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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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疑惑问道：“哦？那你用的是什么粉？”
夏琉璃道：“民女用的是自磨的珍珠粉。还有益母草灰，虽不及铅粉显白，但是都纯中药研制，无毒无害。”
“那给我试试。”独孤伽罗看着夏琉璃刚为她修出的眉形，本来细细的眉毛，这会儿一修，只剩下几根了。
夏琉璃给独孤伽罗上了底妆和粉底，才给她画眉，画完眉毛又是眼妆眼影，酒晕花钿唇妆什么的，整个过程下来，倒是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个花钿确实不错，”独孤伽罗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形一变，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哎，对了，自你一进来，我便闻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是为何物？”
夏琉璃道：“此乃桂花头油，娘娘要不也试试。”
独孤伽罗看了看镜中自己的头发，道：“既然你妆容都改了，那也给我换个发型吧。”
夏琉璃问道：“娘娘是喜欢披着头发，还是将头发盘起。”
“由你定夺。”独孤伽罗道。
夏琉璃想了想，便将独孤伽罗的头发放了下来，又给她梳了一个略为简单清爽却又不失端庄的妇人发髻，加上少许装饰，显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整个过程下来，夏琉璃看了一眼外面，天都快黑了。
“民妇见娘娘平日不戴什么繁重发饰，便选了一款清爽的高髻发饰，再配凤冠珠钗，整个人也显得年轻不少呢。”
杨昭打量了一眼独孤伽罗，赞道：“祖母您这一番看来，倒像是年轻了不少，就像是壁画上的王母。”
独孤伽罗嗔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心里头倒是极为舒畅，也是，换了个发型，感觉头轻了不少。温柔又不失端庄，仿佛就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杨昭笑道：“苏姨娘的手艺是真的不错呢，若是能时常进宫来为祖母梳妆，陪祖母解闷，换祖母喜开颜笑，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且姨娘见多识广，就是昭儿，也想听听姨娘讲讲外面的世界。”说着，目光却从未从夏琉璃身上挪开，似乎这个女人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让人挪不开眼睛。
独孤伽罗道：“既是如此，那你便每逢休沐之日，进宫来为我驻颜。”
“诺。”夏琉璃本来就想拒绝，但是又怕皇后一个不高兴，又让她出去等个半天，那才真是要命了。
“时候不早了，你忙了一天，回去歇息吧。”独孤伽罗摆摆手，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自己的妆容。
“民女告退。”夏琉璃收拾东西退了出去。
“我送姨娘吧。”杨昭也走了出去。
杨昭的目光过于明显，每当夏琉璃看他之时，他就会有意躲闪，如今又见他主动送她出门，心中暗叫不好。到了门口，夏琉璃道：“郡王请留步，民妇自己出去就行了。”
杨昭抬头看了一眼他，又急忙低头，“那，姨娘慢走。”
“告辞。”夏琉璃行礼，急忙走了出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杨昭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杨昭看着夏琉璃的背影消失在宫门里，回屋见独孤伽罗还在照镜子，便道：“祖母如此打扮，着实让人耳目一新，不如孙儿陪祖母去祖父那里坐坐？”
独孤伽罗也正有此意，“孙儿都这么说了，那就去走走吧。”
来了御书房，杨坚正在和大臣议事，独孤伽罗和杨昭便在偏殿等着，直到华灯初上，杨坚才想起独孤伽罗来了，便屏退大臣，来到偏殿。见独孤伽罗与往日不同，便多看了几眼。
杨昭道：“祖父如此盯着祖母看，是不是觉得今日祖母与往日大有不同。”
“确实不同，”杨坚又仔细看了看道：“倒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独孤伽罗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却是像吃了蜜一样，杨坚已经好久没这么看她称赞她了。
杨昭道：“祖父可知道祖母今日的妆容出自谁之手？”
杨坚摇头：“这个，朕如何猜得？”
杨昭道：“若不是孙儿亲眼所见，也不会知道那苏姨娘能有这番好手艺。”
杨坚道：“哪个苏姨娘。”
独孤伽罗道：“苏家大娘子苏九娘，铭儿的养母。”
“哦，是她啊。”杨坚突然想了起来，“倒是个手艺人。皇后可用过晚膳，不如一起用膳如何？”
独孤伽罗点点头，心道：没想到这苏九娘还是有点用处的。
经此一事，夏琉璃便在皇城贵妇中声名鹊起，时常有贵妇来请，皆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
