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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血色夕阳


正月二十三,洛水附近的一个山谷里锣鼓喧天,四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椒房里,一位年轻秀美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眼中满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另一边,身着吉服的新郎则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临风看着外面的蓝天心中有所不满,一个月前已经告知殿下今日之事,可如今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莫非殿下已经忘记了少主和阁主的死了吗?还是说她们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郎君,吉时快到了。”门外一个小仆说道。

        临风收起脸上的情绪,面带微笑的走出房门,纵使今日阁君不派人来,他就是赔上这条命也要让她们血债血偿。

        走到院子里,新妇骆红芙手持羽扇浅笑嫣然,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临风看着她身上艳丽的喜服,不由得想起那个雨夜里怎么也浇不灭的火光。

        “新人到!”一声高喝,新人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青庐里高朋满座,暗河之主坐主位,各堂主依次而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因为在暗河,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办过大喜事了,骆红芙是大家主的得意门徒,如果不是有这份殊荣,又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吉时到!请新人入堂!”司仪高声喊道。

        两人在众人瞩目之下携手走进青庐,暗河大家主骆云霄满脸欣慰的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对临风一脸严肃的说道:“小子,今后老夫便把红芙丫头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

        临风点头:“晚辈定会好好对红芙,绝不负她。”

        骆云霄又看向骆红芙,“红芙,今后你嫁为人妇,可不能再向以前这般任性,要好好相夫教子,知道吗?”

        骆红芙一下红了眼眶,含着泪点头。

        煽情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司仪又喊道:“一拜天地!”两人刚转过身,便听到一道极为有力又嘹亮的女声从外面传来,“江阁主大喜之日也不邀请本座,是没把本座放在眼里吗?”众人齐刷刷朝外面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玄色绣着金丝狼头华服,头戴修罗面具的女子带着一干人等出现在门口。

        临风见此架势,心中又惊又喜,这声音是她没错,可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骆红芙看了一眼来人心中不禁一惊,这些人好大的派头,一个个身穿战甲,面带修罗面具,手持弯刀身负强弩,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便下意识的将临风护在身后。

        骆云霄见这些人的装备,显然不是来喝喜酒的,只是洛河谷地势复杂,迷障重重,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而且他们能走到这里,想必外面已经……想到这里,上前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高人,为何擅闯我洛河谷。”

        夏琉璃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对临风道:“江阁主,难道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们要来吗?”说罢,让人抬了一具用木板拼起来的盒子过来,那盒子上面布满蛛丝,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骆老二拿过盒子打开看了一下,急忙把盒子扔出去,怒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琉璃没有做声,众人看着那散落在地上的骨灰以及那半个骷髅头不禁大惊失色,又看向临风,开始窃窃私语,临风看着这一幕,转身上前行礼道:“属下拜见阁主。”

        “风郎,你……”骆红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但眼前的这个骷髅头,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应是紫菱的,整个洛河谷只有紫菱一人用蛛丝。

        骆云霄上前道:“既然是一家人,不如坐下喝杯喜酒?”

        “喜酒?”夏琉璃笑道:“骆家主你看本座像是来喝喜酒的吗?”

        “是你?”站在一旁的一位瞎眼大汉突然惊呼起来,“你没死?”

        众人一片哗然,也就在那大汉话音刚落之时,只听耳边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一枚细小银针穿过那大汉的喉咙,重重的钉在他身后的石柱之上。

        夏琉璃嘴角微扬:“听说大漠里的红是这世间最美的颜色,今日一见,总觉得还差点意思。”

        “师兄!”骆红芙急忙上前去扶着那大汉,原本惊恐的双目已是通红。

        “老夫这一生杀人无数,从不杀无名之辈,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骆云霄一直在看着夏琉璃,可他几乎没有看到夏琉璃出手,但人的确是她杀的没错,这人不简单,到底是何方神圣。

        夏琉璃大袖一挥,身边的人立马端来了一张雕龙刻凤的椅子,夏琉璃顺势坐下,斜着眼睛看着骆云霄:“本座是谁不重要,不过骆老似乎还没有这个福气可以拿下本座的人头。”

        “执法堂!”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执法堂,那可是令整个江湖武林都闻风丧胆的执法堂啊!

