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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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电话，仙女你的电话，接不接呀。”
熟悉的铃声响起，顾墨敛猛然睁开眼睛。
滕鹰从旁边的袋子里摸出正在响的手机，递给顾墨敛。
手机简单擦拭过了，但还是能看到缝隙里的血渍，顾墨敛拿在手上，看着屏幕上亮起的“眉眉”二字，心情有些复杂。
犹豫半晌，还是接听了电话。
“莞诗？你怎么还没到呢，我都饿啦！”
“我是顾墨敛。”
对方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有说话。
“啊？”
“莞莞出事了，我再让人去接你。”
“出什么事了？她在哪？我这就直接过去！”
顾墨敛握了握拳。
“仁思医院。”
韩小眉挂掉电话，着急地四处张望，看到一行的领导也在等待，拉着箱子冲了过去。
“程总监，我朋友出事了，我现在要去医院。”
程实没有反应过来，韩小眉把箱子往他手里一塞，转身就要往外跑。
“等等！你朋友？秦莞诗吗？”薄沉西语气有些急促，叫住了韩小眉。
情况紧急，韩小眉也没有细想为什么他会知道秦莞诗的名字，点了点头。
韩小眉看到了外面排成长龙的等出租车的队伍，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求助薄沉西。
没等她开口，薄沉西转身打了一个电话，叫上韩小眉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停下一辆白色车，薄沉西率先上了车，韩小眉愣了一下，坐在了他的旁边。
“仁思医院。”韩小眉的声音有些颤抖，“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她来接我，她也不会出事。”
说到这里，她抬头望着薄沉西。
“薄总，你认识莞诗吗？”
薄沉西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仁思医院。
顾墨敛站在手术室前，盯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些年也见惯了大风大浪，只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怕。
他怕当红灯熄灭，医生一脸遗憾地告诉他已经尽力了。
他怕这次会永远失去她，再也不能看见她的笑容。
……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顾墨敛紧握双拳，死死地盯着那盏红灯。
滕鹰立在一旁，看着远处正向这里跑来的一男一女，微微眯了眯眼睛。
“顾总，薄氏珠宝的薄少来了。”
顾墨敛连头都没回，一言不发。
韩小眉认得顾墨敛，之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听秦莞诗提起这个名字，也看过他的照片。后来，他也出现在了秦莞诗的生日会上。
“顾总！莞诗怎么样了？”韩小眉自责的靠在墙上，看着手术室的门，“这全都怪我，要是我不让她来接我就不会出事了。”
顾墨敛像雕塑般立在门前，缓缓吐出两个字。
“怪我。”
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他知道。
那些人没有直接动他，是想给他一个警告。
可他几时受制于人过？更何况，这次动的人是她。
顾墨敛眼神变得有些可怕。
另一边，薄沉西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
他见过顾墨敛，在很多场合：酒会，典礼，签约仪式……
顾墨敛从来都是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的。
可眼前的这个背影，虽然笔直的立在这里，可总觉得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滕鹰见薄沉西一动不动地打量着顾墨敛，现下气氛也有些微妙，于是上前一步。
“薄总，感谢您的关心，只是总裁夫人还在抢救，顾总实在无心应酬您。”
薄沉西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总裁夫人？秦莞诗是什么时候嫁给他的？
还没等他开口，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身着手术服的医生满头大汗的从门里走出。
顾墨敛张口想问情况，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医生见惯了这种场景，知道这是他太紧张，拍了拍他的胳膊。
“伤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看着浑身插满管子，戴着呼吸机的秦莞诗被推出，顾墨敛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顾墨敛感觉自己眼睛一热，似乎有什么要从眼里流出。
滕鹰在一旁看得真切，这是他第一次见顾墨敛流泪。
医生告诉顾墨敛，大约三四个小时她就会醒来，可是，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秦莞诗一直没有醒来。
顾墨敛冷冷地看了薄沉西一眼，不咸不淡地点头问了句好。
“薄少，幸会。”
薄沉西挑了挑眉，“顾总，幸会。”
没有过多的交谈，顾墨敛看着窗外已经完全黑暗的天空，叫来了滕鹰。
“安排薄少和韩小姐用餐。”
薄沉西却直接拒绝了顾墨敛的安排。
“不用了，我想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韩小眉也点了点头。
顾墨敛皱了皱眉，挥手让滕鹰离开。
二十分钟后，滕鹰提着四包饭菜回到了病房。