萧若华忙于杨昭的婚事，没空理她，夏琉璃忙于徐慧娘的婚事和皇后的事情，也着实抽不出那么多的时间来看其他的，倒是窦娴和习三娘常来府上拜访，给她一些建议。
转眼已是年底，夏琉璃把徐慧娘的事情也算是忙完了，她也轻松了不少，只盼着麦铁杖凯旋回来和徐慧娘成亲了。
成亲之日定在来年的二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至此也不过三个月了。
这日，夏琉璃得了空，坐在暖阁里赏雪喝茶，顾影怜从外面进来，“阿璃，江都来了信。”
夏琉璃立马来了精神：“给我看看。”
顾影怜凑上前去：“信上说了什么？铭儿到哪儿了？”
夏琉璃看完便把信放在桌上，脸上有些许失落，道：“不回来了，要正月下旬才能动身。”夏琉璃又往榻上一趟，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近来不知为何，总感觉浑身乏力，提不起精神来，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新年将至，大兴宫里也是热闹一片，除夕那天，夏琉璃按惯例进宫给独孤伽罗梳妆，皇后高兴，赏赐了好些东西，刚回家，杨昭又让人送来一堆东西，不禁望着那堆东西发愁，虽然她有意避开杨昭，可杨昭还是时常送东西过来，这让她十分苦恼，思来想去之后，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年夜饭上，夏琉璃道：“如今慧娘也要成亲了，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顾影怜道。
夏琉璃道：“等慧娘成亲后，铺子就交给你们打理，我想出海一趟，听说海外有高人，或许能根治常乐的病也不一定。”
顾影怜道：“常乐的病已有好转，为何还要出海。”
徐慧娘道：“对啊，我们现在也已经安定下来了，在大兴城也没人敢欺负我们，还能时常看到铭儿，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
夏琉璃道：“安定？倒不如说是在尖口上生活，皇后善妒，性情不定喜怒无常，晋王妃更是视我为眼中钉，眼下虽是风平浪静，但指不定哪一天就人头落地了，我离开，一是为了保全你们，二来也是想找到能为常乐治疗的良药。”
“那孩子怎么办，你还……”徐慧娘说到一半就停了，她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夏琉璃，似乎有所隐瞒。
夏琉璃以为她说的是铭儿，道：“铭儿有晋王护着，我不用担心，如今我担心的就是你们，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冒险。”
顾影怜道：“这为常乐求药，理应是我的事，我又怎能心安理得？”
夏琉璃道：“常乐也是我的孩子，他还年幼，离不开你，你就在家好好带着常乐，等我的好消息。”
二人见夏琉璃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家人坐在火炉旁守夜，夏琉璃有点犯困，坐在火炉面前一下子就睡着了，徐慧娘时不时往她那里看，顾影怜问道：“你在看什么？”
徐慧娘犹豫了一会，才应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眼花。”
新年的鞭炮响起，顾影怜放了鞭炮，大家都回去睡了。
夏琉璃回房点了一盏长明灯，她并非要出海，而是要回到大业阁，继续做她自己的事情，而如今的顾影怜已经不适合再回去大业阁了。
江都。
“少主，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临风才出去洗漱回来，便见夏铭已经起来穿好衣服了。
夏铭道：“今日是大年初一，来拜访阿爷的人肯定会很多，我要早点去给阿爷请安。”
“那属下去打些热水过来。”临风转身出去了，他见过那么多世家少爷，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的少爷，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倒是跟他母亲一样。
洗漱完后，夏铭来到杨广房门口，此时杨广也才起床，见夏铭在门外等候，便让他进来了。
夏铭一进来便行礼道：“铭儿给阿爷请安，祝阿爷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好。”杨广扶起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夏铭道：“今日初一，铭儿要抢在众人面前给阿爷拜个早年。”
杨广捏了捏他的脸，“也就是你这么有心，往年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哪个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夏铭道：“铭儿想去寺里上香，若是铭儿第一个去，菩萨肯定会很喜欢的，说不定就能满足了铭儿的心愿。”
杨广道：“那铭儿有什么心愿？”
夏铭道：“孩儿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杨广笑道，将他放下，道：“去吧，早去早回。”
“好。”夏铭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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