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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落魄的酒鬼(上)


“……唔,已经早晨了吗?”

        利顿镇的酒馆里,伏在靠墙角的桌子上,一个人影动了动,一条简陋的毛毯从他的身上滑落。

        他撑起头,看了看对面窗户射进来的耀眼光芒,嘟囔道。

        “啊,汉娜,早啊。毛毯是你给我披上的吗?哎呀,怎么说呢,简直让人暖到心里啊!”男人一面说着,一面揉着额头笑道。

        “瞧您说的,在我家小酒馆一呆就是一晚上不走的,也就只有您一个了。”

        酒馆的清晨就像是其他店铺的傍晚一样,是打烊收拾的时间。不过,虽说酒馆是整夜营业的,可是却很少有人真的会喝上一宿。

        被称为汉娜的女孩正站在酒馆的吧台后面,整理着酒柜,跟那个酒鬼不同,她这是清晨起早。她身穿着藏蓝色与白色相间的粗布衣服,腰上围着一个浅蓝色的围裙,一副典型的酒吧服务生打扮。

        不过这身朴素的衣服,却难挡脸上的俏丽。对于这种乡间小镇来说,汉娜真的是难得的漂亮姑娘了。

        “因为整个夜晚的小镇,也只有这里是最温暖的嘛。”男人卷起毛毯,迈着虚浮的脚步有些趔趄地走到汉娜面前,“因为有这毛毯嘛。”

        “瞧您说的,难道我能看着别人在我家酒馆里着凉不成?”

        汉娜接过毛毯,塞到了吧台底下的格子里,她抬起头,看着男人的目光多少有了点规劝成分。

        “我说,福洛格先生,虽说您每次来喝酒都交足了酒钱,可是我总觉得您还是应该找个更正经点的工作吧。没记错的话,您来利顿镇也足有两个月了,可我没见您找过什么工作。我知道你在赌场从来不输钱,既然这样更应该最起码买块地盖个房子,才不至于每天晚上都来我家小酒馆睡吧。”

        被称作福洛格的男人轻佻地笑道:“哪里哪里,我来这里可不只是因为这里有酒喝,只是因为这里有着全镇最漂亮的酒馆娘啊。我敢打赌,要不是那些个猎人们都有家了,他们肯定也会泡在这里一夜不走的。不过你说得对,是该好好干干活了。”

        他搓着手说道,“这么说来,酒钱也快花光了,应该去我的私人小银行取点钱了。”

        汉娜微微泛红的脸上露出极为无奈的表情。

        福洛格摇摇晃晃地走到酒馆门口,推开了门。一道耀眼的日光顺着门射了进来,打在了福洛格的身上。这让他的样貌和衣着变得瞬间清晰起来。

        他看起来年龄不到三十岁,杂乱泛油的金色头发下面,有一双透着醉意的淡金色眼睛。如果刨去那有些过分杂乱的头发来说,福洛格的脸型和五官很有英俊的潜质,若是好好地梳理一番再穿上一套挺拔的贵族服饰,说不定会闪闪发光的。

        不过可惜,现实中的这个男人身穿着松垮帆布裤和随处可见的亚麻布条格衬衫,这就是标准的农夫或马夫的打扮。尽管衬衫上并无什么污迹,可是那过多的褶皱让人觉得邋遢到了极点。

        这还没算上他腮上和唇边的零星胡子茬,还有那双鞋面上全是泥点的圆头牛皮鞋。

        “啊……顺便问一句,今天是……?”福洛格在门口回过头来。

        “四月十四日呀,您真是喝糊涂了吧。明明昨天酒馆里还在热热闹闹地讨论第十七师的传奇事迹呢,据说今天早晨会在首都什么墓园举行那个罗格将军的葬礼呢。

        哎,将军啊,那可是个大人物呢……您要去看吗?这里离市区也就十几里地,现在也刚清晨,您要是搭进城的马车说不定还能去看一看呢。”

        汉娜回答着日期,笑了笑,像是回忆起昨晚的情景,自顾自说起来。

        福洛格摆了摆手,侧脸上露出了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

        “唉,汉娜,你还是不够懂我嘛。葬礼有什么好看的。人都死了,不管生前什么样子,躺在棺材里不都一个样儿。你还是准备好了烤土豆和小牛肉,等着我晚上给你来送酒钱吧。”

        接着,他整个人消失在了白光中。

        “嗤!”

