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过渡

楚欢欢买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回家。

        上午她起床之后特地去了一趟云雷剧场。她知道云雷剧场应该也差不多要放假了，但是她想去碰碰运气，买一张《无端漂泊》的原声碟。

        她远远的就看到，虽然云雷剧场大门紧闭，但是门口的商店开着。楚欢欢心里一喜，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老板娘，还有《无端漂泊》的碟没？”

        “姑娘，又是你啊！”楚欢欢这段时间常来看剧，也购买过其他剧目的原声碟片，老板娘早就已经知道她是甄理的粉丝。毕竟她看的、买的剧目大多都有甄理参演的，她在这做生意比谁都了解云雷剧场的剧目安排。只是可惜的是，《无端漂泊》压根就没有灌录甄理的版本。

        “有是有，但是我好像跟你说过的，没有甄理老师的版本，这你也要吗？”

        “要的要的。”楚欢欢狂点头，“我要的就是刘刚老师版本的。”

        老板娘听了，愣了一下，没有往常那种卖出碟片的灿烂笑容与欣喜。楚欢欢正感到有点奇怪呢，只见老板娘利落地拿出一个塑料袋，把碟片和纪念明信片一股脑地放进去，直接递给了楚欢欢：“你拿走吧，送给你，不收钱！”

        楚欢欢呆住，“这怎么能行呢？65块是吧，我扫给你！”

        楚欢欢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打开支付软件。

        老板娘拦住她，话里带着哭腔，眼睛里也是诚挚：“姑娘啊，我特别喜欢刘刚老师，这是他最后一部剧了。让我送给你吧，让我送给你吧！”

        楚欢欢收下碟片，没有说话。

        老板娘背对着她，看似利落地在继续整理店里地货物。但楚欢欢知道，刘刚老师转行，她肯定无比伤心。

        楚欢欢看了老板娘一小会儿，跟她道了谢，然后就走了，连“新年快乐”都没说。不是她忘记了，只是她觉得在那个情境下，老板娘并不想听到“快乐”这样的字眼，因为她本人当时很不快乐。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楚欢欢看着自己手里的碟片，心情略微沉重。

        她最终还是没有把钱给老板娘，她真的感受到了老板娘的心痛。楚欢欢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也没办法安慰，只能接受这样泛着泪光的馈赠。

        同样是表演艺术，电视剧、电影始终走在台前，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造就无数明星。这两年综艺也开始乘风成长，收割无数粉丝。但是话剧、音乐剧，甚至京剧、越剧这些略显小众的表演形式，受众群体始终得不到扩张。

        楚欢欢在想，所谓的主流和小众，它们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这样的鸿沟真的是难以逾越的吗？

        回家过春节，楚欢欢拾起了钢琴，因为她想听《无端漂泊》里的曲子。

        她以前学过钢琴，她的钢琴老师很严格，教她听音辨音的时候稍有错乱便是严词惩罚。也多亏那段时间的魔鬼训练，楚欢欢扒曲子的能力过了这些年还依旧保留着，很快就根据买的原声碟，把《无端漂泊》里男主角演唱的歌曲的曲谱都扒下来了。

        这个过程很美妙，扒下来的每一个音符，她都能回忆起甄理在演唱和表演的细节和处理，然后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去哼唱。她好想像甄理一样能够把这些歌曲游刃有余地唱出来，还能加上自己的表演，真正做到唱演俱佳。

        有了这个想法就想付诸行动。

        她特意联系了笑哥，让笑哥给她安排一个唱歌老师。当然她用的理由是“曾经学过音乐，不想荒废了。”可惜的是，笑哥拒绝了。

        《江月情歌》基本确定要在“大学生电影节”上映了，笑哥的经纪公司注册后，手里暂时只有楚欢欢一个艺人，自然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

        这段时间他忙着和余江导演对接也没忘记关心楚欢欢的学习状况，在得到几位老师的一致赞扬后，笑哥对楚欢欢更是满意得不行。他的意思是，多栖发展固然好，但是先固一方是根本。楚欢欢，首先得是个演员，把演员这条路走踏实了，再谈其他。

        笑哥说的有道理，楚欢欢很明白。所以只能自力更生，自己摸索着学习了。

        她唱的都是甄理的歌，她学的也都是甄理的唱腔和处理方式，她就是莫名地记得甄理演唱的所有细节，然后模仿、学习、演唱。这也是后来楚欢欢的歌极难翻唱和模仿的重要原因，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是音乐剧男高音的演唱方式和技巧，男歌手很难唱到女声的调，而女歌手又很难掌握男高音的唱法。

        这种特殊让楚欢欢在乐坛独树一帜，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也争议连连，受尽非议。

        节后回校后，楚欢欢很忙。她要上笑哥安排的表演课，要准备毕业论文的答辩，要试造型参加《江月情歌》首映。

        除此之外，还要自己学习唱歌。所幸最近云雷剧场都没有甄理的剧目上演，不然她还要抽身去支持甄理的音乐剧，真的就会分身乏术。不过她每天都还是会登录云雷剧场的官网，查看最新的剧目安排，她也在期待着甄理新的剧目上线。

        开学一个多月后，天气渐渐回暖。“大学生电影节”也进入了筹备工作，楚欢欢也和余江导演以及男主角肖白景碰了个面，他们剧组也要走红毯，就他们仨。

        为此，笑哥还特意为楚欢欢联系了造型工作室，不求出众但求合适。因此楚欢欢有两套造型，一套走红毯，一套首映。红毯的礼服是借的，首映的衣服则是楚欢欢亲姐姐赞助，相较而言没有那么隆重，只是稍显正式。

        走红毯是在电影节开幕当天，虽说是大学生电影节，但是其实参与的电影可以分为两大块，一块是知名电影公司和知名导演的作品，例如影坛大哥云帆影视制作公司，这次就报了6部电影参加。

        另一块是新人导演和原创电影人，这一部分电影虽多但是竞争激烈，很多都是《江月情歌》这种没法争取到院线合作和上映的电影来碰运气，就这样还名额有限。僧多粥少，免不了一位难求。

        这次没后台、没背景、没资金的《江月情歌》之所以还能参加，多亏了楚欢欢和男主角肖白景。

        楚欢欢是a大的学生，顶级学府的名号利于电影节的广告宣传，也与“大学生”更为契合。而肖白景则是京市电影学院表演系喻主任极度看好的学生，该届电影节的举办地就是京市电影学院。用余江导演的话来说，他这是沾了两位大学生主演的光。

        尽管如此，在一群知名大导、投资人和演员中间，《江月情歌》也不够看，整个走红毯环节基本就是“走”过去了，有记者但是没有提问，有摄像但是可想而知没有镜头。

        这一点他们都有心理准备，所以走完红毯，参加完开幕式典礼，然后就离开了。他们的电影首映是在第三天。楚欢欢没有多留，直接回去了，也跟导演说了，等首映那天再过来。

        走的时候，余江导演给她和肖白景各6张票，说是《江月情歌》下午首映，估计人不多，所以让他们带室友、朋友过来撑撑场面。

        楚欢欢拿着手里的票，想着自己的室友基本都去实习了，这票要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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