忙点头道谢,找了个角落将夏琉璃放下来,可夏琉璃刚坐到地上,身子不自觉的倾下来,把他吓了一跳,可是这会儿他也没有力气再背着她,只得让她趴在地上。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上官弘拿出手帕擦掉夏琉璃发根留下来的雨水,源源不绝往下流的雨水更加令他心如乱麻,这么好个人可千万别死了啊?

        上官弘焦急的看着王府的大门,内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都进去那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好几次想抱着夏琉璃去医馆,可这大兴城他也不熟,万一耽误病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花厅里,萧若华正在逗着小儿子和女儿,三个人乐得哈哈大笑,老远都能听到那三人的笑声。

        侍卫来到门口禀报:“启禀王妃,外面有人求见。”

        “谁?”萧若华回头看向侍卫,这么大的雨还会有人上门吗?

        “上官弘,看起来是个书生,”侍卫又补了一句:“他还带着夏长史。”

        萧若华笑容在一瞬间凝在脸上,看着那侍卫一言不发。

        “小人这就去打发了。”侍卫看着那冰冷肃杀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

        “慢着,”萧若华脸上的笑容又舒展开来,笑盈盈的看着那侍卫说道:“你跟着碧罗去库房领些钱,让他拿着钱带人去找大夫吧,咱们府上不是医馆,没有救命的大夫。”

        “诺。”侍卫转身跟着碧罗去取银子。

        路上,碧罗问道:“夏流怎么样了?”

        侍卫回道:“看样子不太好。”

        碧罗心一下沉下来,不自觉的加快脚步,领了一些铜钱交给侍卫,叮嘱道:“东面三里有个回□□铺,让他去那里看看吧。”说到底主意是她出的,夏流也毕竟曾是自己的心上人,即便再气,也做不出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诺。”侍卫接过钱也没敢多问,这女人心海底针,王府里的女人的那些心思可比海底还深,他才不愿意猜王妃的心思呢。不过王妃和碧罗这番做法倒显得有些做贼心虚,恐怕这些事是背着王爷做的吧。

        雨依旧下个不停,天仿佛像是崩了一个口子似的。上官弘在门口急的团团转,恨不得将王府门口的青石板给踏穿了,好不容易见侍卫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如何?”

        那侍卫冷冰冰丢给他一袋铜钱,“前面有个回□□铺,上那儿呆着去吧。”

        上官弘拿着那钱心瞬间凉了一半,只觉得这王府里的人多多少少有些不近人情,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们,一时间对晋王府的好感便散了大半,不过此时还是救人要紧,将钱收好,回来背着地上的人去看大夫,刚下台阶没走出几步远,便听到后面有马车行走的声音,急忙停住脚步回头向那马车看去,只见一马车正徐徐向晋王府而来,车盖华丽装潢精美,不像是普通官宦人家的马车,车前头挂着的灯笼上写着个“晋”字,方知是晋王回来了,急忙向那马车跑去。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许诺从马车上下来,门口的侍卫见了,急忙将伞递了过去,许诺接过伞在车边候着,杨广从马车下来,两人一前一后的准备进府。

        “殿下留步!”上官弘急忙朝他们跑过去,深怕赶不上,奈何雨天路滑,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冷不丁摔在地上,也将身上的人摔了出去。

        许诺回头过来,见有两个人摔在地上,便向他们走来,问道:“何事?”

        “救……救命……”上官弘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拉摔在前面的夏琉璃,一个没站稳又差点摔下去,“怎么回事?”许诺眼疾手快急忙拉住他,才避免再次摔跤。

        上官弘站稳跟脚,看了一眼许诺,又急忙朝杨广跑去,在台阶前跪下,带着几分哭腔喊道:“小人求殿下救救他,再不救他,恐怕就没了啊。”

        杨广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有几分眼熟,还不待想起,却听见台阶下的许诺的尖叫声:“阿璃!”