        当酒馆的门吱嘎一声关上之后,酒馆里另一个声音不屑地嗤笑道。

        “怎么了爸爸?”汉娜扭头。

        “你居然还在跟他说话?这种无能到极点的落魄废物!下次他要是再敢在这里过夜,你就用棍子给他赶出去。我不欢迎废物来我们这儿喝酒。”面色红润的壮汉没好气地说。

        “爸,给他赶出去干什么,人家可从来没亏欠过酒钱啊。而且我们也是通宵营业的。在这里睡着了给条毯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汉娜不过脑子地维护着福洛格。

        “你怎么处处帮着那酒鬼说话?难不成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汉娜的父亲狠狠地敲着桌面,“不行!你就是嫁给庄稼汉我都不能让你接近这种废物!”

        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涩,一丝红晕浮上了汉娜的脸颊:“你说什么呢爸!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福洛格先生就是没亏欠过酒钱啊,在我们这里也算是少有的了不是?”

        “酒钱?我宁可不要,他的酒钱无非都是从赌场赢来的!也不知道这么个混蛋废物哪来的那么好的手气!酒鬼,赌鬼,流浪汉,废物,用什么形容词形容他都不过分。

        如果说是十年前,他这副模样我没话说,那时候时代不好。可是现在呢?共和国革命和保卫战争都已经过去四年多了,我们的国家蒸蒸日上,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的干活赚钱,过好日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难道是仗着自己长着张漂亮脸蛋打算去吊个富婆吗?哼!都不知道穿干净点,跟个乞丐一样!你还是把他留给哪个不长眼的富婆吧,我可不会让这种人进我的家门。”

        男人一面用粗大的抹布擦着各个桌子,一面哼哧哼哧地说道。

        “说起来,以前福洛格先生跟路易先生聊天的时候我正好听了一会儿,似乎福洛格先生也参过军呢。”

        汉娜似乎早就熟悉了父亲的抱怨,没什么剧烈的反应,只是接着话茬说道。

        “路易先生不是参过军吗,我听见他们两个聊起哪场战役什么的,说得很投机呢。福洛格先生对那场战争也很了解呢。说不定也是退伍军人呢?”

        “哼!”汉娜的父亲又哼了一声,“参过军有什么了不起?保卫战争时期薇斯比亚全国的男人几乎都上战场了,别说男人,女人不都扛起枪了?”

        “想当年我也实枪实弹地打过好几场仗。想那时候,我们自己组织力量保卫这座镇子,你可以去问问跟我一辈的那些人,哪个没为过这个镇子开过枪卖过命?”

        汉娜的父亲脸上浮现起回忆的味道,他一屁股坐在吧台前,顺手点燃了手里的旱烟。一阵白花花的雾气飘起后,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来了劲儿一样,继续说道。

        “啧……一说到这儿我就想起来那场战斗,我记得那次进攻我们镇子的敌人足有将近三千人。我们这镇子才他妈多大?三千人手拉手都能围一圈了!

        而我们小镇那时候能拿得起枪的,算上女人能有五百不错了,这可是五六倍的差距。而且敌人各种轻重武器都是齐全的,人家是正规军队,什么魔导炮啊,轻重魔导铳枪啊,齐全着呢!

        可我们有什么啊?只有几杆□□啊,鸟枪啊,魔导枪都他妈没几杆,更别说魔导炮了。我们寻思这下可完了,镇子这下可真是保不住了,敌人这要是进来了,这一镇子的女人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敌人在镇外,魔导炮都他妈的架好了。我们躲在镇里,裤兜子都直发抖,只剩下喊英雄罗莱的份。你猜这时候怎么着?”

        “还不是第十七师来给你们救了。”汉娜无趣地说道,“你都讲了多少遍了。”

        “对啊!”

        大汉一拍桌子,桌上的扎啤杯子震得咣当直响。

        “敌人的魔导炮都架好了,我就想着,听到炮声,我们那个破烂城墙和破土堆的防御工事估计也就化成灰了。这时候炮响了,而且还不是一声,那是一声接着一声啊。

        我们几个人一抬脑袋一看,这才发现有两百来人从这伙敌人的后面干了过来,你可别看只有几百人,那是十几架魔导炮啊!

        从镇子不远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那两百人就着掩护一个猛子就冲了过来,手中的轻重魔导枪咻咻咻咻的响个不停。不到十分钟,那两千人死的死逃的逃,一个都没剩下。

        这边呢,这两百人算上挂彩的也就十几个伤兵。他妈的一口吃了十倍的兵力啊!那才叫男人啊!

