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凌霄盛会（上）

春日淫雨霏霏，云海峰上空已经连续半个月都晦暗不明了。
  原泽在隐悠阁的静室里打坐，这里布有一个中型聚灵阵。
  这一天，他感觉到修为的瓶颈有些松动。
  原泽盘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掌心朝上，灵识内视，导气经游周天。
  丹田气海处的灵元越积越多，往常到了这个程度就已经停止从外界吸纳灵气了，但今日却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白色的灵元不断累积，周围是灰蒙蒙的一片，像是高高筑起的墙，围困着气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泽感觉到丹田处有一种饱胀的感觉，接着开始刺痛，就像有什么快要破开了一样。
  就是现在！
  原泽尽力平稳气息，一遍又一遍导引灵元去周游经脉，额头冷汗直下。
  突然，他听见细微的脆响，丹田处的气海瞬间扩大，如果说之前是婴儿的拳头大小，现在就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的拳头大小。
  疼痛在刹那达到顶峰后又似潮水般退去，原泽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进阶了。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一个炼气境二阶修士了。
  原泽内心恢复平静，慢条斯理地引导灵元去蕴养方才刺痛的经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修为才稳定下来。
  原泽推开静室的门，想去和许奕分享进阶的喜悦：“师父！”
  人呢？
  他找遍整个隐悠阁都没有发现许奕的身影。
  “晚点再说好了。”原泽想着，往回走。
  “那是？”他在静室的门上发现了一朵白色的铃兰花。取下来一看，原来是赵惜特意为他们三个人炼制的传音法器：白铃兰。
  许奕、赵惜、原泽每人七朵白铃兰，用于传音或者留讯，每朵白铃兰还藏有一小个储物空间。
  原泽往里面输入灵力，许奕的声音传出：
  “青芜，为师有要事前往北边的宝兰州，归期不定。给你在玉牌里留下三道剑意，用以防身。百年一会的凌霄盛会举行在即，不日你就要与同门动身出发，具体事宜星历师叔会详细交代。此去风险不测然机遇甚多，你尽力而为便可，安全第一。”
  青芜就是许奕给原泽取的号，从今往后，他就要以这个号在外行走了。
  “离原的原，兰泽的泽；尽是绿意生机，故号青芜。”
  讯息听完，白铃兰吐出一块玉牌给原泽：“这应该就是留有师父剑意的玉牌了。”
  话说到现在，原泽都没能知道师父的剑意是何种意境，只知道他是仙品水灵根修士，是同辈弟子中第一个步入剑道剑意境的。
  至于凌霄盛会，原泽不清楚也不着急，总归到知道的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师父已经不在山里，那他就要去五灵山的养剑池里把小四带出来了，这是他们之前背着师父定下的约定。
  五灵山地处流云山脉的最东边，山体纤长秀气。除了养剑池，还种植了各种灵药、仙材。
  整座五灵山都被攻防法阵包围起来，只有带着弟子玉牌才能安全通过，法阵还会自动记录进出人员的信息。
  养剑池位于峰顶，深不可测，宽到只剩一点点薄薄的边沿，此外就是万丈深渊。
  修士是无处落脚的，原泽需要踩在剑上，御剑凌空。
  咕噜咕噜——
  养剑池不停地冒泡，只因它地下有着纯天然地火。
  每隔半年，就会有弟子前来放入各种消耗殆尽的淬剑材料：雷击子、水沉砂、赤练晶等大大小小八十一种材料。
  养剑池里四处散落着淬炼的灵剑，只留了个剑柄冒出水上，原泽眼睛看花了都没能发现小四在哪儿。
  “小四？”没有办法，原泽只能出声呼唤：“小四？你在哪儿？”
  水声响动，原泽寻声御剑飞向养剑池的边沿。
  “原泽？”小四声音微弱：“我在这儿！”
  养剑池里的剑完全卸了灵力，小四只能卯足劲往上窜来引起原泽的注意。
  “你没事吧？”
  “我浑身酸软。”小四很委屈：“你怎么才来找我啊？”
  原泽把小四从池中拿起来，剑身满是热气，有点儿烫手。
  “这些日子我都在闭关，已经突破到炼气境二阶了。”
  小四有气无力：“恭喜。”
  “你师父呢？”
  “下山了。”原泽将小四别回腰间，有些失落：“可惜师父不在山上，不然知道我进阶，他肯定很为我高兴。”
  听到许奕不在山上，小四高兴了：那感情好。
  他敷衍地安慰原泽：“你可以给他发传音信。”
  原泽也心动，但是拒绝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是什么事情都拿去烦师父。”
  小四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才过了多久，你就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趁我不在一下子长成了大人？
  不过，他也觉得原泽做的对，动不动就找长辈，幼稚！
  “你说的对。”他催促原泽离开：“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小爷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它了。”
  俩人回到隐悠阁，收到了师门传讯，是芳溪师兄代发的，一如既往的不正经：门内弟子听令，即刻赶来主殿，有天大的好事公布。

  “我要睡觉，就不去了。”小四说：“你不知道淬剑的痛，小爷是一下都不敢闭眼睛，疼的睡不着。”
  原泽只好一个人马不停蹄地御剑前往主殿。
  现在正值二月初，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山上更是冷冽，主殿内激发了取暖的地热石。
  虽说修仙之人可以运功御寒，体格也健壮，并不怕冷，但有了地热石，还是舒适了许多。
  大殿里横平竖直地放了许多蒲团，庶务长老钟涛并没有坐到高高的木凳上，而是和大家一样，盘腿坐在蒲团上。
  原泽向他行礼：“青芜拜见星历师叔祖。”
  钟涛颔首：“入座吧。”
  “师弟，这边。”杜澜朝他挥手。
  原泽坐到了杜澜旁边，向大家问礼：“师兄。”
  “青芜师弟。”众人回应他，之前撕破脸皮的李霜，此时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一贯的冷淡。
  钟涛问嘴巴就没停过的芳溪：“芳溪，人到齐了吗？”
  “回师祖的话，和风、丽天还没到。”
  “他俩是否在闭关？”
  “并无。”
  原泽对待会儿要说的事情有些猜测，果不其然，等人到齐的时候，钟涛开始宣布。
  “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说凌霄盛会的事。”
  凌霄盛会之所以每隔一百年才举办一次，是因为凌霄秘境一百年才开启一次。
  秘境分先天秘境和后天秘境两种。
  先天秘境是上古时期因为仙魔大战导致时空破裂而与修行界分隔开来的地方。人迹罕至，秘境里的生物得以生息繁衍，虽然危险莫测，但是天材地宝也多。
  后天秘境则是前辈大能用阵法强行与外界分隔开来用来放置自己搜刮来的天材地宝的地方。这些大能大多是没有门派的散修，或是飞升或是陨落，秘境后继无人，被发现也只有被充公的份。
  南冥州现在发现的秘境大大小小有几百个，全部由南冥仙盟派人把守，规定每隔一段时间，就开放秘境，让修士进去搜刮天材地宝。
  这一次要开放的凌霄秘境正是一个先天秘境。
  “此次盛会，我对新入门的弟子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出去见见世面就好，你们进入秘境的机会就由师兄们去争取吧。”钟涛说：“英久，你陪他们走一趟。”
  暂定明日出发后，钟涛解散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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