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冷战哄人
久久，程辰司翻了个身，躺在她身边，用手臂挡着眼睛，头靠着沙发的扶手，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得到解放的林清一，立马离开沙发往房间跑。
离开的时候，一滴热泪落在程辰司抬起的、本想要抓住林清一衣袖的手臂上。
小小的一滴泪，明明是温热的，落在他手上的时候仿佛要烫伤他结实的手臂，混在血液里，流进心脏，痛得心尖颤。
抬起的手僵在沙发的边缘。
回到房间之后林清一才慢慢地小声哭出来，刚才用力咬过的唇留下了一道深深浅浅的牙齿印。
等楼上的关门了响了几秒后，程辰司才收起覆在眼睛上的手臂。
眼底猩红一片。
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情潮，难耐地叹了浊气，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酒已醒了大半。
微凉的晚风从客厅的窗户吹进，把他体内的燥热彻底平息。
一滴泪滴落在地板上。
两滴……
三滴……
……
地板渐渐地湿了一小片。
指腹摸过刚才那滴泪掉落的地方，还有些液体残留在上面，心底一片冰凉。
她是在为周泽守身如玉吗？所以才那么努力地想要拒绝他……
所以就算是结婚证都留不住你是吗？
胃里突然一阵翻滚，程辰司跌跌撞撞地跑向卫生间，对着马桶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蹲在马桶旁，等心里那阵痛缓过去。
第二天林清一一反常态，起了个大早，顶着肿起的双眼早早地就出了门，去公司，晚上掐准程辰司下班的点，在他回到家之前就收拾完回房间休息了，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这样，两人就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好几天没见上面。
这样的僵局持续到第四天，这天中午，林清一在吃午饭的时候，收到了程辰司发来的微信。
——不必刻意躲我，有必要的话，这几天我可以住公司。
——还有，对不起。
看完信息，林清一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胸口闷闷的，吃饭都动作都停住了，看着面前最喜欢的、刚刚还吃得正欢的肉沫茄子都没有胃口了。
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会比较矫情一点，虽然说是林清一刻意躲的他，但是还是希望他能亲自找她解释的，或者下个早班来接她下班，她很好哄的，只要他行动，无论做什么，她都会给他台阶下，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有些气愤地把手机锁屏，没回他。
臭直男！
所以，当她在傍晚下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看见西装革履的程辰司时，确确实实被震惊到了。
她还愣怔于他突然的出现，脚步定在阶梯上，程辰司掐灭烟，朝她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腕往车里带，还贴心地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看着后视镜掉头，边说
“妈让我们今晚回老宅吃饭”
原来是这样……
她以为是如她所想——特意来跟她道歉。
但她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已经给台阶了。
压下心里的激动，淡淡地回了句
“哦”
林清一悄悄地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程辰司，几天没见，发现他原来光滑的下巴有胡渣冒出来了，他居然没有刮，之前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丝不苟地示人，现在居然连胡子都没刮……
一时觉得很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视线又回到他的下巴处，看着短短的胡渣，她想
摸上去的话手感会是怎样的呢？会不会扎手？
好奇心快要引导她直接上手了。
程辰司承受着她炽热的目光，想起几天没刮的胡子，解释道
“这几天太忙了，没时间刮，你将就着看吧”
林清一：“……”
反应过来后，佯怒地转过脸，看着窗外，露出红红的耳朵。
谁要看！
到了老宅，程辰司熄了火，不着急下车，拉着因为这几天两人的处境而尴尬地想要马上溜下车的林清一，郑重其事地跟她说
“对不起，那天我……”
林清一本以为他在微信上道过歉就可以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当面再说了一遍。
那他已经这么有诚意了，又是当面道歉又是特意来接她下班的。
“没事，你喝醉了，而且都过去了”
“你不用每天都刻意躲着我”
晚上回家，家里静悄悄的，他不习惯。
“知道了”
两人下了车，程辰司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交握。
哦，对，他们要在程母面前表现出很恩爱的样子……
她低头看了眼握在一起的手，一时紧张得手心都汗涔涔的。
轻轻地回握。
程辰司嘴角勾了勾。
刚进家门，程母看见程辰司的胡子就是一顿骂
“你怎么堕落成这样了？能不能收拾收拾一下你自己，多大的人了都，马上去把你那胡子刮掉，不然今晚你别想吃饭”