        我们当时激动地把那伙大兵请进镇子,给他们拿谢礼,拿粮食,拿衣服,他们拿是拿了,最后还是要付钱的。人家说他们就是奉师长的命令来补给的,一定要用买的。

        我们一个劲儿地推辞,不想收钱,人家救了咱们的命,怎么能要钱呢?可他们却很严肃的说,那是他们师长的命令,不给钱回去就等着挨枪子儿吧。

        我好奇就一问,你们师长是谁啊。结果那个长官就笑了,‘不好意思忘了报名号了,我们是隶属于共和国第十七师第172团二营的一二连。我们的师长叫做希洛·因帕尔。’”

        汉娜看着父亲那副激动地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加一次听这段故事了。

        “原来是希洛!原来是第十七师!你说我傻不傻,有谁不知道第十七师呢?有谁不知道希洛呢?我怎么能问那么愚蠢的问题呢!我真他妈后悔没跟他们去见识见识那位英雄人物!他妈的!那可是希洛啊,有几个男人有机会看到真人的!”

        大汉激动起来,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次啤酒杯子干脆飞起几厘米高,然后翻滚掉到了地上。

        即便这样,男人也顾不上管那杯子,吐沫星子继续乱飞。

        “你再看看那个福洛格,什么混账玩意儿。成天喝得跟软泥似的,我怀疑他枪都端不明白!他就算上过战场,也他妈的是个逃兵!

        要不然就凭他那个熊样,怎么没被魔导炮一炮轰死!要我说,在他妈战场上,希尔沃狗就该把炮口都对准这样的软鸟蛋!这种人,才他妈应该被魔导炮给轰烂了呢!”

        “总之,我是不会再让他这种混蛋玩意儿再走进我这个酒馆的。明天他要是再来,我他妈的就在门口贴一张纸,写上‘本酒馆不欢迎赌鬼和软蛋’!”

        汉娜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父亲所说的一切有他的道理。可是她总是觉得,父亲看到的福洛格和她所看到的并不相同。这并非是什么女人的直觉,而是有着货真价实的证据的结论。

        她不禁回忆起两个月前,那个名叫福洛格·金的男人第一次走进这间酒屋时的夜晚。

        那是个相当普通的二月之夜,到了晚上,忙活了一天的农夫们和从山上与林子里回来的猎人们纷纷涌进镇子里的酒吧。

        汉娜一家经营着的这间酒吧并不算很大,木质的大屋子,只有上下两层。第一层是大厅,有个狭长的吧台,四周还有十来张圆桌子。

        客满时可以坐上四五十人,简直热闹非凡。而二楼则是汉娜一家的住处,当然,若是有生意,也可以空出房间租出去。

        不过这间酒吧却也算是镇子里最热闹的酒吧之一,也许真相就正如名为福洛格的男人所说吧——这里可有着全镇子最漂亮的酒馆娘呐。

        那天一如既往,几乎是客满为患。酒馆里十来张圆桌子几乎都坐得满满的了,猎户和农夫们高声叫喊着,边喝着燕麦啤酒,边大声地唱着歌儿。

        汉娜双手各拿着三大杯啤酒,灵巧地穿梭于各个桌子之间,躲闪着喝醉的农夫和猎人们伸出来的手,给客人们送上新的酒。这些客人们大多都是常客,又是镇子上的居民,相互认识,即使是偶尔有新来的,也会很快被打成一片。

        一个男人推开半身双开的木门,走进热闹的酒吧。作为服务生的职责,汉娜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他环视了一下酒馆内部,似乎马上就被酒馆内的热闹气氛所打动,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他很快发现汉娜的视线,于是对她点头微笑了一下,随即走向了角落中仅剩的空桌子。

        汉娜很快走了过去。她客气地问道,“先生,来点什么?”

        对方愉快地回应她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客人们的酒桌,问道:“看样子你这里的啤酒很受欢迎嘛。”汉娜笑道:“那当然,先来两杯尝尝?”

        那男人摇摇头,他穿着虽然普通但整齐的棕色格子衬衫,蓄着有些散漫的胡须,但脸上很干净,眼神也很清澈。虽然是生面孔,但笑起来却给人一种很愉快的亲切感。

        “不了,啤酒虽然好喝,不过不太和我的胃口。比起啤酒,我还是更喜欢有点劲儿的东西。你这里有什么好家伙吗?”

