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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借刀杀人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杨广急忙跟她解释,他倒不是怕她杀了夏琉璃,而是怕夏琉璃会反过来杀了她。

        独孤伽罗见杨广还在为她辩解,声音也提高几分,黑着脸骂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为她开脱,她为了能让铭儿认祖归宗,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既然跟了你,又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还留着做什么!”

        “母亲息怒,孩儿明日就送她出城,绝不会让她再进大兴。”杨广低着头,不敢看她,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如今看来只能让她回大业阁了。

        独孤伽罗见他这么说,也没在说什么,厅里一下沉默起来,良久,独孤伽罗对杨广挥挥手,让他起来,“当年若华埋掉的那个孩子找到了。”

        “什么?”杨广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孩子不过是萧若华情急之下撒的谎,怎么倒成真了。

        “至于那苏氏,我会念在她养育常乐多年的份上饶她一命。”独孤伽罗没有直接回答他,本想随便找个由头杀了苏九娘,又怕招人诟病,也只好饶她一条贱命。

        “常乐?”杨广狐疑的看着独孤伽罗,这是什么情况?常乐不是顾影怜的儿子吗?

        “我已经派人查过,这常乐并非苏影的亲生儿子,而是苏影当年在雪地里捡回来送到寺里的,正巧那日碰上苏氏去寺庙上香,看到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就顺便将他抱了回去,我也听人说了,苏氏这人心不坏,也是一心把常乐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但她利用铭儿来给你施压,还以那种方式来让铭儿认祖归宗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只要我活着,这辈子她都不可能踏进我杨家的大门!”独孤伽罗的情绪本已平复下来,可一想起那个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杨广压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常乐的来历他不甚关心,但皇后如今把常乐当成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不认,那他的麻烦就更大,可这件事情一旦被夏琉璃知道,那他与夏琉璃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又会被打破,着实是道难题。

        “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也算是保全你的名声,但我不希望以后还听到你的这种风流事!”独孤伽罗见杨广沉默不语,态度变得柔软许多。

        “多谢母亲。”杨广躬身拜谢,只是该如何向夏琉璃解释这件事。

        独孤伽罗抬抬眼皮,轻叹一口气:“待会儿我会传个令下去,今天常乐就留在宫里陪铭儿,过几日,我便送他回去。日后我会想个法子,让常乐回到你身边,他虽然挂着顾家的姓,但始终是你的孩子,万事也不能亏待他。”

        “那若华知道此事吗?”杨广抬头看向她,萧若华与夏琉璃一直水火不容,能把常乐牵进来难道也与她有关?

        “这事就先瞒着,等日后常乐进府,我再找个机会和她说。”独孤伽罗抖抖袖子,为了苏家的事,可真是让她操碎了心。

        “多谢母亲。”杨广应道,看来此事与萧若华无关,既是无关,为何又会去查夏琉璃的老底?夏流的事情他早已处理得干净,如今皇后旧事重提,难免会出现什么幺蛾子,为今之计,还是先将夏琉璃送出城为妙。

        独孤伽罗伸手抵着额头,朝他摆摆手,“下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孩儿告退。”

        杨广刚退下,兰嬷嬷从外面走进来,上前替她按肩,“皇后就这样放过她?毕竟她是小郡王的生母啊。”

        “她虽是铭儿的生母,但也养了常乐那么多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兰嬷嬷其中心意独孤伽罗不会不明白,只是倘若真杀了苏氏,恐将后患无穷。

        兰嬷嬷一脸担忧,“那她万一以后知道了常乐的生世,以常乐为要挟,会不会对晋王妃不利。”

        “那你说该怎么办?”独孤伽罗抬起头看着她。

        兰嬷嬷想了想:“过几日就是休沐日,等她进宫来,咱们随便找个由头,将她处决亦或是流放,总比放任不管的强。到时候再让常乐少爷留在京中陪着三郡王,这样一来,既打发苏氏,又保全了两位少爷。”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就依你的意思。”独孤伽罗想了想,觉得可行。