        “什么?”杨广也顾不得多想,快步上前,拉起雨中的人看了一眼,见确实是夏琉璃,二话不说抱着她跑进王府。

        许诺见人已经带走,又回头看向浑身早已湿透,狼狈不已的上官弘,“多谢这位郎君出手相救,倘若不介意,先进府上换身衣衫吧。”

        上官弘见杨广抱着夏琉璃跑进去,心里头也松了口气,又看了自己这一身,实在是没有办法登门,行礼道:“多谢长史好意,小人就住在这附近,本来是想来投奔晋王的,不料却遇上这事,想来晋王今日也无暇见我,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许诺也朝他回礼:“即使如此,在下也不好强留,不知郎君尊姓大名。”

        上官弘道:“小人免贵上官,单名一个弘字。”

        许诺应道:“我记住了,今日你帮了我家王爷大忙,日后不会亏待你的,你且先回去等殿下消息。”

        “谢谢。”上官弘心里也轻松不少,只是看晋王对他这态度既不是装的,也不像是不熟的样子,可为何晋王府的人不认他呢?

        许诺将手中的伞递给他道:“是我该谢谢你。”

        “告辞。”上官弘朝他微微一笑,接过他手中的伞转身离去。

        许诺点头示意,见他已走,转身回了王府。

        书房里,杨广将夏琉璃放在床上,手忙脚乱的换下她身上的脏衣服,只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面色苍白如纸,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躯壳。

        “阿璃……”杨广一边给她擦着头发,一边轻轻的喊着她,只是回应他的只有周围的寂静,不知何时起,他开始讨厌这种没有回应的回应。

        许诺打来热水,杨广刚给夏琉璃换好衣服,看着她身上的那伤不禁雷霆大怒,这是下了多大狠心,才能将人打成这个样子,甚至还扔出去置之不顾?

        “殿下。”门口,大夫已经来了,还是之前那位替夏琉璃看病的大夫,只是再次回到这里,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快来看看。”杨广催促道。

        大夫进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早前听闻他醒了,还以为是谣传,没曾想竟然是真的,看来这世上真有奇迹。

        夏琉璃伤的重,大夫望闻问切一番,又拿出银针来给她针灸,完成一系列操作后,才对杨广道:“殿下放心,夏长史病情已经稳重,暂时无碍。”

        “无碍就好。”杨广这才放心。

        大夫却一脸凝重,“小人刚帮他散了热,但他能不能醒来,可拿不准。”

        “你不是说无碍吗!”杨广心咯噔了一下,气又不打一处来。

        “王爷少安毋躁,夏长史伤的重,虽无性命之忧,但这内伤颇重,能不能熬过去,就看今晚。”

        “下去。”杨广也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走到床前看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心中黯然生出一股杀意。

        许诺送走大夫,见杨广身上也湿了,劝道:“殿下先去换身衣衫,这里卑职来守着。”

        杨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就湿透了。

        萧若华听说夏流被杨广抱回来,这心里头是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殿下,您回来了。”就在萧若华出神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碧罗的声音,急忙回神过来朝门口看去,见杨广黑着脸浑身湿漉漉的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上前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杨广看了萧若华一眼,“没什么,只是淋了些雨。”

        萧若华转头吩咐碧罗:“快去准备热水。”回头一边帮杨广宽衣,“是忘了带伞吗?怎么身上弄这么多的泥?”

        杨广见她一直装傻,忍无可忍的抓住她的手,质问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萧若华对上杨广的目光:“妾身做什么了?殿下要这样问妾身?”

        杨广甩开她的手,自己换好衣裳,“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萧若华望着杨广,揉揉被杨广抓疼的手,心中略有不甘,带着几分理直气壮回道:“妾身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妾身不过是按府上规矩办事,难道府上下人犯了错,妾身连处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杨广走到她面前反问道:“那你告诉孤,她到底犯了何错?得你这般打她虐她?你可知,她今年也不过是十六,年纪与五弟不相上下,你又怎下得如此狠手?”

        “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着想,”萧若华心中觉得委屈,她明明是一片好心替他除害,怎道她是心如蛇蝎的女子?更何况她与他多年夫妻,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外人吗?“殿下不过是去了趟陈国带回来一名内监,便弄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甚至为了他半月都不进妾身房里,妾纵是再大度,可终是您明媒正娶的结发之妻,妾身今日不过是责罚于他,您便对妾身恶语相向,着实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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