秦莞诗住的是vip特别病房，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病房与外间用隔音玻璃隔开，外间是用来给病人家属陪护休息的。
这是韩小眉吃过的，最安静的一顿饭。
原本顾墨敛并不打算接滕鹰递来的饭菜，可想到之前答应过秦莞诗，以后会按时吃饭，所以接过来随意吃了两口。然后又站在玻璃前，看着秦莞诗。
六个小时过去了，秦莞诗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顾墨敛让滕鹰叫来医生做了个检查。
“秦小姐之前失血过多，休克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因此才一直没有醒来。”
见顾墨敛满脸阴翳，医生安慰了他两句。
“秦小姐没有醒来也不全是坏事，她胳膊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虽然手术很成功，但现在效已经过了，醒来也会很痛的。”
顾墨敛点了点头，拳头紧握。
思虑再三，顾墨敛拿出秦莞诗的手机，学着她的语气给钟媛发了一个消息。
“妈咪，眉眉来南屿市出差，我陪她住几天，今晚不回家了。”
顾墨敛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但现在已经是深夜，秦莞诗也没有醒来，他实在不想二老这么晚了还要赶来医院，担心难过。
天亮了，顾墨敛一夜未眠，定定地站在玻璃窗前，眼下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看起来有些憔悴。
韩小眉在外间的沙发上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盖着的是滕鹰的外套。
薄沉西原本也一直没有离开，接近天亮的时候薄沉西接了一个电话，见秦莞诗情况稳定，嘱咐了韩小眉几句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顾墨敛口袋里手机的发出了震动声，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小白”二字，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通知顾白晗。
简单说明了情况，顾白晗也很快到达了医院。
顾白晗和主治医生简单沟通了一下，大致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简单来说，秦莞诗按理说应该已经醒来，可因为之前的失血过多可能影响到了大脑的运作，导致她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也就是说，她的身体机能是正常的，只是一直没有醒来。
植物人。
顾白晗不敢把这个最坏的推测告诉顾墨敛，只能安慰说秦莞诗应该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多睡一会罢了。
顾墨敛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
顾白晗坐在旁边，削着苹果。
“小白，你说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顾白晗停下手上的动作，他不知道该怎么劝顾墨敛。
“如果我一早就说出来，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顾白晗继续削着苹果，摇了摇头。
韩小眉拎着三份早餐回到了病房，没有看到滕鹰，但看到了新来的顾白晗，也点头打了声招呼。
她也知道顾白晗，秦莞诗经常提起顾家两兄弟，也是因为之前秦莞诗的生日会，见到了她口中的两位青梅竹马。
顾墨敛还是没有抬头，顾白晗见韩小眉也神情恍惚，开口说道。
“韩小姐，你也辛苦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韩小眉摇摇头，“我不累，莞诗的父母知道了吗？”
顾墨敛闭上眼睛，“昨天太晚了，我瞒他们说莞莞和你住了。”
顾白晗沉思了一会，“韩小姐，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然后我再回去把秦叔叔他们接来。”
韩小眉摇了摇手上的手机，“薄总叫我守在这里，莞莞醒了第一时间告诉他。”
顾白晗微微皱眉。
“薄总？薄沉西？”
韩小眉点点头。
顾白晗瞳孔微缩，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怎么会认识莞诗？”
“我也问过，薄总并没有回答。”韩小眉也一脸疑惑，侧头看着安静躺着的秦莞诗。
顾白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平常活泼爱闹的秦莞诗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自家哥哥，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拍了拍顾墨敛的肩膀。
顾白晗去接秦厉钟媛了。
顾墨敛忽然起身，打开玻璃门走到了秦莞诗床边。
顾墨敛看了秦莞诗半晌，轻轻唤了一声。
“莞莞。”
秦莞诗没有任何反应。
顾墨敛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轻轻握住了秦莞诗的手。
她的皮肤原本就白，现在更是少了些血色，白的有些吓人。她的左胳膊上还有些细小的伤痕，虽然已经处理过，但还没有开始愈合的迹象。秦莞诗的右胳膊才做完手术，还缠着纱布，隐隐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她从小就怕疼，这次肯定疼坏了吧。
顾墨敛这样想着，牵起她的左手送到了唇边，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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