        夏琉璃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等着夏铭回来,可左等右等,等到的却是常乐和夏铭要在宫中住几日的消息,顿觉索然无味,胡乱吃了两口饭便睡去。

        夜里,杨广来到苏府,见夏琉璃房内灯已熄,便轻手轻脚走进她的房间。

        夏琉璃本已睡下,听到开门声立马惊醒过来,听脚步声是杨广,便佯装睡着。

        杨广轻声走到在床前坐下,借着月光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良久,才起身离去。

        夏琉璃翻了个身,接着月光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却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到休沐那日,麦铁杖也回来了,夏琉璃忙着进宫的事情没空见他,便交给顾影怜招待,自己进宫去了。

        椒房殿里,除了独孤伽罗等人,还有萧若华。见了萧若华,也只是客套几句,便照例行事,也不曾多言,只隐隐感觉今日的气氛不对,比如妆盒里多了或是少了什么,又或者是不常用的东西盖子突然盖错了之类的。

        夏琉璃倒是一一避开了,待为独孤伽罗忙完,准备出宫之际,对独孤伽罗道:“皇后,常乐进宫已有多日,该回府药浴了。”

        独孤伽罗心疼孙子,虽知常乐患有隐疾,但和铭儿一样,作为一个小孩子在礼数和生活上,也让人挑不出毛病,这一下让他回去,心中还有几分不舍,无意间忽然看着她的那张脸,与当日夏流一模一样,不禁怒从中来,向一旁的兰嬷嬷使个眼色,兰嬷嬷急忙退下,转身端了杯酒过来。

        独孤伽罗看了一眼那杯酒,又看向夏琉璃,“这些日子劳烦你进宫替本宫梳妆,这是本宫特地为你准备的一杯薄酒,先喝了再回去吧。”

        “多谢皇后美意,小民今日身子不适,不宜饮酒。”夏琉璃转头看了一眼一旁兰嬷嬷手中的那杯酒,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赏酒一杯,怕是夺命酒吧。

        “你不喝还是怕有毒?”独孤伽罗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小民不敢。”夏琉璃见她这么说,看来这酒十有八九是毒酒了。

        “不敢?”独孤伽罗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完了,现在连这区区一杯酒都不敢喝了吗?”

        “皇后说什么小民不懂,只是小民真没有办法喝下这杯酒,倘若小民喝了这杯酒,引发恶疾,还未走出宫去便撒手人寰,那皇后岂不是难辞其咎?”

        “哈哈哈哈!”独孤伽罗听罢大声笑了起来,挥手让兰嬷嬷将酒撤下,“你果真与你那兄长一个德行!”

        昔日夏流在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她下不来台,如今这个苏氏又拿着名声来裹挟她,兄妹俩果真是如出一辙,是吃定了她不敢动她吗?倒不是不敢,只是昔日夏流水淹大兴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况且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死在外面总比死在宫里头好。

        “谢皇后!”夏琉璃躬身向她拜了一拜,独孤伽罗想要杀她,理由多的是,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倘若她出不去这扇门,那杨家也别想再坐稳这天下。

        “还请皇后让常乐与小民一同出宫,另外,过些日子便是府中小妹大婚,小民身为长姐,家中琐事繁多,无暇抽身,无法进宫为皇后梳妆,还请皇后谅解。”

        “行了,知道了。”独孤伽罗吩咐左右:“去把常乐叫过来。”

        宫人将常乐带来,夏琉璃没有见到夏铭,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失落,拉着常乐拜别独孤伽罗后便往宫门走。

        常乐牵着夏琉璃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道:“二娘,宫里头好大啊,好多我没有见过的东西。”

        “你喜欢宫里?”夏琉璃侧头问道。

        常乐却摇摇头,“宫里没有阿娘和你们,我不喜欢。”

        夏琉璃回头看了看四下,见没什么人,这才说道:“这些话在宫里可不能乱说,说点别的,弟弟怎么样了。”

        “弟弟很好,跟我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如果我也能和他一起去江都就好了。”常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倘若晋王是他的生父就好了,见夏琉璃不说话,又道:“皇后赏了我好多东西,还送给我一只玉笛子,可好看了,她还说,让我不要叫她皇后,跟弟弟一样,叫她祖母。”

        “那常乐喜欢皇后娘娘吗?”夏琉璃停下了脚步,心中隐隐有些不悦,原来带走常乐是这个意思?难道杨广还不放心她吗?