        骆家二家主终于明白过来了,指着临风怒道:“你竟然是执法堂的人!”

        “晚辈不才,乃执法堂现任堂主江临风。”临风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燃起几分杀意,顺手取下自己头上的礼冠丢在地上还不忘狠狠的踩上一脚。

        礼冠落地的那一瞬间,骆红芙的心也随着那个礼冠一样,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践踏。她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以前的种种:

        那日,她出门执行任务,目标虽然是个富商,但也是个高手,虽侥幸完成了任务,却也身负重伤,就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她遇到了她认为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骆红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之上,而身上也缠满了纱布。这时,一个年轻的郎君端着一碗鱼汤从外面走了进来,骆红芙心里惊了一下,警惕的审视着来人。

        “你醒了。”郎君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骆红芙一把打翻了他手中的鱼汤。

        “哎,这可是我在河里捉了好久才捉到的鱼。”临风叹了一口气,弯腰下去捡落在地上的碗。

        “快说,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骆红芙忍痛从床上爬起来,把身上藏着的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娘子莫急。”临风语气温柔,看不出半分怒意,“在下只是这附近的村民,偶然在河边遇见娘子,见娘子身受重伤,便将娘子带回来,还请娘子放心,在下绝对没有恶意。”

        “我如何信你!”骆红芙依旧不信。

        临风道:“娘子若是不信,可等娘子伤好了再杀在下也不迟。”

        骆红芙冷冷的看着他,“把你脸上的面具取下来!”

        临风道:“在下面目丑陋,怕污了娘子的眼。”

        骆红芙玉手一挥,打掉了他脸上的半块面具,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出现在眼前,临风见她有些错愕,急忙捡起面具跑了出去。

        骆红芙顿觉自己失礼冒犯了他,加上伤口传来的剧痛,只好回坐在床上。本以为这个人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这个人依旧每天来给她端茶送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一来二去,骆红芙心中便产生了一些暧昧的情愫,如果只看他的侧脸,也是个俊俏郎君,加上他温柔体贴,从来不会对她大呼小叫,甚至对于她的打骂毫无怨言,一步一步使她沦陷其中。

        某日黄昏,临风坐在河边吹着笛子,骆红芙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在他旁边坐下,“你叫什么名字?”

        “风。”临风放下了笛子。

        “你跟我走,我认识一个大夫,他肯定能治好你的脸。”骆红芙认真的看着他,那露出一半的侧脸在黄昏的照耀之下显得更加柔和美丽,像是一杯醇厚的老酒,让人如痴如醉。

        “多谢娘子好意。”临风起身拒绝,“在下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敢高攀,你如今伤已好,可杀我,也可离去。”

        “我是真的想帮你。”骆红芙急忙追了上去。

        临风站在晚风中,背对着她,“娘子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

        骆红芙突然上前抱住他,“我带你回大漠,我认识一个名医,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临风犹豫了一下,推开了她的手,“倘若医不好呢?我不想娘子因此而心生愧疚。”

        骆红芙二话没说,只是踮起脚尖上前吻住了他的双唇。

        “如果他医不好你,那我就毁掉我的左脸,从此以后,春夏秋冬与君常在。”

        在她的一番炽热如火的热情之下,临风还是跟她回了大漠。大漠漫天黄沙,气候恶劣,有一次她因为缺水而导致晕厥,是他一步一步把她从沙漠背到绿洲,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心里发誓,此生非他不嫁,到了洛河谷,师父为了考验他,把他推入了死亡之林,就当她做好了准备要与他同生共死的时候,他却伤痕累累的活着走出了死亡林,也因此迎来了他们的婚礼,可如今,一切都随着他脚下的礼冠破碎了。

        “还愣着干什么!”耳边传来一声怒吼,骆红芙一下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四周,原本喜气洋洋的大堂霎时间刀光剑影一片,尸横遍地,而那以神秘的女人却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骆红芙捡起地上的剑,踉跄的跑了出去,可是门外哪里还有下脚的地方,七横八竖的尸体,遍地流淌的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她本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但见眼前的此情此景,不由得血气上头,一股无名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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