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广播站的工作结束后，陆瑾言飞快下了楼，宋瑜清还是一样的在楼下等他。

        “瑜清哥我来啦！”

        “嗯。”宋瑜清应了声。

        回家路上，宋瑜清一直没说话，陆瑾言看题看得认真，也没怎么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被题目吸引，下公交车了陆瑾言也还在看。

        宋瑜清不忍心打扰他，但小声叹了口气，还是提醒陆瑾言：“别看了，你还要走路的，对眼睛不好。”

        “哦哦。”陆瑾言听话的收好本子。

        收好本子，回去一路上，陆瑾言仍是叽叽喳喳，嘴巴几乎没有停下来过。他讲，宋瑜清听，时不时应一两声。

        到了家门口，陆瑾言还在回味今天给蒋文彻起的好名字：“瑜清哥，你知道吗，今天我给蒋文彻起了个新名字！你知道叫啥吗？叫蒋被陆瑾言抛弃的人嘴巴大挡桃花专业人士笨头笨脑文彻！”

        “怎么样？是不是独具一格，特别高级？”

        “嗯。”宋瑜清笑着回答，“好了，拜拜。”说完两人相继进了屋。

        今天宋娟回来得早，宋瑜清进门时她已经在厨房做饭了。锅铲翻炒时的声音夸擦夸擦，一小股香气缓缓散发出来。

        “小瑜，回来啦？”宋娟听到开门声，问。

        宋瑜清有些许惊讶，“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前阵子晚是因为在处理餐厅一些事情，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都会回来很早啦，餐厅现在我也不需要管那么多了，副经理越来越靠谱了呢。”宋娟笑着说。

        莫名其妙的，本该是高兴的事，宋瑜清却生出一种难过的感觉。

        是觉得去他家吃饭的机会少了吗？

        宋娟每天回来早，他就不用总是在陆瑾言家吃饭了，每次离陆瑾言近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若不是他自控能力好，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一副窘迫样。

        可是能够离陆瑾言近一点，看见陆瑾言，听见陆瑾言跟他说话，他的心情会很好很好，好到想一直笑，发自内心，愉悦的笑。

        -

        洗完碗宋娟就在客厅休息，看手机。宋娟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仍还有一颗年轻的心。别的同龄人每天看手机看的都是关于养生，美食什么的，而她看的是小说，绘画，还喜欢听歌。

        宋瑜清先把剩余的作业写完，看了眼时间，就去洗澡了。宋娟睡觉睡得早，不知不觉，他就养成了早点洗澡的习惯，怕太晚洗澡会吵到她。

        忽地门铃响了。

        “那个，阿姨好，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瑜清哥，可以吗？”陆瑾言站在门外，拿着东西，笑嘻嘻地问宋娟。

        “当然可以啊，快进快进。”宋娟让陆瑾言进来，朝里面喊了一句，“小瑜，陆瑾言来了。”

        陆瑾言走到宋瑜清房间，见里面没人，“诶”

        “怎么了？”宋瑜清走过来，他刚洗完澡。

        陆瑾言转过身，“没什么。瑜清哥你怎么这么早洗澡啊？”

        “我妈睡得早，洗晚了容易吵醒。”宋瑜清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走到书桌边坐下，“有哪题不会？”

        陆瑾言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翻开本子，“就是这里，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才最简便啊？”

        宋瑜清看了一眼，“你的做法是怎样的？你先做一遍，再告诉你最简办法。”

        “哦。”陆瑾言低下头，开始解题。这道题他研究了也有一时半会儿了，现在直接开始写过程也不是问题。

        宋瑜清在一旁写自己的，不一会儿陆瑾言就把答案算了出来。

        “瑜清哥，我写完了。”

        “嗯，这么写也是可以的。”宋瑜清先看了陆瑾言的答案，随后翻开手边的草稿本，正准备取笔，陆瑾言把笔和尺子递了过来。

        “给。”

        宋瑜清拿过笔，在草稿本上重新画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图，然后添了两条辅助线，开始讲。

        “哦原来还能这样啊！”陆瑾言恍然大悟。

        陆瑾言在宋瑜清一开始讲题的时候为了看仔细些，就凑得极近，开口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有些扑在了他的耳边，惹得他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会了吗？”宋瑜清在纸上又写了一道题型相同，但其它数据不同的题，“把这个写了。”

        “行。”陆瑾言老实地开始看题。

        陆瑾言就坐在他身边，专注地研究题目。宋瑜清拿着一本书，看了一会儿，翻了好几页了，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没看进去一星半点。

        想起两三年前，宋娟因为忙无法早点回家，他在陆瑾言家的很多个晚上。

        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陆瑾言旁边，两个人写着各自的作业。

        宋娟跟他说，如果陆瑾言有不会的，就要教一下他，毕竟也是老在别人家睡，而且，妈妈知道陆瑾言不是你的亲弟弟，但也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在学习上，能帮到的，就帮一下，好吗小瑜？

        早晨宋娟抚上他脑袋的笑脸浮现在宋瑜清脑中。

        能难到陆瑾言的题不是很多，但宋瑜清也觉得一道一道来问他有点烦，就让他先写，写完了一起问。随着时间推移，陆瑾言不会的题变得少起来，每天不会的至多就只有三四道，有时甚至一道都没有。

        有天老师给他额外布置了一道难题，陆瑾言特地把这道题留到最后，前面的题流畅地写完了，然而最后这一题，他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来。

        不会的题怎么办？

        找瑜清哥。

        宋瑜清接过题，想了一小阵儿，给他开始讲。讲完，问他懂了没有。

        这题确实很难，陆瑾言愣愣地听了半天，被问的时候盯着题干好一会儿，最后说了句没听懂。

        宋瑜清重新讲了一遍。

        “瑜清哥，我还是没懂。”初一的陆瑾言委屈巴巴地看着宋瑜清，眨着眼。

        “……”宋瑜清无言。

        “唉，再讲一遍，我慢一点。”

        那时坐在桌子前，比他还矮一点的陆瑾言，现在已经高过他。

        宋瑜清从回忆中脱神。

        “不要光弄数学，你语文不好，要多背多看，懂吗？”宋瑜清对身旁的人说。

        “哎呀知道了瑜清哥～”陆瑾言正算题，愉悦地说。

        唉，也不知道他是真知道了还是假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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