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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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小姐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小安子心头犯急,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顿时生了气,说道:“上一回小神兽走失,承乾宫上下太监宫女皆受杖责之刑,最后每人断一臂,赶出宫中。”
小兽失踪之事那日,此事在皇宫上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战战兢競,生怕某日走在路上便惹到那只小神兽。即使如此,此事却像是夺命符一般,紧紧封住宫中上下几千张嘴,所有人对此事都知而不谈。
颜苏百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知道那些宫女太监全然受到自己连累,而自己却无力偿还那些被驱赶出宫的太监,满心愧疚,小声一句,“对不起。”
听到此话,小安子看了一眼那孩子,见她表情有些难过,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失控了,便换回平日里的语气安慰她,“此事过了也就算了,本就与您无关。”
“唉,只是,今日小神兽又失踪了,待会儿皇上怪罪下来,宫中,怕又是一场血灾。”感慨一句,又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小安子眼中满是苍凉。
隔了一会儿,小安子从回忆中走出,低头看她一眼,见她许是新来宫中,对这一切都不了解,本还看在皇上与她关系不一般,想让她从中调和,兴许皇上能饶他们一命。
但现下看来,让这孩子去劝慰皇上,不过是徒劳无功,莫要待会儿还将这孩子连累了。
“不会的,那样的事绝不会重来第二回。”颜苏百抬眸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坚定。
听到这句话,小安子倒觉得欣慰许多,虽知这孩子是在劝慰自己,但在皇宫之中,还从未听过这样信誓旦旦的言语,人人自危,言语谨慎,这孩子,还真是纯真无邪。
“罢了,您不必管此事,待会儿面见了皇上也不要提及此事。人各有命,下人的命同主子的命终究是不同的。所以不必为此再让您惹怒了皇上。”
小安子嘱托两句,便转过身去,轻叩了两下承乾宫门,提到音量传报着,“皇上,颜小姐找您。”
半晌,一道冷声才从门缝中传出来,语气之间,并无波澜,“进来。”
“小安子,你放心,今晚,承乾宫中,谁都不会有事。”颜苏百坚定留下此句,便向承乾宫中迈了进去。
“颜……”小安子本想叫住她,她却已然进了去。宫规森严,没有皇上传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小安子便最后担心看了一眼,再将宫门闭上。
这孩子,倒是与自己投缘,小安子笑了一下,却很快恢复神色,心中暗想,今晚,无论承乾宫中旁人如何,自己拼死都得保下这孩子。
“玩够了?”
宫门刚发出紧闭的声音,冷声便幽幽从盘龙案上传了过来。
颜苏百顺声源找去,却见东方旭还看着手上的奏章,便走了过去。
“你都听到了?”颜苏百僵硬地在一旁坐下,小手紧张抓着身前的纸,自知他心情不好,话能少说便尽量少说。
“扮鬼倒是扮得像模像样的。”冷眸从奏章上慢慢抬起,对上那双琥珀,意味不明。
真的听到了!见他那眼神,冷的令人心生寒意,颜苏百以为他在责怪自己,便收回眼神避过那道寒光,假意看向案上的一本书,伸手正要拿起,却被一只手止住。
大掌猛然将小手拉往自己那处,颜苏百身子便凑近盘龙案上几分,琥珀也不自觉地对上那双寒眸。
“不要逃避朕。”冷唇微启,寒眸之中深邃无底。
打方才听到这孩子在门外的声音,自己便已然凌乱了心绪,虽强迫自己凝定心神集中在奏章之中,但奏章上的字却被那故意装鬼的声音逐个击破。
“东方旭,当时那些被赶出宫外的太监和宫女都怎么样了?”颜苏百直接对上寒眸,将一直扎刺于心中的话问出来。
“为何又提起他们?”东方旭见那双琥珀暗藏着沉痛,才知此事竟一直藏在她心中。
皇宫之中,惩治下人并不少见,坐上皇位,也是一路猩血。
她不知,承乾宫中,太监宫女大半以上都与官臣后宫勾结,他所生活的,便是处处险境,处处勾心斗角,多少人暗中对这个皇位虎视眈眈,这些人,死有余辜。
“他们都被我连累,我怎么可能就此忘怀?”颜苏百说着此话,心中一阵沉痛。
东方旭见她认真,松开那只手,重新拿起身前展开的奏章,冷声道:“只是赶出了宫中,并未断臂。”
听到此话,颜苏百猛然抬头,满脸惊喜道:“真的?”
转而细想,又觉得当时东方旭未下此命令,只听见他说的狠命令,便觉得他现下是在骗自己,语气瞬间沉落,“可你未下过特赦令……”
“你不必骗我……”颜苏百抠着书角,情绪不高。
“朕不骗你。”东方旭说了一句,长指翻了一页奏折,寒眸未从奏章中移开。
“那为何宫中的人说起此事都是惶恐的表情?”颜苏百故意不提小安子的名字,怕东方旭降罪于他,便笼统问着。
“何人说起?”果不其然,东方旭随意开口问了此句。
“那个……”颜苏百慌忙将书从案上拿下来,垫在膝上和案沿,胡乱翻开一页,试图掩饰住心中的紧张,一边说道:“只是恍惚间听过一句,不记得是谁说的了。”
知道她在说谎,东方旭却没揭穿她,冷声依旧道:“君无戏言,自然不能明面上收回成命。便传了影罗卫去做此事,至于细节,不便与你说。”
“此话当真?”颜苏百抬头看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探寻出真假,可惜冷面如山,未能探破分毫。
“当时是你求着朕的,朕不过想给你个教训,免得你在宫中乱跑,踩坏朕重金养殖的名花名草。”不知是否故意,东方旭将手上的奏章叠好放下,伸手抽出压在颜苏百手中那本书下的一份奏章。
原来是怕自己踩坏他的花,颜苏百原本心中就不解,不知道那次东方旭为何无端发了那么大的火,如此说来,这一切便都解释的通了。
不过,那些宫女太监无事便好,扎根心中的毒刺终于在此一瞬连根拔起。
可惜东方旭并未将眼神落在颜苏百脸上,若是看出她的心中所想,定会气的吐血。
“东方旭。”颜苏百突然坐直身子,叫了一声,琥珀闪烁着精光。
“嗯?”听到突然的叫唤,东方旭漫不经心抬起眼,往她脸上看去,见她神采奕奕,才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情绪来的快消散也快。
明明方才还是一副愁眉苦眼的样子,现下却高兴得眼睛发光,笑意隐匿寒眸之中,神色便像往常一般。“你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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