        常乐点点头:“喜欢,她和昭儿哥哥一样,对我都很好,还有弟弟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家?”

        夏琉璃见他开心,收起心里的心思,笑道:“等慧姨成亲,弟弟就回来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常乐欢呼道。

        “好啦,别吵了。”夏琉璃摸摸他的头,拉着他继续往宫门走。

        这边,杨坚刚好从宫殿的拐角处走过来,想要去找独孤伽罗,隐隐听见夏琉璃和常乐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着夏琉璃的一个侧脸以及清脆悦耳的笑声,不禁叹道:“世上竟有如此明艳的女子。”

        “陛下说谁明艳?”独孤伽罗也正好出门,不偏不倚也刚好看到那抹消失在宫门口的影子。一时之间不禁醋意大发,萧若华跟在后面,隐隐觉得独孤伽罗语气不对,抬头看向杨坚,见他那意犹未尽的眼神,不禁在心中冷笑,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致命呢?

        “没什么,只是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杨坚收回心来,急忙掩饰自己的尴尬。

        独孤伽罗看了一眼天空,天上乌云层层,还飘着细雨,这算是什么好天气?又想着就这么让夏琉璃走了,这心里顿时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皇帝二人同时进了内殿,萧若华在后面拉住兰嬷嬷,“上次嬷嬷说的事情,若华一直记在心里,这不,前几日有个合适的人选,这男方父亲是个五品官员,家境不错,那郎君我也见过,品行样貌都不差,等明儿,我将那郎君的生辰八字送来,您看看,若是好的话也好对对日子。”

        “有劳王妃了,”兰嬷嬷听罢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拍着萧若华的手说道:“哎,我就这么一个侄女,还深怕找不到什么好人家,这可多亏了您啊。”

        萧若华笑道:“嬷嬷这是什么话,您替若华照顾母亲多年,这也是若华应该做的,只是看到母亲最近愁眉不展,似乎有所心事,嬷嬷可知为何?”

        兰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将她拉到一旁,“还不是那苏氏,您刚才可瞧见了?这狐狸精明里暗里的又在勾引人呢。”

        萧若华一副焕然大悟的样子,“原是这样,也难怪母亲愁眉不展了。”

        “那王妃可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兰嬷嬷看着萧若华,平日里就数晋王妃最有孝心,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个女人。

        “既然她惹得母亲不痛快,为何不直接除掉,以免总是挂在心上,这世上总有好人坏人,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既解决了麻烦,又能保住一个好名声。”萧若华本就对夏琉璃恨之入骨,如今机会自己找上门来,当然不会错过。

        “王妃的意思是?”兰嬷嬷抬眼看了一眼萧若华,想确认一下她的意思,以免到头来恶人全她一人做了。

        “当然是借什么样的刀,杀什么样的人了。”萧若华微微一笑,笑容如同三月桃花般绚烂,让整个春天都为之失色。

        “可要去哪里借这把刀呢?”兰嬷嬷想了想,这苏氏似乎没什么仇家。

        萧若华提醒她:“嬷嬷不妨想想,这大兴城里,除了母亲,还有谁最讨厌那个姓夏的人了呢。”

        “老奴想起来了,多谢王妃提醒。”兰嬷嬷想了半天,突然记起上次晋王妃说起的那个夏流。之前宇文化及与夏流一战,被打断好几根肋骨,还甚至差点把命丢了,至今耿耿于怀,如今想要除掉夏流的妹子,最好的刀当然是宇文化及了。

        萧若华看着她微笑点头,宇文化及这个人素来暴戾阴狠,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与夏流有过瓜葛,不选他当替死鬼,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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