        “您何不来吧台坐坐,我可以给您现场调制一些。”

        鸡尾酒的价格可比啤酒高上不少,汉娜打着小算盘。

        “我还是比较喜欢坐在这里。你有什么好家伙就先拿来吧。当然了,要是你肯给我特制上两杯小家伙,我也是乐意之至的。

        啊,最好再拿来一些吃的。不瞒你说,我可刚从小金库回来,肚子有些饿了。这是今天的酒钱,剩下的就当做小费吧。”

        他笑着从腰上的口袋里摸出一枚兰姆金币,在桌子上轻轻地送到了汉娜面前。金币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朝上的那面里雕刻着一个男人的头像。

        那就是英雄罗莱,一千多年前击败了魔龙,解放了人类大陆的英雄。

        “这……这位先生,就算是小费也太多了。我们这是乡下小酒馆,就算是您在这儿大吃大喝,也最多不会超过两百西欧的呀!(铜板的单位,跟金币兑换比为一千比一)。小费怎么能比酒钱还多呢?您要是没有零钱,下回来时候再给就是了。”

        汉娜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去拿那枚看起来金光闪闪的金币。

        那男人大笑起来,他捏起那枚硬币,趁汉娜没注意,灵巧地塞进了她的衣领里。

        “都说了我是从小金库回来的啦,一个科特而已,只不过是两张手牌的价格嘛。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喝不了那么多钱的酒呢?”他扬扬眉毛,“别叫我先生了,我叫福洛格。你呢,可爱的小姐?”

        被男人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汉娜的脸已经红了起来。

        “汉、汉娜……”她逃跑一般地按着胸口离开了福洛格的桌子。胸口里,一个冰凉的小东西正在不断滑落。

        不一会儿,她端来了盛得满满的盘子,里面有流着蜜汁的小牛肉,飘着迷人香气的烤土豆,还有泛着亮光的炒豆子。

        另一支手上,还有一瓶上好的朗姆酒。福洛格接过那个酒瓶,看了看酒瓶上的商标,扬了扬眉毛,显然是识货的家伙。

        福洛格开心地大吃大喝起来,汉娜也没有时间再去关注他。

        她很快被其他客人的招呼声叫去,应付起那些喝醉的猎人们来。很快,热闹的时刻过去了,进入深夜,大多数农户和猎人都各自回家或被女人们拉回家了。

        酒吧也快到了打烊的时候。汉娜收拾着各个桌子的残局,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福洛格一个。他仍旧坐在小圆桌子旁,喝着第四扎的燕麦啤酒。桌子上摆着两个空着的朗姆酒瓶,两个鸡尾酒杯和三个大啤酒杯。

        “福洛格先生,已经很晚了,您不回家吗?”汉娜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走到了福洛格的面前。虽然有些说不准,可她真的很怕福洛格说还要再来上两杯。

        他挠了挠头,有些迷离地看着汉娜,“我说,汉娜小姐,我在外面的招牌上看到你家是整宿营业的呀,我再来两杯也不算无理取闹吧?”

        汉娜无奈地垂下头,准备再给福洛格端来两杯啤酒。没办法,谁让招牌上真的是这么写的呢?而且人家已经付足了酒钱了呀。就那一枚金币,就已经是家里这一个小酒馆一个月收入的十分之一了。

        可对方似乎是看出了汉娜心中的无奈,他又摆了摆手,说道:“我说笑的,汉娜小姐,不要麻烦了。已经没有一个客人了,你也该休息了吧。”

        汉娜松了口气,“是呀,福洛格先生,你也早些回家吧。回家太晚的话,老婆孩子也会生气的吧。”

        福洛格笑道:“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嘛?不瞒你说呀,我可是无家可归呀。汉娜小姐,你忙得差不多就去睡觉吧。你再给我送一杯酒来,然后就当我在这儿喝上一宿就成了。我困了就趴着睡会儿,不会捣乱的。”

        汉娜有些迷惑起来。“福洛格先生,你不是很有钱吗?看你钱袋里至少还装着十几枚金币呢,您随身都能带着这么多钱,却没有家吗?”

        “汉娜呀,酒馆就是我的家呀。钱这种东西,跟有没有家可回有关系吗?没有女人就是没有女人嘛,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不是金币能左右的。金币这种东西……不过只是刻着个男人脑袋的金属片罢了……”

        福洛格嘟囔着,他很明显是喝醉了。说完,他也不再管汉娜的反应,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看着男人的这幅模样,汉娜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站在福洛格的身旁,犹豫了半晌,忍住了推醒他的念头。

        汉娜回身走向了酒吧大厅与厨房和楼梯的隔口,关上了魔导照明灯的电源。她踏上了半级台阶,老旧的木质地板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她的视线突然瞥见黑暗之中那男人一动不动的金灿灿的脑袋。汉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上了楼梯。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了下来,怀里多了一个灰色的亚麻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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