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眼，然后目光和善地看向林清一，笑嘻嘻地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程辰司：“……”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林清一去厨房给程母打下手，程辰司为了今天晚上能吃上饭，被迫去刮胡子。
可能是太久没用了，找不见剃须刀。
他记得上一次刮胡子的时候，剃须刀就放在在卧室的抽屉里，结果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可能是程母帮他收拾房间的时候不知道给他放到哪去了。
“妈，你知不知道我剃须刀放哪了？我没找到”
程母将切好的茄子放进油温刚好的锅里，热油遇上点点水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下意识地挡着林清一的面前，淡定得头也不回
“就在你房间里啊，我也不记得放哪去了，清一，你帮忙去找找吧”
林清一跟着程辰司一起上了楼，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剃须刀，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被盖在文件袋的下面。
程辰司登时无语地扶额。
能把剃须刀这种生活用品跟文件放一起也只有他的妈妈能干出来。
林清一完成了她的任务，本应该回厨房去帮忙的，但是看着程辰司拿着剃须刀走进卫生间的背影，她没走，顿时起意，也跟着他进去了。
她站在他旁边，双手纠结地抓着衣袖，小心翼翼地问
“我来帮你吧”
程辰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剃须刀，半信半疑地把剃须刀递给她。
她会？
林清一像是接了个什么重任一样，双手接过剃须刀的样子，惹得程辰司浅笑出声。
本以为自己被她当成小白鼠来试验的程辰司发现，她好像真的会。
她拿过洗漱台上已经被用了大半的剃须泡沫抹在他脸上有胡子的地方，表情认真，动作流利，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
程辰司脸色一沉。
她从哪里学的？给谁剃过？周泽？
虽然心里有答案，但是他还是想问。
“你怎么会这个？”
“以前的时候帮我哥弄过”
以前林辞舟想要刮胡子的时候，总是让她帮忙，她不会，他就一步一步耐着性子教，慢慢地她就会了，以前林父在的时候，帮他剃胡子，系领带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得到答案的程辰司不语，静静地微仰着下巴，让她行动得更方便些，眉毛微挑，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
还好，不是周泽……
卫生间里，只有电动的剃须刀滋滋作响。
刮着的途中，林清一趁机摸了一把，手感竟真的像想象的那样，微微扎手。
剃完之后，抹上须后水，最后结束，像是完成了一件工艺品一样，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眼睛亮晶晶的。
刮完胡子的程辰司又恢复了干净帅气。
收拾干净后，两人往楼下走。
虽然他们俩走进来的时候是牵着手进来的，但是眼尖如程母，从两人微妙的气氛中察觉出了什么。
饭后。
程母撵程辰司去洗碗，她跟程父两人拉着林清一坐在沙发上，边吃着饭后水果，边聊天。
“清一啊，你们俩最近是不是在吵架？”
“没有啊”
程母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才跟她说
“辰司这个人不怎么会照顾人，不瞒你说，他读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仅仅交往了两个月就分手了，就是因为他不会照顾人家小姑娘，所以两人才分手的，不过你放心哈，他们分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了，我也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他很多不足的地方，希望你多体谅，或者你慢慢□□他也是可以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对他也是放养似的，没有要求，但是你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女孩子，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重视，两个人的日子还是得两个人过，你们彼此谅解，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妈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程父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
都把话说得这么坦白了，她也不太好再说什么。
“知道了妈，我会的”
程母这才放松地吐了口气，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
“这就对了嘛，快吃，吃水果，很新鲜的，我下午刚去买的时候老板娘说刚摘回来的”
说着给她叉了块西瓜。
林清一连忙双手接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西瓜的清香顿时溢满口腔，甜滋滋的，好像是要掩盖过去心口泛起的那阵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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